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成愣了一下,走上前接過了這迭通緝令,有些奇怪,問道:“鏢頭,這啥人啊?”
說完,他低頭看了一眼通緝令上的字,臉色微微一變,忍不住說道:“錦衣衛指揮使?通敵賣國?”
“我想起來了,這人該不會就是鎮國公府那個女婿吧?”
身為鏢師,平日里行走江湖可不少,自然也聽說過這個姜云的名字,畢竟是錦衣衛指揮使,又是在京城權勢滔天的人物,秦安郡這邊,許多茶坊中的說書先生,都會講講此人的故事。
黃金成跟許多鏢師弟兄喝茶時,倒也聽聞過此人。
“那些說書先生看樣子都是瞎說啊,還說什么這姜云氣宇軒昂,樣貌英俊,這才讓那位鎮國公府的大小姐傾心于他,可我看這畫像,也不咋地啊,賊眉鼠眼的。”
“哦對了,鏢頭,這兄弟醒了要見您,那我就先將這些通緝令給其他兄弟們瞅瞅。”黃金成說完便拿著這迭通緝令離去。
跟在他后面的姜云,聽著這些話,心中也是一沉。
自己成了通緝犯?朝廷在通緝自己?
當然,姜云倒是很清楚蕭景知的性格,明白,光是蕭景知,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
恐怕是方天縱和楚清河二人,逼迫蕭景知所為,以周國朝廷的行政命令,來將自己給找出。
郭呈年的臉上帶著笑容,目光落在了姜云身上,伸手指著一旁的座椅,說道:“這位小兄弟請坐,傷勢恢復得如何了?”
所謂人靠衣裝,就姜云的那身衣服質地,就知道此人身份不會差。
自己鏢局將他救了,只要將他送回家,說不定能賺上一大筆錢。
姜云臉上擠出笑容,思索片刻后,這才說道:“多謝鏢頭關心,在下的傷,還未痊愈,這次過來,便是想給鏢頭商量一番,看能否多在貴地修養一段時間,等修養好后,再請鏢局送我回家。”
姜云如今傷勢未能養好不說,即便是養好了傷,現在恐怕也不能輕易現身。
一旦現身,楚清河和方天縱,不會放過自己。
眼下看來,在此地安心養傷,最起碼先將傷給養好,才是要緊之事。
郭呈年笑呵呵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姜云說道:“不知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家父是誰?”
姜云平靜的說道:“在下叫曾云凡,家中是京城曾家的生意人,前段時間,剛好隨著家中商隊在外走商,遭山賊劫掠。”
姜云隨口編了個化名。
此地距離京城頗遠,就算郭呈年想要查證,派人去京城,來回也得十余天。
到時候自己傷勢稍微恢復一些,離開此地便是。
郭呈年聞言,拍了拍姜云的肩膀,說道:“曾小兄弟先在我這里好好養傷便是。”
客套一番后,大廳外又來了其他客人,姜云便告辭離去,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
在姜云離去后,見完來的客人,郭呈年便找來一個鏢師,開口吩咐說道:“你去開林山附近,以及沿著河流上游的山寨問問,看最近一段時間,是否搶過一個來自京城的商隊,并且還逃了一個叫曾云凡的公子哥。”
“是。”這個鏢師聞言,很快便點頭起來。
虎頭鏢局和附近山賊的關系,事實上都不錯。
鏢局這門生意,客人運送的都是極其貴重的物品,若是有山賊來搶,就算打得過,打斗中若損毀了物品,也是不好交差的。
事實上,鏢局每年,都會固定給附近山賊一筆買路錢。
大多都合作很愉快,這些山賊,也不會輕易和鏢局過不去,畢竟鏢局這群人,養得人高馬壯,真打起來,山賊也吃不消。
所以大多數時候,他們搶的只是普通商隊。
回到大宅院時,黃金成等人,正拿著通緝令聊著天呢。
“喲,小兄弟回來了。”黃金成笑著打著招呼,姜云則笑著走上前,說道:“這通緝令我能看看嗎?”
“看唄,又不是啥值錢玩意。”黃金成說著,隨手拿了一張遞給姜云,并且和身旁的同伴們聊天說道:“不過話說回來,聽說這姜云在京城可是一等一的大人物,權勢滔天,又得咱們當今陛下的寵信,這好端端的,怎么就想著造反呢?”
身旁一起坐著歇息,聊天的鏢師則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些大人物,哪有什么通敵賣國,不就是得罪了皇帝陛下,給安個罪名嘛。”
“要不他這吃飽了撐的,通敵?”
“通誰,通到北胡去?”
在場的人笑呵呵的聊著。
姜云則低著頭,認真的看著通緝令,首先這畫像,姜云雖然不知道出自誰的手筆,但倒也能肯定,畫的人,應該和自己關系不錯。
別說不認識姜云的人了,就算是姜巧巧來了,看著這幅畫像,也認不出啊。
上面倒是沒有什么太特殊的內容,無非便是自己通敵賣國,全國通緝,若有自己的消息,隨時向當地官府通報。
隨后,又有一個鏢師小聲的說道:“不過這次朝廷估計是真怒了,咱們秦安郡郡城,都來了好幾個錦衣衛,就是負責在本地督辦搜查姜云的案子。”
“錦衣衛都來了?這姜云不是錦衣衛的頭頭嘛?”
“嗨,這群貪官污吏,不知道收了手下那些錦衣衛多少禮,若真讓這姜云活著被朝廷給捉住,他把手下那些臟事都吐露出來。”
“他那些手下不得跟著他一起遭殃?”
“要我說,他那群手下,現在恐怕才是巴不得他趕緊死的人。”
“有道理啊。”
這群鏢師聊到這些大人物時,一個個倒是高談闊論。
“叫啥名啊?”黃金成看著旁邊,看完通緝令,一臉愁容的姜云,笑著走到他旁邊:“怎么苦著一張臉?”
姜云笑了笑,答道:“曾云凡。”
“曾老弟啊。”黃金成問道:“怎么說,你啥時候啟程回家?認識就是緣分,到時送你回家時,我老黃也一起……”
“暫時不走了,傷勢還未痊愈,得在此地住上幾日。”姜云笑了笑說道。
“住上幾日?”黃金成上下掃了姜云一眼,點了點頭:“也是,你這身子骨弱,未痊愈,經不起顛簸,就先住下吧。”
“我就住你隔壁,要是有事,隨時來知會一聲便是。”
正說著話呢,突然間,一道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都干什么呢,一個個坐在地上偷懶?”一個二十八歲的漢子走了進來,沉著一張臉,說道:“都給我起來練拳。”
“一個個偷懶不上進,等真遇上危險,丟了性命,后悔可就晚了!”
進來的人是吳同占,臉色難看,很快便將這些鏢師給叫起來繼續練功。
在場這些鏢師互相對視幾眼后,也沒有誰和吳同占頂嘴,紛紛起身練功。
“行了,曾老弟你趕緊回屋休息,我得練功了。”黃金成小聲的給姜云嘀咕:“這是吳同占,咱們鏢局七品練筋境的高手。”
姜云:“他咋了?”
黃金成小聲說道:“能咋了,原本總鏢頭想將大小姐許配給他,可大小姐對他并沒有什么意思,這婚事吧,就遲遲談不下來。”
“每當他讓大小姐擺了臭臉,就得找人出氣……”
姜云聽到這,微微點了點頭,淡淡一笑,小聲說道:“他既然修為不錯,應該也不缺女人才對,何必非得娶大小姐?”
“那誰知道他怎么想的。”黃金成搖了搖頭,也表示自己不怎么能夠理解。
他們二人距離吳同占頗遠,得有好幾十米的距離,黃金成的聲音也極小。
可他卻低估了七品練筋境高手的聽覺,他和姜云剛才所說的話,全部都被吳同占給聽進了耳中。
吳同占目光瞬間朝他們二人的方向看了過來。
今日,吳同占本想約著郭青儀去看戲,可郭青儀卻找了借口拒了。
并且還明確告訴吳同占,自己對他沒有興趣,這讓吳同占火氣很大。
沒想到這黃金成還敢低聲取笑自己。
“你剛才說什么?”吳同占大步的走到了黃金成的面前,同時也掃了姜云一眼。
姜云是鏢局的貨票,按規矩,他不能輕易找姜云麻煩。
可找找黃金成的麻煩還是沒問題的。
他此時一把就將黃金成的衣領給拽住,將他給拎了起來,冷聲說道:“找死嗎?”
黃金成則尷尬的賠笑,說道:“吳大哥,我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說啊。”
“都是男人,要是對我有什么意見,當面給我講,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在背后講我壞話,這事可就沒這么容易過去了。”吳同占說完,狠狠的將黃金成給推倒在地。
黃金成自然也不敢反抗。
隨后,吳同占目光看向姜云,冷聲說道:“小子,你只是咱們鏢局的貨票,咱們鏢局的事,少打聽,少插嘴,否則,小心給你自己找麻煩。”
說完以后,吳同占目光看向其他鏢師:“愣著干什么,都給我練功!”
姜云面無表情的伸手,將黃金成給拽起來后,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他也沒興趣摻和這鏢局的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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