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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靈界,歷史長河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以幽冥筑玉京

  面對陸無咎的疑惑,羊鳳昭苦笑搖頭道:

  “不瞞道友,我六壬派創派之初,確實做過此事,只是費盡心血,卻收效甚微。”

  “哦?”

  “玉經磨琢多成器,劍拔沉埋便倚天!法主登階,并非奪了地契,建了風火院,便萬事大吉!風火院外,依舊強敵環伺,若無足夠智慧力量,風火院坍圮也不過是早晚之事。所以與其花費無數人力物力,扶起一位弱不禁風的法主,不如優勝劣汰出一位強主!”

  陸無咎聞言若有所思。

  “另外,登階法主之后,亦可繼續獲取奪取地契,擴大風火院,那么與其分出地契,不如強者恒強!”

  陸無咎眸光一閃:“法主的力量,來自地契的加持?”

  羊鳳昭頷首:“沒錯!山澤之神乃香火冊封,我等法主即是眾生死后執念冊封!”

  陸無咎道:“道友如此直言不諱,就不怕助拳之人,奪了地契,自立法主?”

  羊鳳昭反問道:“那道友會嗎?”

  陸無咎:“心隨境轉,境由心生。快要餓死的貴族,一樣會像狗一樣搶著饅頭。”

  羊鳳昭仰頭大笑:“哈哈哈,好一個心隨境轉,道友倒也坦誠,實不相瞞,那地契疏牒,乃眾生執念所化,若無登階科儀,便是近在眼前,也無可奈何。”

  陸無咎點了點頭,對于這個答案并不意外。

  ——六壬派既然敢請外援,那自然就有手段防備,他之所以詢問,不過是出于好奇罷了!

  隨后,兩人又聊了一些法主登階細節,羊鳳昭這才告辭離去。

  其后數日,陸無咎蝸居小院,半步也不曾離開。

  每日不是盤膝打坐,便是參悟童子箓,乃至琢磨陰箓,日子過得充實而平靜。

  時間如水,潺潺而逝。

  轉眼間,正月十四悄然而至。

  站在山頭,眺望山下,六壬鎮上燈火通明,辛苦操勞一年的山間民眾,難得迎來慶典,紛紛上街點花燈,游長街,祭神明,瞧著好不熱鬧。

  慶典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晚上!

  至第三天,正月十六,偌大六壬鎮,一夜之間歸于死寂。

  入暮時分,墳塋枯冢,山澤田野,隱見幾盞鬼火,搖曳不定,那是安撫游魂之光,也是孤魂引路之燈。

  一時間,石灝山脈安靜了下來。

  六壬山門卻隨之熱鬧起來,門中弟子,蜂擁而出,搜山抓猖。

  唯有山巔六壬祖殿中,一片肅穆,三位值守法主,盤膝于大殿四周蒲團上,拱衛祖殿,庇護登階科儀。

  羊鳳昭一身郁羅簫臺法衣,腳踩云靴,領著一眾兵馬元帥,神情肅穆,奉禮祭祖。

  大袖如兜,素白滾邊,在裊裊香火下,宛如霜雪初降!

  “臣羊鳳昭,塵埃賤質,草莽微生,誤沐甄陶,俾登階品……謹涓今月十六日為始,就地煞處肅建玄壇,依按真科,次第修奉……”

  低沉祈言,在殿中回蕩,似有若無,繞梁不絕。

  不知過去多久,終于在道童侍奉下,走完祭祖流程的羊鳳昭,隨即盤膝而坐,身后眾兵馬元帥,亦隨之分列兩旁。

  “持節契符,法主登階!”

  在道童一聲吆喝聲中,端坐其中的陸無咎,默念一句咒語,神念如脫泥胎,遁入一片玄冥之中。

  精神在這一刻,仿佛一分為二。

  一個是大殿中端坐冥想的肉身;

  一個是穿入玄冥的精神執念。

  他神念歸于精神,回頭望了一眼肉身,循著玄之又玄的香火指引,驀然在一座法壇之上顯出身影。

  法壇高愈三丈,累青磚而筑,環顧四周,無數形態各異的猖兵猖將,密密麻麻聚集在山巒之間,蔓延至視野盡頭。

  回過神來,法壇上,羊鳳昭滿臉復雜的看著周圍列隊待發的猖兵猖將。

  這些猖兵猖將是他積攢了一輩子的財富。

  此役,非勝即敗,斷無他途!

  思緒至此,他驀然抬手,無數猖兵化為流光,向法壇匯聚而去,璀璨如流星,蔚為壯觀。

  不過片刻,便凝聚為一枚枚兵符,落在法壇兵馬元帥面前。

  “諸位,靈界之內,唯念永存!登階之事,便拜托各位了!”

  “定竭盡全力!”

  眾兵馬元帥,接過兵符,拱手作揖。

  羊鳳昭深深吸了一口氣,張開雙臂,拱手作揖:“弟子羊鳳昭,懇請法主開院!”

  “準!”

  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傳來。

  眾元帥腳下法壇,轟然破碎,怪誕流光,渙耀視野。

  不過片刻,光影凝固。

  陸無咎環顧四周,瞳孔舒張,他的雙臂,赫然被人捆起吊在梁上,仰頭望去時,屋頂上盡是煙熏火燎的漆黑。

  環顧四周,這是一間不過丈余見方的茅屋,墻壁斑駁,爬滿了過冬的蒼蠅。

  茅屋一角擺著木桌,桌上開膛破肚著半片肋骨肉。

  木桌旁,壘著簡陋土灶,灶膛內柴火正旺,咕嚕嚕煮著熱水,灰褐色的血沫上,一顆煮得皮開肉綻的腦袋,瞪著濁白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著他,令人劌目怵心。

  羊鳳昭的話,隱隱在耳旁回蕩。

  ‘靈界乃眾生執念所化,同一地界,在歷史長河下,將衍化出不同孽景。登階之日,諸位道友將以神念踏入不同歷史長河,除了所悟大道,一切術法皆不可用,為護諸位安全,貧道將各遣五千兵馬隨身保護。’

  ‘切記,地契表現不一而足,或令牌、或絹本、或書畫、或碑石、或官印……孽景往往不可持續,七日為限,無論成敗,速速歸來。’

  陸無咎面無表情的看著屋內景色,心神一動,一頭餓死鬼冒了出來,爬上梁頭,三下五除二就咬斷了繩索。

  “噗!”

  陸無咎落地,正要活動一下手腕,屋外突然傳來催促聲。

  “快點,讓你打點柴,磨磨唧唧,再耽擱一會,等那群胡匪來了,咱們都得死!”

  “大哥,俺餓得都沒力氣了,你也不讓俺先吃一口!”

  “吃吃吃,就知道吃,爹娘還沒吃,你吃個屁……”

  聲音剛剛響起,柴門口光線陡然變幻,兩道枯瘦身影出現在門前。

  聲音隨之戛然而止!

  兩人呆呆的看著站在地上的陸無咎,其中一人突然大吼一聲:“弄死他!”

  說著,抱起懷中柴火,就是劈頭蓋臉砸了過來。

  陸無咎一揮手,狂風驟起,吹得柴火四散,更是掀起滾滾塵土。

  而后伸手虛空一拔,手卻陡然捏了空,這才反應過來,此乃執念而來,哪有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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