青木車架,馬車前行。
車廂中,周正通抬頭看向對面坐著的周如。
“今日可問了你張大哥修行問題?”周正通輕聲開口。
周如點點頭:“大哥說了,他與季爺爺,還有左丘爺爺他們商量一下,看如何才能讓我氣力提升。”
“父親,今日我那拳法練的可還行?”周如的聲音帶著一絲忐忑。
宴席中,周如按照自家父親要求,練了一趟拳法。
練完之后,秦慕陽和秦平涼等人都是眼中透亮,著實夸贊了一番。
這讓周正通心中得意。
此時聽到周如問,周正通面上露出笑意。
“我兒淳樸,才能有此等機緣。”看著周如,周正通輕聲說道。
沒有張遠的幫助,沒有季云堂的手段,周如不可能在武道上開竅。
“你那位大哥,我會想辦法報答的。”
周正通開口。
周如咧嘴笑。
另一邊的一輛車架中。
江玉郎與江昌寧對面而坐。
原本一場雖然不尋常,可也沒有太在意的宴席,給他們父子帶來了難以想象的震撼。
“玉郎,為父有個想法。”看著面前的江玉郎,江昌寧輕聲開口。
江玉郎抬頭。
“我想讓你加入赤狐商行。”江昌寧雙目之中透出精亮,“原本,在郡城終老,我江家富貴,我也就蠻滿足了。”
“但是今日所見,讓我想明白了。”
深吸一口氣,江昌寧握緊拳頭,面上透出難以壓抑的激動:“在真正的強者眼中,財富權勢,唾手可得。”
“我江家在郡城之中就算經營再久,在這些強者眼中,也是可有可無的。”
江玉郎點頭,目中透出鄭重。
“父親所說,我看的明白。”
“張公子的赤狐商行,絕不是僅僅是商行。”
“往來梁原域,背后恐怕牽扯難以想象的功勞。”
大秦重軍功。
龔宇正因為梁原域中一趟,積功入皇城。
季云堂這等武學祭學,執掌一方郡府文武官員整訓,軍伍編練之權的實權人物,都要去東境尋求軍功與突破。
江家如果不能尋求軍功,再進一步,終究會敗落。
“我會去見姚大掌柜,隨他一起去梁原域。”江玉郎面色平靜,朗聲開口。
江昌寧面上露出笑容,點點:“玉郎,他日江家振興,或許就落在你的頭上。”
江玉郎沒有開口,但雙拳握緊。
自家父親,何時曾這般跟自己說過話?
這一切,都來自一個人。
赤狐商隊背后的金主,看似只在武學整訓,其實人脈通天的張遠張十九。
“半師,真沒想到,左丘韌會這般果決。”一輛緩緩前行的馬車上,車廂之中,季云堂輕聲低語。
他對面,張遠與趙瑜并肩而坐。
“今日左丘韌所言,給了我極大啟示。”
“為心中大道,臉面,尊卑,都不算什么。”
“唯有大道長存,才是我輩所求。”
季云堂感慨開口,看向張遠:“我去東境,如果能有所得,等有一日也會與你分享。”
“這天下之大,九洲之盛,你也要去看看。”
天下之大,九洲之盛。
看著張遠點頭,趙瑜面上閃過一絲羨慕。
大概也只有張遠這樣的人,才有資格去看天下之大,九洲的繁盛吧?
這一刻,趙瑜覺得,自己的皇族身份,成了自己的負擔。
車到趙氏別院外,張遠與趙瑜一同走下。
站在門前,轉過身,趙瑜看向張遠。
“如果有一日你出北境長城,記得幫我將名字刻在那長城磚石上。”
“趙瑜。”
趙瑜抬起手,伸出小拇指,彎成鉤。
張遠笑著將手伸過去。
趙瑜跟他幾乎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趙瑜的生活之中仿佛遍地鮮花,陽光燦爛。
不像他,從尸山血海之中踏出,無盡殺戮,讓他將那瀚海一般的煞氣壓在心底。
夜宴之后兩日,張遠再去武學時候,顧公子見他都是畢恭畢敬。
這讓學堂里那些本來想挑撥他們內斗的學子沒了興致。
武學整訓,也步入正軌,其中所學確實讓所有人都感覺大有收獲。
不管是石世家子還是軍伍武官,在武學都能學到許多之前未接觸過的知識。
這兩日城中江家售賣玉佛菩提子,據說被一位江湖門派長老得去,具體花費多少銀錢不知,但有小道消息,一顆玉佛菩提子價值超過兩萬兩黃金。
這天下,尋常人一輩子都不可能見過這么多黃金。
五國三域之中,尋常百姓的世界,與修行者之間有著天塹一般的溝壑。
如果說江家售賣菩提子,讓城中各處議論飛揚的話,那昭王府即將舉辦的精英聚會,拿出菩提子,名家書畫,乃至價值百金的刀劍為聚會中賭注,就讓昭王府之名,瞬間喧囂。
這些東西,都不是光富庶就能有,更多的是底蘊。
昭王府精英聚會的請柬,硬生生被炒上四百兩白銀一張的地步。
對于鄭陽郡城中后輩英杰,誰能得到一張昭王府請柬,就代表著身份,代表著潛力,代表著臉面。
張遠手上倒是有多余的請柬,當然他不可能將這請柬拿出來賣。
別說,趙瑜確實提議過,說賣了可以二八分賬。
趙瑜這幾日要幫著昭王府布置聚會事情,也不能日日來武學。
不過她從張遠手上拿了兩幅畫,都是給足了錢。
季云堂的小院。
張遠,季云堂,還有周正通,左丘韌都在。
周如袒著上身,趴在一方長凳上。
張遠手上,握著一支沾滿朱砂的墨筆。
“大哥,我準備好了。”
趴在長凳上的周如開口。
張遠點點頭,將手中墨筆觸在周如后背。
周如渾身一顫,額頭瞬間冒汗。
他咬著牙,趴著不動。
張遠手上墨筆游走,那朱砂隨著淡淡的真元涌動,灌注在周如的后背上。
一頭仰天莽牛身軀浮現。
連畫兩頭,周如身后兩頭莽牛虛影浮現。
兩牛之力!
四千斤氣血之力!
這等憑空出現的力量,讓小院之中眾人面色凝重。
周正通看向周如,目中閃過激動。
以周如的年紀,有此等氣血戰力,往后成就難以想象!
“大哥,再來!”周如咬著牙,滿臉漲紅。
張遠搖搖頭,他知道,周如的身體再承受不住第三頭莽牛。
“好了,兩牛之力,是你的極限。”
“等你將這兩牛力量都掌握承載住,我再幫你畫。”
張遠直起腰身,握著墨筆,看向左丘韌:“左丘先生說的這等圖騰之法,耗費倒是小事,但需要以神魂凝道意,再聚真元加持。”
“書畫入道,至少武道先天境后期,才能繪制圖騰血紋。”
“再加上承載者需要肉身穩固,武道功法相合。”
他的話讓左丘韌面上露出遺憾。
“這般看,能做到繪制圖騰文的人,比宗師還少。”
“而且,能真正承載其力的人,也不多。”
“本以為可以用此法組建大軍,這么看完全不切實際。”
一旁的周正通,還有季云堂也是遺憾點頭。
要是這等圖騰紋身手段能造就許多擁有一牛之力或者兩牛之力的高手,組成軍陣,那是何等場面?
之前季云堂他們說如此辦法的時候,所有人都極為激動。
“大軍不可能,一支數十乃至上百人的隊伍還是可以的。”
張遠抬頭,看向周正通。
“司馬大人,不如,我們在武學整訓學子之中實驗一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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