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虛空之中,空間亂流肆虐。
玄水鱷看見藍冰仙子,被卷入其中消失不見,鐵塔般高大的身軀青筋暴走,整個人散發出前所未有的殺意!
“你該死!!”
他望向那道暗中出手黑影的目光,手中的黑色狼牙大棒被收了起來。
緊接著,玄水鱷的身軀開始發生不可思議的變化,逐漸由半人半獸,直接化身成為一頭暗麟密布的真龍形態。
一聲憤怒地龍吟咆哮之聲響起,震顫寰宇。
巨大的龍軀在虛空中盤踞紐結,其周身爆發出陣陣雷霆閃電。
太古洪荒真靈血脈的威壓,赫然降臨在這片虛空之中。
“真龍血脈.”呼延長老的化身,瞪大雙目兀自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這股古老上位者的血脈壓制之下,呼延長老自己的修為,直接發揮不出大半。
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
就見那頭天穹上的暗黑巨龍,巨口一張,凝聚出恐怖的火焰吐息,形成一團橙色光球,朝著他噴涌而來。
這股火焰之中,攜帶著熔化萬物的高溫,跨越虛空瞬息而至,狠狠轟擊在呼延長老的分身之上。
饒是他神通手段極其強大,但也被這一記火焰吐息給轟飛了出去。
就連他身上的護體靈光,都被火焰立時消融。
黑色人影之上冒起一陣黑煙,開始瘋狂撲滅著真龍吐息火焰。
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道巨大的龍尾就帥先抵達他的面前,龍尾一甩之間,撕裂虛空,涌動著恐怖的力量。
就連呼延長老的分身看見了,當即也是神色極為凝重,不敢硬接這一下。
只見他手中掐出一道法印,朝著眉心一點,整個人便如同消失在一般。
玄水鱷的強力一擊也是頓時落空,立時刮起一陣劇烈的罡風。
呼延長老的分身也是心有余悸,他目光復雜地望了一眼玄水鱷。
‘沒想到此頭玄水鱷,竟然擁有如此高階的真龍血脈.’
‘如此一來的話,老夫也不能對他怎么樣.否則沾染上龍族因果,后患無窮啊.’
并且,他也是通過剛剛的交手發現了,倘若不是本尊親自前來的話,恐怕僅憑分身也根本攔不住玄水鱷。
黑色人影的目光,復雜地望向玄水鱷,旋即大手一揮,整個人化作一片泡影消失不見。
而玄水鱷則是恢復到了人形態,他虬髯的面龐之上,顯露出一絲疲憊之色。
顯然剛剛直接化身真龍,對于他來說負荷頗大。
要不是最近修為突破,煉化了一絲封印在體內的真龍之血,這才能夠施展出真龍化身。
隨著化身的退去,他整個人也是被抽干了最后一絲力氣。
目前看來,激發他體內的兩種血脈之力,代價是極大的。
下一瞬。
玄水鱷也是被空間裂隙所波及,只不過他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重新拖入了古妖界當中。
而另一邊。
一座巨島之上,此地的植被遮天蔽日,樹冠參天,每一株樹木都有數百丈高大,其中最中央處,更是有一株傲立蒼穹的巨大神樹,一眼望不到頭。
藍冰仙子倒在島嶼的沙灘之上,重新化作了人形,隨后黛眉微微一動,轉醒了過來。
這時。
天空上兩道紫霞一閃而逝,落下來兩道宛如天仙姿色的女子,一大一小。
“師姐,你瞧!居然有外來者.”其中一名年紀頗小的俏皮少女,對著一旁的青年女修說道。
“嗯,我看見了,將她帶回去,聽候師尊大人發落.”另外那名紫衫女修思忖一二說道。
靈界之中,妖族主城之內。
秦銘跟龍魚子兩人,凌空而立,靜靜等候著后面的一眾妖將跨界傳送。
他們身后無比恭敬地站著妖族大軍。
可等了足足半晌,天空之中也是不見任何動靜。
火麟子有點耐不住了,終于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當即皺眉說道:
“該不會是跨界傳送.出了什么問題吧?”
雖說他們三個妖帥級的人物,全都成功了,過程甚至很順利,但是也并不代表跨界傳送陣百分百都是能成功。
受到諸多因素的影響,也是有著失敗之可能的。
秦銘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就在剛剛,他跟玄水鱷和藍冰仙子那一縷心神聯系,變得若有若無了起來。
就在眾人詫異之時。
嗡嗡嗡 天穹之上的獸首門扉再度打開,伴隨著一陣浩大的空間波動傳來。
從光門之中攝下一道銀白色光柱,從中掉落下來兩道狼狽至極的身影,甚至是以一種圓潤的方式滾了下來。
赫然是噬天鼠和魚目子二人。
秦銘見狀眉頭一蹙,袖袍一揮,將兩人攝至跟前,出聲詢問道:“怎么只有你們兩個,其他的人呢?”
噬天鼠在破碎的傳界通道當中,宛如是坐了一萬年的過山車,此刻一雙眼睛還在不停打轉,暈乎乎地站不穩。
待到它稍微平復下來之后,抬頭一望見是秦銘,當即就是腦袋一縮:
“出出大事了”
“跨界傳送陣出了問題,有個陰險的老家伙,竟然出手暗算我們,導致中途與他們失散了。”
魚目子也是一陣后怕,他并未對言,要不是最后藍冰仙子給他們斷后,估計他們兩個也到不了靈界。
“噬天鼠妖將,你回去跟本座親自匯報。”秦銘板著一張臉說道。
“是!”噬天鼠哭喪著張臉應道,它知道接下來迎接它的,必然是那狂風暴雨般的質問。
此地不是主仆二人交流之地,故而也是私下交流。
旋即秦銘便帶著噬天鼠離去。
過了一會后。
主仆二人在靈界妖族的安排之下,搬入了這座妖族主城內,天地元氣最豐沛的洞府。
隨后秦銘一把抓起噬天鼠,進入了小靈境當中。
“說說怎么回事?”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會把玄水鱷他們帶回來嗎?”
“你這老大怎么當的?”
面對秦銘一連串炮轟般的質問,噬天鼠的腦袋,都可以低到地面上去了。
“主人,你走之后,有個老家伙暗中陰我們,著實可惡啊!”
噬天鼠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他講了一遍。
秦銘聽完之后,也是露出匪夷所思之色。
“那為何不對我們三個動手呢?”
噬天鼠支支吾吾地說道:“可能是覺主人你太強了,只敢欺負我們這些弱小的。”
他思忖了一番,似乎除了圣羽妖國那邊,也沒有人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了。
秦銘眼下最擔心的,還是玄水鱷和藍冰仙子的下落安危。
“看樣子,這古妖界.后面還得再跑一趟。”
古妖界當中。
位于圣羽妖國附近的邊境區域,一座極為普通的修仙坊市之內。
進出往來的妖修人潮如織,各種叫賣聲絡繹不絕,煙火氣息極為濃郁。
一間酒樓的包房內,坐著兩人對飲。
房間內部,已經被施加了隔絕禁制。
正是帝塵圣子,以及在小滄境負責鎮守的呼延長老。
只見呼延長老喝了一杯酒后,對著帝塵圣淡淡說道:“此次老夫破例出手,也算是報答了帝昊妖皇大人的恩情。”
“以后沒什么重要之事,不要私自聯絡老夫了。”
“那白猿妖帥乃是我妖族之棟梁,此番任職靈界前線最高統帥,老夫說什么也不可能動他的。”
“至于他下面曾經對你不利的幾名妖將,老夫已經處置了,生死各安天命。”
帝塵圣子陪了對方一杯酒說道:“呼延前輩,此事我自然知曉輕重.您能答應出手已經是萬分感激。”
“可可我聽說,那玄水鱷又回到雷澤水府了.”
呼延長老沉吟片刻,道:“此事你也勿要再提了,此人絕對不是你想得那般簡單,老夫只能是告誡你,以后見到此妖,你能躲多遠躲多遠”
帝塵圣子:“.”
“行了,此事你最好是忘掉,老夫待在小滄境當中,可不是為了聽從你這個妖族圣子調遣的,你好自為之吧。”
呼延長老話音下,椅子之上已經空空如也,人早已消失不見。
帝塵圣子手里拿著酒杯,面色變幻數下,最終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靈界之中。
經歷過上次蟲潮之后,天脊山脈的格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妖族占據的區域,盡數全都落入了人族之手,如今人族和魔族呈現對峙的局面。
而妖族只能收縮在妖族靈域內,逐漸失去了天脊山脈戰略險地的話語權,陷入了極為被動的局面。
而人族占據了天脊山脈三分之二的地盤后,也是加大了對這里的防御力度。
說起來,人族能有今日之明朗的局面,還得是靠著秦銘的功勞.
要不然當初還是被妖魔兩族聯壓,只能是在天脊山脈龜縮一隅。
而此時此刻。
人族在前線上鎮淵天城之內。
圓覺大師形色匆忙,邁步進入一座閣樓房間外面,隨后雙手合十,恭敬地朝里面稟報道:
“回稟師尊,前線近日有重要情報傳來”
房間內傳來一聲淡淡的聲音:
“進來說吧。”
里面的陳設極為簡單,除了一個草織蒲團后一覽無余。
蒲團之上盤坐著一人,正是合體初期的神印禪師。
圓覺大師再見到師尊,只覺其身上有種被佛光沐浴之感,連靠近他都能覺得心神寧靜,相比是又練就了一道佛門大神通。
他當即說道:“師尊,據可靠情報消息,妖族主城之一的‘懸穹圣城’,有三大合體級妖帥聯合降界,以及數名妖將級人物,接下來的時間當中,估計還會有其它的妖族援軍到來恐怕,我們要盡早應對。”
“什么?一下子來了三個老不死的?”
聽到此道消息,原本還慈眉善目的神印禪師,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說明靈界妖族面對諸多上失利,此刻也是也做出應對了。
甚至已經開始不惜血本,直接從古妖界中,降界下來三位合體期的妖帥主持局面。
“可有打探清楚這三個老怪的具體來路?”神印禪師當即又問了一句 圓覺大師回道:“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只不過有可能比先前的敖玉妖帥強。”
“特別是此次從古妖界降界三大妖帥當中,其中有一位乃是實力極其強絕,據說接連滅殺過數名同階修士.”
此言一出,神印禪師的臉色,立時就變得更加更加難看了。
在合體期當中,想要滅殺一名同階修士的難度,他作為此道中人,也是最清楚不過了。
由此可見,倘若這是真的話,這位神秘妖帥,即將成為人族的頭號大敵!
“嗯,你做得不錯,繼續讓人盯著妖族那邊的動靜。”
“此事我跟彌陀子長老匯報,請人族上層定奪。”
涉及到古妖界降界之事,并且還規模空前絕后,必然是要謹慎處置的。
此道消息極為勁爆,故而神印禪師也是馬不停蹄地動身了。
霎時間,一股風雨欲來的氛圍,頓時籠罩在了人族主城之內。
妖族來了強援,說明又要開始打仗了。
此番妖族這邊派出如此強大陣容,可謂必然抱著奪回天脊山戰線的目的,一切都是不言而喻。
一時間,眾人對于妖族這位神秘妖帥,充滿了猜測。
甚至有高階修士之間流傳,此次降界之妖帥,極有可能是合體后期以上,堪比人族七子的絕頂妖族巨擘.
總之,對于這樣恐怖的存在,就連駐守在前線的修士大軍心中,都有種惴惴不安的情緒。
而在妖族的‘懸穹圣城’,最核心的一座天宮寶殿內,秦銘四平八穩地坐在上首寶座上,一副老神在在模樣望著下方眾妖。
就在這時。
一名妖將挺身而出,抱著激動地心情,肯強有力地說道:“人族亡我之心不死,從此希望白猿妖帥能夠帶領我們打回去,奪回屬于我們妖族的地盤。”
“末將愿意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原本他還以為,會得到白猿妖帥的贊賞。
可下一刻。
卻只聽對方淡淡說道:“打什么打?就知道無腦打仗,怪不得地盤都保不住,全落到別人手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