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亦手一指，身邊同樣出現了一把白色塑料椅。
“坐吧。”
鬼面頓了一下，隨后坐在了藍亦身邊。
兩者一時無話，還在打生打死的他們，就像是在享受退休時光的戰士一般，平靜的遙望著這個記憶中看起來格外美好的花園世界。
“我輸了是么，從一開始你其實就沒想讓我合道，你的目的是吃掉我。”鬼面此刻脫離了鬼物載體帶來的極端情緒化，忽然間很多事情都想通了，嗯，順帶一體這個花園世界的巨構真壯麗。
這是靈異穿越怪，只能遠觀的智慧結晶。
但現如今，它卻靠的足夠近了。
只有近看，靜下心來看才覺得壯觀。
“想虎口奪食，總要付出點代價，不然按貢獻來計算的時候，征戰空間是不會允許我趁機撕掉一部分迫降體。”藍亦手中的白鳥用銳利的尖喙打理著羽毛，不時撲騰一下翅膀的它用詭異的視線打量著鬼面。
白鳥非鳥。
而是藍亦武道的具象化。
鬼面也注意到了白鳥，在它眼里這不是一只鳥，它的本質是一團高度凝聚，已經接近一次升華的心靈之光（武道心景），其體內是無窮無盡的毀滅和吞噬。
真是不可思議啊。
區區人類種，境界也不見得有多高，但卻擁有這等吞噬掉一切的權限，到底什么東西？讓人類種，可以吃掉穿越怪的迫降體。
“你是故意放我進來的，讓我打磨掉你的多余外殼…不對，你到底是什么東西，你的靈魂結構前所未見，你的存在陌生古老，你真的是人類種么？”鬼面神色逐漸變得悚然起來，有一種普通人看見披著人皮異常之物的不安。
作為穿越怪。
在格式化之前，它知道的東西其實非常多，畢竟經常在人工神界群游蕩，見識肯定是有的，也在穿越怪們分享情報的時候得知，這個多維世界其實藏著非常多的古老秘密，那些古老的秘密隨著古老的存在遠去，早已經掩埋歷史的垃圾堆里。
而越古老的秘密。
就越恐怖，越有可能激蕩垃圾堆，震動古老殘骸帶來危險。
“其實我也有些好奇，我到底是什么，不過既然你這么問，那我就能確定，我是人類無疑。”算是意外之喜，藍亦本來沒有打算將話題引向自己的，他在這么回答的時候，是非常自豪人類這個身份的。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在看見那只白鳥的時候，鬼面就明白撲進其靈魂中的這部分自己，應該是難逃一死。
藍亦沒有將它視作強敵。
而是一塊磨刀石，一塊香噴噴的紅燒肉，以天地為爐，以循環為火，以鬼面的部分為藥引，以眾志成城之念為大藥，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饕餮盛宴，只有藍亦能大啖食糧的美餐，這一餐能讓藍亦在心神上大大朝前邁一步。
法相！
用最快的速度，從人相抵達法相，并且沒有后遺癥，也不用擔心吃太多，而給自己撐的迷失自我。
人工神界2055，最大的收獲，就是這一場武道上的無害造化了。
也只有引起了整個世界共鳴，并且身上有神命叢羅千道韻的藍亦，有資格來享用這造化。換其他人，實力和條件，那都是不滿足的。
“這個地方，你去過么。”藍亦的思維投射出一道靈能波動，那是一串人工神界的坐標。
“靠近過，但沒有投放力量。”鬼面如實回答。
在這里撒謊是沒有意義，藍亦看似是在詢問它，文字描述如此，但實際上是在通過意識的詢問，直接讀取其反應。
算是開胃預熱。
“你身上有羅千的氣息，應該是有人誘導你，送你到我…”藍亦的思維中閃過一個笑嘻嘻的面孔，他停下了詢問。
自己為什么會把這個奸商給忘了？
“和那個世界附近發生過的一件事，我想你會感興趣。”鬼面沒有試圖討價還價，它這道思維已經必死無疑，它真正要和藍亦論價的，是自己合道后，這個世界的未來。
在這里，更加理性的鬼面沒有打算和藍亦對抗到底。
而是非常理性，甚至是市儈的做了選擇。
“你想要人？”
藍亦很輕松就看出了鬼面的打算。
“人類種發展最快，合道后，我虛需要一批人。”世界發展的越好，高維計算機權限越大，鬼面最后的掙扎就是在這份意識被徹底同化前，能想辦法給自己謀一個神位。
人工神界2055還有人么？
答案是：一個活人都沒了！
用一個自己用不上的情報換自己合道后，這個世界的加速發展機會，鬼面沒有理由拒絕。藍亦同樣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主世界第二次試煉后，有的是分離主義者，隨便抓個幾千號人丟人工神界2055，愛玩什么就玩什么去吧。
交易達成。
也沒有選擇的鬼面非常痛快的將自己的掌握的信息傳遞給了藍亦。
信息的內容其實非常簡單。
藍老魔有競爭者了。
鬼面空間在那附近游蕩的時候，捕捉到了一些信息，雖然和神命叢羅千沒有多大關系，但那個人工神界是遭到了跨界強者的入侵，入侵的規模當時不算大，屬于幾個世界的擱著玩大亂斗吃雞呢。
以神命叢的隱蔽和難尋。
這種亂斗吃雞的玩法，羅千短時間是不會被發掘出來。
但風險也確實是與日俱增的。
金不換在合適的時機給藍亦傳遞了一份情報，這份情報是在提醒藍亦，神命叢始終是最重要的。這個位面商人上輩子似乎沒有參與到藍老魔的滅世計劃中，但這一世，當獲取到了某些情報后，非常自發的開始配合起了藍亦。
積極推動著藍亦有關神命叢的收集。
看起來是友非敵。
但是…
藍亦很清楚金的性格是何等的惡劣，本性又是多么殘忍。販賣希望和絕望的商人，他這么做的目的絕對不是幫自己，更有可能是想搞一個大新聞。
對于他來說，還有什么絕望，是比重啟一次后，無數人工神界群迎來藍亦的再度滅世，而且是更強的藍亦滅世來的絕望無力巨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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