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晨,皇宮之外,各大文武大臣都聚集于此,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不可思議之色,時不時的互相低頭交頭接耳。
商議的事情,自然是最近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關于四皇子被人打成重傷的事情,并且最令人感到驚訝的是。
今天可算是新鮮。
陛下竟準備在朝堂之上,審問那只傷了四皇子的妖怪,這可真是新鮮事。
朝堂審案?在大周朝的歷史上,這種事可是鮮少出現。
可很快,群臣便發現了一道身影,漸漸出現在了等候入宮的位置。
四皇子蕭景復。
蕭景復此時在兩個太監的攙扶下,在宮門口等候著,看起來傷勢還未完全恢復,這一幕,讓不少大臣臉上都浮現出詫異之色。
很明顯,蕭景復身上的傷勢,可還沒有完全恢復,他竟然也要進入朝堂?
要知道,不少人可都聽說了,蕭景復傷得極重,當天夜里,是十幾個老御醫聯手,耗費不小的力氣,才將蕭景復的性命給保了下來。
當然,蕭景復會出現,大家也并不算意外,畢竟將他擊成重傷的妖怪,今日會在早朝時,說出誰是真兇。
蕭景復身為當事人,肯定也想在第一時間知曉真相。
蕭景復目光微微一掃,聽著周圍群臣的紛紛擾擾,不禁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也流露出幾分不安之色。
他惴惴不安的想著關于胡毅的事情。
他目光看了一眼,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張玉虎,張玉虎同樣皺著眉毛。
很快,宮門緩緩打開,群臣入宮。
文武百官,很快便在大殿內一一站定,很快,一聲陛下駕到,一個個也都安靜了下來,不再隨意喧嘩。
蕭宇政身穿龍袍,面色沉著的走出,他來到龍椅坐下后,所有人便要行禮。
蕭景復也忍著身上的傷痛,準備跪下行禮。
“給四皇子賜座。”蕭宇政看到蕭景復來了,臉上也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心里亦是忍不住暗道,老四傷成這樣,竟還大老遠的跑來,看樣子是真對傷他的那只妖怪,恨之入骨啊。
“多謝父皇。”
很快便有太監端來椅子,放置到了朝堂一側,請蕭景復坐下。
蕭宇政面色冰冷,目光掃了一眼下方的群臣,緩緩說道:“諸位消息靈通,想必也聽說了,四皇子遇刺一事。”
“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膽大包天,竟敢在刺殺景復!”
蕭宇政這句話中,明顯含帶著極其濃郁的殺氣。
這股殺氣,令在場的所有大臣,都感到有些心驚。
陛下這是要殺人了!
朝堂之下,鴉雀無聲,當然,倒也沒有人擔憂,畢竟事情又不是自己做的。
“讓馮玉將胡毅帶上來!”
說完這句話以后,蕭宇政便緩緩坐到了龍椅上,目光銳利的朝四周看去,仿佛一只巡視著自己領地的雄獅。
很快,大殿之外,馮玉便領著胡毅,緩緩從大殿外走了進來。
看到胡毅真的出現,蕭景復竟是劇烈咳嗽起來,心中也是真有些慌了。
坐在上方的蕭宇政見狀,倒也不奇怪,只當蕭景復看到前幾天襲擊自己的兇手,情緒激動。
“說吧。”馮玉冷冷的看了胡毅一眼。
胡毅卻是上前一步,沉聲說道:“你就是周國的皇帝蕭宇政吧?”
“大膽。”馮玉見胡毅如此冒昧,沉聲提醒說道:“在咱們這,得稱陛下!”
“行了。”蕭宇政對這細枝末節也懶得在乎,揮了揮手盯著他說道:“說吧,是誰指示你殺蕭景復的。”
胡毅看了一眼蕭景復,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想讓我說也行,但是你得答應我,放了我和胡媚兒。”
這也是姜云建議,讓胡毅選擇在朝堂之上,才愿意說出真兇。
只要在朝堂上蕭宇政答應了饒過他和胡媚兒的性命,他倆的性命,大概率就能保下來。
“這里不是你討價還價的地方。”蕭宇政冷聲說道:“你認為你還能離開此地不成?”
“那我就不說了。”胡毅鐵青著一張臉。
坐在一旁,都快緊張得窒息的蕭景復,聽到這話,如聞仙音,他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說道:“父皇,和這妖孽討價還價作甚。”
“查出真兇的事,以后再說,兒臣懇請父皇,即刻下旨,立刻處死這兩個傷我的妖孽,為兒臣討回公道。”
說完以后,蕭景復便一臉期待的看著父皇,期待著他下旨,直接將胡毅給處死得了。
自己也就不需要再繼續發愁了。
“你這廝,心腸太過歹毒了。”胡毅看向蕭景復,捏緊拳頭,極為不滿:“咱們妖國的蛇蝎,都沒你的心腸毒呢。”
胡毅也是惱怒了,直接回頭看向蕭宇政:“沒有人要刺殺蕭景復,我和胡媚兒也是冤枉的。”
此話一說,朝堂上,一直悶聲看熱鬧的大臣們,也都面面相覷,有些意外,這妖怪腦子壞掉了?
四皇子都傷成了這樣,還說沒有人要殺他?
蕭宇政眼神冰冷,眼神中的耐心也即將耗盡。
“我和胡媚兒,是被人派去殺錦衣衛千戶姜云的!”胡毅大聲說道:“只是我和胡媚兒認錯了人。”
一瞬間,朝堂上的大臣,包括蕭宇政,都聽得有些愣住了。
這家伙是去殺姜云的?
然后認錯,殺到四皇子的身上了?
這樣的烏龍……
這倆妖怪也太草臺班子了吧。
還這么巧,給四皇子打成這樣?
“荒唐。”蕭宇政自然是不相信此事,剛準備訓斥,胡毅便繼續說道:“那你說說看,為何我會在三清觀中動手?”
“而蕭景復為何會出現在三清觀,你們難道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就是蕭景復聯系我,請的我,去殺姜云。”
“只是我們之間,此前從未見過面,我和胡媚兒,誤將他當做了姜云。”
此話一說出,瞬間一石激起千層浪。
朝堂上的群臣目光,紛紛朝蕭景復看了過去,蕭景復深吸了一口氣,瞪大雙眼,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勢,站起身來,指著胡毅:“血口噴人!”
“我堂堂周國四皇子,怎會聯絡你這妖族,并且還讓你殺堂堂一位錦衣衛千戶!”
“你是在誣蔑本皇子。”
“父皇!快將此妖處死,不要讓他妖言惑眾。”
蕭宇政重新坐回到了龍椅之上,眼神也格外銳利。
蕭宇政不傻,仔細想想,此事的確格外詭異,譬如四皇子蕭景復,為什么會出現在三清觀?
還意外的被胡毅他們襲擊打傷?
莫非,真如胡毅所說,蕭景復派人去殺的姜云?
想到這,蕭宇政面色冰冷了下來,瞪了蕭景復一眼,深吸一口氣,說道:“暫修朝堂,馮玉你將胡毅帶過來,另外,景復,你也跟朕來。”
蕭宇政一揮手,朝著朝堂一側的另一個稍小的客廳而去。
馮玉面無表情,手搭在胡毅的肩膀上:“走吧。”
唯獨蕭景復,面色難看,但還是咬牙跟了上去。
來到一側的小廳后,蕭宇政看了一眼蕭景復,又看了一眼胡毅:“朕要知道真相,景復,你自己說。”
“朕想聽聽你的話。”
蕭景復心中微微一顫,鬧到這個地步,他繼續抵賴的話……
畢竟監牢內,桃葵也還在里面,真要按照這個方向去審的話,桃葵和他牽連極深,是抵賴不了的。
蕭景復跪在地上,惶恐的說道:“父皇,的,的確是兒臣做的,兒臣一時糊涂。”
“一時糊涂?”
蕭宇政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蕭景復的面前,玻璃渣碎了一地。
“混賬東西。”蕭宇政冷冷的盯著蕭景復,咬牙切齒,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氣的并非是蕭景復殺姜云。
而是這混賬,請妖族也就算了,竟然能低級到把要殺的目標都給搞錯?
然后還能傻乎乎的被自己請來的高手,給打成這個德行。
自己可是將張玉虎調到錦衣衛,他暗中拉攏張玉虎的事,蕭宇政豈能不清楚。
手握錦衣衛,對付姜云有那么難嗎。
換做蕭宇政在這個位置,不知有多少對付姜云的辦法。
最后搞成這個樣子,整個朝堂的人都聽到了,堂堂四皇子,勾結妖族,殺害錦衣衛千戶。
這讓自己怎么下得來臺?
“你自己看看,事情辦成這樣,你讓朕怎么做,又該如何處理。”蕭宇政盯著蕭景復,深吸了一口氣。
“兒臣,甘愿受罰。”
說完這句話,蕭景復就跪在地上,額頭死死的貼在冰涼的地面上。
這一點,蕭景復倒是很聰明,最起碼沒有欺騙蕭宇政。
蕭宇政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呵斥:“孽障,錦衣衛千戶,那也是朝廷官身,你竟敢勾結妖族殺害,朕看你是不想活了,來人,將他拖出去杖斃!”
蕭宇政這句話聲音極大,明顯是讓隔壁群臣聽的。
說完這句話后,蕭宇政掃了旁邊的馮玉一眼,馮玉瞬間會意,急忙跪在地上求情:“陛下,不可啊,四皇子只是一時糊涂,您饒過他一命吧。”
“跟著朕出來。”
蕭宇政從側屋走出以后,面色冰冷如霜,臉色難看!
能不難看么,原本以為是有人膽敢刺殺皇族,結果鬧到最后,竟然是蕭景復要殺他手下的錦衣衛千戶。
還把事情鬧成這個模樣。
如何收場?
“諸位也都聽到了吧,這孽障做的事情,你們說,豈能輕饒?”蕭宇政看著滿朝文武,隨后大聲喊道:“來人,給朕把這孽障拖出去杖斃!”
“來人!”
蕭宇政接連喊上幾聲,外面倒是沒有侍衛真跑進來將蕭景復拖出去杖斃。
廢話,能在皇宮大殿執勤的侍衛,那可都是人精,這時候,若是有人傻乎乎真跑進去,拖著蕭景復杖斃……
陛下是救還是不救。
這不是讓陛下尷尬嗎。
能站上朝堂的大臣,那可都是人精。
陛下這嗓子都要喊沙啞了,都沒有侍衛進來拖人,不就是在等個臺階么。
還是張玉虎率先跪下,大聲說道:“陛下,四皇子也只是一時糊涂,還請您饒過他吧。”
不少武將也都匆匆跪下求情。
而那些文官,則是紋絲不動,看著眼前一幕,面無表情。
這群文官本就是堅持傳統,要立大皇子為太子,至于四皇子,真不熟。
四皇子也只會成為大皇子的競爭對手。
只不過蕭宇政的態度,在場文官也都看明白了,明擺著是想讓百官請命,饒過蕭景復此次的錯誤。
武將已經紛紛跪下了,就等著文官也跪下請命。
所有文官的目光,都下意識的朝吏部尚書嚴華看去,嚴華沒有表態,他們也不敢輕易表態。
此時,嚴華緩緩上前一步,緩緩說道:“陛下,依我看,此事該如何處置,咱們說了不算。”
“既然四皇子要殺姜云,姜云才是受害人。”
“陛下若真想處置,不妨把姜云叫來,問問他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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