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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6章 出什么事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捉妖

  院子內的常曉玉和衛紫山二人,聽了敖烈的話,眼神之中都流露出一股詫異之色,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二人聽得出,敖烈話中的意思,這廝好像想以自己的死,來償還這千年來,龍族對其他妖族所犯下的罪孽。

  春風拂過冰原,雪粒在陽光下閃爍如星屑。那座由萬年玄冰鑄就的宮殿靜靜矗立,仿佛自開天辟地便存在于世。風卷著細雪拍打殿壁,發出低沉的嗚咽,像是遠古魂靈的呢喃。可就在這一刻,整座宮殿忽然震顫了一下,不是因外力,而是源于中心那顆跳動的心臟它再次搏動,比前一次更有力,藍白色的光流順著九根冰柱緩緩爬升,將新刻下的兩個名字映照得通透:東方瑤、姜云。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桃林深處,溪水倒影中的三道身影微微晃動。銀發男子拄拐的身影輕輕點頭,藍眸女童笑著把手中小小的冰花拋向空中,那花竟未融化,反而化作一群晶瑩的蝶,翩然飛入桃樹梢頭。而那位站在光里的女子,終于側了半面臉,輪廓模糊卻溫柔依舊,她抬起手,指向南方。

  一道無形之念,穿越山河,落在邊陲小鎮的巧巧祠前。

  東方瑤正欲離開,忽覺懷中木盒一熱。她遲疑片刻,打開一看那支糖葫蘆竹簽上的桃花仍在綻放,花瓣輕顫,竟飄出一縷極淡的香氣,似雪后初晴的梅,又似春夜微露的蘭。更奇異的是,干枯已久的山楂果悄然轉紅,飽滿潤澤,如同剛從枝頭摘下。

  “你……還在聽我說話嗎?”她低聲問,聲音沙啞。

  木盒內,桃花瓣緩緩旋轉,最終拼成一個小小的“嗯”字,隨即消散于風中。

  她怔住,眼眶驟然發熱。還未等她開口,腕間守命鐲再度震動,這一次不再是文字浮現,而是傳來一段極其微弱、卻清晰可辨的意念:

  “姐姐,我沒有走。我只是變成了風,變成了雨,變成每一片落在你肩頭的桃花。你說過的,心里有光的人不會迷路。現在,輪到我為你照亮前路了。”

  東方瑤雙膝一軟,跪倒在濕冷的石階上,淚水砸進泥土,濺起細小的塵煙。她想笑,卻哭得像個孩子;她想喊,喉嚨卻被千斤重的情感死死堵住。三年來第一次,她不再壓抑自己的脆弱,任悲傷與釋然交織成河,沖刷盡心底最后一絲孤寂。

  不知過了多久,雨停了,云開一線,陽光斜灑在巧巧祠的屋檐上,折射出七彩光暈。供桌上的紙鶴無風自動,一只只展翅飛起,在空中盤旋一圈后,齊齊朝北而去那是北極星的方向,也是那顆新生藍星所在的位置。

  東方瑤緩緩起身,擦去淚痕,將木盒輕輕合攏,抱在胸前。她轉身離去,腳步堅定,再未回頭。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走后不久,一位背著藥簍的老樵夫路過小廟,驚訝地發現門檻下壓著一張泛黃的符紙,上面畫著一道復雜的封印紋路,落款處赫然是三個小字:歸墟圖。而更令人駭然的是,那符紙邊緣已開始剝落,露出底下一行血書般的朱砂字跡:

  “第九鼎未滅,лnwь只是沉睡。”

  與此同時,八清觀頂樓密室中,姜云盤坐于陣心,面前擺著斷裂的斷命刃殘片。他閉目凝神,以殘存靈識溝通天地命脈,試圖探知守命之力的流轉軌跡。然而就在他觸及那股新生的藍光時,識海猛然劇痛,一幅畫面強行闖入腦海:

  黑暗深淵之中,一口巨鼎靜靜懸浮,鼎腹之上,那只眼睛并未完全閉合,僅剩一條細縫,幽幽睜開,瞳孔深處映出無數掙扎哀嚎的靈魂。而在鼎底裂縫間,一縷黑氣正緩慢滲出,纏繞在一具蒼白的手臂上那手臂纖細稚嫩,分明屬于孩童。

  “巧巧!”姜云猛地睜眼,額頭冷汗涔涔,手中拐杖砰然落地。

  他立刻起身,欲傳訊東方瑤,卻發現守命鐲毫無反應天地間的命核共鳴已被某種力量屏蔽。他心中警鈴大作,當即召來觀中長老,下令封鎖八清觀方圓百里,嚴禁任何人出入,并派人火速聯絡許素問、黃金成等人。

  可一切都已晚了一步。

  邊境某處荒嶺,許素問正率監察司修士巡查一處異常靈氣波動區域。此處原是一片死地,寸草不生,如今卻莫名長出一圈詭異的黑色桃花,花瓣漆黑如墨,花蕊中竟跳動著暗紅色的火苗。她蹲下身,用劍尖挑起一朵花,瞬間,一股陰寒怨念直沖識海,耳邊響起萬千人聲齊哭: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她猛然收劍后退,臉色鐵青:“這是歸墟怨火催生的孽桃!它們不該存在!除非……封印已經開始松動。”

  話音未落,地面轟然裂開,一道黑影破土而出,竟是一個渾身焦黑的小孩傀儡,雙眼空洞,口中不斷重復著一句話:

  “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許素問心頭一緊,認出了這聲音的來源正是當年巧巧被逆命珠侵蝕時的求救聲!她毫不猶豫揮劍斬下,傀儡應聲碎裂,化為灰燼。可灰燼落地后,竟又緩緩聚攏,重新成型,且數量翻倍!

  “不好!”她厲喝,“這是記憶殘影被污染所化的怨偶!快撤!通知各地啟動應急封禁陣!”

  與此同時,皇城舊址地下,黃金成率領死士深入龍脈核心,卻發現原本已平息的龍氣竟再度躁動,形成一條蜿蜒前行的“活脈”,正朝著北方疾馳而去。他們追蹤至一處廢棄祭壇,只見壇心豎立著一塊殘碑,碑文早已風化,唯有一行新刻的字跡鮮血淋漓:

  “春分非終,乃始。”

  “這是……預言?”一名死士顫抖道。

  黃金成凝視良久,忽然臉色大變:“不對!這不是預言,是召喚!有人在利用巧巧開啟歸墟之門的那一刻,竊取了部分因果之力,正在重構歸墟烙印!”

  “誰能做到這種事?”

  “唯有……曾接觸過逆命珠的人。”他緩緩抬頭,眼中寒光凜冽,“或者,從未真正死去的存在。”

風雪中的極北冰宮,那顆心臟又一次搏動,這一次,整個宮殿都隨之共鳴。九根冰柱上的名字逐一亮起,尤其是“蘇挽晴”三字,光芒最為熾烈,仿佛即將破柱而出。而在最邊緣的一根冰柱底部,一個幾乎被冰雪覆蓋的名字若隱若現歸墟祖  這個名字,本不該存在。它是后來被人強行刻上去的,筆跡歪斜,帶著扭曲的恨意。

  忽然,心臟上方浮現出新的虛影文字,不再是那句誓言,而是一段陌生的對話:

  她以為她是獻祭者。

  可她只是鑰匙。

  真正的門,從來不在天上,而在人心。

  緊接著,一道冰冷的聲音在整個冰宮回蕩,既像孩童,又像萬魂齊吟:

  “姐姐,你說光就是路。可如果,所有的光,都是謊言呢?”

  東方瑤此時已行至一片無人山谷,天色漸暗,星辰初現。她停下腳步,仰望北方那顆湛藍星辰,輕聲道:“你說你會守護人間,可我總覺得,還有什么沒結束。”

  話音剛落,天空中的藍星忽然閃爍三下,隨即黯淡一瞬,仿佛回應她的疑問。

  她皺眉,正欲細察,忽然察覺腳邊草地有異。撥開雜草,竟發現一塊埋藏已久的玉牌,表面布滿裂痕,卻是守命傳令專用的命樞令!更讓她震驚的是,玉牌背面刻著一行小字:

  “勿信星輝,真主尚眠。待第九鼎鳴,歸墟重生。”

  她心跳驟停。

  這玉牌絕非近年所制,風格明顯屬于五百年前正是初代守命人隕落之時!

  “五百年前……有人預見了今日?”她喃喃,“還是說……這一切,本就是輪回的一部分?”

  她忽然想起姜云曾說過的一句話:“歸墟之祖不是實體,是執念的集合。只要人間有怨,它就不會消亡。”

  可若是有人刻意培育這份怨念呢?

  她腦海中閃過邊境的黑桃、皇城的活脈、巧巧祠前的符紙……一切線索如蛛網般交織,指向一個可怕的事實:歸墟從未真正被封印,它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延續通過巧巧的獻祭,借她的純善之魂為引,將自身的烙印分散植入世間每一個心懷絕望之人的心底。

  而那顆藍星,或許并非巧巧的化身,而是歸墟意志的新巢!

  她猛地轉身,決定立刻返回八清觀尋找姜云。可就在此時,身后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她回頭,只見一個小女孩站在月光下,約莫七八歲,穿著粗布衣裳,手里拿著一支糖葫蘆,笑容天真。

  “姐姐,你在找我嗎?”小女孩輕聲問。

  東方瑤渾身一僵。

  那支糖葫蘆和巧巧當年吃的一模一樣。

  “你是誰?”她握緊短刃,聲音冷冽。

  小女孩歪頭一笑:“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巧巧啊。我回來了,來看你了。”

  可東方瑤看得清楚,這孩子的眉心沒有符印,眼神雖清澈,卻少了那份熟悉的溫度。更重要的是,她手腕上,纏著一道極細的黑線,正緩緩向上攀爬。

  “你不是巧巧。”東方瑤緩緩后退,“你是‘它’造出來的影子。”

  小女孩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繼而扭曲成詭異的弧度:“姐姐真聰明。可惜……聰明的人,往往活得最短。”

  話音未落,她身形驟然膨脹,化作一團黑霧,霧中浮現出千萬張哭泣的臉,齊聲嘶吼:

  “還魂!還命!開門!開門!”

  東方瑤拔刀迎戰,刀光如雪,斬破黑霧。可每一刀落下,黑霧便分裂成更多怨魂,反撲而來。她越戰越心驚這些怨魂的力量,竟源自她過往斬殺的妖邪執念!原來歸墟早已潛伏在她的命運之中,借她守護之名,收集亡魂怨氣!

  “原來如此……”她喘息著,嘴角溢血,“我不是在清除歸墟,我是在喂養它……”

  就在她即將力竭之際,腕間守命鐲猛然炸裂,一道藍光沖天而起,凝聚成一面光盾,將所有怨魂逼退。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識海響起:

  “姐姐,別怕。這次,換我保護你。”

  是巧巧!

  但這一次,聲音不再稚嫩,而是帶著跨越時空的莊嚴與慈悲。

  藍光擴散,化作漫天冰蝶,每一只蝶翼上都刻著《歸墟封禁篇》的符文,紛紛揚揚灑向黑霧。怨魂觸之即焚,化作清煙散去。最終,小女孩的身影重新浮現,這一次,她懸浮半空,周身環繞九環霜紋,眉心符印完整如初,眼中藍光深邃如海。

  “這才是真正的你……”東方瑤哽咽。

  “我是守命之源,也是歸墟的終結者。”巧巧低頭看著她,“但我不能永遠留在這里。我要回到那扇門后,鎮壓它們。可在我離開之前,我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繼續走下去。”巧巧微笑,“去那些我不曾去過的地方,看我沒見過的風景。告訴所有人,春天總會來的。哪怕我看不見,也要讓他們相信。”

  東方瑤用力點頭:“我答應你。”

  巧巧的身影漸漸透明,最終化作一顆光點,沒入東方瑤心口。剎那間,她體內涌起一股溫暖而強大的力量,仿佛整個天地都在她血脈中奔流。

  她低頭看向地面,發現自己影子里,多了一個小小的輪廓那是巧巧牽著她的手的模樣。

  從此以后,她們將共用同一具身軀,共享同一段命運。

  而在極北冰宮,那顆心臟最后一次搏動,隨后徹底靜止。九根冰柱同時崩裂,唯獨刻著“東方瑤”與“姜云”的兩根完好無損。風雪掩埋了一切,唯有那行誓言仍懸于虛空:

  “命可斷,道可違,唯愿永世無歸墟。”

  然若有光,吾輩自當守護。

  多年后,新一代守命傳人在整理古籍時,于《守命錄》夾層中發現一頁殘卷,墨跡斑駁,卻依稀可辨:

  “守命者非一人,乃一代接一代的薪火。光不滅,則道不絕。凡心向善者,皆可為守命之人。”

東方瑤留  而在某個春日清晨,桃林如海,花香彌漫。一位白衣女子攜一小童緩步而來,身后跟著一位銀發拄拐的老者,含笑不語。

  小女孩指著漫天花雨歡呼:“姐姐,桃花開了!”

  女子溫柔地笑了:“是啊,每年都會開。”

  溪水潺潺,倒影中,三人的身影清晰可見。

  這一次,沒有人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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