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張柏山也是看中了李斑的眼睛能力。
不是讓他沖上去跟人廝殺就好。
李斑接過匕首,大步向外跑。
終于沖出死牢,他來到天坑。
這里有些凌亂,還有不少噴灑的血跡。
主要的戰場應該是發生在這里。
李斑還在水房前面看見了負責做飯的奴隸敏的尸體。
她的頭上有個大洞,眼睛還驚恐地睜著,像是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這一次,天坑所有的奴隸全軍覆沒。
順著臺階跑出天坑,李斑環視四周。
沒有逃犯的影子,也沒有霍江的影子。
天氣雖然開始回暖,但地上還有稍許積雪,小樹林中的土地也很是泥濘。
李斑一眼就能看出哪里走過人,哪里沒痕跡。
只是他不是痕跡專家,只能盲目地跟著痕跡最多的地方往前走。
路上還有些深色的血跡,估計貓女和另一個逃犯也可能受傷了。
對于追蹤者來說,這是好事。
但對李斑未必。
如果真的追上了逃犯,他也只能用尸體替霍江指路了。
還不知道自己強制登出有沒有修好的李斑,并不打算真的追上去。
他只要回去時能給張柏山提供一些線索就行。
犯人都能越獄逃跑,還真指望他一個雜役把人追回來?
很快,李斑就追著一排腳印來到小樹林邊緣。
這里能明顯看出,有一個更規則的腳印往官道上去了。
那應該是霍江的腳印。
只是官道上沒有樹木遮蔽,雪水干得很快,李斑很快就看不到地上的腳印痕跡。
大道上也沒有再看到血跡。
剛出小樹林,李斑就徹底追丟了痕跡。
看來李斑還是高估自己自己了。
不擅長追蹤一道,他連有價值的線索都帶不回去。
不能回去太早。
李斑在小樹林和官道的邊緣徘徊,既沒看到獄吏霍江,也沒有看見兩個逃跑的犯人。
“霍吏真勇,一個人就敢去追兩個犯人。”李斑沒有再前進,真撞上就麻煩了,“不過貓女和十四號的犯人身上的蔽日鎖應該沒有取下來,他們未必是霍江的對手。”
又走了幾圈,他終于決定回去了。
誰知轉身的一瞬間,李斑突然看見之前沒有留意的地方,竟然有一滴暗色。
那是還沒有出小樹林的地方,在一棵大樹下方,一株不起眼的野草尖頭被染成了暗色。
雖然離得很遠,李斑依舊能看出那暗色就是血液留下的顏色。
有這一抹暗色提醒,李斑又眼尖地發現了那株野草后方的土地也有些不對。
顏色比旁邊的土壤深一些,還潮濕一些,還高一些。
仿佛是有人在那里小小地翻了一下土。
翻了一下土?!
李斑立刻意識到自己盯著那邊的時間太長了!
他剛想裝作若無其事地撇開頭,卻在最后一刻看見樹后的土壤猛地炸開!
麻煩了!
竟然真的有人藏在那里!
李斑絲毫沒有和對方纏斗的意思。
柳木都被對方重傷,他一個小雜役,能干得過誰?
估計貓女的一根手指頭就能洞穿他的頭蓋骨。
他轉頭撒腿就跑。
跑向死牢,只要能跑回死牢,就安全了。
可是身后的人既然被李斑發現了行蹤,又哪會容忍他跑回去報信?
李斑只聽身后的腳步聲快速靠近,他暗嘆一聲,知道自己不能再跑了。
貓女在教導他拳腳的時候就曾告誡他,無論他打不打得過敵人,將后背暴露給敵人是最愚蠢的行為。
沒想到那個逃犯都受傷了,還能跑這么快!
有這腳力,直接往官道上跑不好嗎?
在小樹林下面躲什么躲?
吐槽歸吐槽。
李斑單腳撐地,剎住去勢,擰身回頭一看。
他更想跑了。
身后的腳步聲雖然只有一個,可是追來的人卻特么有兩個!
第一個是小臂被人斬斷,雖然包著奴隸的衣服,卻依舊在流血的十四號犯人。
他手里握著李斑十分眼熟的剔骨刀,一臉猙獰地跑向李斑。
而在十四號犯人身后,卻是身上半點兒傷痕都沒有,跑起來也沒有絲毫聲音的……貓女!
如果只有一個敵人,李斑還想戰一戰。
可是眼前有兩個,他心中一狠,默默念道:“融合元素‘烈焰術’!”
已融合元素“烈焰術”。
第三元素融合!
依舊沒有絲毫副作用!
依舊是秒速融合!
只是李斑并沒有立刻使用烈焰術。
這是他的殺招,要出奇制勝,要一擊必殺。
隨后李斑張開右手,直接去抓十四號犯人直刺過來的剔骨刀。
那架勢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手會被敵人的刀一分為二。
可是李斑的手還沒有碰到刀刃,對方竟然一個擰腕,避開李斑的手掌,刺向他的喉嚨。
“叮!”
喉嚨一痛。
李斑的身體根本反應不過來,只有意識在最后一刻將“鐵魚鱗”轉移到自己的咽喉上。
不然只這照面的一擊,李斑就能被對方割開咽喉殺死。
真正的生死之戰,哪有那么多的見招拆招?
李斑瞬間把自己之前的想法統統拋開,大腦一片空白,幸好在貓女調教下訓練的戰斗反應還在。
他趁著對方驚訝的工夫,反手也扯住了敵人的大臂,隨后他左手探出,掌心朝前。
敵人反應過來,熟練地利用另一只手隔擋,同時手中利刃調轉方向刺向李斑下頜。
又是“叮”的一聲,李斑只感覺自己一口牙都酸澀難耐。
可是他忍著不適,繼續執行自己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烈焰!”
他在心中暴喝,仿佛要借此爆發的力量,引出元素中所有的靈犀之力。
轟——
一道幽藍的火焰從李斑被十四號隔擋的手掌掌心轟出。
對方擋得住李斑的手,卻擋不住李斑的火焰。
在釋放火焰的時候,李斑還用力改變了火焰的方向,讓最高溫,最有沖擊力的火焰束凝聚攻向十四號的眼睛!
“啊!!!!”
一聲慘叫響徹樹林。
十四號的上半張臉瞬間糊成一團。
對方的戰斗素養很強,即使如此劇痛,也沒有放下手里的刀去捂自己的臉。
而是在第一時間的劇痛過后,不斷地揮舞著手里的刀,以進攻為防御,同時向后退去。
直到他撞上身后的貓女。
“殺了他!啊啊啊!貓女,殺了他!!!”
李斑拼盡全力的烈焰幾乎燒掉了十四號上半張臉的皮膚,但對方還是沒有在第一時間死亡。
李斑追擊的腳步一頓,和面無表情的貓女對視上。
貓女單手扶著十四號,任由對方頭顱上的火焰繼續燃燒。
“呦,”她嘴角微翹,圓圓的大眼睛盯著李斑,“我看見了什么?”
李斑對付第一個人,就被迫用掉了烈焰術這張底牌。
可是沒辦法,不用死的就是他。
只要十四號同時攻擊他兩個要害,李斑就再也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連續使用多個元素,他的大腦皮層此時像針扎一樣疼,卻也只能裝作若無其事,鎮定地站在原地。
“我不想和你打。”李斑冷冷說道。
因為疼痛,他的聲音中還帶著咬牙切齒的感覺。
“啊啊!殺了他!貓女!殺了他!!!”
十四號還在哀號,只是聲音小了一些。
看他頭上的傷勢,應該是活不了了。
但是就算是死,他也要貓女先殺了李斑。
終年游走在刀刃上的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死在一個雜役手里。
“吵死了。”
貓女伸出另一只手,唰地長出約半尺長的指甲,在十四號脖子上輕輕一劃。
這是無頭尸體倒地的聲音。
咚,咕嚕嚕嚕……
這是燃燒的頭顱掉在地上,滾了幾圈逐漸熄滅的聲音。
小樹林終于安靜下來。
貓女一甩指甲上的血珠。
“我問你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