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術遺的臉隱藏在陰影之中,呼吸平緩,看不起表情。
就在這時!
一名殿衛急匆匆地闖入,高聲稟報:
“報——稟陛下和幾位大人,西面出現三騎,其中一人戴著鬼面,隨行兩名老人。”
此言一出,拓拔術遺微微點頭,心中暗自思量。
鬼面,這個特殊的標志,在天下間能佩戴者寥寥無幾,而此刻出現在此。
是誰呼之欲出!
乾元女帝來了。
探子的話語還未停歇,又繼續說道:“報,還有東面,有四騎策馬而來,他們穿著韓國和楚國的服飾。”
拓拔術遺輕輕應了一聲。
韓楚的人來了,不知道是何人 這兩批人馬的出現,無疑為原本就復雜的局勢增添了幾分變數。
也在意料之中!
四國真正執掌大權的人物齊聚北風,只待那最后一位人。
也是這個局面的始作俑者!
顧議雖早已有所預料,但此刻心中仍是不免生出幾分波瀾。
他手中的暖爐早已失去了溫度,卻似乎沒有察覺,依舊捧在手中。
殿中四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高文孝的眼神中閃爍著若有所思的光芒。
拓拔淵顯然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幾次想要開口詢問兄長拓拔術遺,但看到對方那滿頭的白發和臉上肅然的神情后,又生生地將話咽了回去。
他只能在殿內來回踱步,以此來緩解內心的焦躁與不安。
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和殿衛的稟報聲。
四人目光緊緊盯著。
“報——稟陛下和幾位大人,南面出現三騎,隨行一人似乎是四殿下。”
四殿下,拓拔宏宴!
也是他這次帶著拓拔術遺去找陸沉。
拓拔術遺,顧議聽后,不約而同舒出一口氣!
殿中四人終于有了反應。
首座上的拓拔術遺眼睛之中緩緩睜開,從案邊起身。
顧議把暖爐輕輕丟在桌邊,同樣起身。
拓拔淵的眼神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開口道:
“陛下,陸沉來了!”
拓拔術遺聞言,只是緩緩點頭,重復了一句:“是啊,陸沉來了。”
他的語氣平靜而深沉。
高文孝搖了搖頭,笑了笑道:“陸沉來了!”
三人都是一句話!
意思卻大不相同。
顧議卻是聽出了,高文孝嘴中的惋惜和嘲諷。
顧議搖了搖頭。
當年的陸沉可是真正大小數百次戰役,在大軍壓境,手下無一兵可用的情況下,組建陸家軍,一步一步,改天下大勢!
天下間從未有虛名!
顧議吩咐左右道:
“在高雀樓擺宴,不可有誤!”
四人走出軍機處,趕往崇原城的大門。
隨著大門的緩緩拉開!
拓拔術遺帶著數十親兵和顧議三人,親自站在城門口。
在顧原城的城外,三隊人馬正緩緩接近,每一隊都散發著不同尋常的氣息。
拓拔術遺四人也沒有輕松姿態。
靜靜等待!
崇原城上的換崗兵衛,也是在城門口翹望,最后都被拓拔淵安排的親兵所代替。
一時間!
城門大開也是風平浪靜!
西面的三人最為接近城門,他們似乎在刻意放緩,最終停在了不遠處。
為首者戴著鬼面,讓人難以窺視其真容。
他左右的兩名老者,一瘦一高,各自有著鮮明的特征。
瘦小老者悠然自得地抽著旱煙。
高大老者則面白無須。
要是有乾元之人,定然認出二人,他乾元宰相公孫平溪與太監總管。
戴著面具的武纓勒住馬頭,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他的目光掃向后方。
東邊而來的有四人。
其中兩人為首!
最出彩之人是左邊的中年人。
盡管已步入中年,但那份貴公子的氣質卻絲毫未減。
他身姿挺拔,青衫飄飄,腰間懸掛的雙魚玉佩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更添幾分雅致。
他的面容俊朗非凡,尤其是那雙桃花眼,含情脈脈。
拓拔術遺微微皺眉,別人不認識此人。
他自然認識!
韓國的皇帝,宇文炎。
在年少之時就有美姿容之稱。
右邊的那位儒衫中年男子,其形象與常規的書生大相徑庭,他身材健碩,腰間所佩之劍細長而獨特。
他的面容豪放,眉毛和頭發都已斑白,但那雙眼睛卻閃爍著精光,極具威懾力。
他的裝扮雖為儒衫,但舉手投足間卻透露出武將的豪邁,仿佛是一位武將披上了儒生的外衣。
一側的公孫平溪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將手中的旱煙桿收起,放在腰間。
這位儒衫中年男子正是他名義上的表哥。
公孫中庶!
如今楚國的實際掌權者。
公孫中庶以一相印,掌控楚國,其私印甚至超越了天子的印信,可見其在楚國的影響力之大。
同時,他也是公孫儒學的開創者,對于儒學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和深厚的造詣。
積極提倡“儒家入世,教導不僅是百姓,天子也在其內。”
楚國的皇室一脈,幾百年來天子都是少而登位,又死于及冠之前。
四五代的小皇帝。
其中究竟原因,不為人知。
這也導致皇權旁落,大臣掌權。
然而!
公孫平溪與公孫中庶之間,卻并非簡單的表兄表弟的關系,而是有著深仇大恨。
當年,公孫平溪本是白鹿書院祭酒,甚至有望掛上楚國的相印章。
這一切都被公孫中庶在背后推波助瀾所打破。
公孫中庶是公孫家的私生子。
公孫平溪卻是嫡長子也是長房,最后落得奴隸身份。
從楚國的最豪門對的大族一落千丈。
其中曲折,誰人能知!
公孫平溪笑了笑道:“真是我的好表哥啊。”
武纓似乎有所覺察,笑著對公孫平溪道:
“先生,需要我幫忙嗎?”
公孫平溪聽后,自然知道其意。
他這位公孫中庶不僅治學深厚,有了一國之大權。
多半武學修為已經達到大宗師境界之上了。
老人臉色一改之前的作風,肅然搖了搖頭道:
“多謝陛下,不過老夫會堂堂正正贏他!”
“什么地位權利,修為老夫都給他又如何!”
公孫平溪摸了摸肚子笑道:
“老夫肚子中的而是治國之策,和救民之法,他可偷不去。
武纓微微一笑,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不遠方,聚焦于自南面悠然行進的三人。
不僅她如此!
拓拔術遺等四人亦是目光炯炯,緊盯著那緩緩而來的三騎。
宇文炎與公孫中庶也紛紛鄭重轉身,加入了這凝望回望。
三騎之中,一人為首者。
從南方而來!
他騎坐一匹火紅的駿馬之上,頭戴斗笠。
慢慢出現在眾人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