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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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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了許金奎講訴,陳平安微微點頭。

  “原來如此。”

  許金奎臉色暗淡,道:“犬子頑劣,這次闖下禍患,適當懲戒,也算是個教訓。但關押在南城牢獄,生死難測,有性命之虞,許某實在是心神不安。希望今日之事,一切順利。”

  “那就祝許員外,一切順利。”陳平安道:“不過,許員外也不要太過擔憂,這南城牢獄也不是龍潭虎穴,在里面待上個幾日,想來也沒什么大礙。”

  聞言,許金奎連連擺手:“陳公子,有所不知啊!這南城牢獄乃是兇地,里面重囚無數,對同牢囚人,動輒便是打罵。獄卒殘暴,稍有不稱心如意,便是私刑酷刑,此外,里面門道關節極多,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啊!”

  聽了許金奎的話,陳平安不禁啞然失笑。

  想不到在許金奎的眼里,這南城牢獄還是一個兇地。

  他怎么半分感覺都沒有?

  獄卒殘暴,有嗎?

  怎么在他面前一個個都像是小綿羊一樣溫順。

  看著許金奎一臉認真的模樣,陳平安知道自己的是想岔了。或許在外人的眼里,南城牢獄就是這么一個地方。

  他之所以感受不到,是因為相比較普通人,他的位置足夠高。

  他眼里的溫順綿羊,或許在別人眼里就是殘暴猛虎。

  位置不同,看到的東西也不同。

  “倒是陳某孤陋寡聞了,謝許員外解惑。”

  許金奎心里記掛著等會和差頭見面后的說辭,和陳平安聊起來也是一副心事重重,面有憂色的模樣。

  正巧這時候,許金奎彎下腰微微拱手道:“陳公子,你是公門中人,關系門路廣。若是此番不成,還請陳公子費心犬子之事。事后,許某必有重謝。”

  剛好遇上了陳平安,許金奎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在他心里,陳平安就一個普通的公門差役,應該也幫不了什么大忙。但多個人就多條門路,沒準通過陳平安的關系,還能找到其他門路。

  許金奎面有愁容,相較于初見時的模樣,仿佛蒼老的好幾歲。

  這一刻,陳平安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是想起了老陳頭。

  父愛如山!

  也罷!

  陳平安雙手扶起許金奎,道:“許員外,相見即是有緣。此事,陳某知曉了。”

  “謝謝陳公子。”

  許金奎拱手拜禮。

  對他來說,陳平安的回應,無疑是開了個好頭。等會宴上向差頭請求之事,想來會是極其順利。

  陳平安同著許金奎寒暄了兩句,便沒再打擾他直接離開了。

  在陳平安離開后不久,一名穿著常服的威嚴男子,便是來到了酒樓門口。在許金奎的滿面笑容中,被迎入了酒樓之內。

  金錢開道,加上多年沉浮練就出來的曲意逢迎,許金奎得到了滿意的結果。

  這一位南城牢獄的閔差頭,同意把他兒子許仁昌放出來。

  有差頭擔保,許金奎自是放下心來。當下,連連敬酒討好。

  第二日一大早,陳平安上差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聽了一番許仁昌的事情。

  一打聽,南城牢獄里確實是有一名叫做許仁昌的囚人。就在前幾日被關押進了南城牢獄的地上一層。

  除此之外,陳平安還做了一個更細致的了解。許仁昌之所以被關押進南城牢獄,是因為與他斗毆的另外一人,有一個舅公是在南城里巷里當值,算是極其資深的差役,曾經還帶過一個差頭出來。

  彎彎繞繞地幾個來回,許仁昌就被關押了進來。

  “街上斗毆,按照他這等情形,按律應該羈押幾日。”

  “回大人,按例當羈押七日。”

  被喚進公房的獄卒班頭,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說實話,剛剛被陳大人召喚的時候,誰知道他的心情是何等忐忑起伏。即是希冀著能夠被大人重用,又是隱隱擔心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錯,要被陳大人訓誡,作為典范。

  “他關押了多久?”

  “回大人,距今已有五日。”

  “嗯。”

  情況已經了解,陳平安擺了擺手,便讓班頭退了出去。

  他和許金奎只是萍水相逢,也沒什么深厚關系。只是看到他的模樣,想起了老陳頭,他這才樂意了解了解。

  在了解完情況后,陳平安心里已經有了決斷。

  許仁昌的街上斗毆沒有造成嚴重影響,正常的懲處應該就是羈押七日。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在南城牢獄關滿七日再離開!

  如此,既不徇私,也不枉法!

  他所作的,只是把許仁昌和斗毆的另一方放到了同一個懲處之下。

  班頭離開公房后,一路都在揣摩陳大人剛剛的問話。

  “這許仁昌是何人?竟然勞陳大人關心。”

  “陳大人剛剛話里的意思,是讓我光照許仁昌一下,還是關照關照!”

  “陳大人問我按例應該是羈押幾日。然后又問一句關押了幾日?這是什么意思?是覺得七日太久了?還是七日不夠?”

  “嗯好深的含義啊!”

  “猜不透,想不透啊!大人果然高深莫測。”

  班頭反復琢磨,咀嚼回顧,來回搗騰了好幾遍,自覺沒有琢磨出陳大人話里的精意。

  他回到地上一層牢房沒多久,就看到閔差頭走了進來。

  “閔差頭怎么來了?”

  班頭心里疑惑。

  按理說,閔差頭可不會特地來一趟他這。

  疑惑歸疑惑,但依舊是不影響他的問候。

  “閔差頭,上午好。”

  閔差頭笑著走了過來。

  “嗯,老李,向你打聽個事?”

  班頭好奇道:“閔差頭,什么事?”

  “你這是不是關著一個叫做許仁昌的年輕人。”

  “許仁昌!”

  聞言,班頭臉上的笑容一滯。

  什么情況?

  怎么閔差頭也來問這個什么許仁昌。

  看出了班頭臉色有異,閔差頭當下詢問道:“老李,怎么回事?”

  見閔差頭發問,班頭這才說起了緣由。

  “什么?許仁昌的事,陳大人過問了?”

  閔差頭臉色一變。

  這許仁昌是得罪了誰,就連陳大人都親自過問了。

  該死的許金奎,差點就坑害了他!

  “該死!險些誤我!老李,當我沒來過!”

  閔差頭留下了一句話,馬上就急沖沖地走了。

  留下班頭一臉懵逼。

  這一天天的,都是啥啊!

  這天晚上,許金奎按照約定在酒樓等閔差頭的到來。

  見到閔差頭遠遠走來,許金奎臉色一喜,急忙迎了上去。

  “閔大人,閔大人。”

  直到近了,許金奎這才看清楚了閔差頭臉色陰沉,極其不虞。

  他的心忍不住咯噔一下。

  閔差頭怒火中燒,火氣直接宣泄而出:“許金奎,伱TM在搞什么?差點害死老子了!”

  “閔大人,您這是”

  許金奎一臉懵逼。

  “你兒子得罪了誰!你知道嘛!你這瞎了眼的玩意兒!”

  閔差頭蒙頭蓋臉地對著許金奎就是一頓訓斥。

  許金奎哪里敢反駁,低三下四委屈地受著閔差頭的訓斥。

  好一會兒,他才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這一清楚,他整個人徹底就傻了。

  “南城牢獄的一把手都過問了?”

  對許金奎來說,差頭就是位高權重的人物了。這南城牢獄的一把手,那還了得,那簡直就是頂了天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都親自過問了  許金奎只覺得心中一片灰暗,整個人都不好了。

  昌兒,你這到底是招惹了誰啊?

  怎么連這樣頂天的人物都牽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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