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半，活動結束。
門口的汽車，摩托車和電瓶車，陸陸續續地開始駛走。
健身房內部。
“辛苦了，我定了一家日料，待會一起吃點。”
老板錢慧下樓找來，對蔣聰、左舒兩口子發出邀請：“你們也忙很久了，晚飯都沒來得及吃，我們就簡單湊合湊合吧？”
“算了錢總，阿聰累了，我們打算回酒店休息。”左舒婉拒，說道：“他的餐食都是我專門準備，就不勞錢總破費了。”
“這樣啊？也行吧。”錢慧微笑道。
請蔣聰這樣的健身圈網紅過來，她這邊包機票、住宿和餐食，但蔣聰這樣的家伙實在太無趣，和這樣的人吃飯她也覺得很沒意思。
見左舒推辭，她也樂得輕松，道：“待會我安排經理送你們去酒店。”
錢慧客氣了一番，便轉身離去。
左舒擰起大健身包，望著一旁靜候的何峰，道：“麻煩把我們送到酒店。”
何峰笑道：“好的。”
也在這時，魏霖闊步而來。
“聰哥！”
魏霖遠遠就笑了起來，引發了許多人的側目，愈發覺得他和蔣聰早就認識。
蔣聰也露出笑容，對左舒說道：“我答應了魏霖，待會和他一起吃個飯。”
左舒愕然，何峰也愣住了。
“阿聰，你？”
左舒知道蔣聰最煩應酬，很討厭參加陌生人的飯局，這才拒絕了老板錢慧的邀約，哪知道他竟然答應了魏霖。
“和魏霖聊天挺開心的，吃個飯而已，沒事的。”
蔣聰主動說。
左舒怔了怔，倒是沒提出反對。
她和蔣聰一起多年，絕大多數事都是她來做決定，蔣聰極少有自己的態度。
除了和蔣聰一樣的職業選手，蔣聰一般不和人接觸，平日里的話很少，難得碰到一個蔣聰覺得能聊得來的人，她也不忍心干預。
“行，你不覺得累就好。”
左舒硬著頭皮答應。
“咦，小賀，你下課了啊？”
魏霖一抬頭，就看到小教練賀婧萱從二樓更衣室下來，換了一套寬松的運動服，拿著她的健身包。
“是啊魏哥，你咋還沒走？”賀婧萱驚訝道。
她一直忙著給會員上課，剛剛才結束，還以為魏霖比完后早就離開，去找朋友跨年了。
“哈哈，等聰哥吃飯呢。”
魏霖叫的很親切，主動發起了邀約：“一起吧？海底撈怎樣？小何，你有空嗎？”
賀婧萱，何峰，還有左舒都面露怪異。
他一口一個“聰哥”地叫喚，讓兩個教練搞不清楚他和蔣聰的關系，再看蔣聰也是樂呵樂呵的，讓兩人愈發驚奇。
“海底撈就海底撈，給我弄個清水鍋就行。”
蔣聰點頭。
左舒詫異，卻沒多說什么。
蔣聰平常太封閉了，她也擔心蔣聰以后和人相處會有問題，早就試著往這方面引導了。
——這也有助于蔣聰以后的事業發展。
只是，以往蔣聰都很抗拒，表面同意實則不開心。
今趟蔣聰竟然自己答應了，雖然魏霖又叫了其他不相干的人，可她還是覺得這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教練？小何？你倆咋說？”魏霖問。
“我當然沒問題啊！”何峰急忙點頭，道：“老板吩咐了，我全天都要陪著聰哥和左舒姐，我肯定沒問題！”
之前，他都不敢這么稱呼蔣聰，見魏霖開了頭才有模有樣地學。
“我也沒問題！”
賀婧萱頓時驚喜起來。
今天是跨大，她還以為魏霖另有活動，早就已經離開了健身房。
眼見魏霖約了蔣聰和左舒，還喊上了何峰，自然是一百個同意。
“我還有個合作伙伴，大家一起。”
魏霖帶著一伙人向外走去，拿出電話訂位置。
“何峰，魏總？你們？”
老板錢慧站在門口，剛坐進自己的奔馳，還沒來得及發動，就看到一撥人出來，不由下車詢問：“你們一起走？”
“錢總，魏總要請海底撈，喊我們一起去。”何峰解釋。
左舒忙說：“錢總，不好意思啊，阿聰……和魏總約好了的。”
“約好了？”錢慧愣了一下，不由瞥向了魏霖，笑著說：“魏總，介意多我一個嗎？”
“不介意。”
九點，金鷹購物中心，海底撈。
因是跨大，今晚爆滿。
好在已經快九點了，魏霖雖沒拿到包廂，卻還是拿到了一個能坐八人的大桌。
“聰哥，你來點。”
魏霖輸入會員卡后，將平板遞給了蔣聰。
蔣聰和左舒坐在一起，錢慧和何峰一道兒，他則是和小教練賀婧萱坐。
唯有華鴻姍，孤零零地一個人。
氣氛略顯古怪。
因老板錢慧在，小教練表現的很拘束，話都不敢多說兩句。
錢慧沒想到華鴻姍也在，兩女只有表面上的客氣，說話都文縐縐的偏公式化。
蔣聰個憨貨，點了一個清水鍋底后，就把菜單遞給了左舒，和挨著的魏霖繼續閑聊，說他小時候的事。
左舒則一臉警惕。
她不知道魏霖給蔣聰下了什么迷魂湯，想的都是如果真要和青雀談合作，最好將蔣聰直接支開，以免蔣聰出于對魏霖的喜好而壞事。
“她是我們青雀的老板。”
魏霖隨手指向華鴻姍。
華鴻姍報以微笑。
“原來她才是老板？”左舒看了華鴻姍一眼，馬上認定魏霖只是青雀的員工，心中略略有些輕視，淡淡道：“今天就吃飯，別的事明天再說。”
錢慧愕然，盯著華鴻姍看了看，意識到她是打算和蔣聰談合作。
只是，魏霖在里頭是怎么回事？
心存疑惑的錢慧也沒說什么，自己掃了面前的二維碼，點了一堆的精釀啤酒，還沒等菜品全部上桌，她開始站起來為大家倒酒。
“阿聰不能喝！”
左舒急忙制止。
魏霖不管她，笑著問：“聰哥，能喝嗎？”
“喝個一兩瓶沒問題，現在是我的非賽季。”蔣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怎么看魏霖怎么覺得順眼，有種好兄弟多年重逢的感覺。
“你！”
左舒瞪了蔣聰一眼，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已經超出了她的控制。
除了和自己的至交好友，蔣聰是從來不喝酒的，更加不會參加這種亂七八糟的飯局。
可今天卻是蔣聰主動答應的。
“跨大，多少都要喝點的。”錢慧示意了何峰一眼。
何峰會意。
他找服務員要了大酒杯，給所有人都滿上，道：“跨大快樂，大家一起喝一個！”
眾人紛紛舉杯。
見人這么多，錢慧也在，華鴻姍嘆了一口氣，心道：“這生意還咋談？”
不過，一想到魏霖將注資千萬進來，還會開放所有的網紅和線下渠道，她也對未來重拾希望和信心。
她于是也跟著喝。
兩瓶5度的啤酒，被幾人迅速飲盡。
“行，明早我去一下你們青雀。”
蔣聰和魏霖兩人交頭接耳，漸漸就聊到了合作事宜上，聽的左舒越來越上頭，暗地里掐了他大腿一把。
左舒知道自己男人簡單，頭腦和名字恰巧相反，一點都不聰明，根本沒啥心眼。
而魏霖實在太能說了，拉著蔣聰一邊胡吃海喝，一邊天南地北地狂侃。
聊到后面，蔣聰就差把自己今天穿什么顏色的褲衩，都要說給魏霖聽了。
左舒認定了魏霖只是青雀員工，心想連老板都沒插話，你一個員工都快把我男人給搞定了，這叫什么事？
華鴻姍也暗暗驚奇，既驚奇于魏霖的恐怖社交能力，也驚嘆于錢慧的勸酒能力和酒量。
通過左舒戒備的姿態和言辭，她已知道魏霖和蔣聰只是初次見面，而蔣聰又是健身圈出了名的悶葫蘆。
也就是說，魏霖只通過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和蔣聰成為了朋友？
她青雀要是有魏霖這樣的人才，何愁那些大網紅搞不定？
在這方面，江澤連給魏霖提鞋的資格都沒！
“魏總，確實是個人物。”
華鴻姍暗暗嘆服，可又有點擔心魏霖能不能兌現承諾，畢竟一千萬不是小數目，她擔心魏霖會分幾批來給。
私底下，她和二叔已經微信聊過了，弄清楚了鑫霖的規模。
在今年之前，鑫霖一年也就賺個兩百萬，一千萬可能是魏霖這些年的全部積累，真能闊氣到一股腦地投入青雀？
“阿聰！明天我們要回去了，合作的事可以線上溝通！”
左舒不滿地輕喝。
眼見蔣聰已經開始透底，說他的代言費和商品分成，左舒再也忍不住了。
“上午去一下，不耽擱的。我們不是下午才走嗎？”蔣聰扭頭詢問。
左舒氣的胸口直疼，心想：“你個大傻子，被人賣了恐怕都不知道。”
“錢總，聽說你之前和青雀談過合作？”魏霖錯開話題，朝著錢慧舉杯，笑道：“給我一個面子，以后力刻的六家店，就依照你們之前談的條件簽。除此之外，你們力刻的所有教練，我們青雀提供兩套健身服，你看如何？”
錢慧“呃”了一下，面露難色。
穿青雀的健身服，不還是給青雀做宣傳？
這個不收你錢都算是客氣了，怎么在你嘴里，倒是成了我力刻占便宜了？
“咦！魏哥！你怎么也在？”
從包廂出來調醬的霍詩琪，突然喜滋滋地驚叫起來，一屁股坐在了華鴻姍旁邊，道：“今天跨大耶，魏哥晚上怎么安排的？”
“霍小姐，你好。”錢慧輕呼。
華鴻姍輕吸一口氣，也是暗感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