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和白永年在秦昊的帶領下，見到了鴉羽村的村長。
一個頭發花白，面上無笑的老人。
當秦昊介紹了季末和白永年之后，這位老人也只是對二人點了點頭，并未多說什么。
老人和秦昊同姓，名字很有特色，叫做‘無餓’，秦無餓！
從名字上就能看出當時秦無餓的父母期待的是什么。
但白永年覺得，用無餓這個詞，還不如用有糧。
當然，白永年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一下，并未在面上表露出來什么。
除了秦無餓，再就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了。
此人，就是秦無餓找到的看事先生。
在聽到秦昊介紹后，這位名叫石康的看事先生就朝著白永年二人走了過來。
“二位也是看事先生？”
石康視線在季末二人身上掃過后，并未發現想看的東西。
隨即，他伸手將衣袖翻起，露出了袖口那兩卦紋路。
“在下木碑市南邊石家村人，民調局報備過，木碑市民俗傳承協會二卦會員，不知二位是哪里的？”
石康報出一串名頭，算是打了招呼。
白永年和秦昊聞言都將目光投向了季末，等著季末自報家門。
說起來，白永年也挺好奇的，他甚至在猜測一會季末是不是要說那什么地府陰差了。
結果等了十幾秒，季末卻都皺著眉什么都沒說。
石康的臉色也從一開始的溫和變得淡漠。
沒再多說什么，石康走回了秦無餓的身邊。
“走吧，秦村長。”
秦無餓看了季末一眼，點頭帶著石康朝自己家而去。
秦昊想跟上去，結果被秦無餓一句話給擋住了。
“秦昊，招待好你的客人。”
無奈，秦昊只能回到了季末的身邊。
白永年開口問道：“季末，你這是瞧不起他，還是有什么派別之分？”
季末轉頭聳了聳肩。
“不是瞧不起，也不是派別，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說，正想著呢，對方就走了。”
季末也有些無奈，他是真的不知道回什么。
總不能說自己是地府陰差吧？
又或者家住某某別墅區？
“呵呵，我看你是將人家給得罪了，本來還想看看人家抓鬼的本事，這倒好，被拒之門外了。”
一旁秦昊也有點尷尬，是他讓兩人來的，他只是想讓季末這個村長找來的看事先生的成色，可沒想著會發生沖突啊。
“季大師，你稍等，我再去找村長看看情況，晚點我們再去和村長見個面。”
秦昊話說完，就見季末搖頭。
“不用了，來這里是解決鬼的，不是認識你們村長的，你要是沒事就帶我在你們村里走一走，指不定就能找到一些線索。”
秦昊一聽，當即就點頭應了下來。
抓鬼重要！
這邊季末三人離開后，石康和秦無餓也已經開始了交談。
“石先生，你準備從哪里開始？”
秦無餓看著石康問道。
“按你所說，自然是從飼料廠開始，不過……”
石康看著秦無餓，臉上帶著一抹莫名的笑容。
“不過什么？是價格的問題嗎？”
秦無餓眉頭緊蹙。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說，你們村里的情況，怕不止飼料廠一個。”
秦無餓一怔。
“這是什么意思？”
“我一進你們村就感受到了陰氣，這還是大白天，若是晚上，我覺得陰氣還能更重一些。”
“陰氣？”
“對，有鬼的地方就有陰氣，但大多數情況下，一只鬼能帶來的陰氣是有限的，按照你之前所說，飼料廠里只出現了鬼影，沒有出現死傷，那也就意味著這只會實力并不強，達不到厲鬼的層次。”
石康一邊說，一邊從包里掏東西。
“一頭游魂，是不可能制造出這么多陰氣，并且還在大白天不散的。”
“所以，你們村，如果不是陰地，那就是不止一只鬼，又或者兩種情況都占了！”
說著，石康拿出了一個司南一樣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秦無餓看著那個司南，等待著。
石康看到秦無餓嚴肅的表情，眼底有精光閃過。
他將手放在司南之上，輸入了一股陰力。
司南上的那個勺子尾部緩緩抬起，隨即轉動了起來。
幾圈之后，司南分別在多個方向停頓了幾次，最后停在了秦無餓的面前。
“這是什么意思？”
秦無餓看著司南指著自己，有些疑惑。
“沒什么，就是你家有鬼。”
秦無餓第一次變了臉色。
“石先生……”
石康擺手，制止秦無餓講話。
“沒事，小東西而已，我幫你解決了。”
說著石康朝著司南所指的方向，也就是秦無餓的書房走了過去。
很快，石康停了下來站在了石康的書房中。
打量之后，他將目光落在一處。
伸手，對著書房中石康收集的那些古玩一指。
一抹白色絲線從石康手中飛出，纏繞上了一個印著一根黑色羽毛圖案的古董瓶子。
在秦無餓驚愕的目光中，那個瓶子破攪碎，一個朦朧的光團被絲線束縛，最終被石康一起收入了手心。
“這，這是？”
“一個小小游魂，不用怕，已經解決了。”
石康擺擺手道。
“可我家里怎么會有這東西？”
秦無餓滿臉的驚慌。
“呵呵！鬼這個玩意，只要有陰氣，他就有機會滋生，特別是老物件，因為你不知道這個老物件曾經經歷了什么，如果涉及到了某些執念，加上陰氣，鬼物很容易就誕生了。”
石康笑著解釋道，轉頭，他就看到秦無餓盯著那個破碎的瓶子碎片在發呆。
心中曬然。
“怎么，秦村長，這個瓶子買的時候很貴？”
秦無餓搖了搖頭，他想說什么，最后卻欲言又止。
石康全然以為對方是心疼了，也沒在意。
“那我們就繼續說說你們村里的事情吧。”
回到客廳坐下后，石康接著說道：
“現在有兩種解決方案，一種是我一個挨著一個，全部給你解決了，這個簡單，一兩天時間我就能將所有誕生的、即將誕生的鬼物都給你解決了，收費不多，二十萬可以包了。”
“另外一種，是我在第一種的基礎上，再將你們村的陰氣祛除，這個耗時多一些，大概得一兩周的時間，收費貴點，視具體情況而定，起步五十萬。”
“秦村長，你的選擇是什么呢？”
石康說完，就一臉淡然的等待秦無餓的選擇。
可等了兩分鐘，他都沒聽到秦無餓的選擇。
扭頭看去，秦無餓正看著書房的方向發呆。
“秦村長？秦村長！”
“嗯？”
秦無餓回過神來。
“石大師，怎么了？”
石康眼皮一跳，再次說了一遍。
秦無餓聽完后，問了兩者的不同之處。
“自然是有不同的，第一種治標，解決了現有的鬼祟后，我也不能確定你們村什么時候還會再次誕生鬼物，但在這種陰氣中，想必用不了兩三年，到時候你就得繼續再找看事先生來。”
“至于第二種，自然是治療根本，解決了陰氣，至少五十年內你們村不會有新的鬼物誕生，五十年之后，誰也說不準。”
石康剛想推薦第二種，結果秦無餓就做出了選擇。
“第二種，石大師務必將村子里的情況解決徹底！五十萬，不是問題！”
石康一怔，眼中再次閃過笑意。
“秦村長的選擇是正確的，但具體收費，還得我看了村里的情況后才能決定。”
秦無餓點頭。
“那石大師，我們現在就去？”
“好！”
兩人一拍即合，茶都沒喝完就又離開了。
季末三人轉了一圈之后，就又回到了秦昊家。
“季大師，沒找到嗎？”
季末搖了搖頭。
“沒有，村里大部分地方我都看過了，沒陰氣，也就你廠里有點陰氣，但看不到源頭。”
“那……那該怎么辦？”
秦昊眼神有些游離。
“晚上再去你廠里看看，能找到就找，找不到，我們就給你找另外的人。”
“呃……”
秦昊猶豫了好一會，這才開口道：“另外的人，本事比季大師你還要高嗎？”
季末笑了。
“誰的本事高我也不好說，但他們來了，大概率能解決你這里的問題，就算解決不了，他們還會再叫人來。”
“呃……那這個費用？”
秦昊有些慌。
要不是見過季末的本事，他都以為自己陷入對方的套路里了。
像這樣一直套娃下去，怕不得幾十萬了？
“呵呵，他們不要錢，前提是他們愿意來，有時間來。”
秦昊離開自己家的時候，還是有點懵的。
不要錢，還能解決問題，這是什么慈善組織？
想不明白，秦昊也就不想了，大步朝著村長家而去。
一進去，他就看到村長從自家客房出來。
“村長！”
秦無餓轉頭，沒往客廳去，而是朝著屋外走去。
秦昊跟上。
“村長，你在哪找的大師，他行不行吶？”
秦無餓沒有回話，而是反問道：“那兩個人是怎么回事？”
說到這里，秦昊立馬就來了勁，聲情并茂的給秦無餓說了昨晚那根繩子的情況。
秦無餓怔了怔之后，又問道：“那他們有說村里的情況嗎？”
“有啊，說村里都好著，就飼料廠有點問題，他們今晚還要再找找，如果找不到就幫我們聯系更厲害的人。”
挺到這話，原本還有些期待的秦無餓搖了搖頭。
看來，這兩人比不上石大師。
“秦昊，你讓他們先走吧，村里的事情我都交給石大師了，之后有什么情況，找石大師就行。”
“呃？石大師？他行嗎？”
秦昊問完，就看到秦無餓的目光瞥了過來，當即訕訕一笑，不再質疑。
“石大師就石大師，不過季大師這邊還是等他們今晚看完之后吧，要是沒發現什么，他們明天自己就會走的，要是發現了什么，他們處理起來也算多了一個人手。”
“再者，季大師也是有本事的，這個關系，我覺得應該維護一下。”
秦昊說完就在觀察秦無餓的表情，可惜，觀察不出來。
秦無餓的臉，似乎從秦昊記事起就是這樣了，所以他挺怕這位本家族叔的。
良久，秦無餓點頭道：“那就明天吧。”
“知道了！”
秦昊離去很久后，秦無餓回到了自己的書房，看著地上那堆碎片。
蹲下，一點點將那些碎片撿起放在桌子上。
挑挑揀揀，秦無餓就像是在做拼圖游戲一樣，將挑選出來的瓷器碎片中的一部分給拼好了。
看著桌面上的那個重新拼裝起來的黑氣羽毛圖案，秦無餓眼神顫動，忽然一擺手，將桌上的碎片全部給掃飛了。
噼里啪啦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伴隨著的，還有秦無餓的喃喃自語。
“都死了五十年了，那就好好在在地下呆著，為什么要鬧，為什么！”
“要不是你們要偷糧，我又怎么會將你們弄死！”
“自作孽，不可活！”
秦無餓雙目布滿血絲，眼神狠厲！
“既然你們想鬧，那我就讓你們再死一次！”
入夜。
季末全副武裝之后就帶著羅網篩在鴉羽飼料廠里游蕩，至于白永年和秦昊，則一人拿著一根季末給的繩子在監控室里呆著。
拿著繩子，秦昊顯然有些激動。
“白老板，你說……季大師這繩子，他賣嗎？”
白永年瞥了他一眼。
“他的錢隨便拿出一點都夠買下你的廠子了，你說他賣嗎？”
秦昊尷尬一笑，不再說話。
目光轉動間，他瞥向了監控器畫面。
當即，他就是一愣。
“一，一，一號房！”
白永年原本在研究手上的繩子，聽到聲音后就立馬轉頭看向監控畫面。
數十個攝像頭中，有廠房里的，也有廠房外的。
白永年很快就看到了一號攪拌房。
房里的機器，又開始了運作，和昨天我夜里二號房的情況，一模一樣！
但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號攪拌房里，那排著隊爬上攪拌機的那三個人！
眼瞅著第一個人都要爬上去了，白永年拿起對講機就要通報。
結果還沒等他說話，一號攪拌房就闖入了一個人。
不是季末還能是誰？
進入后的季末直沖攪拌機而去，一拳，砸到了攪拌機開關位置上的一處空氣上。
拳頭上的繩子飛出，纏上了空氣。
也就在此時，攪拌機上的第一個人，已經跳入了攪拌機內。
千鈞一發之際，攪拌機停了。
看著這一幕的白永年和秦昊齊齊松了一口氣。
可一口氣還沒出完，白永年眼角余光就看到了另一個監控畫面。
是二號房！
看著那運作起來的攪拌機，看著那爬上攪拌機的身影，白永年想通知季末可惜，晚了。
那個人，已經跳了進去。
在白永年蒼白的臉色中，那個人被一點點的卷入了攪拌機里，然后從出口噴出，落在傳送帶上，送往了打包區。
就在白永年嘔吐欲生起的時候，又一個身影爬了上去。
而此時，秦昊也已經看到了三號攪拌房中的情況，那里也有了動靜。
一時間，白永年想通知季末，可不知道該說什么。
因為，根本來不及。
看著那一個個跳入攪拌機的身影，白永年打開手機，找到民調局的號碼，撥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