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一整段范圍未知的空間通道,怎么看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既然此前有扶桑世界做出了表率,為什么不跟著用呢?
果然,海拉提出了這個問題:“……我無意質疑陛下您的決定,我只是純粹感到好奇。請陛下滿足我的好奇心。”
唐斯點點頭:“你的想法或許也能代表一部分神祇的想法。有取巧的方式,為什么用笨辦法。”
這話一出,還真有部分神祇微微頷首。
唐斯豎起第一根手指頭:“首先,別的世界能用的方法,吾等不一定能用。畢竟世界體量不同,神祇數目不同,世界的屏障結構也不同。”
唐斯一說,好多神祇恍然大悟。
大家都要偷偷溜過去,一個身輕如燕的瘦子,跟一個大胖子,所需的難度肯定截然不同。
唐斯豎起第二根手指:“誰敢保證,先前兩個世界的做法一定是正確的?說不定它們自以為突圍,結果剛離開吾等感知范圍沒多遠,就被更多的混沌魔圍攻,陷入崩潰呢?”
這好比潛入一個防守森嚴的要塞。要么不驚動任何敵人,要么殺光所有敵人。
‘潛入’就是這么簡單粗暴、樸實無華。
可除了潛入,還要有事情敗露之后,正面干掉所有敵人的本事。
否則把上千大小神祇與數千萬生靈的命運寄托在小小的誘餌行動上面,那簡直可笑之極。
別偷雞不成,跑去當‘火車王’,拉了幾億混沌魔過來,活生生把自己搞死了。
第三根手指豎起:“根據吾的推測,能正面跟吾等對決的世界不多了。”
如果這個混沌宇宙中存在的神系,都是曾經或仍在在地球上盛行的神系,那么能威脅到自己這個超級強化版阿薩神族的神系不多了。
要么是華夏,要么是希臘。
冥冥中,唐斯又預感到,碰上華夏神系的概率太小。
畢竟華夏神系太過高武高魔了,動不動就三千世界當供應,跟阿薩神族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真有華夏神系,多半可以輕松殺穿這個混沌宇宙。
反過來,只要不是華夏神系,唐斯揣摩著,只要穩打穩扎,最終打贏這場涉及全球神系的超級神系大混戰不成問題。
既然求穩可以大概率保證穩贏,那何必劍走偏鋒呢?
聽完唐斯的三個理由,海拉信服了。
還是那句話,一無所有才會簡單地舍命一搏,家大業大的反而輸不起。
家底越厚,越不適合動輒玩梭哈。
更何況,穩打穩扎不代表著吃虧。
換成是小世界,如此高頻地處理天量的混沌魔,意味著要投入天量的秩序能量,這絕對是血虧。
對金倫加來說則不然。
世界樹天然具有吸收分解混沌能量,轉化為秩序能量的本事。
這就是樹世界的特質!
當混沌能量過多,超過世界樹吸收轉化上限時,這固然是虧。
可別忘記,世界樹如今比當年只有九大世界時,尺寸足足大了四倍啊!
與之相應的,就是吸收轉化混沌的能力也增強了四倍!
其余小世界做不到的,世界樹做得到。
對于它來說,大量吞噬分解混沌魔,只是減少了日常秩序能量的收入,遠遠未到入不敷出的地步。
何況唐斯這種多段分解的方式,大大減輕世界樹的分解轉化難度。
唐斯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調配好四大元素的使用量。
別看唐斯改造下,阿薩神族成為了一個擁有完美自循環的農耕神族,其戰斗神族的底色一點沒掉。作為一個依靠對外掠奪世界擴充自家的神系,骨子里的好戰是怎么都磨滅不了的。
老牌神祇嘴巴上說什么瞧不起混沌魔,實則個個積極派遣分身去誘餌位面。
佩倫和荷魯斯的‘悲壯’也就持續了那么兩次,就被蘇美爾、凱爾特裔的神祇給‘合理輪換’了。
為了釣魚,唐斯也毫不吝嗇,在附近空域挑了一個尺寸合適,大概也是一萬平方大小的廢棄世界重新改造。
經過三個月的時間,將其打造為一個具有標準大氣層、擁有少量水和火元素的小世界。
至此,誘餌變成了兩個。
一個放餌,一個收線。
數不清的混沌魔就這樣稀里糊涂地被釣過來,被恐怖的世界樹根須碾為殘渣。容易轉化的部位被吸附到世界樹根須,難以吸收的部位則作為垃圾,在金倫加世界緩緩前行時,拋棄在廣袤的宇宙當中。
經過時間長達半年,持續不斷地玩世界級釣魚,總算出成績了。
這一天,白銀之宮。
布倫希爾德拿著一疊報告,認真地匯報著。
“報告陛下,如今混沌魔的密度跟上月相比有了顯著下降,每一次‘釣魚’所吸附到的數量環比有20的降幅。我方偵查部隊已經能比較安穩地探索周圍10萬公里范圍的地區,發現混沌魔密度確實大幅度減少。”
她翻了一頁,繼續道:“與之相對的,來自扶桑和未知世界的空間腔體數量大幅度上升。同比增加310!”
“哦?”唐斯饒有趣味地哼了一聲。
他跟恩基、海拉等核心神祇對視,均看到了認可的點頭。
混沌魔密度大幅下降,也意味著對前方飄來的空間腔體的攔截率下降。
不過唐斯對另一個數據更感興趣——那就是扶桑世界飄來的空間腔體總數超過一萬了。
唐斯不禁惡意地揣測著:該不是扶桑世界為了躲避混沌魔的追殺,不停割肉誘敵,把自己都割廢了吧?
諸神不知道,唐斯也只是約莫記得,扶桑除了四個大島,此外還有數千個中、小型島嶼。
就算每一個島折算到這個宇宙里可以輕易拆解為一個空間腔體,拆了那么久,總該到本土四島了吧?
當然,這只是唐斯惡意的設想。
他永遠不會低估敵人,也不會跟空氣斗智斗勇。
唐斯一個招呼,哈索爾眼疾手快地遞上一杯紅酒。
“諸位,長久的準備終于結束,要到收獲的時候了,就讓我們突破這層迷霧,看看下一個戰場有什么挑戰在等候著我們。”
托爾興奮地:“父親,我已經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