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的魏霖,在夜晚昏暗的環境中,看人看物都能做到清晰可見。
白天,亦或者有燈光的時候,他的視力那就更好了。
他只是側頭瞥了一眼,不僅看到了李瀾發來的數額,還看到了機票和酒店信息。
飛往崖州的機票,他提前一天預訂的經濟艙也就四千。
而天悅大酒店的普通大床房,李瀾只是訂了三晚,他昨天也瞄過了,很清楚地記得只要四千二。
這還是臨時預訂的價格。
不論機票還是酒店,如若早一些時間預訂,價格都要更便宜一些。
即便李瀾如他一般,同樣也是提前預訂,那么來回機票也就八千。
再加上三晚的入住費用,一起一萬兩千六,總歸才兩萬零六百。
可李瀾給項雯報出的價格卻是兩萬三!
“怎么不對了?”
項雯疑惑道。
她覺得在費用上,李瀾不太可能亂來,有點懷疑魏霖故意挑事。
魏霖沉吟片刻,問道:“他是在什么時候預訂的機票和酒店?”
項雯沒著急回答,而是翻看了兩人的聊天記錄查看,隨后道:“大概在二十天前。”
魏霖笑了笑,說道:“我是在你們之前一天預訂的,我們來回航班都是同一班,回程的時間也是一樣。我的來回價格是八千,他給你訂的三晚普通大床房,一起一萬兩千六百,按照臨時訂票的價格,加起來就是兩萬零六百。”
“以提前預訂來算的話,他都多報了兩千四。他既然是在二十天前訂的,那不論機票還是酒店的費用,都要更便宜一點。”
“這點,我相信你應該也是明白的。”
聽完魏霖這番話,項雯感覺像是吃了蒼蠅般難受,對李瀾頓時有了看法。
她又不是沒有出去旅游過,當然知道提前預訂的機票和酒店,往往會比臨時訂便宜一些,在崖州這邊更是如此。
按照提前預定的價碼來算,李瀾就多報了兩千四,可事實上應該報的更高!
一想到她和李瀾發生了口角之爭后,李瀾居然在價格上抬高不少,這讓她對李瀾的人品就有了質疑。
隨后,她就想到在機艙她醒來時,也是李瀾故意扭曲事實。
說她在睡著以后,是魏霖故意想要占她便宜,將她拉過去擺出親熱的姿勢。
正是因為李瀾的胡說八道,她才會逼著魏霖打開相冊,弄的兩人差點發生爭執。
而喬洪濤回來后,卻立即澄清了并非如此。
“你說的沒錯,這人真不行!”
項雯冷笑一聲,在魏霖還望著她的手機屏幕時,轉了兩萬三給李瀾。
魏霖啞然失笑:“你何必要吃這個啞巴虧?”
“我不想和他去計較這些。”項雯不在意多出來的幾千塊,只是懶得和李瀾較真,道:“就當是他忙前忙后的辛苦費吧。”
魏霖豎了一個大拇指:“豁達!大氣!”
“丫頭,你要不要喝點酒?”
王老師不知道兩人在談什么,見他們把事情談妥了,項雯拿起筷子開始夾菜了,笑著說:“大過年的,你一個人外出旅游也不容易,就讓自己開心一點吧。”
“謝謝阿姨,我是能喝一點的。”項雯輕輕點頭。
她可不是能喝一點。
心情不好的她,今天決意要喝點酒放松時,灌酒的速度很快。
一整瓶紅酒,魏霖和王老師只是喝了一半,剩下的都被她給豪飲入腹。
她還顯得有些意猶未盡。
一見如此,魏霖不由招呼道:“服務員,再開一瓶紅酒!”
知道李瀾等人在大廳中,能透過玻璃看到她的項雯,因李瀾做出的惡心事件太多,還故意和魏霖湊近了一點。
倒不是她對魏霖有什么想法,純粹就是想刺激刺激李瀾,讓李瀾的心情更差。
魏霖也瞧出來了,欣然接受。
“來,再喝點!”
魏霖主動貼近她,頻頻勸酒。
王老師瞪了兒子一眼,見他似乎沒有看見,只能暗自嘆息。
到了這時候,王老師已經不再擔心兒子找不到對象結婚了,反而擔心兒子四處沾花惹草,以后不知道該怎么收拾。
外部大廳。
“李瀾,你也真是的。我看項雯并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只是因為你沖著她一頓吼,她氣不過才會如此。”古欣悅陪著男朋友,也已經喝了一壺白酒,發現李瀾味同嚼蠟地吃著菜,目光始終落在魏霖的小包廂。
小包廂中的項雯,行為舉止初始很拘束,和魏霖保持著距離。
漸漸地,她許是喝了不少紅酒,也或許是知道李瀾一直在悄悄看著她,便故意和魏霖將距離拉近了。
兩人靠的很近,時不時地碰一下杯,項雯美麗的臉蛋也被酒精漸漸染紅。
刻意換了一套衣裳的項雯,在包廂中端著紅酒杯,還露出淡淡淺笑。
而高大俊朗的魏霖,無需任何外物修飾,還是充滿了男性魅力。
兩人坐在一起,連古欣悅都不得不承認,那是相當的和諧般配。
“別替她說話了!”
李瀾心里難受,不斷地和喬洪濤碰杯,很快就喝了半斤白酒。
“氣不過才這樣?欣悅,你難道看不見嗎?”
“她和那家伙喝酒喝的多開心,搞的像是人家的媳婦一樣!真是什么女人都有,算我看走眼了,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女人。”
李瀾碎碎念個不停。
喬洪濤輕嘆一聲,勸說道:“算了,反正錢也轉給你了。這趟,就當是我們三個的旅游,等回金陵市以后,你們不要再來往就是了。”
不論怎么說李瀾都是他兄弟,就算他覺得李瀾的問題更大,還是在幫助李瀾說話。
九點半時。
魏霖一行三人,從小包廂踏出,一并向餐廳外走去。
這次,他倒沒有刻意地從李瀾這邊經過。
魏霖手上拿著排菜的單子,到了前臺正準備結賬買單,卻被項雯一把搶過。
她將單子遞給收銀員,說道:“我來!”
“這么客氣干嗎?”魏霖笑了笑。
王老師也道:“丫頭,你也沒吃多少,就是喝了點酒而已,怎么能讓你買單?魏霖,這種事我們可不能干!”
“阿姨,是我一直等不到座位,魏霖叫我進去的。我知道餐廳的酒水,往往比菜價還要貴,我今晚心情不好,我喝的酒最多。”項雯等魏霖上前時,將他往后推了一把,一臉認真地說:“所以,請讓我買單!”
在這種事情上,魏霖一向不強人所難,點點頭說道:“行吧。”
項雯神色一松,覺得總算彌補了點東西,面朝收銀員詢問:“多少錢?”
收銀員接過單子,看了看包廂名,忽然抿嘴一笑,沖著魏霖說道:“魏先生,今晚的餐費上頭早吩咐過了,是不用你們支付的。”
項雯一呆:“啊?為什么?”
收銀員臉上掛著職業化的笑容,依舊是對魏霖說:“魏先生應該知道的。”
魏霖點頭,正準備答話時,方啟東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魏霖,你們吃完了嗎?吃完就來頂樓酒吧找我,高源人都已經到了!到了你就說是包廂里的客人,頂樓酒吧只有一個包廂!”
方啟東在電話里吆喝。
“你怎么把單買了?”魏霖問道。
“除夕夜,請你娘倆吃頓飯而已,能有幾個錢?”方啟東笑道。
提了一嘴算是表示感謝的魏霖,也不在一頓飯錢上多說什么,說道:“我們剛吃完,我把我媽送回去,待會就過來找你們。”
方啟東:“等你!速來!”
“魏霖,你有朋友的話,你就過去玩吧。我又沒喝多少酒,我回房間看看春晚去。”王老師擺擺手,拒絕了魏霖的送行,晃悠著率先走向電梯間。
同一時刻,李瀾那邊匆匆拿著賬單,也向收銀臺而來。
一看到李瀾湊近,醉醺醺地想要對自己說些什么,項雯拽住魏霖趕緊離開了。
“我聽到了,他們要去頂樓的酒吧,我們也去!”
李瀾將賬單遞給收銀時,目光卻追隨著項雯的身影,心里如有幾萬只螞蟻在爬,道:“項雯喝了不少紅酒!我,我怕……”
他和喬洪濤來時就說好了,除夕夜一定要和項雯喝點酒,最好能讓項雯多喝一點。
他也很清楚,女人若是喝了不少酒,很多事情的推進就會變快。
他所設想的計劃,實施人現在突然變成了魏霖,項雯在走之前還拽著魏霖,這讓他難受到了極點,準備好好盯著項雯。
——他怕魏霖在項雯喝了后酒趁人之危,更怕魏霖真能得逞。
電梯間門口。
“你喝多了沒?我送你先回去?”
魏霖和項雯站著等電梯,見她吐息都帶著酒味,想到她已經喝了大半瓶紅酒,又不知道她的酒量如何,便有此一問。
項雯正準備說沒喝多,自己可以回去,忽然發現李瀾一行人也向電梯走來。
眼見她和魏霖也在等電梯,李瀾三人原地停下了,沒有湊過來。
她和李瀾的房間挨著,又很清楚李瀾喝了不少酒,只要她回到房間那李瀾十有八九又會按門鈴煩她。
沒喝酒倒也罷了,喝了酒的李瀾,能一直按門鈴。
“我不想李瀾煩我,我自己去酒店沙灘走一走。”
項雯道。
魏霖想了一下,提議:“要不,你跟我去頂樓酒吧坐坐?”
項雯有些猶豫,說道:“你有朋友在,不太方便吧?”
“沒事,方便的。”
群里的消息魏霖剛抽空看過了。
包廂里只有高源和方啟東,傅錦棠被家里人拖著走不開,今晚難以過來湊熱鬧。
“那……行吧。”
項雯真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