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光仿佛要撕碎虛空,將自己身軀跟著一起撕碎。
竟然有人潛到自己身前出刀!
大兇!
從五年前入先天境后期,他就從未有過這等感受!
“當——”
手中短劍擋住那一道刀光,青袍武者腳下連退,雙目之中全都是忌憚。
一刀之力,超過三萬斤,猝然承接,他差點傷到筋骨。
能一刀斬落三萬斤之力,必然是先天境后期!
直到拉開五丈距離,背靠一株合抱松木,他方才抬頭,看向前方。
黑甲。
長刀。
虎紋覆面。
“黑虎……”
不是剛才往九林縣方向去的張遠又是誰?
張遠,竟然有此等戰力!
青袍武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持刀在手,張遠目光落在青袍武者身上。
“先天境后期,真氣未能外放,入后期境不到十年。”
“北燕近十年入先天境后期的修行者一共二十一位,在西北境的,有三位。”
“你就是月朗宗的白鶴行吧?”
“身似鶴影,劍化流云,縱橫千里,雍天洲龍虎榜九十三。”
張遠開口,腳下緩步前行。
他的身后,一尊淡淡的金色戰象之影浮動。
一象之力,先天巔峰,半步宗師!
不是所有的宗師都會凝聚一象之力。
但當真凝聚一象之力,擁有五萬斤巨力在身,那就是有宗師戰力。
張遠身后的這尊戰象還未凝實,可已經聚形。
這說明他展現出的實力已經到離宗師境一步之遙!
“你到底是誰!”
白鶴行目中忌憚無法掩飾,短劍橫在身前,口中低喝。
黑虎成名不過三年,也就是精英榜上前百,怎么能有先天境后期的修為?
張遠輕笑一聲,一步踏出,口中輕語:“龍虎榜,別讓我失望。”
話音落下,他的身形已經直接橫跨五丈,出現在白鶴行的身前。
這是何等速度!
以輕身劍法成名的白鶴行面色急變,身形仿若青煙往后退。
只是他再退,也沒有張遠一步前踏的快!
“嘭——”
一步踏出,張遠已經再次追到白鶴行身前。
此時白鶴行也看出,張遠分明是純以肉身氣血之力,借以踏反震之力提升速度。
這需要怎樣的肉身力量?
張遠手中長刀正握,左腳在前,右腳在后,借腰身之力,一刀斬落。
山河動,斷岳。
堂堂正正的當頭一刀。
毫無花哨,毫無轉圜之地。
無法退避的白鶴行一咬牙,身后真元仿若白鶴聚散,手中短劍迎著張遠的長刀點刺而出。
“當——”
綿延的刀劍碰撞聲音化為一線。
以柔克剛,以綿延之勁化解如山重擊。
這是白鶴行的拿手本事,也是無往不利,成名根本。
可是這一次白鶴行手中劍刺出百次,卻抵擋不住張遠斬落的刀鋒!
刀鋒如山岳斬落,分毫不移,向著他當頭劈下!
擋不住!
白鶴行咬著牙,腳步再退一步。
他手掌輕顫,手臂不受控制的顫抖。
張遠的長刀上力量大到他無法抵御!
就是純粹的力量。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張遠調集的真元只有一絲!
張遠一刀逼白鶴行后退,刀鋒斬落,瞬間轉身而斬。
山河動,覆山。
這一勢是借前斬之力,兩刀力量相合。
刀鋒斬落,先天真元在刀身與身外化為一道青色的流光。
這是力量凝聚,速度快到極致,引動空氣激蕩而成。
這樣的速度疊加力量,張遠身后的金色戰象之影仿佛真正凝實。
這一擊,接不住!
白鶴行面色蒼白,腳下再退。
強者交鋒,勝負都在分毫之間。
可若是一方連接招都不敢,那其實勝負早分。
勝負之外,就是生死。
現在白鶴行要做的是,保住性命!
腳下一退,他一步跨上兩丈高的樹冠,全力拉開與張遠的距離。
只是他再退這一步,張遠那翻身一斬落空的瞬間,手中長刀已經倒轉,隨身上撩。
“刺啦——”
三刀之力疊加,真元外放,化為一丈青光!
刀氣!
一丈刀氣,外放飛旋!
刀法大圓滿!
立在樹冠上身形如云的白鶴行被這追上的刀光連著腳下樹枝一起,一刀兩半!
太過犀利的刀光劃過,白鶴行的身軀頓一下,方才連著樹枝跌落,鮮血與臟器噴灑一地。
一股浩大的氣柱陡然升騰,直上十丈高。
張遠持刀立在原地,身上氣血涌動。
三刀。
龍虎榜上前百,沒能擋住他三刀。
有對方是江湖武者,以輕靈劍法見長,被自己克制的原因。
但更多的還是一力降百會。
絕對的力量,絕對的刀法,讓對方連還手之力都做不到。
可以想象,宗師境在與先天境交手時候,會有多強的壓制。
目光掃向四周,張遠抬手斬落幾道刀光,然后拖著白鶴行的殘軀悄然離開。
片刻之后,手中提著一顆頭顱的顧平遙飛身落下,目光掃過,面上透出幾分凝重,然后轉身離開。
再過一會,不少身影到來,探查一番,悄然散去。
張遠半日之后換了衣衫,從西城回到廬陽府。
武衛衙門破了黑冰臺提供線索的北燕探諜案件。
那被斬殺的暗探尸身用牛車托著往城外亂葬崗送的時候,堆了七八輛大車,后面跟著看熱鬧的百姓拉了三五里地。
不少人都在議論昨晚武衛衙門如何堵住了城北那木料倉庫的門,盾甲兵沖進去,將那些高來高去的探諜殺盡。
“昨晚那樣的任務為何沒人通知我?”
“那些探諜都殺盡了,沒有活口?”
“你昨晚殺了幾個人?”
武衛衙門的大堂,張遠坐在長案后,面前擺著一張紙卷記錄呈報戰功,一旁的趙瑜臉上全是憤慨,逮著張遠追問。
那么大的案子,武衛衙門幾乎全員出動,她這個主簿竟然沒有去看。
太可惜了。
“趙主簿你是文官,這等場面沒必要參與。”
張遠停住筆,抬頭看向趙瑜:“我這里記一筆,趙主簿運籌帷幄,記一大功,不將你的功勞漏了就好。”
功勞?
趙瑜愣一下,連忙擺手。
開什么玩笑,她這個假主簿要是算了功勞,身份豈不是要被揭穿?
她還未玩夠呢。
“不成,我沒有出力,這功勞受不得。”
“這都是衙門兄弟拿命拼出來的。”
輕咳一聲,她眼珠一轉,低聲道:“張兄,趁著武衛衙門打出了威風,趕緊將擴編的消息放出去啊。”
(三刀劈碎大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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