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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己身之道,著書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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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圜劍乃是集廣明師弟、論劍海次席靖陽君、玄門散修元浮散人三者之造詣而成,但核心依舊是我玉虛觀的煉實成虛之法。”

  殷屠龍看著姜離指尖射出的劍氣,雙手環胸,一派老成地道“我玉虛觀之法,講究的是以器載道,以道化器,兵刃法器即是己身之道所顯化,似貧道這混天綾、乾坤圈、火尖槍,便分別代表貧道的混元功、太乙乾元訣、神火九煉。你只是利用了大圜劍的劍氣,將其當做一般的兵刃,卻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姜離聞言,細細一想,便知殷屠龍所言無誤。

  大圜乃是天之別名,包容萬象,可隨劍主之功體而自發進行變化,當初天璇上公孫青玥的身代打,隨意變化大圜劍的性質,可是給姜離造成了不少麻煩。

  姜離使用大圜劍作為法外逍遙的兵器,也是因為大圜劍可隨意變化,本身無固定之形,難以被人發現真相。

  現在想來,這大圜劍便是萬能的載道之器,適配劍主之功體,也是為了承載劍主之道的。

那么問題來了,何為道  道,即道路,非是那天地大道,而是修行者自身所要行走的道路。比如某人修水行之法,矢志不移,便是修的水道,神農氏以自身之相開創先天一炁,修的便是氣道,氣墳即是其平生修行成果之大成杰作。

  黃帝之道,也皆在一個“形”字,故有形墳。

  這是遠的例子,近的的例子,最典型的,便是姬繼稷,他的陰符經,便是他為自身之道所開創出來的功法。

而姜離  有些亂了。姜離皺起了眉頭。

  就像是用最純凈的水,內中放入了雨前龍井、大紅袍、毛尖、碧螺春等一系列的上好茶葉,煮成了一壺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茶水。

  茶都是好茶,但混在了一起,沒有個主次,就有問題了。

  以姜離現在的智慧,一眼就洞明了自己可能存在的問題。

  梳理功法,確定主干,勢在必行啊。姜離心中暗道。

  不只是因為己身之道這種比較玄虛的說法,更是因為他的道果演繹,也有這方面的需求。

  自從晉升道者莊周之后,姜離也算是屢經大戰,實力都因此而長進不少,但這道果進度,卻是一直沒有推進。

  六品的呂洞賓道果可以斬妖除魔來演繹,五品的莊周卻是不行了。

  縱觀莊子之平生,就沒有和打打殺殺扯上關系的傳說,其人乃是一純粹的道者。非要說的話,也就只有張角得傳太平要術,然后掀起黃巾之亂這一說了。

  以姜離的推斷,莊周道果的演繹,可以從之前的晉升儀式一窺端倪,當從心境、著作、抱負上下功夫。

  心境,自然便是無為而無不為,自在逍遙之心。

  著作,實際上可說是思想,著書立說,成一家之言,以自身之所學而成作,和確立自身之道可謂是有極高的重合度。

  至于抱負,更確切的說,是傳播自身之所想,并以自身之理念而塑造理想的天下。諸子百家之先賢,基本和這一點脫不了干系。

  心境且不提,抱負現在也還不好說,畢竟姜離連權臣三件套都還沒配齊,姜氏的三公之位都沒到手,甚至還是個贅婿預備役。想要以這條途徑來演繹道果,道阻且長。

  剩下的就只有著書立說了。

這一點倒是和當初演繹術士道果時頗為相似,但姜離尋思著,總不能靠寫春宮話本來演繹莊周道果吧  就不說這是否丟臉,光看因果集到現在都還沒提示道果精進,就可知這條路不可行。

  姜離曾經的作品,現在應該還有流傳,甚至托齊長生的福,都營銷到宗門之外去了。要是有效,不會沒有反饋。

  沒有反饋,只能說明莊周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他的道果也是,亦或者說春宮話本那點反饋實在難以推動道果融合,以致于連因果集都沒記錄。

  是以,此路當真是勢在必行了。

  我倒是沒想到,我這么個寫春宮話本的,也有著書立說的一天,就是不知我這書該怎么寫了。姜離相當之頭疼地在心中暗語。

  雖是得了大宗師之智慧,但距離融會貫通還早得很,而他所學之法皆非是尋常,乃是三皇之學,九黎之功,就算是稍微次一級的,也是風后奇門這等絕世法門。

  雖然梳理統合不是創出一門新的功法,難度沒那么高,但也非是易與啊。

  “確實是該梳理一下了。”

  風滿樓這時候亦是接過話頭,笑瞇瞇的樣子,一點都不見適才的狼狽,他別有深意地道“不過,賢弟,你的功法皆是未全,平衡不穩,還是快快入贅過門,如此才能夠一窺形墳真意啊。”

  說著,他擠眉弄眼,眼神示意遠處的祭臺。

  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在示意公孫青玥,知道的,卻是知道這是把祭臺上的兩個女子都給囊括進去了。

  幸災樂禍之意,顯而易見。

  天璇和公孫青玥都不是一般女子,想要腳踏這兩條船,風險實在太大,一個不慎,就能把人給撕了。

  風滿樓這是在等著看熱鬧。

  但他說的也沒錯。

  姜離本身覺醒神農之相,修煉氣墳和先天真身法,又有大尊使計將伏羲之血煉入了姜離體內,令他得以變化龍蛇之體。三皇根基中,就只有黃帝方面的根基最淺,既無相關血脈,又只得傳形墳演化出的應龍變。

  姜離若是要以三皇之學為根基,首先就要一觀形墳。

  “兄長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家事吧。”姜離亦是別有深意地回了一句。

姬氏和姜氏當年肯定有對風氏下手,最起碼也有個見死不救,否則何以風氏沒了,而兩族還越來越好,乃至于共掌大周八百年  等到矛盾爆發,風滿樓和長公主這一對,怕是也要迎來難題。

  大家都是贅婿,誰也不比誰麻煩少。

  說著,姜離向著殷屠龍行了一禮,道“道長寬宏海量,晚輩佩服。”

  這是在言謝殷屠龍將大圜劍之事揭過。

  殷屠龍早就懸浮到半空,和姜離齊平,面對姜離這一謝,他坦然受下,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樣,看得姜離都想給他來個舉高高。

  就是這樣一來,法外逍遙那邊得藏好了,可別被發現法外逍遙手中也有大圜劍。

至于追殺無支祁之事  姜離看了眼風滿樓,有些把握不住這家伙的想法。

  同時,他還看向祭臺上的兩女,也有些把握不住師姐的意思。

  腳踏兩條船,依舊是一大難題啊。

  似是察覺到了姜離的注視,那邊的天璇撤去了結界,收起了祭臺,和公孫青玥一同走來。

  師徒二人,皆是姿容絕麗,又有如出一轍的高雅出塵,只不過一者雍容華貴,一者則清麗絕倫,倒是有種相似又不用的美感。尤其是二女同步而行時,那高聳峰巒,彰顯出極強的存在感,令姜離感覺自己的道心遭到極大考驗。

雖然有一個是墊的  天璇和公孫青玥走到近前,師徒和諧,一點都不見之前的明爭暗斗之氣氛,也不知是誰壓過了誰。天璇一雙妙目掠過姜離,最終落到風滿樓身上,道“姬陵光就讓你來支援”

  “當然不只是我,還有十萬禁軍,不過要禁軍入梁州,還需先平水患才行。”風滿樓笑著回道。

  “十萬禁軍,十萬天兵,倒也算是夠了。”

  天璇聞言,說了一聲,微微點頭。

  十萬禁軍,皆是容納了九品的天兵道果,乃是實打實的精銳,若是能夠叫這十萬禁軍入梁州,當可和太平教的教眾一較高低,彌補底層戰力的缺失。

  不過對于天璇而言,關鍵還是風滿樓表示出的支援之意。

  這代表著這神秘的駙馬,現在算是己方之人。

  當然,天璇也沒有完全放心,而是看了姜離一眼,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盯著點。

  而這一切,天璇毫無掩飾,就當著眾人的面,尤其是當著公孫青玥的面做的。

  看到師父和師弟如此有默契,公孫青玥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重,銀牙暗咬。

  這老妖精,是一點虧都不愿吃,現在就來上眼色了。

  她當即就在心中暗想著如何反擊,但天璇完全不給機會,揮袖駕起星光,道一聲“走”,帶著眾人劃空而去。

  目標斷天峽。

  漆黑的山林中,不見日月,未有光明,只有無形而凝重的氣息在沉浮,令得四周如同死域般寧靜。

  倏然間,有水光浮現,微微光華中,襯托出巨大的猿猴之形。

  “嗯”

  無支祁突然睜開雙眼,一雙眼眸中金光如柱,同時碩大的腦袋一晃,一只又一只耳朵從臉側長了出來。

  “有人在占算本神”

  “是大尊,還是說”

  無支祁沉吟思索,眼中光芒吞吐不定,一只又一只耳朵在齊齊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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