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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一章 靈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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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展雷其實已經知道自己“要糟了”。

  那聲音入耳,一切便來不及了。

  但朱展雷的確也不慌,必定會有人出手救自己。

  所以恍然間清醒過來之后,朱展雷便稍微側首,朝身旁的姐姐瞥去。

  朱展眉仿佛很虔誠的垂首矗立,但是很了解姐姐的朱展雷一眼就看出來,三姐正在全力對抗那聲音,沒有能力旁顧他人。

  那就應該是未來的大姐夫了——朱展雷又瞥向了另外一側,苗大少也正好看過來。

  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

  也不是他……苗大少顯然是剛剛發現自己剛才糟了一下。

  朱展雷滿腹怨言:枉我整日在大姐面前幫你說好話!

  如果不是他們兩個,那還能是誰?

  朱展雷首先排除了白狐。

  因為朱展雷很清楚:我今夜沒給錢。

  給了錢,白狐可以幫你做任何事情。

  反之,不給錢的話什么事情都別想。

  徐妙之……更不可能。

  而且徐妙之也沒這個能力。

  那就只剩下許源了。

  許大人還是夠意思!

  朱展雷又回憶了一下,我為什么能清醒過來?

  剛才那“感覺”很奇怪呀,和一般的修煉者手段完全不同。

  朱展雷馬上就猜到了:這就是他們的命術?

  許源和白畫魂的事情鬧大了,有許多人已經知道許源命修的身份。

  “果然非同一般。”朱展雷暗贊了一聲。

  那聲音仍舊在整個地下大廳中縈繞回蕩。

  所有的信眾,包括那個“林護法”在內,完全陷入了那種木然而虔誠的狀態。

  副會主喬晉終于結束了他冗長的叩拜,口中吟誦咒語,聲音越拉越長,卻也越來越低,終于是漸漸消失了。

  他站在石井旁,石井中黑霧涌動。

  他胸口的那個圖案,也跟著蠕動變化。

  “自滌!”

  喬晉開口,聲音渾厚仿若牛鳴,震顫整個空間。

  他率先上前,跪下了石井邊,摘下遮住頭臉的黑帽,雙手從石井中捧起“水”來,清洗自己的臉。

  那“水”卻是井中的黑霧。

  只是在臉上一搓,他的面皮就掉了下來!

  血淋淋的飄在石井中。

  霎時間黑霧涌動,有什么東西頂著喬晉的這張臉,從石井中站了起來!

  轟隆隆……

  地下大廳震顫,四周的泥土嘩啦啦的滾落下來。

  喬晉胸口上那血紅的圖案,便也帶著他胸口上的那一片血肉,飛出來,貼在了石井中那東西的胸口上。

  那東西高達三丈。

  頂著喬晉的臉皮,眼、鼻、嘴全都是詭異的黑洞。

  它轉動看向四周,而后選中了站在石井周圍那些人中的一批。

  黑霧幻化出魔爪,指向了他們。

  還好不是許源他們。

  喬晉身上缺了兩塊皮,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他嘶啞的開口:“這是大圣給你們的恩賜。”

  這一波人一共十一個,木然而虔誠的臉上,隨即涌起木然而狂喜的神情。

  就仿佛……他們的神情,也被什么東西在暗中操控著。

  “自滌!”

  喬晉又嘶啞的喊了一聲。

  這些人也跪在了井邊,雙手捧“水”洗臉。

  他們的臉皮便也滑脫下去。

  但和喬晉剛才又不同,他們的臉皮沒有直接掉在井里。

  而是在下巴的位置上,還連著一層皮。

  故而臉皮就像是一張面具,脫落掛在了下巴上!

  面部血肉模糊,突兀的露出眼珠、鼻孔、牙齒,森然恐怖、說不出的邪異!

  石井中的那東西,胸口上那圖案中,飛出一道道虛影,從他們的面部融了進去。

  那些虛影,也和圖案本身一樣,在這一過程中不斷地扭動,好像有自己的意志。

  虛影融入之后,這些信徒們抬起手來,將自己的臉皮重新戴在了臉上。

  并且小心翼翼的捏合,確保恢復到最初的狀態。

  即便是仔細去看,也根本無法發現,這張臉曾經整個被剝下來。

  每個人把自己的臉裝好之后,都露出了一個真心的微笑。

  然后兩眼一翻昏倒。

  “送他們去安養。”喬晉吩咐。

  便有其他的信徒上前來,小心翼翼的將這十一人抬了出去。

  “今夜,便到此了。”喬晉沉聲宣布。

  石井旁一共有八批人,剩余的七批臉上浮現出了強烈的失落。

  石井中的那東西,胸口圖案和人皮一起脫離,回到了喬晉的胸口上。

  緊跟著那東西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沉進了井中黑霧中。

  喬晉的臉皮重新飄在了井口中。

  他雙手捧起來,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也一樣捏了捏,確保嚴絲合縫。

  隨后,他帶著三位舵主,轉身從古石大道上離開。

  走到一半,石縫中再涌出黑霧,掩住了他們的身形。

  不長時間,濃霧散去,喬晉四人也消失了。

  信徒們像進來時候一樣,魚貫著走出去。

  苗大少用眼神詢問許源:動手嗎?

  許源輕輕搖頭。

  一行人從園子里出來,表現得沒有任何異常,安安穩穩的回到了居住的跨院。

  關上門后,許源詢問毛大頭:“那些被送出去‘安養’的人,在哪里?”

  毛大頭:“小人不知。”

  許源看向狐貍姐妹花:“去找找。”

  兩姐妹“啊”了一聲,嚇得花容失色,緊緊地抱在一起,胸擠著胸:“我們?不敢呀,外面都是壞人……”

  許源沒好氣道:“你們現了原型出去!被人看到了,也只以為是邪祟溜進來。”

  狐貍姐妹花正準備哭哭啼啼,被許源這么一說,“誒”了一聲,各自歪著頭想了想:還真是呢!

  我們怎么沒想到呢?

  于是她倆從窗戶鉆了出去,順勢化作了兩只小狐貍,消失在夜色中。

  白狐剛要喊一聲“走門”,她倆已經不見了,只能無奈的扶額搖頭。

  苗大少疑惑不解,道:“平天會這儀式好生古怪。什么‘圣血’根本沒有出現,也不像是在尋找什么大圣子嗣……”

  白狐似乎想說話,卻又改了主意不說了,似笑非笑的看著許源。

  許源坐在桌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緩緩道:“圣血……恐怕便是喬晉胸口那一團血色圖案。

  至于說尋找大圣子嗣,他們的確是在尋找,不過尋找的方法,可能和我們之前預料的有所不同。

  我猜的對不對,還要等兩只小狐貍回來才能確定。”

  朱展雷一臉茫然,許源猜的是什么,他完全沒聽明白。

  但是其他人都露出了恍然之色,朱展雷心里跟貓抓似得,卻又不肯在眾人面前承認:我就是那個最笨的,你們快點跟我說清楚。

  許源說完后,房間內就安靜下來。

  朱展雷悄悄將苗大少拽到一邊,低聲問道:“許源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苗大少道:“附耳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朱展雷立刻把耳朵伸過去。

  苗大少:“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想跟你一樣,表現得像個笨蛋。”

  朱展雷:?!

  苗大少便不再理會他,其實苗大少猜測,在場的所有人中,可能只有白狐真的明白,許源在說什么。

  等到了后半夜,兩只毛茸茸的小東西,用尖嘴頂開了窗戶鉆進來。

  落地后身形一轉,重又化成了人形。

  她倆道行漲了,已經可以把皮毛化成衣服。

  不會再出現,化形之后全身光溜溜那種令人期待的局面了。

  “找到了嗎?”

  狐貍姐妹花同時點頭,同步開口:“找到了、找到了。”

  “在哪里?”

  姐姐就把香腮鼓了鼓,然后吹出了一只大大的氣泡。

  氣泡表面上,顯出一片光影。

  因為氣泡的弧面,而顯得有些變形滑稽。

  但仍就能夠清晰地看出來,乃是兩只小狐貍出去后的經歷——狐貍姐姐將方才這一段記憶,直接展現了出來。

  畫面的最近處,是兩只湊在一起的尖尖狐貍嘴。

  兩只小狐貍一路嗅著一路尋找。

  妹妹解釋道:“我們記得那東西的味道……”

  許源忽然打斷:“你說的是什么東西?”

  “就是……”妹妹兩只小手在胸前比劃著:“副會主這里那個圖案。”

  她的胸前和喬晉的大不同,比劃起來有些礙事。

  許源雙眉揚起:“是什么味道?”

  妹妹仔細的想著,形容道:“是一種……仿佛是打開了一座深埋在地下幾千、幾萬年的古墓,發現里面有一頭僵尸的味道。

  渾濁、陳舊、腐朽,又帶著一絲變質血液的腥臭。”

  許源點了點頭。

  丹修的嗅覺也很強,但那是相比于人類來說,和狐貍們沒法比。

  許源在舉行儀式的時候,也嗅到了各種各樣的氣味,但是沒有狐貍們這么準確。

  氣泡上,兩只狐貍一路已經找到了西側的一座院子。

  院子中藏有一條地道。

  地道很長,從地下穿行了許久,她們才從一座衣柜中鉆了出來。

  這里是另外一處宅子。

  今夜被送過來的那十一人,都躺在一張古怪的大床上。

  大床寬九尺、長兩丈二。

  分為七層,每一層都像是抽屜一般。

  而這屋子頗大,不像是尋常人家的住處,倒像是一座倉庫。

  七層大床足有兩丈多高!

  下面的四層都躺著人,今夜的十一人就在第四層上。

  如此來看,最下面的第一層睡著的,應該就是平天會來了后,第一夜儀式的信眾。

  到今夜正好四次儀式,每晚的人躺一層。

  而最下面一層的那些人,腦袋已經腫脹到豬頭大小。

  形狀也發生了變化,呈三角狀。

  再往上的第二、第三層,也同樣如此,只是不如第一層那么夸張。

  更讓人覺得詭異恐怖的是,從第一層到第四層,這些人在睡夢中,頭發卻像野草一樣瘋長。

  所有的頭發都糾纏在一起,像是無數黑色的蛛絲一樣,彼此黏連、纏繞在一起!

  第四層的人是新送來的,頭發剛長出來不多。

  下面三層,那些頭發卻已經包裹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繭子!

  即便是透過氣泡的畫面觀看,也能發現許多頭發,就好像是血管一樣,似乎是在輸送著什么東西!

  不停地涌動著!

  兩只小狐貍不敢上床,只在周圍繞著轉了一圈,然后便悄悄退了回來。

  一旁的毛大頭忽然說道:“大人,這地方小人知道,是兩條街外的一個倉庫。”

  許源點點頭:“差不多弄明白了。這些人都被喬晉用所謂的圣血,種下了大圣子嗣。

  所有‘大圣子嗣’在孕育的時候,就開始彼此競爭,最強的那一個,最終會將其他的‘大圣子嗣’吞噬……”

  平天會的確是在占城“尋找”大圣子嗣,只不過這種“尋找”和大家通常所想的方法不同罷了。

  苗大少費解道:“為什么在臉上?”

  按照習慣認知,“孕育”應該在腹中。

  “不是在臉上,”許源道:“是在腦子里。”

  說完之后,許源又糾正了一下:“說是在腦子里也不準確,應該是在魂魄層面——”

  許源忽然一指白狐:“還不準確,前輩見多識廣,應該有準確的答案,還是你來說吧。”

  這一聲“前輩”雖然是個敬稱,卻把白狐臉喊黑了。

  白狐在紅塵中翻滾,道行是極深的,幾乎所有場面都能從容應對。

  唯獨一點,提起年紀,她就破防。

  白狐沉著臉,生硬的吐出兩個字:“靈霄。”

  所有人包括許源在內一臉的莫名其妙。

  “靈霄寶殿嗎?”苗大少問了一句。

  他曾經在白月館花過許多錢,白狐要給他幾分面子:“不是靈霄寶殿,而是靈霄。”

  然后又閉上嘴,表示不想再多說。

  朱展眉在衣袖中一摸,一疊銀票摔在了白狐面前。

  白狐掃了一眼,最上面一張五百兩!

  這一摞十多張,怕不是得有六七千兩。

  白狐心中的不快立刻就被銀水溶化了。

  她美滋滋的收起銀票,道:“靈霄乃是各間一切存在,意識匯聚的場所。

  可以簡單的理解成另外的一個世界。

  如果說陽間、濁間、陰間,乃是層疊在一起的話,那么靈霄這種地方,便是縱向覆蓋各間。

  從平天會的這個儀式來看,他們的平天大圣,能力源自于靈霄。

  甚至所謂的大圣子嗣,首先便是誕生于靈霄中。

  至于靈霄寶殿,便是構建在靈霄中,但能夠顯形于天庭中。”

  眾人紛紛皺眉,理解起來有些困難。

  許源立刻便想到了“念眚”。

  那東西難道也是由“靈霄”中誕生的邪祟?

  “那么如何才能進入這所謂的靈霄?是不是我們只要生出一個念頭,便自動進入靈霄?”

  白狐搖頭:“沒那么簡單。對于各間來說,靈霄可謂無處不在。

  我們的意識,以及各種念頭,的確都在靈霄中,可是不管身體還是魂魄,又都不在靈霄中。

  而意識其實不受我們自身控制。

  除非借助一些寶物,或者極少數的冷門的‘法’,否則我們甚至無法發現靈霄的存在,更別說進入其中了。”

  苗大少立刻起身道:“那還等什么?馬上去殺了那些信眾,不能給他們孕育出大圣子嗣的時間!我們無法進入靈霄,一旦孕育成功……”

  白狐擺擺斷他:“沒那么簡單。種子已經在靈霄里種下了。殺了他們種子也還是會在靈霄中慢慢壯大。

  只不過速度會慢一些罷了。

  那些人的主要作用是‘橋梁’,方便大圣子嗣孕育完成之后,從靈霄進入陽間。

  殺了他們,這個橋梁斷了,但大圣子嗣還可以通過其他人的身體進入陽間。”

  苗大少有些不理解:“隨便什么人都行?”

  “理論上來說,只要知道平天大圣的人,都可以成為它的橋梁。

  當然了這種橋梁很難走通。

  這些親身孕育大圣子嗣的人,他們的身體對于大圣子嗣來說是寬闊的大橋。

  但是其他人,就像是一條滑索。

  大圣子嗣甚至不知道,哪一條滑索的盡頭,連接著陽間。

  而且極可能爬到一半,滑索就斷了,它就得重新尋找下一條。

  但總有一條,能讓它最終爬過來。”

  朱展眉已經明白了:“所以我們現在是一個兩難的處境。殺了這些人,大圣子嗣孕育的速度變慢,而且想要進入陽間難度大大增加。

  但這讓大圣子嗣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我們不知道它會在什么時候,從什么人身上進入陽間?”

  白狐點點頭:“所以我建議,不要輕舉妄動。讓大圣子嗣順利孕育,它會借用這些人的身體進入陽間。”

  白狐看向許源:“大人可以暗中通知祛穢司,請來高水準的援兵暗中埋伏。

  等大圣子嗣出現,將它徹底消滅。

  不過這種事情,就不要再找奴家了,奴家真不擅長這樣正面的戰斗呀。

  奴家年方十八,以后還有大好青春,不想就這么落得個香消玉殞的下場。”

  許源對她可以強調的“年方十八”翻了個白眼。

  十個“十八”都擋不住吧?

  白狐美滋滋的拿起那一摞銀票開始清點。

  今夜這結果就很好。

  不用自己出手去搞一些野蠻的戰斗。

  但自己真的出了大力,許源也沒什么能說的。

  最重要的是,還賺了這許多銀子……等一等!

  白狐眼睛瞪大了,那一摞銀票只有最上面的一張是五百兩,下面的都是十兩的!

  十兩已經是面額最小的票子了。

  一般都沒人用!

  白狐氣惱的望向朱展眉:“你——騙我?!”

  朱展眉道:“我沒說過這一疊都是五百兩的呀。

  我是好人家的女子,從小就被家里教育,女子要懂得勤加持家,不管家中是貧窮還是富有,萬萬不可大手腳。”

  白狐氣的眼睛冒煙,這女人太會陰陽了,即罵我不是好人家的女子,又暗諷我平時大手大腳……

  “哼!”白狐一聲冷哼,將銀票收了起來。

  好歹是幾百兩呢。

  但是小妮子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

  白狐的眼神,在許源、朱展眉和徐妙之三人身上,悄咪咪的掃量了幾個來回:

  老娘一定暗中使大勁,必定把你和許源之間的事情攪黃了!

  苗大少看向許源:“現在怎么辦?”

  按照白狐的辦法,現在卻有些不好收場。

  這院子里原本的信眾,已經被毛大頭迷翻了送出去。

  現在將他們接回來,他們醒來后發現自己錯失了今夜的儀式。

  但其他心中尤其是那位林護法,可都曾在儀式上見過“他們”。

  兩邊一對賬就露餡了。

  許源想了想,道:“大家現在這里等候,我去那倉庫看看。”

  許源又對白狐說道:“前輩跟我一起。”

  白狐紋絲不動,就像是沒聽見。

  許源又喊了一聲:“前輩?”

  白狐臉色難看起來。

  臉色一起難看的,還有苗禹和朱展雷。

  苗大少忙對白狐說道:“姑娘就陪他走一趟吧。”

  繼續讓許源把“前輩”喊下去,苗禹覺得自己更尷尬……

  “哼!”白狐這才勉強起身,跟許源一起走了。

  偏生許源出了門來,便問白狐:“你要不要現原形……”

  白狐狠狠瞪了他一眼,身形一飄就翻過了院墻。

  許源也跟了出來,兩人從外面到了那倉庫外。

  白狐氣消了一些,才說道:“本姑娘剛才同你說的都是大實話,你若是信不過我,可以去信詢問麻天壽。

  你若是恣意妄為,搞出大事情來,可不要指望本姑娘會出手幫你!

  大不了本姑娘以后不在占城待了。”

  許源頷首:“前輩放心,本官不會輕舉妄動。”

  白狐登時被氣得別過臉去,不再理他了。

  這邊也有平天會的信眾看守。

  但根本防不住一人一狐。

  進去后找到了那個倉庫,許源往里面一瞧,距離狐貍姐妹花回去,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第四層的那些人,頭發已經瘋長,和下面三層徹底的糾纏粘連在一起。

  黑發繭子將下面四層牢牢包裹起來。

  白狐便在許源耳邊低聲說道:“平天大圣的這些子嗣,生長的很快,只怕是靈霄中,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情況。”

  許源沒說話,暗中將最后一只“眚虱”放了出去。

  如果自己猜得沒錯,念眚真是源自于靈霄,那么眚虱也可以進入靈霄,并且寄生在大圣子嗣身上。

  眚虱飄進去,因為極為細小,輕松地便繞過了那牽牽纏纏的黑發。

  許源借著眚虱的視角,觀察著大床下面四層的那些人。

  第一層中,有一人的腦袋,目前是最巨大。

  但是第四層上,卻有一人腦袋膨脹的速度極快。

  已經追上第二層的那些人,遠超第三、第四層的。

  許源暗道一聲“本官看好你”,便將眚虱往那人的臉上一沉。

  瞬間,許源就和眚虱失去了聯系。

  許源眼前一黑,身軀搖晃了一下。

  白狐看出幾分端倪,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可是片刻之后,忽聽得許源輕輕說了一句:“成了!”

  眚虱已經進入了“靈霄”,許源也明白了這個“世界”為什么以“霄”來命名,無數的念頭、意識,翻滾涌動,便好似無邊無際的云海一般。

  眚虱此時,正趴在一團牛犢形狀、黑紅相間的怪云上,不緊不慢、卻十分順利的鉆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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