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都在呢!唯一兄,你可算出關了,這幾日都沒機會一起聚聚。”
唐晚秋到來后,緊抓李唯一的手,熱情至極。
同行而來的,還有一襲綠衫的完顏蕭瑟。
她是北境應州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身上戴有很多精美銀飾,十七八歲的少女模樣,身材極其豐盈,胸腰曲線優美,非波瀾剛起的黎菱和堯音可比。
她不僅修煉武道,念力造詣也是極高,乃災火境大念師,養蟲無數。
“一哥哥,聽說你養了七只君侯級奇蟲,能不能讓妹妹開開眼界?”
完顏蕭瑟兩只杏眼,明亮而充滿期待,加之那天工巧雕般的美麗容顏,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李唯一,換做別的任何男子來了,也很難忍心拒絕。
李唯一正思考,該如何拒絕。
卻聽,黎菱輕哼一聲:“所謂的七只君侯級奇蟲不過是歹人的借刀殺人之計。完顏姐姐何等聰慧,怎會相信這樣的謠言?”
完顏蕭瑟苦笑:“實在是因,我完顏氏以御蟲聞名天下,聽聞友人手中養有奇蟲,怎能克制得住心中的好奇?抱歉,剛才是完顏太冒昧。”
對方是御蟲世家出身,李唯一自然也就更不愿將鳳翅蛾皇拿出,就算她認不出,回到家族后,描述給族中老人,便將成為一種風險。
寧可讓她猜疑。
見李唯一在美色面前毫無反應,似乎并不像傳言中那般,于是唐晚秋眼珠子轉動,哈哈笑道:“唯一兄,完顏她就是這樣的直性子,天之驕女嘛,被族中老人寵壞了,你別往心里去。你們都是御蟲士,肯定有很多共同話題,將來多探討接觸。”
李唯一暗忖,唐晚秋心智厲害,明明是來試探他是否掌握有七只君侯級奇蟲,卻能夠做到進退有度,不咄咄逼人,為人處世著實圓滑。
緊接著唐晚秋神色一肅,低沉聲音道:“葛仙童的藏身之地找到了!必須趁他傷愈前,予以迎頭痛擊,最好能夠將他圍殺,除掉這大患。”
蒼黎故作茫然:“通過請帖上的定位,要找他不難吧?為何今天才找到?”
唐晚秋一屁股坐到蒼黎對面的椅子上,微笑道:“黎兄有所不知,根據請帖上的長生丹定位,葛仙童掌握的三張長生丹票和姜寧掌握的一張長生丹票,全都在州牧府。”
“州牧府中的陣法之多,念師之眾,堪稱城中之最。更有,朝廷大批高手看守,簡直固若金湯。”
“這幾天,雪劍唐庭以雷法玄冰破陣,攻了州牧府幾次,以做試探。又有潛伏其中的密諜探查,可以肯定,葛仙童絕沒有在州牧府中養傷。”
蒼黎恍然:“如果我是葛仙童,受傷后,也不會輕易把自己暴露在明面上。”
“啪!”
唐晚秋拍手道:“就是這個道理!不僅我們在找他,鸞生麟幼也是啟動了藏在朝廷內部的死燼,州牧府中,已爆發了好幾次死燼毀滅事件。”
蒼黎道:“葛仙童藏身何處?”
“仙林。”唐晚秋道。
蒼黎動容道:“他居然藏在如此高調且危險的地方?”
“所以別人是天下第一呢?仙林懸浮半空,俯看全城,局勢變化盡收眼底。只要朝廷出現重大變故,他立即就能第一時間前往增援。“唐晚秋道。
蒼黎道:“唐兄對葛仙童的興趣,似乎比州牧府中的長生丹票,還要濃厚。”
“咱們自家兄弟,沒有什么話需要藏捏。”
唐晚秋慎重道:“上元節前,長生丹票就是燙手山芋,拿得越多,越可能成為圍攻對象。
而且攻打州牧府,等同是在與朝廷決戰,就算打贏了,拿到長生丹票,自身也肯定損失慘重。”
“圍獵受傷的葛仙童,反而要輕松一些。”
“只要雪劍唐庭在潛龍燈會上,擊殺年輕一代的第一人葛仙童,我就算不能成為燈會潛龍,回北方,那也是風光無限,必讓所有老家伙刮目相看。”
“更重要的意義,在燈會之外。我這是告訴天下人,雪劍唐庭始終是義軍之首,是反朝廷的急先鋒,且有能力擊潰朝廷。”
蒼黎輕輕點頭:“唐兄好氣魄!若能殺死葛仙童,唐兄在渡厄觀那邊的評價絕不會低。多久行動?”
“宜早不宜遲,自然是越快越好。”
唐晚秋問道:“黎兄傷勢恢復了幾成?”
“七成是有的。”
蒼黎絕非蠢類,立即提醒一句:“唐兄要將九黎族的助陣一戰,用在葛仙童身上?”
換言之。
打完葛仙童,九黎族就不再欠你人情。
唐晚秋道:“此刻鸞生麟幼正在西境收拾朱門,左丘門庭與朱門聯合對抗。而朝廷的部分力量,又派往了東境。如此良機,我若不抓住,那就真是北境之蟲。可能將黎九斧召喚回 來?令妹的金劍符,也是大有用處。”
蒼黎心中不悅,很不想黎菱參與進如此危險的一戰,但自己畢竟答應過,根本沒辦法拒絕。于是,點頭應允。
唐晚秋和蒼黎商議具體行事細則。
李唯一甩掉“粘人”的完顏蕭瑟后,前往白淑的住處,打算見一見楊之用和楊云。
完顏蕭瑟自然是極美,但目的性太強,心思深沉,真讓她發現了鳳翅蛾皇的秘密,恐怕轉瞬“一哥哥”就會變成“李唯一受死”。
御蟲士掌握七只長生境實力的奇蟲,便是在千萬門庭,都能與家主平起平坐。
面對如此誘惑,為弄清奇蟲品階真相,完顏蕭瑟投懷送抱,甚至主動獻身都不足為奇。
楊之用和楊云皆被法器鎖鏈捆縛,藏在地窖。白淑告訴李唯一,在二人體內布置了死亡靈火,不用怕他們逃跑。
楊之用坐在地上,眼神冰冷:“李唯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楊之用但凡皺一下眉頭,便不配姓楊。”
坐在旁邊的楊云眉頭大皺,覺得楊之用不該如此去激怒眼前這狠人。
這世間,有很多事比死更可怕。
李唯一站在昏暗的地窖中,一言不發,仔細觀察楊之用的一言一行和五官身形特征。
楊之用又道:“我知道,我們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你想利用我們,威脅大小姐。但你打錯了算盤,大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們寧可一頭撞死,也絕不淪為你的威脅籌碼。對吧,楊云?”
楊云難以言語,吞吞吐吐道:“以我們的修為恐怕很難自己把自己撞死。況且,他也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
“怕死的東西,大小姐英明絕斷,怎會有你這樣的弟弟?”楊之用怒罵一聲。
楊云道:“我這不是怕死,我是講述事實……”
“楊青溪死了!”李唯一道。
地上的二人抬頭,皆是怔住。
“不可能……絕不可能,大小姐明明逃走了……你又想耍什么詭計?”
楊之用反應比楊云還要激烈,根本不信李唯一的話。
李唯一道:“對啊,我也想知道,她明明逃走了,為何尸體在七天后,被人在兵祖澤找到。現在所有人都說,人是我殺的,只有你們才知道我有多冤。”
見他極其認真的樣子,楊之用和楊云心中顫抖,已是信了七八分。
“怎么會這樣,我姐修為戰力那么強,她怎么會突然就死了?”楊云自言自語,無法接受。
楊之用知道有兩個楊青溪,但在他看來,兩個都是自己心中極其尊重的大小姐,無論死的是哪一個,都如晴天霹靂一般,讓他痛苦萬分。
他緊拽雙手,眼眶發紅:“李唯一,大小姐既然已經死了,我們也就沒有價值。放我們回去,我們為你作證,殺人的不是你。”
“死了一個楊青溪,還有另一個,你們的價值還在。”
李唯一覺得,那五箱涌泉幣大概率是另一個楊青溪搶走,正好趁今天雪劍唐庭的大行動,自己前往濉宗駐地將事情弄個明白。
“你們兩個當然要回去,但得以另一種方式。”
北城,一家老字號面館。
天氣惡劣,食客僅有三人。
冒著熱霧的湯面端上來李唯一先捧碗,喝下一口熱湯。
湯底濃厚,是羊肉熬的。
白淑和楊云坐在一左一右的位置上。
李唯一一邊吃,邊吩咐:“今天,雪劍唐庭將會派出一支武修,佯攻州牧府,到時候楊青 溪和洞宗高手,肯定要去援助。我們就趁這個空擋時間,前往淮宗駐地。”
“白淑,你留在外面,隨時接應。”
李唯一決定,先查看楊青嬋是不是真的死了,再決定如何伏擊楊青溪。
如今修為再進,第四海圓滿,他已絲毫不畏濉宗年輕一代的眾人。且他有一箱雷法玄冰,連 左丘停所說的強者之心,或許就是如此。
楊云看著面前的湯面,如喪考妣,毫無胃口,可憐巴巴的哀求:“能不能不要殺我姐……我只剩一個姐了……”
李唯一將面咬斷,抬頭道:“怎么,你不想配合?”
楊云的臉,瞬間變得更垮。
白淑戴著黑紗和連帽,遮住純仙體異于常人的美俏面容,媚眼一笑:“你手中沒有底牌,哪有資格談條件?若一哥無法從≡宗駐地走出來,我會第一時間引動你體內的死亡靈火。所以,千萬要聽話!”
想了想,她又道:“連鸞生麟幼面對一哥都要退走,你覺得,自己會是一哥的對手?別作死!”
“吹過頭了!”李唯一臉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