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軍陣的氣勢轟然變化。
肅殺,暴虐。
拼命。
一頭搏命蒼狼的虛影在凝聚。
武魂戰獸!
張遠他們這一陣,也凝聚出武魂戰獸!
“這,這怎么可能……”
“他,他竟然能,能做到這一步!”
廣場之外,許多人面上露出驚異。
沒有人想到,張十九能有這等本事。
軍前激勵士氣,是一位領軍戰將的根本手段。
有人身先士卒,逢戰必先,有人與軍卒同吃同住,手足不離,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在臨戰時候掌控軍卒士氣,讓千百軍卒戰意合一。
黃獅先壓抑士氣,然后激發所有人戰意,這等手段展露出一位百戰名將的風采。
可對面的張遠,竟然能在黃獅他們軍陣氣血沖蕩的場景下,聚集戰力,凝聚軍陣之勢。
光憑一句“你為一件事一個人拼過命”,就讓軍陣中所有人戰意涌動,愿死戰一場。
這手段,在軍中也可為領軍之將了。
“怪不得黃獅說要張二河接掌赤鱗軍戰騎。”
“這張十九,確實不凡。”
廣場外,有輕輕低語。
周正通雙目之中精光流轉。
張遠給他帶來了太多驚喜。
戰陣之前,張遠手中長刀舉起,然后在青色地磚上劃過。
“刺啦——”
火花四濺,一道青白的刀痕在面前青磚上出現。
“張某會守住這條線,生死不退。”
生死不退!
沒有說要與黃獅所組軍陣如何拼殺,只說了這樣一句。
守住這條線,生死不退!
張遠身后荀公子等人身上氣血真元鼓蕩,身上戰意轟然翻涌,一頭淡薄的蒼狼之影晃蕩成形。
此時已經無人開口,都緊盯兩座軍陣。
兩位頂尖戰將,展現出了難以想象的精彩。
氣勢碰撞,青石廣場上風云激蕩。
兩方戰陣之間的空間,似乎要炸裂開來。
“殺——”
黃獅一聲長笑,狂喝出聲。
他絲毫不再等待,大步前行,領著身后軍陣前沖,速度越來越快。
猛虎之影隨著戰陣沖鋒,帶著咆哮沖擊。
這就是真正的猛將,軍伍沖陣!
廣場之外,沒有人敢眨眼。
不在軍前,不是百戰之將,哪有機會見到這等場面?
“轟——”
虎影與張遠他們軍陣所凝聚的狼影碰撞,青色的蒼狼瞬間崩碎。
那血色猛虎之影震蕩,仰天嘶吼。
張遠身后,所有人都是身軀一震,腳步微微往后一頓。
蒼狼戰陣,戰力遜虎行陣一籌。
黃獅所組的軍陣,確實實力強橫。
猛虎咆哮而來,張遠長刀在手,面色平靜,腳下是那道青白刀痕。
這道刀痕,就是天塹。
抬手,長刀上青光閃耀。
他身上,軍陣氣血真元如漏斗一般灌注身軀,在他身后化為一雙金色羽翅般的光影。
戰陣之力,凝于一身。
“蒼啷——”
長刀橫斬,青色的刀氣帶著流光,璀璨到耀眼。
張遠一刀斬出,氣勢如虹。
戰陣之力,凝于一刀!
這刀氣,似乎能撕裂虛空!
這一刀,對方軍陣誰能直面?
張遠這一刀斬出,廣場之外,一片驚呼。
黃獅目中透出精亮的戰意,一聲長喝,腳下踏出,手中刀探出,抵住張遠斬出的刀氣。
“轟——”
青色的刀氣炸裂,地上青磚粉碎!
黃獅腳步停住,他身后的軍陣也微微一頓。
張遠一人引軍陣之力,就能斬出如此刀氣,能阻黃獅他們一陣不能前!
“刀法大圓滿!”
“這是圓滿境界的刀法,以軍陣之力加持,宗師之下,盡可一戰!”
廣場外的驚呼響成一片。
怪不得張遠敢說守住那一條線!
只要軍陣力量不崩,他一刀在手,宗師之下,進不了分毫!
所有人目中可見,張遠立在原處,身后軍陣淡淡氣血真元灌注,讓他仿若戰神一般挺立。
“殺——”
黃獅的聲音再響起,凝聚的猛虎武魂向著張遠當頭撲下。
他出手竟然絲毫不留情。
這哪里是武學演練,分明是軍前搏殺!
張遠面色不變,一步踏出,雙手握刀柄,刀鋒從下而上,上撩如風。
披風刀法,斬風。
軍中最簡單,最常見的刀法。
上撩的刀光撞在猛虎武魂拍下的爪子之前,張遠腳步一頓往后退一步,重回地上刀痕位置,那猛虎武魂往著一邊翻滾。
守住了!
一人一刀,立在刀痕之后,不退絲毫!
“殺——”
荀公子一聲長喝,面上漲紅,手中長槍前刺。
其他軍陣之中的學子再忍不住,氣血牽連,踏步前沖。
那道線,他們怎么可能讓張遠一人守?
就算拼死,他們也要沖。
這一刻,他們的戰意已經凝聚到極致。
“轟——”
兩座軍陣碰撞在一起。
張遠守住地上刀痕位置,不管背后的學子是進是退,他只如海中礁石一般,巍然不動。
兩座軍陣碰撞,武魂凝了又碎,碎了又凝。
廣場之外,所有人默默看著這一切,面上全都是羨慕。
這等組陣拼殺的經歷,將是這些學子此生極少能有的機緣。
對于這些整訓學子來說,此生可能真的只有這一次機會。
軍陣透出的力量越來越強橫,氣血真元力量如同龍卷。
武魂戰獸也越發凝實,每一擊都有萬斤以上力量,碰撞聲音震動轟鳴。
這等力量的碰撞反震,就能讓所有組軍陣的學子氣血翻騰。
百息之后,黃獅一聲長笑,手中長刀向著張遠當頭斬落。
張遠絲毫不退,手掌中刀從直握化橫握,迎著斬落的刀鋒而上。
“當——”
雙刀碰撞,引動仿若火焰一般的光影炸裂。
張遠微微往后退一步,立在地上刀痕后方位置。
黃獅長刀一挽,收回刀鞘。
“痛快,這才叫軍陣爭鋒。”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他身后原本凝聚的軍陣氣勢崩散,氣血真元化為散落的旋風。
對面,張遠身后的軍陣也再無法凝聚氣勢,所有人都喘息著,面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廣場之外,所有人目中是羨慕,是崇敬。
一道道目光,從黃獅身上,慢慢轉向對面的張遠身上。
張十九。
今日之后,郡城之中誰不聞此名?
趙氏別院。
趙瑜將一卷書冊夾在腋下,從鳳鳴郡主的書房中走出。
“玉若,你去何處?”
一道聲音響起,讓趙瑜渾身一顫,緩緩轉頭。
廊檐邊上,身穿黑色錦袍的三旬青年立在那,頭戴淡金色鑲玉發冠,腰間束玉帶,下頜微須,面容剛毅。
“大哥……”
趙瑜忙低呼一聲。
趙瑜的大哥,昭王世子嬴梁。
昭王府中,許多時候,世子嬴梁的話語權不比昭王少。
“過幾日我安排了一場宴席,你和小姑姑都要去。”
嬴梁的目光掃過趙瑜身上,微微皺眉:“不要沒有女兒家模樣。”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還有,你抽空去陪陪小姑姑,她為我昭王府犧牲太多,我也慚愧。”
趙瑜點點頭,不敢答話,徑直走出去。
看著趙瑜背影,嬴梁目中精光閃動。
他一抬手,兩位身穿青袍的侍衛上前躬身。
“這些時日郡主都在做什么?”嬴梁淡淡開口。
兩位侍衛相互對視一眼,低聲稟報。
“舊友?”嬴梁雙目瞇起,“鄭陽郡中能有什么人物?”
“嬴崇也是,這等時候,還讓四丫頭沾染無關之人。”
目光掃向前方,嬴梁淡淡道:“等郡主歸來,告訴她,不得再去見那什么舊友。”
說完,他轉身就走。
嬴梁走到后堂書房時候,一位身穿青色長袍的五旬老者快步走進,面上帶著激動之色:“世子,今日武學之中黃獅將軍演練軍陣,學子張十九領陣對抗,百息不敗!”
“張十九,就是廬陽府那位義薄云天張二河。”
嬴梁面上露出驚異,低低道:“張二河能聚軍陣,對抗黃獅百息不敗?”
青袍老者重重點頭:“千真萬確,武學之中已經盡傳。”
嬴梁雙目之中精光閃爍,低語道:“此人真有這等本事,那就是潛力無限。”
“你拿一份請柬,親手送給他。”
“就說本世子請他赴宴,若是能得昭王府郡主青睞,便是尚郡主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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