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魔靈教根據錦衣衛內部檔案的記錄,最早出現于三百多年前,時間上,倒是正好和周國太祖建國時期相近。
檔案中也隱晦的提到過,當初周國建國之初,在推翻前朝的過程,還和魔靈教有過一些合作。
也正因為如此,在當初周國初建,對魔道,邪教展開過一次大規模的清剿,但卻唯獨讓魔靈教存活了下來。
或許也正因如此,魔靈教雖然一直在暗中發展,但卻會盡量和周國朝廷起正面沖突。
也正因朝廷方面,對魔靈教有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國各地,基本上都遍布了魔靈教的勢力。
整個魔靈教,由教主,四大長老,八大堂主為高層組成,八大堂主分散各地,其教徒成員,散落在周國各州各府。
其總壇總部,則在周國中南部地區的南津省。
翻閱著關于魔靈教的資料,姜云越看心里越是沒譜,他忍不住低聲說道:“馮公公,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將魔靈教,給徹底鏟除?”
馮玉站在旁邊,臉上帶著笑意,微微點頭:“對付魔靈教,本就是東鎮撫司的職責,不讓你上,難道讓我上?”
姜云只能是擠出笑容,摸了摸頭發:“那陛下得給我點時間才行,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行。”
馮玉也知道魔靈教在各地,都根深蒂固,哪有那般好徹底消滅,也并未有催促姜云的意思。
很快便離開此地。
姜云則坐在地上,慢慢翻看著關于這些資料。
可越看,越是頭大。
就在此時,姜云衣服內藏放的銅柱令牌,忽然傳來輕微的震動。
姜云雙眼微微一動,很快拿出那一枚銅柱令牌,此刻,銅柱令牌上面,散發著淡淡的熒光。
姜云知道,這是孽鏡臺有人在呼喚自己。
他拿起銅柱令牌,思索一下,來到一處幽靜之地坐下以后,便施展法力,注入銅柱令牌之中。
很快,他的神識,進入到了令牌之中的空間之中。
依舊是那熟悉的環境,一片漆黑之地之中,燃燒著一座仿佛永遠不會熄滅的篝火。
火光搖曳,照射在圍繞四周的十八尊石像之中。
姜云所身處的銅柱石像,緩緩睜開雙眼,朝著四周看去。
此刻,一尊面目猙獰,仿佛來自地獄惡鬼的石像,正盯著自己。
明顯,是這尊石像在呼喚自己。
姜云緩緩開口說道:“你是什么人?將我呼喚到此做什么?”
“我是血池。”對方石像緩緩開口了,石像雙眼,閃爍著綠色幽光,顯得格外詭異,他盯著姜云,慢慢的說道:“你加入孽鏡臺也有一段時間了,我聽說,你是京城之人?”
姜云沉默著,在沒有搞清楚對方來歷之前,他并不想說太多的東西。
血池呵呵笑了一聲后,聲音壓低了幾分,道:“咱們孽鏡臺之人,一向以來,都是互幫互助,團結友善。”
“我這邊剛好遇到一些麻煩,我曾經聽說,你在京城內地位不低,所以想要問問你,能否幫我救一個人?”
姜云緩緩開口:“救什么人?”
他所在的銅柱地獄所散發出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聽不出他本身的聲音。
血池:“魔靈教的少主,單無凌。”
姜云沉默了下來,隨后盯著對方說道:“你想救他?知道他在京城做了什么事嗎?他襲殺鎮國公府,以我的能耐,想將他救出,恐怕不是容易事。”
血池頓了頓,道:“若非事情如此大,我也不會輕易的找你幫忙。”
“當然,老夫也不會讓你白忙活,有什么條件,都大可以提出來,老夫但凡能夠辦到,一定替你做好。”
姜云聽著對方的話,倒是沒有繼續拒絕,反而問:“你是什么人?魔靈教的誰?”
“我總得知道你是否能為我提供想要的東西。”
對方神像的眼神,明顯出現了一抹閃爍:“咱們孽鏡臺的規矩,互不過問對方的身份。”
“現在沒這規矩了。”姜云淡淡的說道:“當然,你如果不想說,那就不用聊了。”
說完便作勢要離開此地。
血池見狀,急切的說道:“我乃是魔靈教的長老。”
血池雖然不知道銅柱在京城的具體身份,但知道位高權重,這忙,恐怕也只有他興許能夠幫上。
姜云說道:“明天正午,在醉春樓三樓見,我姓李,到時候你就說是李先生的客人,會有人將你帶來。”
說完以后,銅柱石像眼神的光芒便漸漸消失。
姜云并未給對方拒絕的機會。
血池聽完以后,看著已經沒有動靜的銅柱石像,不禁也陷入幾分沉思,他自言自語的說道:“姓李?在京城權勢滔天?”
“難道說,這銅柱地獄是……”
從孽鏡臺令牌中蘇醒過來后,姜云也不禁多看了幾眼手中的銅柱令牌。
他來回渡步,也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
魔靈教的長老,其實力,恐怕不低。
他朝著檔案室外走去,離開前,也看到門口的曲姓老者,正躺在搖椅上喝著酒。
他蹲到旁邊,笑呵呵的說道:“你是叫什么來著?”
曲姓老者喝得醉醺醺,聽到姜云的聲音,趕忙坐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回答說道:“稟報大人,我叫曲藍玉。”
“曲藍玉?”姜云聽到這個名字后,這才說道:“你實力如何?”
“我?”曲藍玉聞言,呵呵笑了起來,說道:“大人這不是跟我說笑么,我這都混跡到在此地看守檔案快三十年,若真有什么實力,還能發愁喝酒的錢么。”
聽著曲藍玉的話,姜云卻始終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他摸了摸下巴:“明天你隨我一起,去一趟醉春樓。”
“請你喝酒。”
聽到請自己喝酒,曲藍玉雙眼一亮,趕忙恭恭敬敬的道謝:“多謝大人。”
沿海地帶,一處名叫潑慶鎮的集鎮。
這處鎮子,因為此前亂軍作祟,有錢的人,早就逃走,沒錢的窮人,知道這伙叛軍燒殺劫掠,作惡多端,也都紛紛朝鎮外的鄉下避難。
倒置原本頗為繁榮的集鎮,如今蕭條落魄,偶爾能見到的百姓,也就是年邁老人,實在是故土難離,索性留在此地。
不過如今,這處集鎮,已經在兩天前,被鎮池軍攻下,將此占據。
一處原本作為酒樓的建筑,已經臨時作為鎮池軍的總部。
許小剛穿著一身鎧甲,臉上帶著幾分疲倦之色,正坐在大堂之中,和一眾下屬正商議著接下來的計策。
“將軍,咱們恐怕得在此地歇息三五天,才能繼續進攻。”一位將領在旁邊說道:“沒辦法,戰況比咱們預想的要順利太多太多了。”
“原本安排計劃好的輜重,糧草,都跟不上咱們。”
軍隊行進路線,物資,都是提前計劃好的。
鎮池軍這次前來,許小剛也并未有任何輕敵之意。
謹慎的制定了行軍路線。
可鬼知道,這群叛軍實在是不堪一擊,這群家伙,在鎮遲軍面前,都不能稱之為軍隊。
反而是一伙穿著戰甲,拿著武器的流民。
平原作戰,騎兵一次沖鋒,對方的敵陣就徹底潰散,士兵四散而逃。
即便是攻城,鎮池軍也總能輕易將其攻下。
許小剛的戰略,原本最起碼應該要一個月,才能從中間,分割開這些叛軍相互的聯系。
然后預計的是,大概半年時間,徹底收復叛軍所攻下的失地。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群叛軍的能力,被自己大大高估了。
當然,這也不怪許小剛。
因為這群叛軍,攻城略地的速度極快,猶如一股風,一瞬間就將周國的沿海地帶,給占據大半。
許多城池,都被迅速攻破。
加上此前蕭景復率領五萬人馬,被對方給擊潰的事情。
讓許小剛出現了這群叛軍,興許訓練有素的錯覺。
許小剛心里也忍不住暗罵,這群叛軍都爛成這個德行了。
竟然還能一路攻城略地。
周國這些省郡內的守軍,得差成什么德行。
當然,南部這些城市,久疏戰備,都和平發展多少年了。
和北方經常遭受胡人襲擊情況大不相同。
許小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歇一歇也好,這大半個月,下面的將士也都辛苦了。”
“等糧草徹底到位以后,再行進攻。”
“是。”
很快,各個將領便去安排各自率領的部隊在鎮子周邊駐防,小心附近的叛軍突襲。
整座潑慶鎮,都猶如一座軍鎮,絕大多數,都已經被士兵給占滿。
鎮子大門的入口,此時,一位老人,牽著一個小孩,正朝潑慶鎮走來。
二人看起來風塵仆仆,不知走了多久。
鎮子大門,已經擺放上了拒馬,有著許多鎮池軍的士兵,正在這里看守。
“站住!”
此時一個士兵看二人靠近,便拔刀出來,訓斥:“干什么的。”
老人和這十一二歲的小孩,明顯被嚇了一跳。
老人哆哆嗦嗦的說道:“兵爺,我倆都是潑慶鎮的人,此前來了叛軍,我就帶著小孫子,到鄉下避難。”
“沒多久,我便聽聞咱們王師來了,將叛軍趕走,這才想回鎮上居住。”
聽著老人的話,士兵眉毛皺了起來,很快,一位穿著鎧甲的百戶走了過來,問道:“怎么回事?”
“陳百戶,這二人自稱是潑慶鎮的人……”士兵趕緊將事情經過說出。
這位陳百戶留著絡腮胡,上下打量了爺孫一眼,說道:“許將軍說過了,這些百姓都是苦命人,若是想要回家,搜查過后,就別攔著,咱們總不能不給百姓一條活路。”
聽著陳百戶的話,士兵連連點頭,快步走上前,在這二人身上,仔細搜尋一番后。
并未發現什么奇異之處,只是在小孩褲子內包,發現一把暗藏的糙米,應該是用來應急,怕最后挨餓。
確定沒有問題后,士兵也好心的說道:“你們二人住哪,我領你們回去。”
“就在前面不遠。”
士兵點了點頭,領著二人便往鎮內走去。
“待會尋到你們住處后,我給你們去拿點粗米。”士兵走在前面說道,他出身在北方,小時時常被胡人擄掠,也常跟著家人逃難,知道這爺孫倆不容易。
很快,便來到一處四下無人的僻靜巷子,士兵正準備回頭問問,這爺孫倆住什么地方呢。
突然就感覺后背傳來一陣刺疼。
他瞪大了雙眼,腦袋緩緩朝后面看去。
那個小男孩,竟手中拿著一柄利刃,臉上也帶著詭異的笑容。
“你,你們,有問題……”士兵瞪大雙眼,沒有想到這二人會有問題。
砰的一聲,士兵倒在了地上,只不過在臨死之際,他突然拿出腰間的一個哨子,用力的吹了起來。
尖銳刺耳的哨聲,響徹附近的兩條街道。
一瞬間,附近巡邏的士兵都聽到了動靜,他們迅速朝這邊集結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