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丁又尷尬又糾結:我那好大哥算是原諒我了嗎?難道我放著一界之王不當,回去繼續受氣?其他阿薩神會原諒我?
奧丁此刻的腦子很亂,煩得要死。
面對阿普切的追問,奧丁擺擺手:“吾確實預言到了一點東西。先散會吧。”
“是,陛下。”
原本這場會議其實就是各地的整改和制定未來領地發展規劃。說真的,這種事對于這些除了本神職外幾乎什么都不懂的神祇來說是超綱了,大家就是硬著頭皮來參會的。
奧丁放過他們一馬,他們反倒松口氣。
除了阿普切等核心神,其他神都沒把奧丁的異樣放在眼里。
奧丁這天晚上,罕有地睡覺做夢了。
神祇,特別是元素系的神祇,基本上不需要睡覺。
一般睡覺是為了減輕神力損耗,又或者修復某種損傷,這才有了奧丁之眠的說法。
奧丁在夢里,恍恍惚惚看見了唐斯登基成為神皇的一幕。
這一切讓他感覺各種羨慕妒忌恨。
最讓他心悸的一幕發生在觀禮臺,他看到了自己的好大兒——詩歌之神布拉基。
“布拉基,你沒死……”
奧丁很想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個夢。
可惜他是神靈,非常強大的神王。
如今他掌控的里蘭卡世界,不比他當年獲封的那個鳥不拉屎約頓海姆好一百倍?
無論是世界提供給他的元素力量,亦或是千萬凡人信奉他所提供的信仰之力,都不可同日而語。
憑著卓越的感應,他無比確定,布拉基不光沒死,那小子還獲得很滋潤。
他看到了布拉基的妻子伊登女神,還看到了布拉基的兒子……
看到的一切都在告訴他,自己的好大哥壓根就沒對他這一脈斬盡殺絕。
這是奧丁與阿薩神族的又一條紐帶。
更是牽掛。
從睡眠狀態醒來,奧丁赫然發現,他的眼角已有了淚花。
繼承了怒神勞的神軀,他早已不再是獨眼,可他愣是覺得,當初為了獲得所謂的智慧而獻祭眼睛,總感覺很蠢。
如果他不變得那么聰明,是否就不會跟大哥鬧掰,最終掀起叛亂,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
“唉!”
奧丁坐起來,長嘆一聲。
果然時間可以沖淡一切,百多年過去,當初對大哥的嫉妒恨,如今早已沒有了實感。
有的只是對現狀的無奈,以及淡淡的悔恨。
理所當然地,奧丁絕不會對下面的臣子表露出一丁半點的虛弱。
第二天起來,他召集眾神。
“對凡人的整合必須繼續。別看我們有千萬凡人,但也只有這么一千萬。別說對上金倫加世界,哪怕對上某些二流世界,這點信仰之力都不足夠。既然世界的元素暫時鎖定了,那就大幅增加人口,以及堅定凡人的信仰。”
神王動動嘴,臣下跑斷腿。
奧丁一向是擁有靈活道德底線的梟雄,他的旨意,下面的神祇心領神會。
信仰不虔誠,就是大叛徒。
死神阿普切很樂意講那些信仰不堅定的泛信徒給收入里蘭卡的冥界。
另一面,新任的愛情女神阿加莎爾一反以前瑪雅女神伊思切爾的作風——什么愛情?不需要的。有的只是原始的繁衍沖動。以神力誘惑凡人瘋狂造人,然后兒童之神柴耳絲再死保幼兒。
一整套下來,接下來幾年,整個里蘭卡世界的新生兒達到夸張的三百萬。
以這破世界區區十萬平方公里的陸地,要養育這么多人口,很快就會出問題。
奧丁不在乎。
凡人不過是他聚斂神力的工具罷了。
他甚至樂于開啟戰亂模式,挑動凡人分裂為十幾個國家,開始慘烈的淘汰賽。
在這個過程中,奧丁跟阿普切合作,挑選出大量實力不俗的英靈,作為備戰。
只不過在這個世界不再有諸神黃昏,有的只是那場必將到來的命定之戰。
奧丁不知道下一場世界之間的大戰何時到來,他只是想搶在金倫加世界之前,嘗嘗對面世界的咸淡。
奧丁想得很美好:如果接下來碰到的世界弱小,能征服吞并對面世界那自然最好,再不濟就像是對印度世界那樣,想辦法先搶一波;如果碰到硬茬子,那也沒問題,我奧丁就是給唐斯陛下打前哨戰的,你動了我,那就是跟強大的金倫加為敵。
打好算盤后,奧丁覺得自己進入了怎么都贏的狀態了。
區別只在于贏多贏少!
另一邊,唐斯渾然不知奧丁這滑頭已經給他安排了這么多戲。
他登基為神皇之后,一心勤練‘內功’,發誓要把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的阿薩神族版貫徹到底——只要自己夠強,什么都不干,靜靜看著仇敵的尸體從河流上游飄過來就是。
勤練內功,可不是一句虛話。
有了神皇的權限,唐斯得以再次改進了金倫加世界的空間結構。
第二版的世界屏障由巖層和空氣屏障組成。
唐斯打造了第三版:他在巖層之下引入了大量的海水。這讓金倫加外層就像一個浮在海面上的球形大陸。
唯有突破巖層、海水層和具有極強神力的空氣障壁,敵人才算進入了金倫加世界內部。
這還沒完。
內部還有類似甕城的結構。
敵人首先進入的會是下層世界,在原來的南美、印度等世界里接戰。唯有打穿了這些新加入金倫加的大陸,才有資格穿過第二層空間屏障,來到中層。在這里要闖過蘇美爾、凱爾特、埃及等大陸。
唐斯改變了世界的空間法則,強迫敵人要么取得類似霸者之證的東西,獲得法則允許的進入權;要么就顛覆整個金倫加世界的法則,一口氣搞崩整個金倫加。
在這種強綁定的空間結構下,除非對方世界體量有金倫加三倍以上,否則誰來也要頭痛。
唯有連續擊穿三層空間防護,才能來到原先阿斯加德所在的上層世界,跟阿薩神族最核心的主力決戰。
唐斯一口氣做完這么大的空間改動,一回頭才發現,時間又過去了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