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左右還有一章,正在趕)
  一步走入破敗小餐館,一腳踩出金蓮朵朵后。
  男身女相,可他可她的觀世音覺得,有些不對勁。
  很不對勁。
他看見小餐館中,三個女孩的身邊趴著的那條老白犬,有些眼熟  二郎真君的哮天犬??
  觀音腳步驟止,蹙起了眉。
  與此同時,屋內。
  伴隨咣當一聲,馮福喜手里的鐵碗掉在了地上,她伸出雙手揉著眼睛,難以置信。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
  才認識不久的月英姐,一指百花開,還有一個神秘的女子,腳下步步生金蓮。
  這一幕超出了馮福喜的認知,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圍。
  “很驚訝嗎?”
  溫和聲將馮福喜、陳千月從驚懵中勾回了神,后者麻利的爬起身,因為興奮,呼吸顯得很急促:
  “不驚訝。”
  陳千月盯著鵝蛋臉少女:
  “我在導師的實驗室見過真正的妖怪.我只是沒想到,你——您,居然就是導師口中的能人異士!”
  她微微喘息,局促問道:
  “您真的活了六百年??”
  說著,陳千月忍不住看向窗外,看向那個步步生蓮而后站定不動的神秘人。
  胡樂英也瞥了一眼院壩里頭的莊嚴女子,卻并不在意,頷首道:
  “騙你們兩個小丫頭做什么?”
  馮福喜咽了口唾沫,偷瞧窗外:
  “那個人是誰?也是能人異士嗎?”
  她此時還很恍惚,覺得有點像是在做夢,狠狠掐了大腿一把,疼的直咧嘴。
  至于陳千月,接受的要遠比馮福喜快,她是見識過超凡脫俗、不合常理之事的。
  此時此刻的陳千月,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研究課題和論文,有著落了。
  “她啊.”胡樂英看向窗外的觀世音,平靜道:“我以前見過她的塑像,她可不是什么能人異士,厲害著呢。”
  “有多厲害?”馮福喜下意識發問,此時有些毛骨悚然——因為窗外春色中的那個莊嚴女子,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鵝蛋臉少女想了想:
  “不好解釋.小千月不是研究古代神話的嗎?那應該認識她。”
  “啊?”陳千月愣了愣,頭皮微炸,帶著一絲顫音:“她是?”
  胡樂英平靜道:
  “我沒記錯的話,佛門寺廟,稱她做大慈大悲觀音菩薩。”
  馮福喜沒有什么反應,人朝的佛門并不昌盛,極其‘小眾’,至于陳千月.
  才爬起身坐在凳子上的陳千月,又跌在了地上,聲音都扭曲:
  “觀音菩薩??”
  “那是誰?”馮福喜下意識問道。
  陳千月沒有回答,只是摸出手機,翻找著什么,最后打開了一張照片。
  照片中是一座佛廟,叫做觀音廟,廟中供奉的,是一個手托玉凈瓶的莊嚴大菩薩。
  其金塑的外貌,竟與院中人,有七八分相似。
  陳千月呼吸變得有些困難,呢喃開口:
  “以智證無上菩提,以悲下化眾生,以大悲顯現,拔除一切有情苦難,尋聲救苦,萬稱萬應,照映諸世,手持無量.”
  馮福喜問:
  “什么?”
  陳千月答:
  “此即,觀音菩薩。”
  馮福喜懵了。
  此時此刻,窗外院中站著的莊嚴女子,重新抬眼,一步走出,于一剎之后,出現在了屋內。
  陳千月和馮福喜都嚇得一個哆嗦,
  兩人下意識的抬起頭,朝著這位疑似古老傳說中的觀音菩薩看去,
  恍惚中,
  陳千月、馮福喜只覺得,對方看起來無量清凈無量光明,明明就是正常人那般高,可落在眼中,卻逐漸占據一切視線。
她們似乎聽見了慈悲喜舍的嘆息,聽見了一聲我佛慈悲——那我佛慈悲之聲,越來越宏大,越來越宏大  陳千月看到無量大佛界,馮福喜聽見無量誦經聲。
  她們都在沉溺。
  ‘汪!!!’
  一聲犬吠,如靜夜轟雷般,刺破兩人的視與聽與思,一個哆嗦,那無量大佛界和無量誦經聲都驟散了去!
  她們驚醒,冷汗淋漓。
  馮福喜下意識的抱起狂吠的老白狗,拉著陳千月,退到神秘的樂英姐身后,
  她喘息著、顫栗著,看向那位觀音菩薩的目光中充斥驚懼和震怖之色!
  方才的大佛音中,兩人不自覺的多出了很多知識,知道了千佛萬菩薩,知道了何為無量佛界,也間接的理解了觀音大菩薩的偉力。
  隨手造化恒河沙數之世界,隨手覆滅千千萬萬世,摩挲日月摘星拿月更是稀松平常。
  “何必激動?”
  觀音大菩薩此時凝視著那條老白狗,淡淡開口:
  “本尊不過是在替她們開智。”
  他說的是實話,佛音一響,佛經一動,馮福喜陳千月靈智點化,通曉了許多神仙事,光是陳千月若是再回到學校,已然可以做古代神話學如她導師般大‘大拿’了。
  馮福喜咽了口唾沫,這位傳說中的大慈大悲觀世音,似乎,是在和老狗說話??
  錯覺嗎?
  下一剎。
  “見過菩薩。”
  馮福喜懷中的老白狗口吐人言,嚇得她險些將對方給丟出去,一旁的陳千月也錯愕側目,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之色。
  “慈悲,慈悲。”
  觀音大菩薩淡淡道:
  “哮天犬,你怎在此?是二郎真君遣你來的?”
  陳千月咽了口唾沫,頭暈目眩,心頭涌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測——這個哮天犬,是真的哮天犬。
  是自己此來綠水市的目的。
  那位,吞日神君。
  她雙腿有些發軟。
  哮天犬輕輕掙脫了馮福喜的懷抱,落在地上,如人一般站起了身,渾身雪白長細毛微微抖動著,如浪似潮。
  它并不因觀音親臨而驚懼,淡淡道:
  “菩薩最后還是從哪里來,回哪里去,此地非菩薩該涉足的,我背后的小主人,也不是菩薩該算計的。”
  陳千月下意識看向馮福喜,后者滿臉茫然。
  觀音大菩薩輕笑:
  “你這老狗我是來相助的。”
  “相助?”盡管彼此之間差了一個大境界,但哮天犬不懼,在追問:
  “不知菩薩要相助什么?這里也不需要菩薩來相助,還請,離去!”
  老狗怒目圓睜,以妖圣之身叫板大羅,整條狗看起來有大威嚴在,寶光流轉仙華閃爍!
  馮福喜看懵了,如墜幻夢——眼前的威嚴者,是陪著自己長大的大狗?
  她有一種虛幻、不真實感。
  觀音菩薩失笑,聲音驟然一肅:
  “哮天犬,吾做觀音時,汝不敬,吾不怪你,但”
  莊嚴女子身上的佛衣褪去,顯出金光熠熠的軀體,而后女相散去,男相誕出,道袍加身!
  她做了他。
  “然,吾做慈航道人之時,汝當如何?”
  道人淡漠呵問。
  哮天犬愣了愣,猶豫了一剎,做大禮:
  “哮天犬,見過慈航天尊。”
  陳千月、馮福喜面面相覷。
  “善。”
  慈航道人頷首,看向那依舊坐著的鵝蛋臉少女:
  “汝修為不高,膽量倒是不錯。”
  胡樂英呵呵一笑,沒有解釋——這六百年來,她見過的傳說中的生靈,實在太多太多了.
  一個觀音菩薩、慈航道人,她已可平常對待。
  算不得啥,說不定還沒后廚的禿頂孔老頭厲害。
  “敢問天尊。”
  哮天犬此時盯著慈航道人,一字一頓:
  “到底是靈山中人,還是玉虛門下?”
  它還是不信任對方,畢竟慈航道人已出離玉虛宮一整個紀元了。
  慈航道人平靜開口:
  “身在靈山,心在玉虛,吾也沒有必要欺騙你一條小犬,吾若真有壞心,此刻擒了那風伏羲,汝又能如何?”
  陳千月再看了一眼馮福喜,覺得這位忽然變成道人的大菩薩,口音有些怪。
  她將風伏羲聽成了口音偏怪的馮福喜,至于馮福喜自己,還在懵圈——沖自己來的?
  為什么?
  是因為那個夢,還是因為.
  她想起在飛機上看到的那一幕,想起當時的錯覺。
  或許說,那并非是錯覺,那些浮現在南方天空的龐大虛影,彼時的確在凝視自己,在.
  渴求自己。
  可是,為什么?
  慈航道人此時道:
  “降臨此城的道友,不知有多少,片刻之前,遮蔽在此城上空的‘迷霧’散去,風伏羲如黑夜之火燭般耀眼,很快會有道友找上門來。”
  緩了緩,他繼續道:
  “哮天犬,將她交給我,我會帶她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以我慈航之名做保。”
  端站著的老白狗凝視著觀音大菩薩、慈航大道人,神色威嚴肅穆,許久,它搖頭:
  “天尊,不必了,我家小主人呆在那里,便最安全。”
  “哪里?”慈航道人愣了愣,問道。
  老白狗沒有回答,只是指了指窗外遠處,慈航道人側目看去,目光越過滿園春色,瞧見了一個破敗的小莊園,
  小莊園的牌子上寫著‘綠水養老院’幾個字。
  養老院門口,還有一個小老頭正在打著太極拳,顫顫巍巍、若不經風。
  ‘轟隆隆!’
  天上炸起驚雷,老狗鼻子一嗅,神色變得很難看——它嗅到了很多故人的氣息,正在靠近!!
  “走!”哮天犬捉起馮福喜的手,聲若洪鐘:“回養老院!”
  “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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