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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心傷之時有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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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莊觀,簡樸而精致的云房精舍內,莊衍是坐臥難安。

  “話還是說太早了。”莊衍盤坐在榻上,嘆了口氣說道。

  讓人參果樹增產,他是能做到的,不僅能做到,甚至還能讓它一年一熟,一次結一百顆果子都行。

  可莊衍并不想插手,一飲一啄、一增一減自有天數,人參果樹是天地靈根,九千年一熟,一次結三十顆,這也是天數。

  強行更改天數,對于現在的莊衍來說不是問題,但他也不想這么做,萬事萬物順其自然就好了。

  可他沒想到鎮元子居然祭出了人情世故這一招,那十一個人參果他要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人家,平白結了仇,而孫悟空還剛和人家結拜。

  可要是收了,那這人情就在這里了,以后無論如何是要還的。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現場把那些人參果分給清風明月以及五莊觀那些弟子吃。

  這樣做固然面子上好看,看似高情商,實際上卻是非常低級的手段,人家鎮元子難道不知道你這么做的目的嗎?

  人家是問了你給人參果增產的法門,你沒有就沒有,我也不多問。

  可那些人參果是我為了結交你,才把這一季最后一些果子送給你的,你卻給我玩這些把戲,不是看不起我是什么?

  所以莊衍當時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收下那些人參果,然后再明確告訴他自己確實沒有增產果子的法門,但會幫他想辦法。

  “算了,好處都拿了,人情也該還啊。”莊衍想了想,當即開啟了造生萬物這一功能。

  隨著‘造生萬物’功能開啟,莊衍立刻從無限空間之中取出一枚人參果來,然后心念一動,這枚人參果立刻開始了變化。

  只見一道玄光在莊衍手中亮起,片刻后那枚人參果就變成了一條長有六十九條木須的根莖。

  莊衍盯著這條根莖看了許久,最后緩緩說道:“人參果樹是天地靈根,那你就叫紅塵仙根吧。”

  說完,莊衍將這條紅塵仙根收入袖中,然后便持坐入定去了。

  一夜無話,待得啟明星劃過天空,黎明逐漸到來。

  五莊觀外,鎮元子帶著清風明月及觀中弟子為唐僧師徒送行,莊衍也立在一旁。

  只見鎮元子將一個包袱送到唐僧手中,說道:“這里面是一些干糧盤纏,日后在路上也用得著。”

  唐僧收下了包袱,雙手合十朝鎮元子拜道:“多謝觀主。”

  鎮元子拱手還禮,其后又朝孫悟空笑道:“老弟日后有暇,可要多回來看望老兄。”

  孫悟空拱手笑道:“老哥放心,俺老孫有筋斗云在手,要來探望老哥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呵呵,好,好。”鎮元子點頭笑道。

  隨后小白龍牽來了紫龍馬,唐僧翻身上馬,再次向鎮元子、莊衍道別,然后騎著馬,帶著眾徒弟消失在了山路上面。

  唐僧一行人離去后,五莊觀這一難也就落定了,莊衍并沒有干涉這一難,全是靠孫悟空自己想辦法解決的。

  莊衍昨天在五莊觀住了一天,對于這次的過程也算是有了一個清楚的了解。

  與原來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孫悟空實力比之前強大了不少,雖然對鎮元子的袖里乾坤依舊無可奈何,但他卻也能有反制之法。

  每次在鎮元子施展袖里乾坤之后,孫悟空要是被裝了進去,他只要捏一個‘必中訣’,鎖定鎮元子,那么必中訣就能帶著他立刻脫離袖里乾坤,一棒子捅在鎮元子的老腰上。

  孫悟空到底是沒有下狠手,五莊觀的事說破天也是他們沒道理,偷人家的人參果吃,還毀了果樹。

  所以孫悟空每次施展必中訣逃離袖里乾坤時,都只捅鎮元子的腰,而且收了力,讓他只疼不傷。

  你來我往交手十多次后,鎮元子也麻了,最后只能困住唐僧幾人,不再去管孫悟空,只告訴他若一天不能治好果樹,就一天不放唐僧西去。

  孫悟空雖有莊衍所賜的必中訣反制,但鎮元子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每次雖能捅他老腰,但也抓不住他,更破不了鎮元子的神通法術救出唐僧等人。

  雙方都搞定不了對方,孫悟空也不再硬著腦袋強來,只得四處去找醫樹的法子。

  聽完鎮元子的講述后莊衍都笑了,現在這只猴子隨著取經進度的發展,會越來越精明,越來越厲害。

  等取完經后,他就能成為真正的‘善于斗爭’的斗戰勝佛了。

  僅靠著一身蠻力、一根棒子去悶著頭打是不行的,要善于使用各種手段,如果讓五莊觀的孫悟空再回到當初的鷹愁澗去,哪怕那‘六戊軟筋針’有莊衍加持,也對他沒有任何威脅了。

  莊衍又在五莊觀住了三、五日,每日都與鎮元子切磋法術,莊衍僅用‘添加狀態’里的那些小狀態,到也與鎮元子有來有回。

  而且大多小狀態鎮元子都能找到應對之法,五天切磋下來之后,莊衍對鎮元子又有了新的看法,這人不愧是地仙之祖,就單論神通法術,也與菩提祖師不相上下。

  至于鎮元子,他則更為驚訝,以前只是聽說這位靈臺真君厲害,如今卻是親自體會到了。

  這位靈臺真君手中的法術層出不窮,每一道法術蘊含著天地間的一道法則,單獨拎出來都能讓一個神仙名動四方,而莊衍卻都有掌握。

  到了第六天,莊衍離去之時,鎮元子將莊衍送出山門,他現在沒有絲毫懷疑,笑吟吟地看著他說道:“靈臺真君,貧道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讓我那人參果樹增產的法門。”

  莊衍嘆了口氣,隨后一臉開玩笑地說道:“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我就是走遍現世三界,也要給道友找到這法門。”

  “哈哈哈。”鎮元子大笑一聲,然后說道:“那貧道就靜等真君的好消息了。”

  莊衍點點頭,然后拱手笑道:“感謝道友這幾日的款待,本君告辭了。”

  鎮元子拱手道:“真君保重。”

  莊衍拜辭鎮元子后,便駕著祥云直入天霄,片刻后便再也看不見了。

  看著莊衍離去,清風不解地問道:“師父,這位靈臺真君真能找到讓人參果樹增產的法子嗎?”

  明月說道:“連觀音菩薩都沒辦法,這位靈臺真君只怕也沒這個能力。”

  清風道:“若是如此,那十一個人參果豈不送的虧了?”

  鎮元子輕捋長須,笑道:“菩提道友總不至于虛言騙我,再說能結交靈臺真君這樣的大能,別說十一個人參果,一百一十個我也舍得。”

  明月詫異道:“師父為何對這位靈臺真君評價如此之高?”

  鎮元子笑道:“你等自是不明白,這幾日我與他切磋法術,他只信手一招,我便要全力應對,當初如果孫悟空是去搬的他這個救兵,那為師可就得自認倒霉了。”

  清風驚道:“這位靈臺真君真這般厲害?”

  鎮元子頷首說道:“只怕遠在為師之上,此人道行深不可測。”

  南瞻部洲,大唐國隴右道秦州府城,窮小子姜明函看著眼前盛裝高潔、明艷美麗的青梅竹馬王夢嫻,內心的喜悅逐漸變得酸楚。

  “明函,你還記得上次在我家借宿過幾日的那個徐公子嗎?他考上狀元了,還在長安城當了一個官,此次特地寫信回來感謝我父親,還讓我們一家都去長安城找他。”王夢嫻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說道。

  姜明函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所以你們要去找他嗎?”

  “是的。”王夢嫻說道:“那位徐公子人挺好的,英俊瀟灑,一表人才,多才多藝,在我們家借宿的那幾日給我講了好多我以前聽都沒聽過的東西呢。”

  姜明函沉默了片刻,隨后略帶著一絲希望地道:“夢嫻,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就舍得離開我們嗎?”

  王夢嫻笑道:“明函,以前我們都還年幼,說過的一些話都是童言無忌,你不要往心里去,再說我去了長安我們也還是朋友不是嗎?你們以后可以來長安看我哦。”

  姜明函苦笑一聲,前幾日玩伴們的話不斷在耳邊響起。

  片刻之后,姜明函看著王夢嫻道:“好吧,我知道啦,以后會來長安看你的。”

  “嗯嗯,那.明函,以前的是就過去了,咱們都不要往心里去,我們各自未來的路都還長著呢。”說完,王夢嫻朝姜明函笑道:“那我先走啦。”

  “再見.”姜明函正要揮手告別,但王夢嫻已經轉身里去了。

  看著王夢嫻那不帶絲毫遲疑離去的背影,姜明函只覺身體都被抽空了,十五年的青梅竹馬,終究還是敵不過人家幾天的朝夕相處。

  也是,那徐公子是個風度翩翩,博學多才的書生,王夢涵又是個大家小姐,人家正好般配,自己一個窮小子一天到晚只能做白日夢。

  姜明函的心很痛,渾身發軟,只能靠在門框上面發呆。

  一想到王夢嫻去了長安和那位徐公子郎才女貌,每日在一起的場景,他就心如刀絞。

  這時姜明函另外幾個同樣是窮小子的玩伴走了過來,他們老早就看到了,只是一直沒有過來打擾,現在王夢嫻走了,他們立刻圍了過來。

  “怎么樣?我早就跟你說了,不要老想著癩蛤蟆吃天鵝肉,人家王夢嫻會看上你嗎?”

  “我那天跟你說我看見那位徐公子牽她的手,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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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王家這次傍上了狀元郎,要舉家搬去長安,這下人家王夢嫻跟我們可是兩個世界的人咯。”

  “唉,明函吶,你”

  姜明函突然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個玩伴,接著后退一步,‘砰’地一聲關上了院門。

  玩伴們面面相覷,最后為首的那個小伙子搖了搖頭,說道:“好了好了,大家先散了吧,讓他自己靜一靜,這事對他打擊挺大的。”

  等玩伴們全部散去,姜明函一個人靠在院門上坐了下來,只滿臉無神地坐在那里發呆。

  天色漸黑,直到月上中天時分,姜明函還是渾然不覺地坐在院門后面。

  但就在此時,周圍家家戶戶傳來了一連串的敲門聲,接著便是一陣罵聲不斷響起。

  很快那個敲門聲來到了姜明函家的隔壁,但隔壁那家人也毫不例外地對著外面罵了一陣。

  不久后,那敲門聲在姜明函的院門外響了起來,將發呆的姜明函給驚醒了過來。

  姜明函第一反應也是發脾氣,但很快門外就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請問有人嗎?幫幫我這個老頭子吧。”

  是個老人!

  姜明函立刻壓制了心中煩躁的情緒,連忙打開了院門,隨后他就愣住了,只見一個形容枯槁,身穿白衣,滿臉慘白,雙腳浮空的老人出現在了眼前。

  一陣陰風吹來,姜明函立刻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腳底直上腦門。

  鬼!!!

  姜明函正要尖叫,卻見那老鬼連忙說道:“年輕人別害怕,我是個不害人的好鬼。”

  姜明函嘴唇顫抖地說道:“什么好鬼半夜來敲門?”

  老鬼雙手一攤道:“白天陽氣那么重,我也不敢來啊。”

  姜明函語氣戰栗地問道:“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冤有頭債有主,索命可別找我,我都不認識你.”

  老鬼笑道:“沒什么,就是我這鬼命到數,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但有一樁心愿還沒找到托付之人。”

  姜明函愣住,片刻后說道:“你是想”隨后趕緊搖頭說道:“不行不行,我與你無冤無仇,也素不相識,我還有事要做。”

  老鬼笑道:“年輕人,你別急著拒絕,這是一件有大機緣的事情,只要你能辦到,將來肯定前途無量啊。”

  姜明函再次一愣,而老人則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的父母已經過世,家中也沒有什么親戚和兄弟姐妹,如今孑然一身,就連青梅竹馬都移情別戀了,是不是?”

  姜明函頓時怒道:“你這為老不尊的老鬼,莫非在窺探我嗎?”

  “我窺探你干什么?我是鬼,鬼有點法力不是很正常嗎?”老鬼說道。

  姜明函聽到這話頓時怔了怔,這老鬼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老鬼再次說道:“你看看你現在,與其在這里渾渾噩噩、碌碌無為地過一生,不如去博個前程,不負此男兒之身,豈不更好?”

  姜明函此刻已不再害怕,而是盯著老鬼說道:“既然是大機緣的事情,為什么偏偏選我?”

  老鬼無奈地一攤手道:“我一路試過來,只有你肯開門,說明你就是有緣人。”

  姜明函眉頭一皺,隨后問道:“那你說的這件事是什么?”

  老鬼微微一笑,立刻從袖中取出一條長長的檀木匣子,他將檀木匣子打開,立時一道五彩仙光亮起,那竟是條一尺多長,長滿木須的五彩樹根。

  老鬼合上木匣,看得發呆的姜明函立刻回過神來。

  只聽老鬼說道:“這木匣里裝著的是一件仙寶,只要你將此寶護送到五莊觀,交給觀主‘鎮元大仙’,那鎮元大仙定有厚報。長生不老、得道成仙不過尋常事爾,就看你敢不敢接了。”

  眼下剛見了鬼,又看到了那五彩樹根,事實就在眼前,姜明函自然不再有任何的懷疑。

  但他還是有些猶豫,猶豫著要不要接下此事。

  看到姜明函猶豫,老鬼立刻將那木匣收起,說道:“好吧,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強,我再去找別人,我就不信這么大個秦州府找不到第二個人。”

  “等等。”姜明函連忙叫住老鬼,正欲離開的老鬼回身看著姜明函笑道:“怎么?愿意接下此事了?”

  姜明函點點頭,然后說道:“你說的對,留在這里我也只能碌碌無為的度過一生,不如去博個前程,把那仙寶給我吧。”

  老鬼卻道:“欸,別急,你先發個誓,讓天地諸神作證,你必須將此仙寶送到五莊觀鎮元大仙手中。”

  姜明函二話不說,直接發了個毒誓,保證將仙寶送到五莊觀鎮元大仙手里,否則天打五雷轟。

  剛發完誓,天上就響起一道炸雷,電光直接照亮了整片天空。

  姜明函嚇了一跳,而那老鬼卻已將檀木匣子塞到了他手里,笑道:“好好好,現在九天之上、幽冥之下的神靈都已聽到了你的誓言,你可務必要將這仙寶送到五莊觀去,否則可要遭報應哦。”

  說完,老鬼的鬼身開始慢慢消散,“哎呀,我要魂飛魄散了,年輕人,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等一下。”姜明函急忙叫道。

  話一出口,老鬼正在消散的鬼身竟然真的停止了,只見老鬼問道:“還有什么問題嗎?年輕人?”

  姜明函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五莊觀在哪里呢?!”

  老鬼哈哈一笑,說道:“不遠不遠,就在西牛賀洲渦陽府地界之上。”說完,老鬼身形再次開始消散,僅僅片刻就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而姜明函則愣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抬手一巴掌甩在了自己的臉上,只聽一道響亮清脆‘啪’的一聲,姜明函臉上頓時出現了五個紅色的指印。

  “叫你手賤亂開門!叫你嘴賤亂發誓!從南瞻部洲到西牛賀洲那他媽得走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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