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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消息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從流民開始武道通神

  正是清晨時分,街道上的人已然多了起來。

  孟淵聽了解開屏的話,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身為佛門六品境界,竟然被一文錢難倒。

  解開屏見孟淵不愿施舍,就干脆賣起了苦,說什么前番在松河府借的錢都分了出去,他討飯的手段也一般,愣是餓了三天。

  “都說平安府是佛家昌盛之地,還真沒假。我剛到這里,有人見我大光頭,就贈我吃喝。可沒曾想,人家是貪圖我身子!”解開屏一向是好脾氣的,可這會兒也難得的發了火。

  “有女菩薩愿意提攜你,你還不樂意?”孟淵笑。

  “什么女菩薩!是男的!還是禿驢帶的頭!”解開屏氣的咬牙,“也就是我有點能耐,要不然清白不保!”

  “……”孟淵一時無語。

  解開屏嘟囔不停,“孟施主,聽說你成了親,愿你琴瑟和鳴,兒孫滿堂。”

  “借大師吉言了。”孟淵見解開屏會說吉祥話了,也沒提借錢的事,只帶他尋到一處早點鋪子。

  煮的滾燙的熱豆腐,淋上一點香油,再來一勺韭花醬,分外的開胃。

  “小僧這份不要韭菜花醬。”解開屏特意叮囑小販。

  兩人當即臨街坐下,一人抄一個海碗,孟淵一邊吃熱豆腐,一邊問起了正事。

  方才解開屏說已經知曉了蘭若寺中內奸,孟淵就好奇的很。這鎮妖司和蘭若寺一起審查沒找出來,怎么解開屏一邊乞討,一邊給找出來了?

  解開屏嘟嚕嘟嚕的嘬著熱豆腐,竟還能騰出空說話,“佛門六品境后就修自身之法相,五品境后便有不同。有些法相擅攻伐,有些擅防守,有些擅渡人,有些修心境。若是那人不想說,他能自己把這件事忘掉。這也是內奸不好找的緣故。”

  孟淵點頭,認可解開屏的話,是以繼續。

  “那人至少也得五品境,甚或者四品境界,才能保自身不失。”

  解開屏拿手指點了點他鼻子,“我是和尚,最懂和尚。又是修的寂滅相,種念的能耐一般般,但是凈念的能耐沒人能跟我比,看人的能耐也準的很啊!”

  “那你到底看出是誰了?”孟淵追問。

  “蘭若寺有一年輕俊杰,長相俊美無鑄,待人如沐春風。”解開屏十分肯定,“我遠遠看過他一眼,雖未見其人顯露法相,但跟我所修之法大概相似相類。”

  合著就是當初你和獨孤亢見了一面,然互相認出對方是和尚的事又重演了?

  “你說的是覺生和尚?”孟淵又問。

  “然也。”解開屏微微一笑,就差手上拈朵花了。

  “你確定?”孟淵不太信。

  “我是和尚,依心而行事。”解開屏理所當然,“再說了,這種事未經驗證,怎么確定?”

  跟和尚共事就是費勁,他們不說緣由,或者只說些沒來由的緣由,還狡辯說是從心。

  “那總要有個依據才是。”孟淵無力的問。

  “依據自然有的。蘭若寺里不論那些高僧和混日子,只說年輕一輩里出色的,他們大都和善待人,但骨子里其實都有幾分高高在上的神氣勁兒。”解開屏一邊咕嚕豆腐,一邊侃侃而言,“他們自認蘭若寺是佛道魁首,是天下第一,是三教第一,自身擔負了普度眾生的重任。”

  “確實如此。”孟淵想起昔日在七水鎮,玄真和尚沒來由的就非要渡那楊有志,甚至于不惜打一架。

  而后諸般種種,乃至于在葫蘆山中遇到的覺遠和尚,以及頗有交情的覺明大師,要說壞人肯定算不上,且都有渡人之心。

  但行事之間,確實有些傲氣,乃至于舍我其誰的氣魄。

  解開屏見孟淵微微點頭,就接著道:“我在上師座下待的久了,有些人對上一眼就能猜個差不多。”

  “青光子座下子弟大都有幾分癲狂,確實與蘭若寺的僧有迥然不同。”孟淵道。

  “那位覺生和尚人稱花和尚,穩重儒雅,兼又飄逸灑脫,儒釋道三家的好處都在他身上了。”解開屏十分認真,“可我一瞧就覺出,他是有幾分癲狂在身上的。”

  解開屏點了點他的太陽穴,“他與我所修法相相類,但我們所處的寂滅之地不一樣。咱之前說過,寂滅之本是涅槃輪回,我所求者,是生死、痛苦和諸煩惱的解脫之境。他所求的,大概是比我更多一些。”

  說到這兒,解開屏竟無奈嘆氣,“我輩修佛,乃是求心靜心安,但日夜求索,辯經求進,佛門中走了歪路邪路的也多些。是為佛家修心,心中無礙就能成佛。”

  這番話不太好懂,但孟淵還是聽出來了,就是覺生和尚沉靜安然中有一絲癲狂,這不太對勁,是故解開屏認為覺生和尚有問題。

  “他是五品境界,你破境了?”孟淵打量一臉黑灰,渾身臟污的解開屏。

  “屢經磨難,苦行數千里之地。”解開屏點了點他胸口,“破境不破境又有什么兩樣?心有所進,就已經夠了。”

  解開屏又點了點孟淵,黑臉上露出怪笑。

  “我一直催動焚心并非不信任你,而是不信任青光子。”孟淵解釋。

  “我是說再來一碗豆腐,施主著相了。”解開屏笑道。

  “……”孟淵招呼小販,又給解開屏添了一大碗豆腐。

  解開屏似餓死鬼托生,他一邊吃,一邊自信道:“其實依照小僧來看,蘭若寺聚集了儒釋道三教的高人,怕是已經揪出了那覺生禿驢,只是還未打草驚蛇,或者是不甚確定,亦或者……”

  “亦或者覺生后面還有人。”孟淵接上了話,道:“背后的人還沒尋到,那人能耐更高,大概是四品境界。”

  “孟兄,咱倆還真是知己,竟想到一塊兒了!”解開屏歡喜道。

  誰跟禿驢當知己啊!

  “若是那覺生背后還有人,你覺得該從哪里尋?該如何去尋?”孟淵是個粗魯武人,只懂殺人,不懂審和尚。

  “四品的和尚就不好找了。”解開屏吧唧吧唧嘴,“那人必然與覺生極少往來,甚至不在同一院中。而覺生所修之法,本來就不好審查,即便儒釋道三家的高人強問,怕是也難有所獲。”

  解開屏少見的認真,“我估摸著,覺生可能都忘了他后面的人是誰,甚至連幫青光子做的事都忘了。”

  “蘭若寺中,除了兩位三品境的祖師爺外,再去除武道四品的,佛家四品的人都有卷宗在冊的。”孟淵看著解開屏,“那人或許也想借青光子的東風,闖一闖上三品的羅漢果位。”

  “咱倆想到一塊兒了!”解開屏十分開心,“佛門四品進三品,乃是立宏愿,成宏愿,是故其人行事必然有跡可循。”

  解開屏也不吃了,開始掰起指頭,“蘭若寺中有心再進一步的,必然老早就立了宏愿,老早就開始布局了。”

  “只是沒人知曉那人立的是何宏愿。”孟淵道。

  “這就是了,不是誰都像上師那樣,還沒成就鬧得天下皆知。”解開屏合十宣了聲佛號,又埋頭吃熱豆腐,“但既然是大宏愿,肯定不是小打小鬧渡上幾個人就能成的。”

  解開屏不愧是佛門高人,當即掰扯起來,“按著前人記載,有立誓破除瘟疫的,有立愿安定一國的,甚至于發了狠要斬殺大妖、妖道的!”

  他扯了好一會兒,最后才總結道:“若是正正經經、利國利民的大宏愿,那肯定會有很多人知曉;若是暗地里行事,禍國殃民的,必然不會宣告四方。當然,事無絕對。”

  “立宏愿,成宏愿。可若是一日日過去,宏愿難成,又會是什么光景?”孟淵好奇問。

  “大德高僧自然是隨風而去,不成便不成,圓寂了下輩子再來就是。若是偏執的,可能就要心魔亂心,明鏡蒙塵,入了魔道了。”解開屏笑道。

  “這個人當真不好揪出來?”孟淵還是不死心,“蘭若寺有兩位三品境祖師,他們也不成?”

  “打架斗法自然是成的。”解開屏拿筷子點了點他胸口,“可我佛門修心,若是緊閉心扉,那是絕難打開的。就像是……”

  解開屏想了一會兒,這才道:“就像那位香菱朋友,你一個雞蛋就能帶走她,我拿出金山銀山,她不一定跟我走。”

  怎么說的像是我在坑騙無知孩童呢?

  孟淵明白了解開屏話中的意思,然后又問道:“蘭若寺高僧眾多,可四品境也是從低品走過來的,即便不知他們有何宏愿,但總歸知道所修是何法相。”

  “現今蘭若寺中,到四品境界的大都是‘智’字輩,‘了’字輩只有兩人。”解開屏又細數起來,“外界難知他們所修何種法相,但你們應該能查問到的。”

  “你有什么見解?”孟淵問。

  解開屏想了一會兒,道:“法相萬千,但總歸是合乎佛門禪理的,這不太好說。”

  這就是不知道了!

  “你給我講一講你們佛門的過去今生。”孟淵想起了智通大師送的話本,就想著跟解開屏印證一番。

  “阿彌陀佛。施主對我佛家之言有了興趣?”解開屏來勁了,大口嘟嚕塊兒熱豆腐,也不嫌燙嘴,當即就扯了起來。

  聽了半晌,孟淵發覺與智通大師所記載的也不差多少,就不再多問。

  想到這里,孟淵就問道:“可知道獨孤亢如何了?”

  “身在光明圣王座下,大概心中光明吧。”解開屏無奈嘆了口氣,接著就好奇問道:“接引了空師弟的是哪位高人?”

  “蘭若寺智通大師。”孟淵也不隱瞞。

  “以前沒聽說過智通禪師有傳人,不想竟然是了空師兄。”解開屏顯然是聽過智通和尚之名,他當即頷首,道:“智通禪師在‘智’字輩中算是年輕的了,而且少問俗事,只一心鉆研禪理,聲名雖然不顯,但我聽說他老人家也是四品境界,德行極高。”

  說到這兒,解開屏看向孟淵,問道:“智通禪師怎么看?”

  “他自然是沒法子的。”孟淵沒說李唯真之事。

  “阿彌陀佛。”解開屏把海碗底的湯水喝干,道:“其實了空師弟跟著上師,未必不是好事,若是得了機緣,必然能再進一步。只是光明圣王之下,到底難藏陰影,了空想要脫困,當是難之又難。”

  “光明圣王就是最大的陰影。”孟淵道。

  “是這個道理。”解開屏十分認同。

  眼見天已全亮,街上來往之人愈發多了,解開屏就起了身,“阿彌陀佛。”

  “解兄有何打算?”孟淵也站起身。

  “佛國高人西來,恰逢盛事,貧僧自然要多留一留的。”解開屏滿面塵污,他嘿嘿嘿的笑,“文斗武斗都精彩,貧僧見不得光,卻也要觀摩一番!”

  “若是有事,何處去尋你?”孟淵問。

  “你別是想殺人,拉我當幫兇吧?”解開屏竟十分警惕,只合十垂首,道:“云深不知處,孟施主何必尋我一方外人?”

  “告辭!”孟淵這就邁步走。

  “有緣再見。”解開屏和氣的很。

  “兩位!兩位!”那賣熱豆腐的小販趕緊三步兩步追上來,一手拉孟淵,一手拽解開屏,“小本買賣,飯錢結了再走啊!”

  “阿彌陀佛,是這位施主布施。”解開屏朝孟淵指了指,又朝孟淵道:“施主,你還沒借我錢呢!”

  “我只出我的飯錢。”孟淵也不傻大方,只向小販問道:“多少錢?”

  “一碗十文。”小販回了話,另一手還拽著解開屏不撒手。

  “這也太貴了!”解開屏目瞪口呆。

  “正是年節,又逢無遮大會,肯定比平時貴些啊!”小販很有道理,“大師,咱知道你是苦行的僧人,可平安府規矩,化緣要事先說明,你事后不付錢可不行!你要是不給,咱去蘭若寺講講規矩!”

  解開屏無奈一嘆,宣了一聲佛號,朝孟淵行禮,道:“還望孟兄援手,貧僧想來在城西一帶走動,孟兄若是有事,只管尋我便是。”

  “有事的話,你真的幫忙?”孟淵笑道。

  解開屏見孟淵手按刀柄,顯然是沒什么殺意,但意思是指不定有殺人的事需得自己幫忙。

  “阿彌陀佛。”解開屏無奈道:“再說再說。”

  孟淵笑著會了賬,擺手就要走。

  “你還沒借我錢呢!”解開屏追上來。

  沒法子,孟淵只能摸出幾兩碎銀遞了過去。

  解開屏也不嫌少,滿心歡喜的雙手接過,“多謝施主施舍啊!”

  辭了解開屏,孟淵把信寄出,又尋到林宴等人,這才一道出了城,回到蘭若寺中。

  “阿彌陀佛。”來到禪定院,那覺生和尚就在殿外守著,一見諸人就上前行禮,“聽覺明師兄說,幾位師兄去了云山寺,不知可有所得?”

  說到這兒,覺生看向孟淵,笑著道:“先前不知孟施主是應氏座下之人,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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