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輪到西瓦女神驚訝了：你居然是個真神？
準確地說，是真神的分身。我并不記得我那個世界的東西，那個真正的我并沒有給予我記憶。只教給我足夠的技能，呃，現在看來，似乎技能還不夠。
西瓦女神面露喜色：你的世界強大嗎？
很強大。
很好，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洛基的表情很微妙。
作為一個詭計之神以及惡作劇之神，他在察言觀色這方面的功力可謂整個阿薩神族沒誰比他更強。
當一個陌生的女神突然對你掏心窩子說話，咳，而且不是物理那種掏心窩子，這本身就非常怪。
在漫長的歲月里，神祇就算性格改變、變得深沉，也是很正常的。
相反，好像青春女神伊登那樣的總是愿意相信陌生人的家伙，反倒是個另類。
這可是敵境啊！
一個理論上是敵方的女神，倒豆子似的一股腦對著一個陌生的探子，瘋狂吐著毒舌，咒罵著自家的主神，這一幕就很離譜。
聯想到那些該死的阿茲特克神是如何對待降神，肆意踐踏祂們的尊嚴，屠戮祂們的部下。
這一切又變得很合理了。
基洛！那些阿茲特克神和他們的祭司都他媽是瘋子！
蘇卡！
他們居然剖開我的一個狂信徒的肚子。她可是孕婦啊！
為了慶祝一座金字塔落成。那些瘋子血祭了四萬人！三萬是斯拉夫子民，一萬是他們自己人！你可以想象嗎？那群瘋子把自家的親人都狂熱地獻出去了。
一連三天，整條河都染紅了。然后那見鬼的腥臭味惡心了我足足一個月。
緊接著瘟疫流行，那群瘋子又血祭了近十萬人！
他們甚至沒給我們這些降神一個天界的角落，就這樣把我們當豬狗一樣塞在這里，跟凡人住在一起。然后每逢他們的節日，就在降神當中抽取倒霉蛋來干掉。
最近越來越過份，居然要我們斯拉夫派半神或者從神去跟對面的約魯巴神系比賽，輸的一方被血祭。
很顯然，西瓦差不多被逼瘋了。仿佛為了緩解內心的緊張與憤怒，她手舞足蹈、一股腦地說了十幾分鐘，幾乎停不下來。
好不容易等她說完了。
洛基分身才笑吟吟地：尊敬的西瓦女神，你就不怕我其實是個阿茲特克的間諜，直接向神王匯報么？
沒想到西瓦往后一趟，表情木然，兩行神淚卻從眼角潸然滑落。
我并不認為你是，你沒有阿茲特克神那種瘋狂。就算是，我也認了。殺了我也好，不用在這里活受罪。你知道嗎？我原本是愛與繁育女神。可現在，我沒有‘愛’了。我被留下，唯一的原因就是我能促進奴隸們的繁育，好給他們當血祭的祭品。
真是糟糕的世界。
不是么？西瓦漂亮的臉蛋上滿是苦澀：可以說說你那個世界的事嗎？
抱歉，我沒有這方面的記憶。我只能說，我的世界很強。在我心中，一直有著這股信念。
隨便了。我累了。西瓦感覺有點乏味，她揮了揮手：你再有什么想問的，可以問我的神侍娜塔莎。
西瓦指了指一直守在門口的那個半神侍女。
洛基轉過視線，看到那個侍女露出了混淆了希冀與猶豫的復雜目光。既然是女神的命令，那個神侍還是點點頭，說出自己的行動軌跡。
“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只需要說出暗號母親最偉大。”
洛基點點頭。
下一瞬，他的身體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
西瓦女神終于露出驚喜的表情：“這居然只是他分身的幻影？厲害！連我都瞞過了。”
一天之后，唐斯收到了洛基請求覲見的消息。
他召見了洛基，得知了以上的情報。
“精彩的潛入。”唐斯是真的給洛基鼓掌了。
“能幫到陛下您，是臣子最大的榮幸。”洛基他瀟灑地欠身行禮。
當他一心拍馬屁時，那功力真不是吹的。連唐斯聽到都有種被甜到了的感覺。
洛基探到的情報絕對重要。
如果說斯拉夫神系已算是冷門，那么什么約魯巴神系絕對是冷門中的冷門。按照洛基的描述，這大概是一個非洲黑叔叔的神系。
不光神話故事沒有廣為流傳，而且出現大量無法整合的碎片化敘事，甚至有各種自相矛盾的地方。
唐斯揉了揉眉宇，他不打算深究。
他只需要知道，阿茲特克逼迫太過份，斯拉夫和約魯巴兩大神系殘存的神祇都想找機會反了。
敵人不齊心，這是一件好事。
很快，唐斯召集核心神祇，公布最新消息。
眾神紛紛莞爾。
弗雷出列：“敵人不齊心，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托爾聳聳肩：“一個乏味的對手。聊勝于無。”
恩基反而提出了新的疑點：“這么暴虐的神系依然能橫行，這不是反過來證明這些阿茲特克神的戰力很強？”
托爾眼睛一亮：“有道理！”
洛基提出：“我們需要注意對方的詛咒術式，以及對方可能通過血祭的方式，突然增強力量。”
眾神各抒己見，補缺補漏地說了一些建議。
唐斯選擇性采納了一部分。同時把洛基分身弄回來的這些心靈片段，轉給阿卡德諸神看。
雖然這部分降神只有十個，但千里之堤潰于蟻穴的道理，唐斯最了解不過了。
他不求這些阿卡德神祇能在接下來爆發的大戰中賣力，只要他們別到時候花式拖后腿就行。
唐斯給洛基下達了一個新的指令：“繼續保持跟斯拉夫諸神的接觸。最好能策反對方幾個能打的神祇。”
“那讓他們怎么呼應呢？”
唐斯沉吟道：“就讓他們在我們殺入阿茲特克腹地時才揭竿而起。”
“那么晚？”
“當然！如果是世界剛接觸時就發動，他們損失可能很大。”
“明白。”
洛基沒多久就聯系上自己的分身，跑去見西瓦了。
西瓦女神聽到之后很開心，旋即提出另一個疑問：“為什么不是一開戰就讓我們造反？我們只需要一個契機。”
洛基搖搖頭：“因為吾主……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