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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皓月鎖天珠,獨照大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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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色琉璃光圈凌空之時,真有一種大范圍的清涼,剎時降臨。

  高昌國雖然在綠洲之上,也多有開墾種植,河流水渠,但綠洲之外猶是荒漠,晝夜溫差大,白天熱風從八面吹入,晚上寒風呼嘯,連夜不休。

  現在這一股光圈在客棧中凌空而現,方圓數百里之內,人畜駱駝都感受到一陣清涼。

  這種感覺像是最好的絲綢包裹在身上,像是長夜之中,坐于宮殿,燈火通明,滿院歌舞,像是酒酣耳熱后,登臨高樓,俯瞰大地,權勢盡在心中,迎面擁抱長風。

  這跟荒漠上的晝夜體驗,都截然不同。

  那些從無選擇,被迫強硬的存在,一朝遇到真正的舒適,最容易讓其軟弱,而光圈外圍的鋒芒,就會割斷這種軟弱。

  自古以來,草原上的國度一夕強盛起來,腐化的速度往往比江河流域的農耕王朝,要快上很多。

  這是自然之理,也是一種天命變化。

  岳山的刀雖然在根基上來說還是清涼法界,但是在他手上運轉出來,就在有意無意之間,多出了一種專克突厥,格外針對突厥武尊的味道。

  這要是換了戒日太子主導,怎么也打不出這樣的味道。

  旁觀的人心中都升起一絲贊嘆。

  這個岳山,寶刀未老啊。

  畢玄的身影在琉璃光圈的光芒下,好像也變得朦朧了,軟化了。

  但他五指突然變得清晰無比,指上的紋理,每一絲每一縷,都那么的質感堅硬,生生抓在了琉璃光圈之上。

  嘎啦!!!

  刺耳至極的破裂聲驟然響起。

  畢玄身上那種朦朧的感覺,頓時破滅,神色如常,根本沒有半點改變,一把就抓裂了琉璃光圈。

  裂紋蔓延遍布到整個光圈的時候,他手臂微不可查的震動了一下,登時整個光圈都被抖碎成渣,肉眼難辨,消失空中。

  兩大高手的清涼法界合成的光圈,竟然頂不住他這一抓一抖。

  光圈爆碎的同時,他大跨步向前而來,一連就是三步。

  三步之間,他幾乎已經站到了客棧門口。

  三步之間,震的戒日太子臉色接連三變。

  那不只是戒日太子心情震動,導致神色變化,更是因為他的修為根基受到三次重擊,臉色發黃,灰敗,慘白。

  仿佛自己畢生的功體被攥緊,壓的縮小了百倍,表面布滿了裂痕,緊接著所有裂痕又受到了壓力,硬是彌合起來,并再度縮小。

  第三次的時候,功力被壓成了一個似有若無的小點,一時間讓戒日太子都把握不準,自己到底還剩幾成功體。

  岳山的黃竹杖卻在這個時候揮了出去。

  竹杖揮的太猛,因為巨力的運轉,出現一個驚人的弧度,恰如一把大刀,自下而上,斜撩破擊。

  畢玄手掌順勢向下一按,正好按在這把竹刀的鋒芒之上,五指就要再度收攏,故技重施,把這根竹杖捏爆。

  但這次,那五根手指好像遇到了滲透空間,滔滔不絕的宏大力道,指腹的皮膚模糊了一瞬,猶如灰色的琉璃,沒能繼續抓下去,接觸竹杖的表面。

  “哦?”

  畢玄感受到剎那的僵持,手掌下的觸感是那么熟悉,明明就是剛才已經被他捏爆的清涼法界,但比之前更能抗壓。

  “原本就心如死灰,你捏碎一捧灰塵有什么意義?”

  岳山的竹杖突然一閃,直接從畢玄的手掌上穿透過去,掃向他的脖子。

  竹杖當然砍不斷畢玄的手掌,是竹杖剎那自滅,到了畢玄的手背上方再重生。

  生滅有無之間的變化,巧到了極致。

  戒日太子面露驚喜之色,客棧里的楊虛彥目光也是一閃。

  沒有想到這個霸刀的刀法風格,與昔日大相徑庭,似乎實力還超出了當年鼎盛之時。

  如果讓這一刀砍中了畢玄根基聚攏得不夠強勢的地方,很難說,會不會順勢砍入鬼神領域,引發不可測的變化。

  當!!!

  畢玄的另一只手,猛然一指頭彈在竹杖之上。

  竹杖法界的死灰變化,明明是剛剛才展現出來,已經被畢玄給把握住了要點,這一指頭避無可避,讓竹杖受到了重挫。

  整個竹杖和覆蓋在杖身上的法界,渾然一體,竟然散不成死灰,通體都要承受這一指帶來的巨大沖擊。

  畢玄一拳直轟出來。

  岳山低喝一聲,雙手一起扛住竹杖,要接住這一拳。

  寇仲和徐子陵倏然各出一掌,畢生功力匯聚起來,傳遞給岳山。

  戒日太子的清涼法界早就成了岳山刀法的一部分,寇徐他們兩個,也被剛才岳山的刀法變化給驚到,自忖換了他們自己出手的話,絕沒有岳山那樣的老辣,因此立刻下了決斷,把全部功力借給岳山運轉。

  乾坤近道法,各占乾元坤元,合璧之際,巧奪造化,提供的根基之深,遠不只是他們兩個平時的狀態可以比擬。

  岳山得了這股援助,腰背一挺,氣勢大增。

  畢玄的拳頭卻在即將打中竹杖的時候,突然一停,神情平淡無比,還保持著抬手出拳的姿態,腳下卻向后退了一大步。

  他要進就進,要退就退,無可阻攔,本來出拳的姿態,這樣一退,倒像是手上拖拽著什么。

  岳山身子一僵,雙目怒睜,嘴唇抿得極緊,一言不發。

  楊虛彥看得分明,露出少許疑惑之色。

  岳山本來氣勢大漲,接下畢玄那一拳,應該是綽綽有余的,就算連拼十個八個回合,也大有可能。

  怎么畢玄那一拳沒有打出去,岳山反而好像又落回了下風?!

  畢玄泰然自若,又退了一步,后腳跟剛剛落下,岳山身子就微微一顫,嘴角流出了一抹血痕。

  “老夫的傷……”

  岳山聲音嘶啞,這下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體內的氣息變得混亂,有潰散的趨勢。

  在他面前的人能夠看見,在他背后的人,也能夠感覺到他的眼眸之中,出現了種種異象。

  鴻雁飛來,桃花綻放,禾苗抽生,老鷹化為斑鳩,麻雀入水為蛤……

  岳山年輕的時候跟唐國公李淵交情很好,幾乎可以說是李淵的結義大哥。

  那李家自稱是老子李耳的后人,難辨真假,但是李家藏書確實有當年周朝守藏室的精華,有廣成、昆侖兩大仙派的部分典籍,以及以此為根本,延伸出來的歷代名人著作。

  雖然其中并沒有太多具體的修行功法,但是岳山借閱李家藏書,從中也領悟頗豐,至此刀法大成。

  以霸刀心法七十二式,對應天地物變“七十二候”。

  以五日為候,三候為氣,六氣為時,四時為歲,一年之內,共七十二候。各候均以一個物候現象相應,稱“候應”。

  有生物候,其中有動物的,如鴻雁來、寒蟬鳴、蚯蚓出,也有植物的,如桃始華、萍始生、禾乃登等等。

  另一類是非生物候,屬于自然現象,如水始冰、雷乃發聲、土潤溽暑等,內容非常廣泛。

  岳山刀法大成之后,順應天地的吞吐起伏,休憩變化,本來勢如滔滔洪流,無使斷絕。

  縱然被宋缺所擊敗,也不過如同洪流一時受阻,終究要漫過阻礙,甚至會自然間把失敗化為己用。

  可惜,他就在那個時候情意受挫,情志大損,心境不能與刀法相合,一生刀術修為都有被天地氣候反控引動,要散于天地的趨勢。

  這才是他當初近乎廢功的真正原因。

  接觸到戒日大法之后,他轉變了根基,遏制住了散功趨勢,并且以刀術修養為柴,心如死灰,柴化為灰,填充到新的根基里面,使新的根基似乎比昔日還要更勝一籌。

  然而他的舊傷隱患,并未治愈,就仿佛是身上還有一個無形的缺口,只是這個缺口不會與新的根基對接上,所以不會發作散功了。

  可是跟畢玄開戰之后,這短短一眨眼的功夫。

  畢玄不過向前走了三步,向后退了兩步。

  岳山的傷勢被壓迫、干擾、牽扯,竟然又跟他現在的根基對接上了。

  簡直就好像他的傷不是幾十年前留下的,而是剛剛被打出來的。

  舊的傷口跟新的根基,完美接到了一起。

  岳山強忍傷勢,陡然把竹杖往旁邊一刺,戒日太子下意識翻腕一抓。

  這太子學過岳山的兵器之術,兩個人配合時,如同演練了百萬遍的師徒喂招。

  竹杖易手,岳山的刀術意境還留在竹杖之上,但四大強者聯手的主導權,已經交給了戒日太子,根基也是以他的根基為主。

  戒日太子精神剛要振作,畢玄已經后退了第三步。

  砰的一聲,鞋底落地。

  戒日太子精神恍惚了一下,只覺手指冰涼,手腕僵硬。

  他原本接過竹杖在手里,也像抓著一把絕世寶刀,現在的手勢卻拙劣的像是冰天雪地里的僵尸,拿起了一根繡花針。

  不只是舊傷發作的岳山。

  戒日太子和寇仲、徐子陵,本來是合作慣了的好友,出手的時候,自有默契,但就連他們三個的根基,也都有潰散退轉的跡象。

  “怎么會這樣?”

  戒日太子百思不得其解,他明白自身根基,遠不如早就名揚天下的三宗之一,突厥至高的武尊畢玄。

  被壓垮,被擊潰,都還算是正常的。

  但敵人現在根本沒有在進攻他們,而是在后退。

  怎么會有人,面對一個后退的敵人,反而自己出現了功力潰散的征兆?!

  “岳山,你以為本座看見的,僅僅是你身上的舊傷嗎?”

  畢玄露出一絲冷笑,說道,“戒日大法,呵,不過如此。”

  他看到的不只是岳山的舊傷,也看到了戒日大法,乃至乾坤近道法的破綻。

  如果一開始就由戒日太子主導,或者換了雙龍在前扛事的話,照樣要被針對,還不如岳山的刀法造詣更能支撐。

  武尊畢玄,不僅僅是武力稱霸,獨尊于突厥,他對于天下各家的武學都有深研。

  就算是沒有見過的功法,只要見過相似的理念脈絡,也能夠輕易地把握到其中的破綻。

  他在武學上的修養,同樣無愧于大賢尊者的地位,是當之無愧的大宗師。

  “原來是這樣。”

  岳山口齒血紅,“清涼漸轉寂滅,寂滅近似毀滅,這是戒日大法從根子上就有的缺陷,一旦壓力過線,心存焦躁,就破了清涼之意,越是焦躁,自己的根基就越接近破滅。”

  “所以,戒日大法對付比自己弱些的人,會比別的功法表現更好,對付境界相似的強敵,表現也會極佳,但如果對付境界高一層的敵人,表現就比別的功法差得多。”

  戒日太子也已經明白了這一點,神色有些迷惘。

  這套功法在天竺國流傳已久,據說最初是跟第九佛兵“清涼法界劍”一起流傳下來的佛門神功。

  這么多年,竟然都沒有人感受到這個缺陷?

  對了,這個缺陷要面對比自己境界高一層的敵人,感受到必死壓力,才會出現。

  既然有這樣的經歷,基本是死定了,又怎么有機會進行反思總結,記錄下來,流傳后世呢。

  “我們體會到這一點的時候,本來應該已經死了。”

  岳山捂著嘴咳嗽了兩聲,指縫間流出更多的血水,“武尊為什么不繼續動手?”

  “明知故問。”

  畢玄的目光,越過剛才參戰的幾個人,看向蘇寒山,“無聲無息中幫他們保住元氣,閣下好高的手段。”

  “辯和老糊涂了,還說什么能被和尚尼姑托付舍利的白道人士,險些把本座也給帶偏,現在看來,原來是魔尊降臨!”

  蘇寒山一只手抓著三顆舍利,神色也有些驚奇。

  “我沒有想到,你能夠這么快讓他們暴露出破綻。”

  蘇寒山嘆了口氣,“我根基中涉及的功法極多,也有佛法在其中,一向以為調和得很好,事實也確實如此,可現在看來,某些方面,還是比不上你這種根基惟精惟純的人物。”

  他說話間,手里的三顆舍利子,全打入了岳山身上。

  那四個人聯手,最能扛壓的還得是岳山。

  雖然這位老刀客練出了心涼法界,似乎一想起當年情傷,心頭就哇涼哇涼的。

  但傷情的人也必深情,心意綿長深厚。

  岳山說著心如死灰,還是愿意為高昌國主這個朋友出手,未來的潛力不好說,至少目前的承載力,仍然比三個年輕人要強。

  這三枚舍利子被蘇寒山秘境鎮壓過,當橘子拋了一會兒,以無相佛心,用初祖達摩的舍利子為引,將另外兩個舍利子通通洗煉。

  暫時并未隱患,正好給岳山填一填傷口。

  辯和法師注意到這一點,也站起了身,不疾不徐的念了句阿彌陀佛:“莫怪老僧之前看走了眼,你看堂堂魔尊,連這種世俗武人的煩惱都有,這誰能想得到呢?”

  楊虛彥神色凜然,打量了一下寇仲和徐子陵。

  “看來你們兩個,是早就知道魔尊的身份了。”

  楊虛彥拍手贊道,“好啊,好啊,這么快就追隨了魔尊,你們兩個這樣的人才,魔門和我邪異盟也不多見。”

  面對他的陰陽怪氣,寇仲只是呵呵一笑。

  楊虛彥瞧了瞧大法師,又瞧了瞧突厥武尊,哈哈一笑,又道:“魔尊也算是我魔門的前輩,晚輩初次見面,正該存著三分禮敬,今日就不摻和了,諸位再會!”

  笑話,碎葉國的那只影魔,雖然是他非常中意的一個培養對象,但也不值得他在這種天下頂峰的戰局里面冒險。

  何況魔門功法一向與魔族糾纏不清,魔尊這種存在,鬼知道有沒有什么專克魔門功法的手段。

  對于楊虛彥來說,蘇寒山這個魔尊身份一顯露出來,局勢就比之前要危險太多了。

  他說話之間,腳下的影子忽然變形拉長,如同一把長劍。

  劍柄的位置,好像還鑲嵌著一顆明珠,又像是一個眼珠,眨巴了一下眼睛。

  楊虛彥瞬間融化到影子長劍之中,就要遁走。

  “急什么?我說了你魔門功法很有意思,留下來探討一下吧。”

  蘇寒山右手一抓,手掌似乎穿過層層虛空。

  眾人眼神一晃,才發現是層層虛空,主動撞向了他的手掌,然后全部撞穿,導致那把劍離他的手掌越來越近。

  明明影子長劍的劍尾,噴灑出去很多黑色的小點,應該在高速的遁行。

  劍柄還是一下子就身不由己,幾乎已經觸碰到了蘇寒山的掌心。

  楊虛彥大驚,這魔尊果然對他這種修煉魔門功法的,最不懷好意。

  “休想!!”

  他大吼一聲,劍柄上的眼珠突然旋轉起來。

  這個眼珠,似乎有著很多個不同色的瞳孔。

  眼白往上一翻,最開始那個看起來居于正中,最正常的瞳孔立刻消失,接著就像走馬觀花。

  紅的、藍的、綠的,偏左偏右,偏左下,偏右上,各式各樣的瞳孔輪番閃過。

  眼神仿佛死魚白肚,透出一種濃濃的絕望氣息,然后在這絕望中顫抖起來,激動起來,醞釀出掀覆天地的雄心壯志。

  這個眼珠,實是放眼天下,屈指可數的一樁異寶。

  漢末時期,漢靈帝荒淫無道,窮奢極欲,大用魔門,民不聊生,妖孽橫行,引發黃巾起義。

  當時有個魔門弟子曹操,素有雄心,跟隨皇甫、盧植等人進攻各地黃巾軍的時候,暗藏心計,得到了黃巾首領、大賢良師的三卷太平天書。

  及后曹操亂世稱霸,魔門中卻有不服他的,使他一直未能找到魔門至寶“邪帝舍利”,修煉的魔門功法和太平天書沖突,不久身死化為厲鬼。

  他藏在北邙山鬼王崖銅雀宮中,悉心苦練,渾然不知外物,終于把太平天書,練成一顆太平天魔珠,功成之日,引起地動山搖,天災異變。

  當時大隋靠山王楊林、太師楊素、晉王楊廣,還有江湖豪杰,四大高手,一起殺向鬼王崖,跟曹操展開一場驚天動地的決戰。

  豪杰姓豪名杰,乃是水月洞天一脈傳人,將女媧娘娘的降魔武道,練得最為精純,也死在那一戰之中,與鬼王同歸于盡。

  另外三人也各負創傷,尤其靠山王楊林,傷勢極重。

  石之軒聽說這件事,上門探望楊林,倒不是復仇,而是感謝楊林當年把他逐出朝堂,才讓他脫開枷鎖,另開一番事業。

  也不知道楊林怎么想的,臨終之前,竟然將太平天魔珠托付給石之軒。

  石之軒回來之后沒過幾年,就將這顆珠子給了楊虛彥。

  現在這顆珠子一發起威來,里面八萬頭邪祟妖魔,同時觀測蘇寒山,尋找毀滅之處。

  數不清的彩色劍絲光線,從珠子里面迸發出來,刺向蘇寒山的手掌。

  “眼球怎么能擋得住巴掌?!”

  蘇寒山的手掌皓白一片,氤氳沉重,還是硬生生落了下來,鎖住劍柄。

  長劍奮力掙扎,蘇寒山手背上青筋根根跳動微突。

  客棧里的辯和大法師一扯袈裟,身影倏然消失,出現在蘇寒山上空,一腳踏了下來。

  蘇寒山左手一拳沖天而起,皓白月光之濃郁,讓拳腳尚未接觸,辯和大法師的身影,就在劇烈波動中,同時朝八面分開。

  與此同時,畢玄一拳轟了出來,正中蘇寒山胸口。

  “魔尊又如何,竟敢無視本座?!”

  畢玄之前是覺得《戒日大法》這個名字,一聽就令他心中不悅,故意要找出破綻,出招的時候還留了手。

  現在他出招,才真正動用了《獨日武典》的力量。

  當年畢玄剛在草原上闖出偌大的名頭,有個南海宗師,名叫晁公錯的,自以為揚名南方,也該到北方闖闖,就遇上了畢玄,以江湖前輩的身份,針對畢玄的功法發表了一番高論。

  所謂孤陰不生,孤陽不長,天地有興廢兩面,武人要兼修兩類,面面俱到,才是宗師氣派。

  獨日武典,只是應了天地之興,而無天地之廢。

  草原上并無多少英雄,才讓畢玄成名,如果遇到真正的高人,以廢字訣功體,對上《獨日武典》,輕而易舉,就能將畢玄挫敗。

  畢玄聽了,大覺有理,就出了三拳,廢了晁公錯的武功,把他吊在一只海東青身上,飛回南海。

  其實要論陰陽之道,畢玄遠在什么南海宗師之上。

  他當初在草原上小部落打拼的時候,所用的兵器就叫做“月狼矛”。

  后來機緣巧合,他進入過戰神殿,功力大進,出來之后,又參悟天地,相互印證,新創功法,才棄矛用拳。

  自古修行,練體要追求陽氣充足,練神要追求把陰神練成陽神,煉盡陰渣,而這個修煉過程,如果與月相變化相結合,就是按照上弦下弦,來拿捏修煉的分寸。

  正所謂上弦時,以神練形,形生一分陽氣,下弦時,以形養神,神退一分陰氣。

  最后上弦月和下弦月結合起來,就正好是一個無瑕的滿月,而且這滿月純是陽氣,并無陰質。

  畢玄就是在這個修煉過程中,領悟到形神俱妙,萬物稟一陽而生,日月原本就是一體的境界。

  連蘇寒山對日月的感悟,都是區別開來,成就了兩種神通。

  畢玄對日月陰陽的感悟,卻全部用來成就了“獨日”神通。

  而后才延伸領悟“焰、動、吼、生”,四類神通。

  一共成就五類不朽,獨日法界,天下間最巔峰的修為層次。

  他這一拳打出來的時候,身邊撐開了一個圓滿無瑕的氣場,比任何真正的日月更圓,連周圍虛空本源的層面,都被壓的圓潤凹陷。

  對虛空本源造成影響,本來是任何七階都能做到,何況是八階。

  但是這種圓潤的感覺,卻很是古怪。

  虛空本源層面,本質上是無數量子永不停歇的在運動,快不可言。

  汲取虛空本源之氣,駕馭虛空潮汐等等,都只是適應這種變動,甚至在添加變動。

  畢玄的這一拳,卻好像遲滯了部分量子,才造成了這種圓潤的凹陷感,更使銀白的虛空本源,透出一種微紅的光芒。

  他的拳頭,就處在這個渾圓虛空場的邊界。

  獨照虛空,無遺無漏不可逃!

  這個招式簡直是真正的無暇,沒有半點破綻,戒日太子他們被排開在周圍,一時根本找不到下手幫忙的可能。

  “很好,至少你們都有抗魔的勇力,這一拳夠重!”

  蘇寒山中了這拳,居然還能說話,開始聲音似被壓住,帶著隱痛,轉瞬間銳利起來。

  “老子……很欣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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