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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陳三石布置的陣法,受到廟宇琉璃瓦的符文影響,出現波動,被他們發現了端倪。
事已至此,他也沒什么可廢話的,當場便取出百鹿逐月弓,對準地面,拉弓射箭。
“砰砰砰——”
一支支箭矢,如同流星隕落般,朝著幾人籠罩而去。
洞微真人祭出本命靈寶太極扇,扇面金光大作,悍然朝著前方揮去,就要將箭矢全部反彈回去。
然而……
就在他的太極扇接觸到箭矢的瞬間,就感覺到仿佛撞在不周山一般,完全沒辦法將其彈反回去,反而是施法的雙臂經脈劇痛,咬著牙硬撐,才勉強將其攔下,自身也踉蹌著后退不止。
“此人的法力,已經遠遠超過貧道!”
洞微真人心中愕然不已。
明明幾年之前,他還是絕對的碾壓之勢,追得這小子抱頭鼠竄,可現如今情況卻是完全反了過來!
即便是陳磊突破元嬰,他們的差距也不該如此之大。
“轟隆隆——”
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洞微尚且處于震驚當中,下一輪箭雨便已經接踵而至,他只得舉起扇子,當成盾牌舉在身前格擋。
榮柔君沒有袖手旁觀,趁此機會催動靈寶,施展瞬移之法,眨眼之間就來到房梁之上,手中太虛挪移尺星辰之力匯聚,就要砸向白袍的天靈。
偏偏就在此時,一股滔天的殺意升騰而起,一桿方天畫戟自虛空中突兀出現,徑直砸向她的面門。
榮柔君這才察覺還有人藏匿,立即調轉挪移尺的方向,架住鋒利的戟刃:“邪神道修士?!”
“血屠?!”
慈航禪師認出此人:“你怎么會跑來這里?咱們同為香火神道修士,你為什么要幫天水?”
“本尊做事,豈需要跟你這禿驢解釋?!”
呂籍哪里廢話,只是揮動方天畫戟。
榮柔君與之廝殺在一起。
“好一個殺神,貧僧倒想看看,殺神能不能受得住我的手段,會不會跪地求饒!”
慈航說著正要出手,就看到一條火龍迎面飛來,他獰笑道:“你也該死!”
語畢,他抬手一掌,直接將白袍擊退。
陳三石重重落地,雙腿在地面犁出兩道溝壑。
境界越往上,之間的差距就會越大。
元嬰中期和初期,完全是兩個概念,其中的差距,對于尋常修士來說,完全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對于陳三石來說,則是不會吃太大的虧,甚至能夠從容而退。
可今日旁邊,還有榮柔君跟洞微這兩個幫手,情況就要變得棘手的多。
為今之計,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行離開,回去跟慕青冥等人商議,該如何處理陣法的事情。
“大師兄,我們先回去。”
陳三石傳音,同時就要邊打邊撤。
“兩位施主,只怕你們今天,是走不掉了。”
慈航禪師雙手掐訣,而后抬手向天,打出一團香火神力,在云層當中爆裂開來,引得方圓數千里都為之震顫。
“這是……
“在發送信號喊人!”
陳三石反應過來,潛藏在廣仁道內的邪神道修士,恐怕還不止慈航一個!
他金身全開,長槍呼嘯著撕裂虛空,裹挾著滔天烈焰,轟然撞在廟宇的房梁之上。
“咔嚓——”
散發著佛光的琉璃瓦連同結界盡數破碎,陳三石和師兄得以逃出廟宇。
可他們才遁出不遠,前方果然就又出現一名第四境的邪神道修士攔路殺來。
這人的雙眼,是蛇類一樣的豎瞳,長著四條手臂,握持的四柄寶劍劍鋒為之,也都長著一只詭異的眼睛。
邪神道修士,多目道君!
數年前,陳三石前往邪神道搜集修行資源的路上,曾經遇到過此人,想不到佛門撤軍后,他也跑來了廣仁道。
“道友留步!”
多目道君神色怪異地舞動寶劍,劍鋒上的瞳孔當中,綻放出一束束刺目的金光。
金光籠罩的瞬間,陳三石眼前一陣暈眩,等到他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榻之上。
他環顧四周,發現這里的環境無比熟悉,赫然是大漢長安,皇宮內的無疆殿當中。
“嘶……
“我怎么回來了?
“我先前是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來著?
“不對……”
陳三石心中覺得異樣,立即施展觀氣術,發現周圍的環境都是由怪力凝聚而成,并非是真實的!
他處在幻境當中!
“咔嚓——”
在想通這一點后,眼前的一切景物開始如同琉璃般支離破碎。
陳三石恢復記憶,重新回到戰場之上。
短暫的陷入幻境,已經足夠讓敵人近身。
多目道君的四柄寶劍,幾乎同一時間刺向他的心臟。
八荒炎甲!
陳三石根本來不及躲閃,只能召喚混沌真火纏繞全身。
“轟——”
劍氣爆發。
甲胄一次又一次地撕碎后重組,硬生生地抗下所有劍氣。
陳三石倒飛出數百丈后才穩住身形,總算是沒有受傷。
他看向前方容貌詭異的邪神道修士,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后怕。
幸好他的神識遠超同境修士,足以跟中期修士匹敵,同時還擁有神通觀氣術。
剛剛哪怕再晚一個呼吸脫離幻境,恐怕就要一命嗚呼!
這些邪神道修士的手段,當真是詭譎無比!
“哦?”
多目道君怪笑起來:“好小子,本座的羅剎幻海竟然沒能困住你,果然不同凡響!”
另一側,呂籍同樣遭到重擊,身形倒退而來。
陳三石與之背靠背懸浮而立,應對著四人的包圍。
“大師兄。”
陳三石傳音道:“我留下來墊后,你找機會離開,去給慕青冥他們報信。”
“荒唐。”
呂籍沉聲道:“哪里有當師兄的,讓師弟給墊后的道理?為兄留下,你回去求救。”
“沒時間爭了。”
陳三石說道:“師兄放心,我不是為了逞能,而是有信心可以把他們甩開,絕對不會出事。你我都是軍伍出身,不該在這種事情上意氣用事。”
“好吧。”
呂籍無法反駁。
“多謝師兄。”
陳三石說著,召喚出所有的傀儡,沖向慈航等人的身前,同一時間開啟自爆。
金丹蠱蟲自爆,威力當然不足以傷到元嬰修士,但作為干擾,還是沒有問題的。
可怕的余波激蕩開來,將原本清澈的天空都攪得渾濁起來。
趁此機會,呂籍召喚火烈馬,踏碎虛空,連續施展出瞬移之法,眨眼之間就出現在數千丈之外。
“想走?!”
多目道君提劍就要追趕。
陳三石祭出天煞鼎,悍然砸向他的頭頂。
“鐺——”
多目道君數劍一齊劈下,直接將碩大的銅鼎擊飛,正要去追血屠,就聽到慈航的聲音響起。
“多目道友!
“你與我一起對付天武,那個血屠,讓洞微道友他們去攔吧。”
多目道君猶豫地說道:“血屠好歹也是邪神,光憑他們兩個,恐怕攔不住吧?到時候咱們的事情,可就要敗露了。”
“無妨!”
慈航和尚繼續傳音道:“陣法馬上完成,就算他們知道也已經無濟于事了,正好通知趙叡他們,提前開始計劃。”
“兩位道友,未免也太瞧不起在下了吧!”
洞微真人聽到兩人的傳音:“那個血屠,無非就是第四境初期,跟我們境界相當,怎么可能攔不住?”
“咯咯”
慈航和尚笑道:“如果攔得住,自然是最好。”
“血屠交給我們,希望法師能夠割下陳磊的腦袋!”
榮柔君說著,利用太虛挪移尺打開空間裂縫,施展短距離傳送,和洞微真人一起追殺呂籍。
慈航法師和多目道君,則是一齊夾擊白袍。
四個人,分成兩個戰場。
陳三石對付一人尚且勉強,怎么可能同時應付兩名中期修士,他也沒有正面廝殺的打算,施展三重燃血法,就徑直朝著遠方遁去。
正面打不過,但不代表他跑不過。
突破元嬰之后,陳三石的遁術,同樣是遠遠超過同境修士的。
“施主,你還是莫要再逃。”
慈航踩著青銅蓮花寶座,和多目道君一起追殺過去,幾人很快就消失在天際盡頭。
與此同時。
榮柔君兩人,很快就追上呂籍,各自施展神通,將其從空中擊落之后,與之陷入纏斗。
只是……
呂籍一桿方天畫戟,裹挾著殺神之力,實在威猛無比,大戰百余個回合后,他們就再也留不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離開。
“洞微。”
榮柔君看著對方消失的方向,擔憂地問道:“剛才我們在廟內的動作,是不是被陳磊看到了?”
“誰知道呢……”
洞微真人嘆息道:“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賭一把了。”
“嗯。”
榮柔君說道:“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需要兩天才能趕回五丈原,我已經萬里傳音給趙叡,叫他們提前動手。”
“成敗在此一舉!”
洞微真人說道:“此事過后,希望貴宗不要忘了在下的苦勞。”
“這個你大可以放心。”
榮柔君幽幽道:“事關天劍宗萬年傳承,我家師兄一定會記得道友的功勞的。”
五丈原。
“小師叔!”
“不好了!”
一名圣宗弟子急匆匆地前來匯報:“城外魔道突然大軍壓境,在百里之外的位置布起陣法!”
“這么突然?”
慕青冥拂袖起身,遁入空中,寥寥幾個呼吸之后,就來到長城之上。
他眺望遠處,看見魔道聚集起全部兵力,同時有大量的魔道修士,在荒原之上布置詭異陣法。
“怎么回事?”
上官云致、蕭泊旭以及風清晏三人趕來。
“幾位。”
慕青冥瞇起眼睛:“可認得這是什么陣法?”
三人俱是搖了搖頭。
風清晏詫異道:“圣子見多識廣,連你都沒看出來是何陣法?”
“嗯。”
慕青冥也覺得奇怪,拼命地在腦海中檢索著相似陣法,結果仍舊一無所獲。
陣法在他們的視野中一點點完善,散發出來的威能也愈發強大,隱隱有超過四階的跡象。
“倒是奇怪。”
上官云致納悶地說道:“能做對護城大陣造成威脅的陣法,無一例外都需要靈脈供能。
“可是荒原上的煞脈,早就被天武道友給毀掉了,他們哪里來的那么多煞氣布陣?”
“不行!”
蕭泊旭開口道:“不管他們搞什么鬼,咱們都不能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圣子,分給我幾個人手,我帶人殺過去,先毀了這鳥什子陣法再說!”
“不妥啊老蕭。”
風清晏勸說道:“對方軍陣中尚且有中期修士坐陣,以咱們的實力恐怕根本無法接近大陣。”
“我親自去吧。”
慕青冥突然說道:“蕭道友說的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陣法布好,半個時辰之后,我會親自帶隊,去把陣法搗毀。
“上官道友,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
上官云致怔了下,看著荒原之上黑壓壓的軍陣,有些膽怯地說道:“在下的遁法不精,不夠靈活,到時候怕是要拖累圣子。”
“圣子,老夫愿意同去!”
蕭泊旭拍著胸脯說道:“到時候一旦被留下,老夫可以自爆元嬰,絕對不拖后腿。”
“在下也愿同往。”
風清晏跟著說道。
“不,我需要上官道友。”
蕭泊旭態度強硬地說道:“蕭、風兩位道友,留守城內即可。上官道友,勞煩你去準備一下,帶上足夠的丹藥、符箓,我們馬上就要出發。”
“好吧。”
上官云致雖不情愿,但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下來,腳尖一點離開長城,回到軍營當中籌備自己的隨身攜帶之物。
慕青冥想了想,從口袋中拿出三塊令牌,分別交到蕭泊旭、風清晏,和一名圣宗外門長老的手里。
他出城鑿陣,自然不能攜帶令牌。
畢竟要是萬一回不來的話,就相當于把長城拱手送人。
“幾位。
“倘若我和上官道友發生任何意外,希望你們拿好令牌堅守不出,最多四十日,圣宗就會派來新的大修士坐鎮。”
“圣子言重了!”
風清晏說道:“你有通天之能,光憑玄煞靈官他們,不可能留住圣子,必定能夠平安回來!”
風清晏則是說道:“老夫就算是死,也會死在城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