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險,那是敵我差距太過懸殊才做的。
當一方堂堂正正碾過去就能獲勝時,什么陰謀詭計反而是多余的。
就算打出損人不利己的交換比,體量更大一方往往也能最終獲勝。
別看三相神成功逃回印度世界,金倫加世界的侵攻猶如跗骨之蛆,緊隨殺到。
面對那些動輒以千米為長度單位,能輕易撕碎印度世界屏障,探進來大肆破壞的世界樹根須,三相神非常頭痛。
梵天指著那些從天空侵入、活靈活現的根須大吼著:“濕婆,你能處理那些惡心東西嗎?”
“能,但效果不好!”
金倫加世界樹的根須,早已再次進化。
以十六個世界為養份,全新版本的根須自是更為粗壯。
眾所周知,植物普遍怕火。如今有了海洋之神恩基的配合,讓這些入侵敵方世界的世界樹根須上面附著一層厚厚的水元素。
這些密度極高的水元素如同面膜一樣粘在根須上面,任何力量要對付根須,首先要過它們這關。水體還不是靜態的,有恩基及其麾下神使、天使的控制,任何一處水體受到大規模攻擊,就會立即從別的地方調配更多水元素趕過去修復那個缺口。
這乃是多界聯合提供的水體,除非對方下手的是印度神系的正神,否則很難予以根須足夠的破壞。
這可苦了印度諸神了。
算上他們附屬世界的仆從神,大印度神系的神祇確實達到三位數。
問題就在于,他們只有三位數的存在,能對世界樹根須造成損害。
不是每個印度神祇都叫濕婆。
當堪堪三位數的神祇要鎮守超過三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以及相應的天空和海洋,這點戰力壓根不夠分。
這是一場以勢壓神的全面入侵。
只要民眾不瞎,就能輕易看到那些撕裂天穹的巨大根須。
靈活如魷魚須的根須,即便沒有直接對凡人制造恐怖的殺傷,光是看到它們從天空鉆出,就足以把凡人嚇個半死。
“偉大的梵天,請庇佑我們……”
類似的祈禱聲在凡世此起彼伏,完全不消停。
有用嗎?
如有!
信徒們確實地看到了自家信奉的神祇努力地摧毀著這些從天而降的‘惡魔觸手’。
奈何這些觸手太多太粗壯了。
不,不光是根須,還有大量的枝葉探入此方世界,它們燦爛地盛放著,從光合作用中貪婪地享受著陽光,并把通過深入大地的根須汲取水份,并將其快速轉化為跟金倫加世界性質相符的風、水、乃至土壤。
這是陽謀!
金倫加就是靠體量來碾壓你們印度世界。
不服可以攻過來,燒毀世界樹的根基啊!
三相神為首的印度諸神在世界屏障邊緣苦戰了足足半個月。
令他們絕望的是:世界樹入侵的面積不光沒有減少,反而比他們插手之前足足擴大了十倍不止。
世界樹幾乎沒有跟印度諸神交戰,根須枝葉就是這么埋頭苦干,頂著三相神的攻擊,拼命增殖生長。
直到這時,三相神終于明白,為什么阿薩諸神不趁機入侵了。
即便阿薩神他們什么也不干,光靠世界入侵,終有一天能把印度世界徹底轉化為他們的主場。
印度世界不再受印度神祇的控制,諸神無法從世界中汲取一丁半點的神力。
到了那個時候,有的神還活著,他已經死了。
濕婆的神殿外,那些本該莊嚴的濕婆塑像外面如今爬滿了爬墻虎,神殿外頭一副春意盎然的樣子,甚至連神殿臺階角落也滲出仿佛久未打理而形成的青苔。
沒錯,濕婆是毀滅神,更有創造與新生的力量。可是這種植物蔓延的氣氛跟其絕對是不搭的。
這充分反應了濕婆神力的相對衰弱。
神殿內,三相神無比糾結地開會了。
梵天:“怎么辦?對面的世界意識是高度活化的特異植物類型,而且世界體量比我們大得多。耗下去我們輸定了。”
毗濕奴:“而且除了阿薩神族,還有一支勢力龐大的神系在偷偷蠶食我們的世界。”
說罷,毗濕奴把一支造型奇特,明顯跟阿薩神族畫風不同的神族畫面以心靈投影方式播放出來。
畫面中呈現的自然是瑪雅神族,他們明顯區別于阿薩神族的著裝,以及不同的文字,一看就知道不是同一個神系。
他們滿世界捕奴,并將其驅趕到自己搶回來的小世界的操作,看得三相神牙癢癢的。
濕婆四拳握緊:“你們幫我頂一周,我去殺光這些小偷!”
梵天卻搖搖頭,緩緩道:“這些名號為瑪雅的神祇數量并不少,而且竊取了阿泊爾世界作為基地,我的化身偷偷感應過他們的首領勞,其實力不俗。我們要清剿他們,至少要出動一半戰力。”
濕婆啞然。
真調走一半戰力,阿薩神會趁機攻入,將他們生吞活剝的。
毗濕奴:“交給下面的附屬世界去對抗他們吧。”
梵天繼續搖頭:“如果可以,我們應該聯合這個瑪雅神系以及扶桑神系,共同對付阿薩神族。”
梵天這個提議,讓濕婆一陣氣悶。
自誕生以來,濕婆何曾試過如此憋屈?
他又不得不承認梵天的提議老成且正確。
連弱抗強,這是弱勢方扭轉敗局唯一的機會。
明知道瑪雅神族的神祇普遍神力不強,這家的神祇數量擺在這啊,只要他們肯上印度這條賊船,三相神是不介意他們偷點資源的。
梵天的發言讓毗濕奴和濕婆好一陣沉默。
毗濕奴:“好吧,我同意。”
濕婆最后則是默許。
對于他來說,默許已經是最大的妥協。
當印度三相神的使者智慧女神辯才天(妙音天女)派出分身來到奧丁面前,稟明來意時,奧丁的內心就很精彩:讓我對付我那混賬大哥,真的假的?
辯才天滔滔不絕地訴說著阿薩神族的殘暴與可怕,強調必須弱弱聯合,否則諸神系一起遭殃什么的。
唯有奧丁心中不停嘆氣。
“爾等對唐斯保爾森的強大與殘暴毫無認識。因此吾拒絕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