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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造天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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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三看書,太一道果!

  后半夜的時候。

  明月西垂,皎潔的月光照入了天地烘爐中,給赤紅的山壁帶來了淡淡的霜色。

  一點純白在月光中揚起,天璇從月光中不疾不徐地走出。她換了身純白的宮裝,華貴而端麗,長長的裙擺在身后拖曳,裊裊身姿令得在場的天權、玉衡兩位長老見之失神。

  “真慢。”開陽長老哼聲打破了唯美的氣氛。

  天權長老和玉衡長老立時怒目而視。

  “開陽,你乃器閣之主,天地烘爐一直由你負責,今次此地出現異變,你可有什么發現?”天權長老徐徐說道。

  “你為了論劍大會不惜展示軒轅劍,我等看你是一片公心,也就小懲大誡,算是過去了,”玉衡長老不咸不淡地道,“但眼下因論劍大會之故,使得旱魃前輩蘇醒,引發異變,這可就不能一篇翻過了。”

  “罰他去軒轅劍下面受地火熬煉,時刻看守禁地。”天權長老又道。

  “太嚴苛了,不如去首山采礦,不挖夠百萬斤赤銅不得休息。”玉衡長老接言道。

  兩位長老你一言我一語,將開陽長老給擠兌得夠嗆。

  “行了行了,”開陽長老左手在鼻前扇著,一副受不了的模樣,“你們兩個癡人,收收味啊,這一股子癡味,能熏死個人。”

  “我拉來論劍大會,還不是為了喚醒軒轅劍?而且這一次論劍大會還便宜了天璇她徒弟,你等是沒見到那蝴蝶有多詭奇。要不是我,姜離能得到那道器?”

  不說姜離還好,一說姜離,天璇就來氣。

  她撇了開陽長老一眼,似漫不經心般說道:“那便依舊小懲大誡吧,繼續為來往弟子撐船,不過這一次,不能戴斗笠。”

  言下之意,就是要開陽長老露著張臉去撐船了。

  “嘶——”開陽長老倒吸一口涼氣。

  他開陽平生沒太多喜好,就是比較好面子。亦或者說,在同門中比較好面子,對敵反倒是相當不要臉。

  現在天璇直接要落他面皮,對開陽長老來說,還不如去地火泉眼中熬煉,受些皮肉之苦呢。

  “甚好。”

  “天璇師姐仁德,開陽,你可要對此恩謹記于心啊。”

  兩位長老自然是叫好。

  而天蓬長老,他對天璇長老沒意思,但也樂于見到開陽長老吃癟,含笑點頭,表示贊同。

  至于剩下的天璣長老,他則是在看管太平教的雷神,莫要讓人趁機劫人。今日出現了這樣的變化,很難說不會有人渾水摸魚。

  如此,對開陽長老的懲戒便算是定下來了。

  稍微敲打一下開陽長老,出了點氣之后,天璇的目光落向山峰般的巨劍,聚焦于巖層上唯一的一道裂縫。

  她現在正位于姜離等人觀悟軒轅劍時的位置,正對著烙印神魔仙妖的這一面劍身,自然是能夠清晰看到那一道裂縫出現在什么位置。

  ‘蚩尤······是在蚩尤之側,軒轅劍將要出現新的烙印。’

  天璇長老察覺到淡淡的痕跡,軒轅劍上多出了簡單的幾條線,似是要勾勒出什么形體,‘是想要復刻姜離的神農之相嗎?若是如此的話,那異象,應該是要助姜離開發神農之相。’

  ‘難怪,這孽徒能夠以先天一炁變相驅動五濁惡氣,原來是神農之相進一步開發,《氣墳》也有所精進。不過這烙印太淺,只是出現了個開頭,顯然是被打斷了。孽徒未必是因為《氣墳》精進才能驅動五濁惡氣的······’

  天璇心中千回百轉,轉眼間就大致猜測出了異象的起因。

  “怎樣?”開陽長老心切地問道,“我們當中,你對軒轅劍最為了解,是不是姜離也具有姬氏血脈。”

  要是姜離也有姬氏血脈,那開陽長老心中的那點郁悶也能得到暢通了。

  至少這說明是血脈的問題,不是什么赤誠之心引來軒轅劍的變化。

  可惜,讓開陽長老失望了。

  “姬氏血脈雖是開枝散葉,但軒轅劍一直在直系手中,一直受到蘊養,哪怕沒人能掌握此劍,也使得此劍不為他人所掌控。”

  天璇長老搖頭道:“而直系血脈皆有記載,姜離乃至其親眷,皆不在其中。”

  無論是何原因,天璇都不打算透露出自己的猜測,就讓他人當成是姜離的誠心引動了奇跡吧。

  雖然看開陽長老的模樣,是一點都接受不了這個說法。

  “不過,軒轅劍有蘇醒跡象是現實,那一道裂縫,正是因為劍的本體動彈了。”天璇看向裂縫,這般說道。

  這讓開陽長老的心情稍微轉好。

  確認完上面的變化后,眾人來到下方,踏著弧形的石臺,圍繞著地火泉眼觀察。

  軒轅劍蘇醒的跡象是喜事,而旱魃蘇醒,那就是大事了。

  不說旱魃早已走火入魔,就說旱魃背后代表的意義,就容不得疏忽。

  天璇大袖揮動,一層又一層的陣盤虛影浮現,圍繞著軒轅劍轉動。一瞬間,無數景象出現在天璇眼中,她的視線似是能穿透時光的長河,再一次,且是以俯瞰的視野,觀察之前所發生之事。

  然而——

  一刻鐘后,天璇收起陣盤,道:“沒有異常。”

  “沒有?”諸位長老齊齊皺眉。

  “實際上,便是有人在外施展手段,也基本不可能越過軒轅劍和應龍道果,驚擾到旱魃前輩,除非······”天璇的眼簾低垂,掩住異色,“除非在禁地之中,有另一者接應。”

  “這怎么可能?”開陽長老搖頭道。

  禁地之中就只有一個旱魃,總不可能是旱魃進行接應吧?

  可作為天璇的兩位追隨者,天權和玉衡卻是聽出了話外之音。

  “師姐有懷疑的對象了?”玉衡問道。

  “有一人,也許能做到,”天璇道,“旱魃實際上有神、怪兩屬,且和其他兼容多種屬類的道果不同,旱魃的神、怪二屬不相容,使得二者互相排斥。神屬的旱魃是天女,怪屬的旱魃卻是魔怪,兩者只可存其一。”

  “八百年前的旱魃前輩,就是容納了神屬的一面。但是在雍州之戰中,有人以大神通將怪屬的那一部分道果強行送入了旱魃前輩體內,使得她走火入魔。若是能在道果中留下什么手段,興許可以做到越過軒轅劍來進行喚醒。”

  天璇目光幽幽,掃視周邊,似是要看到先前在此的其余眾人,“如果當真是以這種手段進行喚醒,那喚醒之人,應當就在眾人之中,甚至于······”

  “天志和大圜,”開陽長老沉聲道,“雙劍碰撞的劍波觸及軒轅劍之后,異變才出現的。”

  也就是說,對方的手段極有可能就藏在雙劍之中了。

  想到這個可能,諸長老皆有意動之色。

  但在下一刻,他們又主動按下了直接找兩方人的想法。

  沒證據,全憑猜測,拿什么去要求雙方配合。并且現在論劍大會還處于僵局,復古派堅持不認輸,要是這時候再出現此事,說不定復古派就要以此為借口進一步否認,順便拉鼎湖派下水了。

  那人當真是有眼力見的,知道沒法在鼎湖派掀起什么波浪,就選擇這種方式達成目的。

  沒有和鼎湖派正面對抗,甚至沒做什么大事,僅僅是讓旱魃醒過來一段時間而已。

  而他之所以這么做,十有八九是為了那個。

  “造天嗎······”玉衡低聲道。

  “上一次妖神教沒能得逞,這一次還是被得逞了嗎?”天權目光沉沉地看向開陽長老。

  那懷疑的目光,叫開陽長老一頓悚然。

  他立即辯解道:“我可不是奸細,我要是奸細,根本不需要拿論劍大會當幌子,這地方我還不是想來就來?”

  想他開陽可是曾在天地烘爐里住了五年之久,真要是想搞點什么還不容易?

  “只是猜測而已,不必太過較真。”

  天璇長老亦是說道:“接下來,還是盡早送走那兩邊,免得真讓他們在鼎湖里打起來。之后,便押送雷神去神都吧。”

  其余長老互相對視一眼,齊齊應好。

  他們其實知道,天璇已經默認出現最壞的結果了。押送太平教雷神雷坤去神都,便是要以做準備。

  之后,諸位長老各自散去,離開了天地烘爐,各做準備。

  天璇在離開之后,最后看了眼半空,眼中出現之前“公孫青玥”暴狂時的景象。

  能讓公孫青玥的身體失控,毫無疑問,是旱魃屬于怪的那一面在作祟。所以啊,這猜測雖然只是猜測,但它是真的有可能的。

  甚至于,天璇之所以做出如此猜測,就是因為她經歷了之前的失控。

  需知當時,可是她天璇在控制身體,結果連她都沒法阻止“公孫青玥”的暴狂,以致于被姜離······

  面紗下的容顏多出了淡淡暈紅,天璇銀牙暗咬,只覺心中積郁,越想越氣,念頭相當的不通達。

  秘密可能外泄的隱憂,還有自己遭受的屈辱,都讓她相當的不悅。

  ‘還是去收拾一下孽徒吧。’

  正好心情不痛快,就以孽徒的不痛快來成就自己的痛快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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