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青懷雙手掐了個法訣,對準那正在吃人的怪物一推。
一股無形的力量波動激蕩著命中了那怪物。
嗡——
怪物直接被撞飛出去三丈。
“嗷!”怪物一聲慘叫摔在地上。
向青懷從衣服下扯出一條鎖鏈,嘩啦一抖丟向了怪物。
鎖鏈飛快纏住了怪物,并且立刻收緊,怪物卻是連連咆哮,奮力掙扎。
這東西一丈大小,全身紅毛,腦袋像猛虎,爪子長達二尺!
向青懷飛身上前,雙手飛快的又掐出了一個法訣,對準了怪物的胸口一推。
一股力量波動凝成了錐刺,噗的一聲刺穿了怪物的身體!
“嗷——”
怪物一聲慘叫,全身驟然失去了力氣,轟隆一聲摔倒下來。
許源和郎小八都沒有插手。
向青懷乃是老牌巡檢,對付這樣一個突然詭變的怪物自然是手到擒來。
卻不料那怪物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卻是將全身摔碎。
腦袋、四肢和身軀,從鎖鏈中脫離出來,各自變化了一個新的詭異,飛快的向著周圍竄去!
“不好!”向青懷大喝一聲,雙手飛快重新扣成了法訣,拼盡全力向外一推。
無形的能量波動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凝成了一座四四方方的牢籠。
牢籠五丈見方,將邪祟全都困在了里面。
那邪祟的腦袋中,長出來一只巨型蜈蚣,盯著雙眼血紅的腦袋狠狠的撞在牢籠上。
手臂則是生出了兩對蝠翼,猛地飛起撞在牢籠上。
二尺長的爪子刺進牢籠的空氣墻中,用力向下切割!
一條腿長毛瘋長,腳底裂開一張恐怖的大口。
靠著長毛飛快蠕動,大口張開來一口咬在了空氣墻上。
另外一條腿,忽然一抖,長毛下浮現出幾十只腔孔,噴出許多的腐蝕粘液來!
落在空氣墻上嗤嗤冒起了青煙!
而那軀干,則是長出了十幾條只有細骨的手腳來。
胸口上裂開血口,吐著一條足有七尺長的怪舌,歪歪扭扭的直奔牢籠的空氣墻而去。
“許大人,幫幫手!”向青懷全力維持著牢籠,向許源求救。
許源急忙上前一步,對著牢籠噴出了腹中火。
向青懷適時配合,將牢籠打開了一個缺口,腹中火涌了進去。
“呼——”
里面的邪祟被燒的吱吱怪叫。
許源吐了火之后,片刻不停放出了車廂。
一只巨大的“竹籠”從天而降,罩住了整個牢籠。
向青懷“啊”的一聲向后跌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許源算準了,自己一口火噴出去,那些邪祟受不住,但向青懷也受不住。
他的牢籠被火一燒,必定就要瓦解掉。
許源可以精細控制火焰,但用車廂一罩,直接悶燒多省事?
何必費那個手腳。
“幸虧有許大人跟著啊。”向青懷一陣后怕。
車廂內,那些邪祟被燒的吱吱慘叫,猛撞車廂,發出砰砰悶響。
郎小八費解:“這是什么邪祟?”
“這是繼成堂的印工詭變了,”向青懷解釋道:“而且是個工頭,否則本官那一下,就已經滅殺了它。”
向青懷從地上站起來:“繼成堂要翻印黃歷,就要提前翻看,然后雕版才能印刷。
提前翻看黃歷會招致不祥,因而這些印工時常詭變。
如果只是普通的印工還好對付,但若是工頭以上的,就會像這次一樣,你覺得殺死了,卻可能只是引發了二次詭變!”
正說著,繼成堂中快跑出來一個富態的中年人,他滿臉焦急,看到向青懷才松了一口氣:“萬幸有向大人在!”
“向大人放心,我們繼成堂必有‘紅封’送上。”
向青懷卻是擺手:“給你們解決問題的,是我這位許兄弟,你們的紅封該給他,這東西二次詭變了——你別欺負人家外地人不懂,這次的紅封不能小了!”
“向大人放心,我們繼成堂不做那種事情。”
富態掌柜來到許源面前,抱拳一拜:“多謝許兄弟!請幾位大人入內用茶。”
進去后,掌柜命人去準備紅封。
這所謂的“紅封”是繼成堂的規矩,因為歷年翻印黃歷,總會有印工時不時的詭變。
所以能幫繼成堂處置了這些詭變的人,都會給一份謝禮。
繼成堂做的是印書的買賣,因此要顯得“雅”一些,這謝禮就用紅布包了,所以有了這個名字。
一盞茶沒喝完,下邊人已經將紅封送來。
掌柜的卻忽又說道:“不知為何,今年詭變的印工忽然多了足有一倍。不知許兄弟是否愿意來我們繼成堂,擔任后堂掌事。
若是愿意,我們剛得到一本五流文修親自謄抄的《論語》,可以送給許兄弟作為聘禮。”
許源心中一動,五流文修親自謄抄的《論語》,值得自己用商法加持的狗頭金,買下它!
難道嚴老算的結果,要著落在此處?
許源先壓住了內心的激動,繼續往深層想了想。
可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是繼成堂迫切需要,不惜用狗頭金再買回去?
好像沒有啊。
除非自己能幫他們解決翻印的問題。
許源暗自搖頭,還得再看看。
“好東西啊。”向青懷眼睛一亮,但還是笑著道:“唐掌柜怕是要失望了,我這位許兄弟也是祛穢司巡檢。”
許源今天沒穿官服。
“啊!”唐掌柜連忙告罪:“失禮失禮。”
他將紅封送上:“請許大人笑納。”
許源接了,也沒看就塞進懷里:“每年都有印工詭變,唐掌柜沒有想過辦法嗎?”
唐掌柜苦笑搖頭:“想過,可惜沒有好辦法啊。”
他不愿多談此事,大家又聊了幾句,繼成堂這邊還要處理善后,許源和向青懷就告辭離開。
出來后向青懷才跟許源說道:“繼成堂想過一些法子,但是都太貴了。算算還是用印工最劃算。
多給印工的那些銀子,其實一共也不超過百兩。
便是算上每年紅封的錢,也是劃算的。而且繼成堂只是想要保住交趾唯一翻印黃歷的名頭,方便他們其他的生意罷了。”
許源嘆了口氣,不管到了啥時候,底層人的命都是最賤的。
那本《論語》不是字帖,但到了六流文修的手中,他們可以將其中每一枚文字引出來,組合之后發揮出不遜色于五流字帖的威力。
但對于其他的修煉者,卻沒有這么大的效果了。
繼成堂搞來這東西,顯然就是為了處理這些詭變的印工。
只是今日事情發生得太快,執掌《論語》那位文修還沒來及出手。
又逛了一會兒,許源還是一無所獲:“走吧,明日去千金坊碰碰運氣。”
向青懷將許源安排在衙門里住下,許源一夜輾轉反側:有沒有什么便宜又有效的辦法,解決繼成堂轉印的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