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舒才也算是個人物,可惜肖仁光比他果決。”
張遠臨走時候,知府余華林輕聲感慨。
如果歐陽舒才在與大秦締結盟約之后,果斷歸附,就不會被肖仁光搶先。
如今的歐陽舒才看似被北燕皇帝看重,其實就是架在火上烤,抵在了與大秦爭斗的最前線。
廬陽府知府告訴張遠要重奪豐田縣城,就意味著歐陽舒才再無歸順大秦的可能。
之前所有謀劃,都成了空。
大約知府也是在提醒張遠,很多時候,選擇大于努力。
張遠明白,廬陽府,鄭陽郡是他崛起根基。
就算彭政真心邀請,他也不可能真的去東境。
起碼現在不會去。
張遠到丁家巷前,彭政的車架停在巷口。
“張兄弟,其他話我也不說了,我驍遠伯府,記著張兄弟的恩情。”彭政向著張遠鄭重拱手。
這一趟彭政不但尋回三顆玉佛菩提子,更是帶回一千歸順僧兵。
這一千僧兵的功勞,就能讓他官升一級。
這可是比斬獲的功勞更大,乃是彰顯國威。
對于彭政自己來說,一路跟隨張遠回歸,看到戰騎沖陣手段,這種成長,才是他最大的收獲。
回到東境,將這些見識消化,他自信能在東境獨當一面。
這一切,都是張遠帶來。
沒有張遠,他彭政都不可能活著回秦地。
“彭世子的心意張某明白。”張遠拱手,輕聲道,“終有一日,張某與彭兄并肩而戰。”
彭政領一千軍去東境,趙闊反而沒去。
深思熟慮之后的趙闊,決定隨龔宇正往郡府。
以他出身梁原域身份,龔宇正承諾的武學修行機會,等大秦與梁原域開戰的時候,就是他崛起之時。
去東境,他沒有未來。
梁原域,才是他的未來。
張遠領黑騎沖陣的景象,給了他無比的震撼,現在的他已經不再迷信兵書。
彭政離去,張遠回到小院。
靜室之中,他將一顆顆玉佛菩提拿出。
玉色的盈光閃動,仿若流淌的月光。
淡淡的力量能讓人神魂沉寂。
加上一路又“撿到”的幾顆,張遠現在手上的玉佛菩提竟然多達二十四顆。
這等寶物,一顆就價值數千兩黃金。
這可是安撫神魂的好東西。
這一趟梁原域之行,他張遠算是大大發了一筆橫財。
當然,這還不是他最大的收獲。
雙目微微瞇起,他背后明王印金光浮現,肩頭蛟龍之影盤繞。
腦海之中,金紅光幕升起。
身份:大秦廬陽府武衛衙門代校尉張遠,鄭陽郡黑冰臺正六品黑甲統領,赤狐商隊統領赤狐,青山十八寨共主張二河,玉昭寺佛主無忌修為:金剛宗師境巔峰,升級需要罡氣珠兩千八百三十顆,天道金珠八十一顆,金身玉骨三片武道修行:山河動大圓滿,金身功大圓滿,鍛器訣大圓滿,大河刀法大圓滿,大河拳法大圓滿,蛟龍功法大成,明王印大成戰陣:蒼狼陣大圓滿,虎行戰陣大圓滿混沌空間:氣血珠一萬四千五百顆,感悟珠一萬兩千一百顆,真元珠七千四百顆,妖氣珠一千三百顆,佛元珠六千三百七十顆,罡氣珠一百四十二顆,天道金珠七十五顆混沌輔戰:未開啟 這一趟梁原域之行,張遠不只是斬殺宗師,磨礪宗師境戰法,獲得蛟龍之力和明王印,他更是尋到了凝聚天道金珠的方法!
這才是宗師境修行的大道之途。
一路上他救助百姓,散財,反哺他十多顆天道金珠,比他自身修行積攢的還多。
真正讓他一次獲得近四十顆天道金珠的,是領黑騎沖陣,大軍氣血化為戰獸,隨他心意殺敵,最終破敵取勝,眾軍歸心的時候。
軍心。
民心。
這就是天道金珠最快的凝聚方式。
用梁原域中所說的,這叫功德,威望。
功德,威望相合,就是大道金珠。
那些佛門高僧,就是在積攢功德。
而踏入宗師境的強者還依然入世修行,在朝堂供職,就是為了凝聚威望。
他們最終所求,就是大道之力。
每一位宗師的修行,都是在不斷獲取大道之力,引動大道之力加身。
掌控大道之力的多寡,就決定著宗師境實力的強弱,也代表著其潛力。
江湖,百姓,官府,只要不斷提升威望,積攢功德,就能源源不斷凝聚大道金珠。
張遠終于尋到了屬于自己的大道修行之路。
做更大的官,掌更多的軍,掙更多的功德。
為能大道修行暢通,就算權傾朝野又何妨?
身外金光激蕩,張遠雙目之中有仿若烈焰一般的東西在涌動。
玉林書院。
后院之中,陶公子揭開張遠送的木盒,看著其中放的玉色菩提子,嘖嘖低語:“這就是你們拼殺一場,攪動梁原域風云的菩提子嗎?”
“這小果子一顆的價值,已經不能用銀錢來衡量。”
一位宗師殞命,數以萬計的僧兵死傷,整個梁原域中大勢都發生變化。
如果當初大天龍寺曉得結果會這樣,恐怕絕不會截殺搶奪這玉佛菩提子吧?
關外一戰,大秦黑騎無敵之威盡展,整個梁原域中還有多少人敢與大秦作對?
“這果子對你的心神修養有好處。”張遠指指菩提果,看著陶公子道,“秦主司呢?”
“真的走了?”
陶公子點點頭。
黑冰臺是最早得到肖仁光歸順消息的。
鄭陽郡黑冰臺派人來,帶著調令,征調秦玉卿和齊月離開。
齊月的大哥,秦玉卿的先夫,黑冰臺郎將齊亮死在北境,與肖仁光的仇怨深如河淵。
肖仁光領北原軍歸順,自然會跟廬陽府官府,武衛,還有黑冰臺打交道。
秦玉卿和齊月要是還在廬陽府,就算為家國大義,她們不能做什么,可心中怎能舒服?
郡府黑冰臺將她們調走,是為了保護她們。
秦玉卿她們離開,陶公子留了下來。
“我要守著書院,”陶公子壓低聲音,“以你修為戰力,在黑冰臺中能走更遠。”
“但你根基太淺,手上沒有可用的人。”
“那些世家倒是不缺人,但你想用人,就得拿東西跟他們換。”
“他們所有人都想拿捏你。”
陶公子的雙目之中,透出深邃的流光。
張遠領黑甲斬宗師,誰不想將這樣的勇將掌握在手上?
但是這些人只是看重張遠的武勇,有幾人是真心要培養他?
張遠的性子陶公子了解,是絕不會甘愿任人驅使的。
“你放心,廬陽府,書院,會成為你的根基。”
“陳武他們熬煉熬煉,就能得用了。”
“書院里的小子們都還成器。”
張遠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沒有告訴陶公子,自己已經是宗師。
他明白,他是不是宗師,對于自己的未來大勢并沒有真正的影響。
正如陶公子說的,他的根基太淺,沒有匹配的根基底蘊,沒有屬于自己的勢力,個人實力再強,最終也只能淪為別人手中棋子,麾下走卒。
張遠所見的宗師,梁啟源背后有山岳宗,枯榮佛主背后有大天龍寺,虎林佛主是明堂寺之主。
掌控一方勢力在手的宗師,才是讓人畏懼的。
“對了,你們沒回來之前,東明商行東家,還有黎平縣的曹捕頭,送來不少銀錢。”陶公子站起身,回廂房中去拿了一疊銀票。
“總有一千八百兩,還有黎平縣縣令的信。”
“武衛衙門的人送來書院,說是讓我先給你保管。”
這些銀錢是東明商行的酬謝,還有黎平縣送來的賞錢。
當時張遠領武衛破了銅鼓山,可是說好了,功勞給黎平縣,賞錢加倍給廬陽府武衛。
張遠拆開信,見是那位黎平縣姜縣令寫給他的,信中言語當然是好話,其實就是錢貨兩清,往后你張二爺可別再糾纏這功勞的意思。
“我去將這錢給徐長志他們分了。”張遠將銀錢收入懷里,開口說道。
這錢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張遠不會貪下來。
“對了,我過兩日會往郡府述職。”
張遠壓低聲音,沉聲道:“等回廬陽府,差不多就是收復豐田縣城時候。”
直到張遠走出書院,陶公子還坐在石桌前,面上透著一絲呆愣。
“收復豐田縣,收復豐田縣……”
他握緊拳頭,面色漲紅。
張遠離開書院,并未直接到武衛衙門,而是到黑冰臺廬陽府駐地。
站在門外,抬頭看那門楣上的牌匾,張遠不禁搖頭。
王氏木器店。
王啟年站在門口,面上全都是笑意。
一旁,是臉上堆著笑,穿著件不合身伙計衣袍的姚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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