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當中。
凌天神君將嘴角的鮮血擦拭干凈,整個人的神色陰晴不定。
雖然他的這件乾坤顛倒星盤,只是他還未晉升煉虛期時,祭煉的數件本命靈寶之一。
并且如今已經不怎么派上用場,可依舊是跟他的心神相連。
本命靈寶跟普通的法寶不同,往往凝聚傾注了修士的心血,一旦受損的話,其主人也會跟隨遭受重創。
這件寶物在他突破煉虛期后,雖說已經很少再使用,可作為偽返虛之寶,威力依舊不是普通寶物能比擬的。
他將此寶借給自己的徒弟鄔魁,本來想著只是暗中滅殺一名化神散修,已經綽綽有余。
沒想到此刻,與自己心息相連的靈寶,都被直接損毀,那愛徒鄔魁的下場可想而知!
“到底是何方神圣?”
凌天神君幽邃的目光微動,當即取出一枚恢復元氣的靈丹服下,隨后抬手一揮,收起了面前十二道生肖石像。
他自然能夠通過與靈寶間感應,感知到被毀在何處。
下一刻。
凌天神君的身影化作一道白光,瞬間在洞府在消失不見。
另一邊。
乾坤顛倒星盤的內蘊空間,在秦銘化身太古魔猿的擎天一棍之下,紛紛崩解開來。
咔嚓!!
整塊靈寶本體星盤,剎那間碎裂成無數塊,從天空掉落而下。
秦銘也從被困的靈寶空間當中,重新回到了外面世界。
只瞧見一尊太古魔猿手持風雷玄棍,傲然而立!氣勢睥睨天地!
秦銘的內心其實也是有點興奮,他也沒想到自己魔猿化身,加上這根返虛之寶級別的風雷玄棍,威力竟恐怖如斯!!
就連煉虛神君的靈寶都扛不住一擊之力。
乾坤顛倒星盤碎裂的一瞬間,還有三道身影也狼狽從中掉落了出來。
分別是目露震驚的鄔魁,以及噬天鼠和那頭幻靈巨蜥大妖。
“主人你差點嚇我一跳!”
“下次使用這招的時候,提前給我打個招呼,著實太恐怖了”
噬天鼠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旋即又回頭朝著那頭巨蜥撲殺而去。
它覺醒體內的真靈古血之后,實力大漲,完全將那頭五階幻靈碧蜥給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
不多時,只瞧見它張開巨口咬在巨蜥蜴的脖頸之上,妖血飆濺,巨蜥慘嚎一聲發出悲鳴。
噬天鼠的牙齒也變得堅利無比,可以洞穿一切,幻靈巨蜥身上那層堅硬無比的鎧甲,赫然被它咬穿。
吼吼!
幻靈巨蜥發出一陣慘嚎,體內的妖丹也被噬天鼠給叼了出來,瞬間就咽了氣。
鄔魁見到自己的靈寵也被擊殺,整個人的氣勢變得萎靡不振。
他師尊大人的本命靈寶被毀,就算是秦銘不殺他,回去之后面對凌天神君的滔天怒火,下場可想而知。
鄔魁目露驚恐之色,望向對面的秦銘,就欲奪路而逃。
他連續超負荷催動那件乾坤顛倒星盤,原本以為能夠憑借寶物之利擊殺秦銘。
可誰能想到?對方手里居然有一件真正的返虛之寶!!
此刻他元氣大傷,已經是強弩之末。
不過鄔魁依舊是不想死在這里,榨干體內最后一點法力就要逃離。
可秦銘怎么可能放他走?
太古魔猿額頭上的輪回豎瞳,迸發出一片青光,將他硬生生定在半空中。
隨后手中的風雷玄棍猛然轟出!
一棍砸下,連虛空都變得扭曲。
鄔魁的瞳孔驟然一縮,眼睜睜望著恐怖的棍影朝著自己落下。
砰!!
天空中爆開一片血霧,鄔魁身后的紫色巨人法相也被一棍轟爆,繼而落在了他的本體之上。
他的視線為之一暗,墮入了無邊深淵當中.
紫袍大漢的殘軀,從空中頹然墜落。
秦銘收起法相神通和風雷玄棍,當即朝著鄔魁尸體和幻靈巨蜥尸體施展了荊棘術。
霎時間,無數漆黑藤蔓憑空涌出,宛如觸手一般扎入尸首中,瞬間將其吸干。
秦銘抬手一招,收獲了兩枚碩大的血珠,他的本命靈植枯榮玄藤,正值再度進階的關鍵時刻,剛好需要投喂血珠。
旋即他將鄔魁的儲物袋收起,將兩具干尸丟到了梵魔圣樹之下。
噬天鼠也是重新化作青袍道童的模樣,雄氣赳赳地走過來,將那枚五階妖丹遞上,邀功道:“嘿嘿!主人,沒想到這只爬蟲如此不堪一擊,我都還沒打過癮呢”
“行了,記你一功,我們先離開此地吧,搞不好這里的動靜,已經被人給注意到了。”
秦銘將妖丹接過收起,剛欲離開時。
倏忽間!
他眉頭一蹙,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
“不好,快走!”
他將噬天鼠丟進了小靈境,剛欲催動九天蒼元妙應真符傳送走。
一股煉虛級的神念,肆無忌憚地朝這邊掃來!
緊接著一道白色驚虹,跨越遙遠的距離瞬息而至,顯露出了一名身著黑白相間玉袍的中年修士。
凌天珺暴怒地目光,死死鎖定在秦銘身上,臉色陰沉無比,顯然是動了真怒。
秦銘先是打爆了他的本命靈寶,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強行擊殺了他的親傳弟子,如此深仇大恨,饒是以煉虛神君的城府,也是無法再保持淡然。
“啊啊啊!”
“你找死!”
就在秦銘催動古符的一瞬間,凌天神君似乎也看出了他手中之物。
“哼!憑一張古遁符就想中本座手上逃走!做夢!”
下一刻,只見凌天神君五指虛抓往下一按,周遭虛空回蕩起一股封禁之力,一圈赤色圓環將秦銘和他都囊括了進去。
“看你往哪跑?!”
秦銘周身冒出的金光符文,須臾間變得黯淡了起來,旋即消失不見。
他神色不禁陡然一變,這便是煉虛神君的手段!
不過,秦銘也不是只有這一種跑路的方法,見到古符傳送的方法失效,當即準備召喚出藍冰仙子。
凌天神君打斷秦銘傳送之后,神念之力直接在天空中凝聚成一只千丈大小的元氣大手,朝著秦銘抓來。
在他看來,以自己煉虛期的修為親自動手,拿捏對面這名化神修士,只是手到擒來。
任憑化神期修士再如何厲害,對上煉虛期的話,依舊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可就在這時。
秦銘察覺到對方的神念之力襲來,當即也是神念化實,化作一只與凌天神君同樣大小的元氣大手,一掌拍了出去!
兩大煉虛級神念之力悍然碰撞在一起,附近的虛空爆發出狂暴的虛空亂流。
恐怖的沖擊波,剎那間將下方的山川河流夷為平地。
一時間,兩人的神念之力竟然不相上下,僵持在了那里。
“怎么可能?”
“化神期就有煉虛級別的神魂之力!”
“這小子絕對有問題!”
原本在氣頭上的凌天神君,見到對面的那名化神散修,竟然能夠施展出與自己不相上下的神念之力,也是吃了一驚!
時間一點點過,兩個人的神念之力在僵持當中不斷拉扯碰撞,附近的空中,驀然裂開一道道恐怖的空間裂隙。
如此強度的碰撞,誰先撤回神念之力,就要吃大虧,故而都是陷入了極為尷尬的局面當中。
秦銘目光一動,一邊跟對方激烈對抗,一便讓自己的魔嬰元神飛遁而出,張口一噴,六階太古毒焰化作一頭體型碩大的獅鷲,朝著凌天神君猛撲而去!
冥冥之中。
凌天神君的眼皮一陣狂跳,頓感自己的元神被劫數牢牢鎖定住。
“六階天地靈火!”
眼見恐怖的劫火即將焚神,凌天神君終于露出了忌憚之色,強忍痛將自己的神念之力收了回來。
霎時間,他的識海中受到一股強力的沖擊,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在這場神念交戰當中吃了一記悶虧。
在恐怖毒焰即將降下之時,他黑白相間的袖袍一揮,一座青銅色巨鐘靈寶出現,散發出一道護體靈罩,將他護在里面。
然而也就是他松懈的這一刻。
凌天神君一開始封禁虛空的橙色圓環,也隨之潰散開來。
秦銘眼疾手快,取出一塊幽玄晶,再度催動九天蒼元妙應真符。
須臾間。
無數金光符文,自虛空中涌現而出,將秦銘整個人包裹住,隨即光華一斂,瞬息憑空消失不見 另一邊的凌天神君見到秦銘,居然真的在他手下逃跑掉,整個人的心態瞬間爆炸。
讓一名化神修士,在自己手中逃走,這要是傳出去,他凌天珺的顏面何存?
故而他再度施秘法,噴出一縷鮮血凌空畫符,想要追蹤定位秦銘傳送走的具體位置。
驀然間。
變生肘腋!
一股極其恐怖的靈壓,跨越遙遠的距離,兀自九天之上落在凌天神君身上。
他整個人頃刻間被一股奇異的力量禁錮住,宛如一尊雕像般無法動彈,連一個念頭都生不起來。
緊接著,凌天神君似是遭遇了莫大的重創,自天空當中墜落下來,狠狠砸落在了地面之上。
數息過后。
凌天神君整個人身形狼狽,從深坑當真中飛遁了出來,面露驚恐之色,頭也不回地朝著自己老巢天源谷逃竄而去 他一邊飛遁,一邊不可置信地暗忖道:
‘剛剛那股靈壓氣息.修為竟遠在我之上,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觀察?’
‘難道是合體大能?’
‘好在是對方沒有想取自己性命,要不然絕對活不了的’
‘那小子怎么還會有人在背后幫他,就這樣讓他跑了,當真是可惡!’
凌天珺越想越感到可怕,此番賠了夫人又折兵,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了。
另一邊。
距離方才交戰之地數千里遠的虛空中,一大一小的身影凌空而立。
赫然乃是秦銘小龜峰的鄰居,云夢山的鹿云道人和鹿童師徒二人。
“師父,您為何要破例出手救那名人族修士?”鹿童頗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您不是說在人族靈域內不能隨意出手的嗎?”
鹿云道人臉上掛著一抹笑意,捋了捋胡須淡淡說道:“這小子當真有點意思,不僅跟噬靈族有關系,一身神通不弱,竟然能從煉虛期手下安然逃走,本座也是越來越好奇了。”
“此番結個善緣,沒準以后還有再見之日也說不定呢.”
“走吧,有緣再見了,厲道友。”
說罷,只見鹿云道人隨意抬手一揮,一股龐大的法則之力出現,將虛空撕開一道長長的裂縫。
臨走著之時,鹿云道人的朝著不遠處的一處地方,點頭微微一笑,似乎是在與人道別。
下一刻,他便帶著鹿童沒入裂隙當中消失不見 待兩人走了之后。
秦銘的身影,才緩緩從不遠處浮現出來。
他也是一臉驚詫之色,望著鹿云道人消失的方向,心中若有所思。
‘沒想到自己的這個鄰居,居然隱藏如此之深’
‘果不其然,先前我就覺得此人不簡單,修為甚至比那凌天神君還高不少的樣子.’
‘究竟是什么來頭.’
‘只不過,對方不但對我沒有敵意,甚至還出手幫自己’
‘先不管了,以后的事情再說吧!’
秦銘知道此地不能久留,當即也是化作一道青虹消失在天際。
就在秦銘離開不久。
虛空之中,驀然回蕩開一股符文之力,一座圓形大陣在空中瞬間形成。
從光陣當中傳送過來數艘天星城的銀色法舟,船頭上赫然站立著兩名煉虛期的金甲星衛長老,后面跟著數十名銀甲星衛。
就連姚天南等人都赫然在列。
這里恐怖的元氣波動,自然也是驚動了附近的修士。
如此恐怖的大戰,路過的散修不敢貿然靠近,就連忙稟報回了天星城。
城中的人族煉虛期長老,聽到此事之后,立刻就帶著眾多星衛直接傳送了過來,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銀舟上的眾人,望著在大戰余波中摧毀的地脈山川,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如此規模的斗法,應該是煉虛級的吧?”
而站在船頭的其中一名金甲星衛,口中冷哼一聲,隨即取出一面巡天鏡放了出去:
“哼!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這里斗法!”
巡天鏡在他的催動之下,在空中驀然漲大,繼而爆發出一束束白光,朝著附近照射而去。
似乎是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可過了半天,天空中的巡天鏡卻是無功而返,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沒查到。
那名金甲長老的臉色,也是不由得變了,他皺眉說道:“這么怎么可能?”
“居然一絲痕跡也無.”
“像是被人用極強的大神通,將一切氣息都給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