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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誅邪神雷、御劍乘風、終須一別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模擬成真,我曾俯視萬古歲月?

  往后數日,那道若隱若現的氣息始終盤桓在清河上游,如同蟄伏的猛獸般耐心守候。

  你倒也不急不躁,既然暫時無法脫身,便靜下心來參悟新得的兩部功法。

  《太陰三寶》被你反復研讀數遍,這部直指大道的天功雖只記載到天門篇,卻已顯露出其玄妙之處。

  只可惜,此法終究與你無緣。廣寒宮歷來多收女弟子,正是因為此功專為天生陰屬性體質所創。

  你雖將功法盡數銘記于心,卻終不適合你的大道。

  不過這番參悟并非全無收獲,你從中領悟出數種冰系法術的施展法門,也算意外之喜。

  莊秀的情況與你相似,出身西昆侖的她根基深厚,論傳承不弱于廣寒宮,此番更多是在印證比較,完善自身所學。

  你接著眼含期待翻開《太平要術》,這部由太平道人親著的功法敢以道號命名,必有其獨到之處。

  隨著研讀深入,你的目光愈發明亮——這竟是一部體系完整的正統修行典籍!

  全書分為上、中、下三篇。

  上篇專述修行根本,直指大道金丹之境。其法門中正平和,講究循序漸進,乃是玄門正宗傳承。

  你按法運轉周天,頓覺丹田處一點神光瑩然升起。

  溫潤靈力自下腹緩緩流轉,沿經脈游走全身,所過之處濁氣盡消。待行至眉心泥丸宮時,又分化清光滋養元神,整個人如沐春風,通體舒泰。

  此法不刻意追求五臟五行之氣的特異修煉,而是注重人身整體的調和統一。

  修出的法力雖不似某些功法那般凌厲霸道,卻勝在渾厚綿長,根基穩固。

  中篇專修雷法,講究“內煉成丹,外感天威”。

  其法以心腎相交為基,五炁朝元為用,凝練先天祖炁方能召役雷霆。修至大成時,可凝聚“誅惡破魔天雷”,其威能之盛,竟不遜于清微派鎮派絕學“乙木神雷”。

  此法最玄妙處在于暗合天道——誅滅的邪祟越多,雷法威力便愈發強。

  仿佛蒼天將懲惡之權柄,借雷霆授予修行之人。

  你口中喃喃道,“誅惡破魔天雷!”

  你看到這里便知曉,這位太平道人的絕不是欺世盜名之人,能在中土禹洲正道九門留下威名,此法怕是真是威力莫名。

  下篇,卻令人意外,竟是洋洋灑灑寫滿了濟世醫術。

  其中詳細記載著“丹字吞書”、“符水驅邪”兩種法術,更囊括了道家各類科儀:從驅邪鎮宅到婚喪嫁娶,從擇吉選日到齋醮法事,事無巨細皆有傳承。

  這醫卜星相之學的篇幅,竟比前兩篇總和還要多出大半。

  你不由莞爾,莫非這位太平道人在修真界銷聲匿跡后,當真隱于市井做了位主持紅白喜事的道長?

  莊秀眸中泛起異彩:“這太平道人的'誅惡破魔天雷當真玄妙非常,只是要修行卻不簡單。”

  她指尖輕點經卷,“入門便需道胎境修為,更要在丹田另結外丹以承天雷,此法門當真是聞所未聞。”

  她若有所思地續道:“最艱深處在于需感應冥冥中的都天神雷,借之召喚雷霆,修行時更要持存天心,滅人欲之念。”

  說著搖了搖頭,“這般苛刻條件……”

  莊秀出身西昆侖乃是修“器”、“法”雙修,自然也是接觸過雷法。

  萬法之中,雷法為尊,威力最大,而諸多雷霆之中,“都天神雷”是凌駕于五行雷法之上,傳說乃是天道滅世時方現的至高神雷,乃是天罰之雷。

  “這是未曾有人能修成過的雷法,只存在古籍傳說之中都天神雷,是否存在都成疑,又談何感應”

  莊秀蹙眉輕語,眼中閃過一絲疑慮:“這太平道人的'誅邪破魔天雷',該不會是杜撰的吧?”

  可經文中那些詳盡到令人發指的感應法門又作不得假——從子午卯酉的時辰選擇,到周天運轉的特定路線,甚至詳細記載了雷氣入體時經脈的刺痛感,總不是愚弄后人吧?

  莊秀按法嘗試數次,卻只捕捉到一片虛無。

  她轉頭望去,見你已五心朝天進入深定。

  她不由咬住下唇——身為西昆侖百年難遇的奇才,十四歲便晉升道胎的天驕,此刻竟被你比下去。

  倔強性子一起,當即也擺出托天式沉入修煉。

  離旱魃命隕的二十六日后。

  殘破神像腹中的密室里,只有兩道清微的呼吸聲。

  你一直靜心在其中,心無旁騖。

  莊秀則不然,開始還能勉強靜心,可是隨著時間過去,不耐之心一起。

  她也不敢修行,不然靈氣溢散引來大敵。

  莊秀輕嘆一聲,西昆侖的天功遠比這《太平要術》的上篇精妙,而下篇記載的針對凡人的醫術符咒對昆侖嫡傳而言沒有價值。

  她唯一感興趣的,唯有那玄之又玄的雷法——可偏偏第一關的“都天神雷”感應都毫無頭緒。

  昏暗的密室里,她凝視著靜修中的你。借著修士的夜視之能,能清晰看見你眉宇間流轉的瑩潤光華。

  道胎之后修士已經能做到半年時間的辟谷。

  三十九日不飲不食,你的呼吸卻始終綿長平穩,仿佛與這方天地達成了某種玄妙的共鳴。

  她不禁想起那具被罡煞轟碎的旱魃尸骸,此刻才真正明白——能誅滅如此大兇之物者,靠的不僅是機緣,更是這份近乎可怕的定力。

  就在第三日破曉時分,你們同時感應到廟外傳來靈力波動。

  幾名修士正驚疑不定地查探旱魃隕落之地,又匆匆離去。

  又過了五日。

  你順勢睜開了眼睛,一道雷霆驚芒在瞳孔閃過。

  推測這位旱魃背后的大修士,這么久了不可能還在此地逗留。

  此人絕對是方寸山位高權重之人,不可能空耗在這里。

  你們二人商量之后,決定走出密室。

  你們謹慎地推開密室石門,久違的天光透過破敗的廟頂灑落。

  確認四周無人后,當即化作兩道流光向北疾馳,直到飛出三百余里才在一片蒼翠山谷間按下遁光。

  暖陽穿透林葉斑駁灑落,莊秀深深吸了口草木清氣,眉眼間盡是劫后余生的歡欣。

  她轉頭望向你時,唇角揚起一抹清絕笑靨:“井道友,此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你掐指一算,九月初七白露將至,離元丹丘先生離開周家只剩兩日光景。

  念及此,你準備告別離去。

  少女顯然沒料到你這般干脆,微微一怔。往日正道那些師兄們總要尋盡借口與她同行,哪像你這般說走就走。

  轉念想到你不過稚齡孩童,又覺釋然。

  莊秀道,“井道友,若是之后有難,可讓人捎信來西昆侖。”

  “兩次活命之恩,天南地北,莊秀,必會赴湯蹈火。”

  你聞言只是一笑,“多謝莊道友了。”

  莊秀見你神色從容,似乎并不在意,忽然想起這月余閉關,忍不住追問:“井道友當真感應到了《太平要術》中記載的都天神雷?”

  你輕輕點了點頭。

  莊秀秀眉微蹙,似有不信。

  你看出她的心意,卻也沒有解釋,腳下忽有青煙升騰,轉瞬間凝成一柄三尺青鋒。

  正要踏劍而起,忽感應到得林間傳來窸窣異響——

  二十丈開外的山洞中,一頭人面蛛身的巨妖正破土而出。

  它八只復眼泛著幽光,身前蛛網上懸著七八個被白繭裹住的凡人,已然氣若游絲。

  妖物察覺你們存在,當即噴出漫天毒絲,遮天蔽日般罩下!

  莊秀的星斗劍陣瞬間展開,青璽綻放出璀璨華光,正準備出手。

  此時!

  朗朗晴空驟然劈下一道雪亮雷霆,其光耀目如白虹貫日,其聲震耳似天鼓轟鳴。

  那蛛妖連慘叫都未及發出,便在雷光中灰飛煙滅,連半片山巖都被劈成兩瓣。

  道胎境界的蛛妖,瞬間命隕。

  莊秀僵在原地,臉上一片茫然之色。

  她望著那尚未散盡的雷光,瞳孔中映照著蛛妖湮滅處焦黑的裂谷——這分明是帶著煌煌天威的“誅惡破魔天雷”。

  她倏然轉頭,卻見你眉心靈光隱現,正是太平要術中記載的“外丹懸照”之相,以丹御雷。

  這個發現讓她呼吸一滯——短短月余,你竟真將這門雷法修至如此境地。

  微風漸起,一道劍光已經騰起,熟悉的聲音傳來。

  “莊道友,告辭了!”

  劍光一卷,吹動山林,已如白虹貫日般筆直沖天而起,又折向東而去。

  一道有些快意長吟回蕩山谷間:“御劍乘風去——”

  莊秀仰望著那道劃破蒼穹的劍光,耳畔又傳來遙遙續上的后半句:“——除魔天地間!”

  余音震得滿山松濤簌簌,恰似應和著這道劍意中的逍遙灑脫。

  莊秀一怔,忽然想起師尊說過的話:“有些人生來就是要驚動天下的。”

  “這位井道友,便是此種人。”

  她有喃難道,“御劍乘風去,除魔天地間。”

  “這位井道友年齡還小,便有如此風采,五官看起來俊郎,要是長大了,不知道多少仙子被其迷倒。”

  此刻的你正踏劍穿云,沿途遇見為禍的精怪便隨手一道雷光劈下。

  正如《太平要術》其上記載,這“誅邪破魔雷”每誅一惡,威力便漲一分,“替天行道,雷威自增”。

  俯瞰大地,干涸的清河已復潺潺流水,兩岸漸漸有了歸鄉的災民。焦土中冒出點點新綠,幾個頑童正在淺灘處嬉戲——誰又能想到月前這里還是赤地千里的死域?

  你心中多了幾分暖意。

  九月初七·白露時節。

清河郡郊外·折柳亭  晨霧氤氳,如輕紗般籠罩著蒼翠山林。

  青瓦飛檐的送客亭中,兩道身影相對而立。

  “可惜啊,丹丘你臨別之際,竟未能見到景兒一面。”

  說話的是位精神矍鑠的高大老者,周家族長周泰。

  他望著眼前一襲青衫的中年儒士,眉宇間透著幾分悵然。

  元丹丘整了整衣袖,溫聲道:“周兄,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這一路相送六百里,已是情深義重,便在此處留步吧。”

  周泰撫須長嘆:“元兄弟何不多留幾日?或是讓景兒破關一見?此去山遙水遠,只怕.”

  “天涯浩渺,如風飄四海之萍;塵世流離,似灰染半生之劫。”

  元丹丘望向遠處云霧繚繞的群山,聲音輕若晨露,“既知別離苦,不見反倒成全。”

  “景兒正值破境關鍵,若因送別擾其修行,我這個做先生的,豈非罪過?”

  亭外,一片柳葉打著旋兒落在石階上,沾了露水,再飛不起。

  “周兄,就此別過!”

  元丹丘拱手一禮,正欲轉身離去,忽聞遠處一聲清亮呼喚——

  “先生且慢!”

  話音未落,一道劍光破空而至,如驚虹掠影,瞬息間已至亭前。

  周泰面露訝色——景兒何時修得如此精妙的遁術?

  劍光散去,亭中已多了一道小小身影。

  那是個約莫四歲的稚童,生得靈秀非凡:眉目如畫,骨相清奇,一襲羽衣隨風輕揚,袖袂飄飄似有仙韻。

  尤其那雙眸子,澄澈如秋水,靈氣逼人,顧盼間竟隱隱有神光流轉。

  元丹丘喜笑顏開,“景兒,你來了。”

  稚童雙手捧著一方錦盒,向前一遞,聲音清亮。

  “先生遠行,弟子特備薄禮踐行。”

  周泰也是面露好奇。

  元丹丘笑著接過盒子,錦盒啟處,一縷縷兇煞之氣倏然溢出。

  盒中赫然盛著一顆頭顱,雖血跡已凈,也可辨認一二。

  他細細感應,最后猜到是什么了。

  開始眼露震驚之色,然后,哈哈大笑。

  “有徒如此,我心甚慰!”

  丹丘生蹲下拍了拍稚童的肩,與其平視,豪氣道,“景兒,若有本事。”

  “便掃盡天下不平事!”

  周景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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