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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浮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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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你剁餃子餡兒呢?”

  孟淵砍的正用心,忽聽有人說話,才發覺自己砍的太入迷,老和尚早已被死的不能再死了。

  回過神來,循聲看去。

  此時已然天黑,那龔自華單膝跪地,以刀撐地,兀自低著頭。

  他肩上站著個大喜鵲,體型比普通喜鵲大數倍,可比鷹隼。鳥喙黑的發光,羽毛艷麗,雙目雖小,卻分外有神。

  孟淵沒有跟鳥妖斗法的經驗,但揣思如此相近,就算對方會飛,丟出刀也未必不能砸中。

  那喜鵲似也看出孟淵殺意極盛,趕緊嘎嘎嘎的叫,“小家伙,咱是自己人呀!”

  “真的嗎?我不信。”孟淵道。

  “老龔你說句話呀!”喜鵲也不敢逃走,生怕孟淵忍不住出刀,急的撲棱翅膀,拿長喙連連啄龔自華的耳朵。

  “是自己人。”龔自華有氣無力回了句話,他抬起頭,雙目猶有幾分茫然,可見也走了一遍大起大落的人生,差點剃了頭。

  “你倆也太托大啦!”那喜鵲見孟淵收了刀,語聲就大了幾分,“這老和尚應是八品圓滿,已摸到了七品的邊。有無礙辯才通的能耐,再借他心通,這才成了勢!要不是有我盯著,你們倆八品的小家伙早沒了!”

  孟淵看出來了,這喜鵲是個喜歡吹噓攬功的,卻也不去揭穿,好奇問道:“他心通?能看到我所思所想?”

  “小家伙,你也太沒見識了!”這喜鵲好似沒學會報喜的能耐,嘴上也不客氣,“他心通是他們吹出來的,還真以為能看到你想什么呀?不過是能感受你的心情、心境的變化,借此誘你、惑你,讓你剃光頭呢!”

  “原來如此,受教。”孟淵感謝。

  “你叫我一聲大師兄,我多的東西教你呢!”喜鵲道。

  孟淵只當沒聽到,看向龔自華,問道:“龔兄如何了?”

  “聞生聞死,聞死聞生,”龔自華捏了捏眉心,雙目已然清明,苦笑道:“他們就擅長弄這些讓人大喜大悲,生大悔恨,生大悔悟的法門,借此言說空門之妙。”

  “老龔你真沒見識,他們講禁欲,下次讓你陷到色欲界里,有你好看呢!”喜鵲道。

  龔自華也不搭理喜鵲,他站起身,“這么快就八品,聶前輩眼睛真毒。”他輕輕拍孟淵肩膀,道:“這次多虧你了。”

  “沒他還有我呢,你死不了!”喜鵲爭嘴。

  “同心協力罷了。”孟淵笑。

  兩人相視一笑,都不搭理喜鵲。龔自華檢視了那老和尚,也沒搜出來什么。

  老和尚已死,那中年和尚身受重傷,也逃不了,這會兒反盤坐起來,閉目合十,不知在呢喃什么。

  佛經本該是平和普度之音,可他語速極快,好似念的越快修為越長,憑增幾分詭異。

  “走吧,去看老張打架!”喜鵲站在龔自華肩頭,一邊瞅義莊方向,一邊催促。

  龔自華提起那中年和尚,孟淵撈起老和尚的頭顱,一塊兒往義莊走。

  二月底只剩殘月,此間又屬郊外,有陣陣幽風。

  只聽遠處有馬匹來回奔騰之聲,還有不少人手舉火把,看來這便是張龜年所言的援兵。

  而那破舊義莊內,更是時時迸發出光芒,有陣陣驚雷鳴起,亦有佛光涌動。

  以義莊為心,四周有十來個人騎在馬上,還有十來個人擒著羅母的徒輩。

  看來除了羅母外,羅教的其余人等已然被抓全了。

  張凌風見龔孟走來,也沒說話,只微微點頭,又看向義莊內。

  只見本就殘垣斷壁的義莊,更是又添新傷。

  張龜年手執長刀,身周有春雷之聲,身后有山河春雷之象。

  那羅母披頭散發,枯朽雙手如雞爪,還緊緊握著半截錫杖,雖狼狽之極,可猶然不時大笑,那瞎眼更是頻頻有光。

  兩人斗的的難解難分,而在義莊房頂之上,赫然有一人凝立。

  孟淵已入八品,耳目聰明,此刻看的分明,只見那人乃是一二十七八歲的男子,著玄色道袍,背負長劍,懷抱拂塵,雙目冷然。

  模樣雖一般,可夜風殘月之下,大戰當場之前,卻有幾分飄然而登仙的灑脫之感。

  “那位道長是誰?”孟淵問喜鵲。

  這喜鵲是個話癆,孟淵已被迫跟它通了姓名,知道喜鵲名為報喜仙。

  “不知道啊!”喜鵲站在龔自華肩上,伸展左翅撓頭。

  “他是張頭請來壓陣的,我們也是初見。”龔自華笑著道。

  孟淵還想再問,便見場中忽生變動。

  那羅母已然頹喪之極,分明無法再強撐,卻兀自低吟幾句唱詞,皮包骨的身子竟往外滲出許多鮮血。

  血中帶金光,整個人好似沐浴在佛光之下,七竅中更是透出熾烈光芒。只是她枯瘦狼狽,秘法一開,不似金剛神佛,倒像是妖魔降世。

  張龜年也停了下來,仔細來看對方,他一直熬對方,就是想看對方有幾許能耐,好借此推一推對方來歷。

  “張兄,莫要留手了!”

  那房頂的道士忽然出聲,清清冷冷道:“佛門嚴禁自戕。她這是臨死之際,強提寂滅法相,毀自身性命修為,以因果相續之法,與你、乃至我等交纏因果。有因必生果,禍害無窮。”

  這話聽著玄之又玄,但張龜年毫不猶豫,當即上前躍起。

  只見張龜年身后生出異象,有許多浮光閃動。

  而他手中長刀亦是閃出熾烈光芒,待長刀揮出,好似劈開一處洞天一般,無盡刀意刀罡如同流光也是,如雨傾落。

  院外圍觀之人發出驚嘆之聲,好似也極少見到這般絕技。

  一時之間,本欲臨死反噬一擊的羅母,被無數流光砸中,全身現出無數傷口,已然再無半點戰力了。

  而張龜年施展過絕技,猶在羅母十步之外,可此刻他好似被抽干了一般,面上蒼白,單膝跪下,以刀撐著地。

  孟淵身處義莊之外,相隔七八十步,可猶然能感受到這一刀的威勢。

  比之綻春雷,這一刀分明更強,乃至于強了數倍!且無論對單,還是對群,都是極致的一刀。

  “這也是秘藏天機之法?”孟淵看得癢癢,連忙來問報喜仙。

  “你連這都不知道?”喜鵲語氣鄙夷,它在龔自華肩頭蹦了一下,見孟淵不吭聲,就立即忍不住道:“這是天機之法,因有浮光閃動,好似洞天盛開,便得名浮光洞天。”

  “極耗真氣?”孟淵見張龜年都站不起來了,于是有此問。

  “可不是。”喜鵲嘎嘎不停,“幾將玉液全數化刀罡播撒而出,你以為呢?”

  喜鵲見孟淵又不吭聲了,它實在等不及孟淵說話,便趕緊道:“你叫我一聲大師兄,我教你!”

  孟淵笑笑,沒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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