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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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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被陰影吞噬,神都上空的紫氣也被黑暗籠罩。

  突如其來的異變令得剛剛見到天現祥云紫光的神都百姓一片混亂,更叫皇城之中的長公主面色一緊。

  她當即化作一道炎光,掠空而行,宮中逐漸恢復效果的禁空雖然也對她有效,但不會像太卜令那樣直接被壓到地上,還是能夠飛行的。

  長公主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素華宮,迎面就見眾星運轉的法界。

  “長公主。”

  在法界之外守著的天權和玉衡兩位長老見狀,點頭見禮,由天權長老說道“師姐之前察覺到天子出現,就直接張開了眾星法界,打開了陰世通道,現在應該已經神入陰世,還未出來。”

  而天璇的實力境界皆是遠超現在的長公主還有兩位長老,除非她自己收起眾星法界,否則三人是絕對進不去的。

  長公主聞言,鳳眉緊蹙,然后立即說道“天現日蝕,神都恐會生亂,元君和青玥已經在一個時辰前去往了佛國,現在本宮請二位出面,分別前往上城和內城坐鎮。”

  反正有眾星法界在,等閑人進不去,二位長老的護法實際上也是可有可無了。

  之前他們護法,是要防止他人打擾到天璇,壞了天璇的推衍,現在天璇既然已經出關,就不需要他們繼續守著了。

  兩位長老雖有繼續守護之心,卻也知道大局為重,當即應下此事。

  “玉衡師弟曾在上城姜氏坐鎮,便去上城吧,我去內城。”天權長老說道。

  玉衡長老自無不可,并且他看出了天權長老對姜離已有怨懟之心,讓天權長老去上城怕是會不妥。

  不過從天權長老主動提出要去內城,便可知他心中還是知大局,能夠控制心境的。

  于是二人就出了皇城,在上城分開,玉衡長老直接就去了姜氏族地,想來是要讓姜氏派人輔助。

  而天權長老,則是終于陰下了臉,面如黑水。

  他出了上城區,毫不停留地潛入了一處閑置的宅院,入了里屋,從隨身的儲物腰帶中取出了一張黃符,伸手一指,一股真氣便打入其中。

  符箓之中頓時閃現黃光,隨即一縷氣機自虛空中來,化而成形,一只豎眼徐徐睜開,內中倒映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見過掌門師兄。”天權長老低頭行禮。

  而被他喚做掌門師兄的,自然就是現在真身便在佛國的天君了。

  “臉色這般難看,看來你已經能夠確定那個消息了。”

  豎眼中的模糊人影發出一聲笑,道“非姜氏血脈,極難練出先天一炁,便是練出來了,想要精進也是千難萬難。即便是我,也是得了姜氏血脈之軀才將氣墳練成,而天璇呵。”

  一聲輕笑,言語未盡,但之后的內容要說什么,不言自明。

  天璇實際上掩飾得很好,但之前在和仙后交手的過程之中,到底是露了先天一炁。而彼時,天君雖未現身,但始終關注著雙方大戰。

  他發現天璇作為黃帝后裔且并未如自己一般修成神農之相,卻能施展先天一炁,哪還不知道這對師徒間發生了什么。

  之后,天君便將這個秘密給善加利用了。

  這秘密暴露出去,也就是壞了師徒倆的名聲,可要是透露給某些人,那就不一樣了。

  多年的師兄弟,天君當然了解自己的那些師弟們是何性格。

  天權是儒玄兼修,曾經還在太學里進過學,在大祭酒座下聽過課,單論文采,可與大祭酒那幾位親傳弟子相較。

  但他最終沒有容納過儒家體系的道果,一個都沒有。哪怕是最后容納的文曲星君道果,也只是代表文運,有受到書生士子供奉,但除此以外就和儒家沒有相關了。

為什么呢  因為天權知曉他自己不適合儒家的道果。

  儒家道果對心性要求不低,且想要發揮道果之能,就需要一以貫之。學儒功的人不少,但是容納儒家道果的頂多就占儒功修習者的一成。

  天權就是那九成中的一員,他知道自己雖然在儒學上進境非凡,但論心性,還是更適合玄門的道果。至少玄門道果沒那么嚴苛的要求。

  天君作為曾經的大周太子,對于太學的儒家道果也有著相當之深的了解,察覺到天權不容納儒家道果之后,就經過數次試探,在多年前就確定了其心性。

  現在,就是利用其心性之時。

  而對于天君的言語,天權不做反應,只是低著頭,不露眼神,道“雨師師叔和公孫青玥已經前往了佛國,天璇師姐先前打開了陰世通道,可能是元神出竅,尋土伯去了。”

  “土伯已經死了,死在了我們的那位姜師侄手中,”天君意味深長地道,“天權師弟,錯過了這一次,你大概是一輩子都不會尋到機會了。”

  雨師元君和公孫青玥去往了佛國,而天璇則是因為神都需要有人坐鎮,還有半路可能遇到仙后的緣故,留在了神都。

  對付天璇的機會,就在眼前。

  天權依舊沒有回應天君的話語,但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為兄會通知仙后,告知天璇所在,師弟你只需要在合適的時機將這道符箓打出即可。”

  豎眼周邊緩緩凝現黃云,一道道氣機從虛空中飛出,融入了豎眼之中。隨后,豎眼下沉,化作了一個烙印,落到符箓之上。

  “現在天機已亂,就算是天璇也絕對算不到吉兇,師弟,把握時機,好自為之吧。”

  余音渺渺,天君顯化的豎眼已經是失去了蹤影,但天權長老卻是久久站立,未有反應。

  直到某一刻,他伸手抓住了那道符箓,緩緩抬頭,露出了暗藏戾氣的臉龐。

  天空中的陰影正在逐漸退去,太陽重新露出了一角。

  黑暗之后的陽光顯得格外耀眼,落到佛國舍祭城附近,照亮了一根屹立在山嶺之中的巨柱。

  如意金箍棒化作了擎天巨柱,立在兩座大山之間,鎮住了洶涌的波濤和地面之下的地脈。

  在金箍棒前方就是洶涌的黑水,一直延伸出千里,看不到盡頭。而在半空,孫悟空腳踏祥云,睥睨四顧,火眼金睛中倒映出兩道莊嚴的身影。

  佛國大士觀世音、談無為。

  “就憑你們,也想擊敗老孫”孫悟空凜然而立,顧盼間,沉沉威壓立現。

  強橫,霸道,狂暴,肆意,氣勢威壓所及之處,江河奔涌之聲都在遠去,天地之間恍如僅此一者獨存,再無其他。

  來自末法之前的神佛之威傾軋而來,即便是觀世音和談無為二者之道果皆不遜于孫悟空,此刻竟也有難以匹敵之感。

  道果中的神通,是原來的主人修煉出來的。

  而現在的道果承載者,則是繼承了原主的神通。

  僅此一點,就決定了兩方的高低。

  除非達到至強者的層次,能夠憑借自己復現道果中的神通,否則境界就是要遜色于原主。

  孫悟空只要將自己的道果和這新生軀體融合,那他就是實打實的至強者,就算現在融合不完整,其道行境界也不是非至強者能比的。

  談無為的眼中已經窺探到多達上百種未來,每一種都是被對方壓制。

  這只金毛猴子哪怕是用金箍棒鎮壓黑水,空著雙手,也依舊能夠壓著己方二人打,甚至有數度令得二人陷于險境。

  “無為只是初入三品不久,可不敢與斗戰勝佛相較。”

  談無為帶著如沐春風般的和煦,不疾不徐地道“我二人的目的,只是將斗戰勝佛拖于此處便可。至于九曲黃河陣,自有他人代勞。”

  孫悟空聞言,眸中金光熾盛,隱現火焰之形,目光環顧,透射千里,竟是又發現了數股濃重水氣正在向著靈臺山而去。

  在東南方向,八首八尾,如山岳之大的蛇妖頭頂八色妖云,驅動著江河之水改道。

  那是佛國之中的水脈,不比黑水河,但也不算小。

  東北方向,有道人騎著一只龍須虎,讓地下水脈破土而出,同樣是向著靈臺山去。

  “那兩位,一個是妖神教的四品妖神,名喚八岐,有喚洪驅水之能,一個則是曾經玉虛觀的四品,申侯道長,有分水鎮海之神通,能鎮海眼,也可動水脈。”

  談無為時刻觀測著未來,同時用言語擾敵方之心,“斗戰勝佛再往南方看去,應該還能看到一些蛟龍和巡海夜叉的,還有西南方向,有外道中人開河引水。晉升二品者,天下共擊之,當年首座就已經遭到過攔截,今朝只會再現當年之景。”

  當年那些阻道的三品只要還沒死,今朝就會再來。

道理很簡單,當初給覺者使絆子已經是得罪人了,現在不來,難不成以為覺者會在晉升二品之后寬恕他們  以己度人,任何一個三品都不會認為覺者會講慈悲,哪怕覺者是當今佛門的首領。

  涉及阻道之仇,哪個會善罷甘休。

  就算覺者明說了不報復,他們也不會信。

  都是老狐貍了,誰會信諾言啊。就算信,也不會相信晉升二品的阻道之仇會這么容易消。

  而且在近段時間里,某個以誠待人的家伙把諾言的含金量都拉低了不少。

  此次九曲黃河陣出力的可不只是明面上的這些人,看似現在出現的就只有觀世音和談無為,實則暗中少說還藏著幾位三品。

  這兩位只是因為她們必須擊敗覺者,才能了明面上第一個出力的。

  談無為試圖以三品共擊之來動搖孫悟空之心,但是在下一刻,她又是面色一肅。

  “嘿,小家伙,你的神通可是看到了什么”孫悟空見狀,謔笑道,“想要憑這點本事來動搖俺老孫,來阻止俺老孫,還差了點火候。”

  談無為肅然不語。

  她已是能夠看到孫悟空一個筋斗就翻到各處水脈,前后轉戰數千里,輕易地截斷了水勢。

  便是三品出手,也難以擋住對方。

  論神通變化,論輾轉挪移,這猴子都是當今世上最頂尖的那一檔。空間距離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問題,談無為和觀世音攔不住他。

  談無為當即進一步施展神通,試圖窺探到更多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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