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
熟睡中的王老師,被隔壁如泣如訴的聲音吵醒。
打開床頭燈,王老師一臉狐疑地,搜尋著聲音來源。
“魏霖!唔,魏霖!”
她聽到了自己兒子的名字。
王老師呆了呆,將耳朵貼在墻上默默聽了一陣子,老臉漸漸紅了。
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此刻在魏霖的房間,正上演著什么戲碼。
“是小雯那丫頭!”
王老師如遭重擊。
她聽魏霖說過,行政套房的隔音很好,輕微嘈雜聲都會被遮蓋掉。
可項雯的叫喊聲,她卻能聽的清清楚楚,這就說明絕不會輕微的吵嚷聲。
——那就是項雯喊的很大聲。
項雯只是魏霖在飛機上偶遇的丫頭,兩人除夕夜吃了一頓晚飯,一起結伴游了個景點,可之前素不相識。
而自己的兒子魏霖,還有個正牌女朋友莊晴在,和她說好了年后見面。
可現在,魏霖卻和項雯在隔壁快活。
“這,這叫什么事啊?!”
思想古舊傳統的王老師,突然意識到兒子是個花心大渣男,一時間感到難以接受。
更讓她難以接受的還有項雯。
那么文文靜靜,知書達禮的一個好丫頭,怎么就和魏霖攪合到了一起?
她不是知道魏霖有女朋友嗎?
這一刻,王老師的三觀被顛覆了,然后一夜沒睡好。
一方面是她遭受了強烈的心靈沖擊,另外一方面還因為隔壁的兩人,整晚上都沒消停。
第二天。
王老師頂著黑眼圈起來,罕見地沒有打電話給魏霖,沒有叫魏霖一起吃早飯,也沒有詢問魏霖行程怎么安排。
近十點時。
又是項雯率先醒來,她感覺整個身子像是散架了一般。
沙發上擺放著她的大浴袍,地上魏霖的衣物,還有被打落地的啤酒瓶,加上隨處可見的成團的手紙。
項雯一霎間懵了。
滿屋子都是激烈戰斗的痕跡,處處都在提醒她昨晚發生了什么,告訴她各個地方都是他倆的戰場。
“我,我都干了什么啊!”
項雯滿臉通紅地抱著頭。
她用力地回憶,漸漸意識到是她躺在沙發上,等魏霖上來遞礦泉水時,她將魏霖一把給拽進了沙發。
旋即,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居然是我主動的,我怎么能干出這樣的事情來?這還是我嗎?”
項雯心亂如麻。
再然后,她陡然意識到王素茹就在隔壁,那張臉頓時變得愈發滾燙了。
“呼,呼嚕。”
床上的魏霖,發出輕微的呼嚕聲,睡的正香甜。
項雯看了他一眼,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鉆進去。
片刻后,她定了定心神,慌亂失措地赤裸著起來,輕手輕腳地拿起自己的大浴袍將身子裹住,悄悄咪咪地打開房門并小心關上。
裝作,似乎昨晚壓根沒有來過的樣子。
回到自己房間,項雯先用冷水沖洗了一把臉,重新窩在陽臺的搖椅上。
“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項雯六神無主,羞愧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直到現在她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不知道為什么她昨晚會端著果盤,敲響了魏霖的門鈴,還和魏霖喝了那么多的酒。
“他有女朋友,而且還不止一個。但,昨晚是我主動的,我……”
“丟死人了!”
項雯捂著臉喃喃低語。
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盡快逃離,逃離天悅大酒店甚至是崖州。
可她的機票就早就定好的,天悅大酒店的房間也是。
按照計劃她應該在崖州待六個晚上,這時候急匆匆地回到金陵市,她該怎么和家里人還有朋友去解釋?
項雯各種思緒紛至沓來。
她糾結,焦慮,煩躁了整整一個小時。
然后她收到了魏霖的一條消息:“我出去有點事,我媽就交給你來照顧了。”
昨晚發生的事,魏霖一個字沒提。
項雯看著這條消息,呆愣了許久許久,然后才道:“好,我來帶阿姨吃飯。”
魏霖:“謝了。”
然后,便再無別的回復。
項雯暗松一口氣的同時,心底又陡然泛起惱怒之情,在自己的陽臺罵道:“啥都做了,竟然裝作什么都沒發生,果然是大渣男!”
可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和魏霖主動去提昨晚的事,也只能當做啥也沒發生。
沉吟良久,她主動發消息給王素茹:“王老師,中午魏霖和朋友約好了吃飯,讓我倆自己吃。等他吃完以后,他再過來找我倆匯合,一起去逛下午的景點。”
王素茹:“好的,辛苦你了姑娘。”
不知為何,看到“辛苦你了”四個字,項雯的臉又變得滾燙了。
因為昨晚上,她確實是蠻辛苦的,她懷疑王素茹是意有所指。
“酒店的行政套房隔音很好,應該,應該沒有被王老師聽見吧?”
項雯自欺欺人地暗暗想。
王素茹的房間。
“這該咋辦啊?”
“她和魏霖都那樣了,我是裝什么都不知道,還是?”
“只能裝不知道了。”
吃完早飯后,就在房間躺著看電視的王素茹,都不知道屏幕上放的啥,顯得比項雯還要焦慮糾結。
“小雯這丫頭看著不錯,和我也談得來。可,可是!”
王老師唉聲嘆氣,很想現在就把魏霖叫過來罵一頓,又懷疑項雯還在魏霖的房間,弄的她連電話都不敢打。
1月30,周四,大年初二。
愛意值:1528/10000。
生命精能:175/1000。
出租車上。
魏霖掃了一眼愛意值,注意到昨晚在項雯這邊,接連增長了六個好感度。
他并沒有喝多,昨夜發生的一切都歷歷在目,自然知道所有狀況。
項雯那邊一夜多出了不少好感度,但也只是好感度,而不是愛意值。
這姑娘臉皮子薄,自己醒來偷偷摸摸溜了,也沒有找他說一句昨晚的事,他也樂得裝不知道,該怎么相處還是怎么相處。
他早已打定主意,只要項雯不主動提,他是絕不會多說一句。
——就當兩人沒發生過。
“反正她把我當做大渣男,隨便她怎么去想了。外出旅行,男女之間出現這樣的事,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前你情我愿,事后一拍兩散,不都是這樣嗎?”
在項雯這邊他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宇天創投,傅云彪。”
魏霖搜了搜這家投資公司,留意了幾條相關新聞,輕聲低語:“商業大梟,估計不太容易糊弄。”
本部設在魔都的宇天創投,有過很多優秀的投資案例,掌舵者傅云彪也是個風云人物。
在各種媒體上,都有傅云彪的圖片,看著就不太容易對付。
“想要讓這種大佬,相信我和傅錦棠是一對情侶,恐怕沒那么容易。”
魏霖思量著,待會見面時應該如何作為,才能打消傅云彪的質疑。
至于他喜歡不喜歡自己,魏霖倒是并不在意。
一家專做本地菜的高檔餐廳。
四人小包廂中,傅錦棠一家三口提前到了。
宇天創投的傅云彪,那雙令屬下員工恐懼的冷冽眼眸,落在女兒傅錦棠的身上,冷聲輕喝道:“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來頭?你倆是怎么認識的?開始了多久?”
他發出三連問。
高海瑛緊皺著眉頭,懷疑地問道:“小棠,你不是隨便找個人,就想糊弄我倆吧?”
不論傅云彪還是她,都是長期身居高位者,眼睛毒辣的很。
兩口子知道她不喜歡王浩,一直都在抗拒年后的相親局,很是懷疑她找來的魏霖,根本就是用來搪塞他倆的。
“爸,魏霖是小地方的人,你待會可別嚇到人家。”
傅錦棠笑嘻嘻地說。
今天她還是一貫的裝扮,熱褲加白襯衫,耳朵上掛著夸張的大耳環,修長脖頸上則是一條白金吊墜。
在父母面前她還是我行我素,沒有去裝什么淑女。
“我傅云彪的女兒,可不是什么小貓小狗都配得上的。”傅云彪冷哼一聲,道:“你要是不喜歡王浩,我給你另外安排一個就是了。想拿聽都沒聽你說過的家伙糊弄我,就是你純屬妄想了!”
兩口子了解她,知道她什么事都做得出來,都懷疑她在作假。
傅錦棠委屈道:“這種事我騙你們干啥?”
“什么學歷?上班還是開公司?企業什么規模?”傅云彪不斷逼問,哼道:“你什么都不說,我怎么信你?”
傅錦棠輕笑一聲,道:“待會你自己問他好了!”
從認識魏霖至今,她一直覺得魏霖的膽子很大,心性也很野。
尤其是在金陵城,見過魏霖彪悍的戰斗值后,她認為魏霖應該啥也不怕。
可她老子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兒,這些年她所認識的還有不認識的年輕人,但凡見到她老子各個都表現的很慫。
她現在忽然有些好奇了,好奇魏霖和她老子見面以后,會是怎樣的一副表現。
“老傅,不管怎樣你都悠著點,別嚇壞了人家孩子。”高海瑛輕聲說道。
她知道自己男人的脾氣,有時候還會故意去嚇唬年輕人,把自己的威嚴姿態稍稍釋放一點,年輕人都被震懾的不行。
“我長的很嚇人嗎?”傅云彪不滿地說道。
幾分鐘后,魏霖依照傅錦棠給出的位置和包廂名,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進入。
“叔叔好,阿姨好,我是魏霖。”
一進來,他便滿臉堆笑地,沖著傅云彪和高海瑛打招呼。
“比網上照片顯年輕,看著不茍言笑的,挺有氣勢的樣子。”
魏霖暗自評價。
傅云彪板著臉,沖著他輕輕點頭,道:“坐。”
高海瑛盯著魏霖細看了一下,心底感到滿意,覺得魏霖的外貌條件還是不錯的,和自己女兒挺搭配。
“那我就不客氣了。”
魏霖走過來,就在傅錦棠身邊的空位上,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然后,他當著傅云彪和高海瑛的面,一把就握住了傅錦棠的手,燦然一笑,繼續說道:“我倆處了一陣子了!”
傅錦棠一呆,眼神落在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在魏霖來前,她一直擔心魏霖會怯場,擔心魏霖會露餡,會被她父母懷疑兩人的關系。
她萬萬沒有想到,魏霖剛一屁股坐下后,直接就握住了她的手。
魏霖的舉動,反倒是把她給弄的有點拘束了,不由裝作氣惱地抽回小手,笑罵道:“在我爸媽面前,你給我正經一點!”
“好!”
魏霖笑著點頭,表現出很聽她話的架勢,然后直盯著傅云彪的眼睛,道:“叔叔,你有什么問題盡管問!”
一身職業裝的傅云彪,身高差不多一米八五,身形略顯消瘦。
可他的精神頭很好,眼睛炯炯有神,透著一種能看破人心的犀利感。
在他身上,魏霖感受到了霍家雄的那種威嚴,知道他和霍家雄一樣在不同領域手握大權,習慣于發號施令。
但魏霖夷然不懼。
他的想法很簡單,他只是在幫傅錦棠做擋箭牌,又不是兩人真正的女婿。
在這種情況下,他壓根不需要獲得兩口子的認同,自然就能放的開了。
傅云彪一怔,表情玩味地說道:“大大方方的,挺不錯。”
別說出生于小地方的魏霖了,就連王浩見到他舉止都拘謹不安,收斂掉所有嬉皮笑臉。
更多知道他身份的年輕人,面見他的時候連腰都直不起來,講話也是結結巴巴,讓他很難不看低。
魏霖過來后,敢當著他們兩口子的面直接抓上傅錦棠的手,就令他高看了一眼。
現在。
魏霖面對他的冷冽目光,眼神沒有任何的閃避逃離,始終和他保持著對視,令他愈發覺得好奇了。
“魏霖,我是在昨晚上才知道有你。關于你小棠什么也么說,你自己談一談?”傅云彪冷著臉說道。
魏霖點頭,把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說,不做任何隱瞞。
他剛停下,傅云彪就搖了搖頭,冷聲道:“你這條件配不上我女兒!”
魏霖毫不在意,又是抓住傅錦棠的手,深情款款地說:“叔叔,我倆是真心相愛。我這趟過來只是走個過場,你和阿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我都不會放棄!”
傅錦棠愕然,心道:“我是讓你來做擋箭牌,你怎么還給我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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