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通過主宰試煉，才能承接泰坦遺留的一切，包括剩下兩個圣堡的坐標。
他對剩下兩個泰坦圣物的具體作用，還是非常好奇的。
主宰試煉？
聞言，監察者的機械瞳孔微顫。
視野鎖定在眼前這個家伙身上，他已經接觸對方很長時間，也強調過主宰試煉只能進行一次。
而以對方謹慎的性格，這次前來，恐怕已經有了通過的能力。
那可是主宰試煉啊，監察者也不知該如何形容，似乎有些吃驚，又好像沒那么吃驚，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已經認定，眼前這家伙，一定能通過最后的試煉。
他心里甚至有種想法，“也該到時候了。”
如果是在泰坦時代，主宰試煉會引起整個種族的關注，會在所有的維度世界中進行直播，無論失敗還是成功，都有難以計數的生命體見證。
可現在，也只有他一個人能見證眼前的壯舉，監察者多少感到傷感。
沉默片刻后，他才提醒道：“最好換個比較空曠的地方。”
“嗯。”李銘點頭，實際上已經開始準備，機械近衛正托舉著殘缺的圣堡，逐漸遠離主宰實驗室。
數天之后，他們來到一片空曠的星宇中。
“你不離開嗎？”李銘臨要開始試煉前，看了一眼監察者。
誰也不知道試煉過程中會發生什么，以對方孱弱的機械身軀，稍微受到點波及，就會被湮滅。
“不了。”監察者知道其中蘊含的風險，但還是搖頭，“我想留下來，見證這一刻。”
李銘見他態度堅決，也沒有過多規勸，略作準備，便站在圣堡殿堂的中心，開始嘗試著觸發最后的主宰試煉。
心念微動間，殘破的圣堡突然震顫起來。
殿堂外斷裂的各類建筑物如同活物般扭動重組，崩落的碎片懸浮半空，熔化成液態金屬重新澆筑，逐漸形成八根布滿尖刺的環形看臺柱。
就連圣堡殿堂也開始崩裂，磚塊分解又拼合，眨眼間鋪就出直徑萬米的實體擂臺。
一尊尊雕像從瓦礫中升起，脫落飛旋，在擂臺邊緣拼成帶倒刺的圍欄，共計十四尊雕像，每個都高達千米。
外形在李銘看來，都長的差不太多，只有在細節處，有細微不同。
這是泰坦時代曾經誕生過的所有主宰。
監察者此刻已經被排斥到外界，目光掃過所有主宰，最后落在其中一尊上，低聲呢喃：
“迪格拉斯大人，我為您等來了一尊可以通過主宰試煉的生命體，您看到了嗎…”
“原來殿堂就是擂臺。”李銘頗為驚奇，左右看了看。
倒也不愧是主宰試煉，規格就是高啊。
這次倒沒有灰色霧氣浮現，擂臺表面的金色紋路突然活過來，如同血管般搏動游走。
當紋路觸碰到邊緣雕像的基座時，十四尊石像同時震顫著剝落表皮，露出內里水晶質地的顱骨，亮起熔巖般的金紅光芒，驟然射出一道光柱。
赤金光流裹挾著細小的符文鏈條匯聚至中央。
緊接著，十三道光束接連而來，在交匯瞬間突然扭曲成電弧，如同被磁石吸引的液態金屬般，匯聚在一起，鉤勒出一道身影。
那身影在光流中急速生長，先是骨骼鍍上的銀光，接著肌肉纖維編織成型，最后皮膚表面浮出與擂臺同源的金色咒文。
“看來不是打永淵主宰啊…”李銘頗為驚異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主戰體系已經切換好，他凝神以對，隨時準備動手。
但也正在眼前這道身影出現的一剎那間，身體竟渙散了剎那，四周的十四尊水晶顱骨上，也同時浮現裂痕。
“嗯？”監察者在外圍一直看著，此刻的金屬面孔一變，瞳孔高速旋轉，仿佛意識到了什么，呢喃道：“完了，完了…”
重復了兩聲之后，他才恍然想起，急忙模擬出精神波動：“試煉出問題了，之前消耗的能量太多，圣堡又極為殘破。”
“試煉主宰隨時都會崩潰，一旦他崩潰的時候，你還沒有徹底打敗他，就再沒有機會！”
這是之前埋下的惡果，他借助圣堡的機制，幫助李銘渡過一次難關，這也導致圣堡能量流失嚴重，結構殘缺。
遺留的能量，已經完全不足以支撐完主宰試煉。
精神波動傳蕩，然而擂臺中的李銘卻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似乎隔絕了對外溝通。
“完了，完了…”監察者頹然，金屬五官堆積在一起，看起來無比痛苦：“我…我…，怎么會這樣啊…”
試煉主宰沒那么好打敗，而且現在又隨時處于崩潰狀態，誰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消失，或許交手一兩次就會崩潰。
而李銘就算有把握，也不可能一擊便秒殺了他，還談什么通過試煉？
擂臺上，李銘的注意力已經全集中在眼前的身影上，從剛剛的渙散中，他也感受到了一絲古怪。
“這玩意的強度不低啊…”李銘隱隱警惕，也很吃驚。
根據他的感受，這玩意的強度，恐怕也就比煉金傀儡弱上那么一籌，估摸著有400j左右的能級強度。
沒處理完血霧危機前，他還真打不過。
“那殘缺的圣堡，居然能勾勒出這種強度的試煉體，哪來的能量支撐啊？”李銘忍不住想到。
也正在這時，他眼前一，完全沒反應過來之時。
對方已經悍然沖來，這試煉體沒有任何意識，只有作戰本能，攻擊古樸無華，僅僅只是抬起拳頭直砸而來，卻蘊含無比恐怖的力量。
李銘還沒反應過來，拳頭已經臨身。
那金色拳頭砸在他身體表面的赤紅色能量屏障上，劇烈的能量波動剛要擴散開來，便被擂臺上的一種無形力量所壓制，甚至對虛空都沒造成太大破壞，
咔嚓——
可隨即，擂臺表面也浮現了一條裂縫，好像隨時都會崩潰。
而更讓李銘皺眉的是，眼前的試煉體身影再度潰散，這次凝聚的時間明顯更慢了。
澎湃的沖擊透過赤紗冠壁而來，但在塔羅斯之心的自主轉化加持下，根本沒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怎么感覺我就算不用動，這玩意自己打著，就能把自己給打潰散？”李銘微微皺眉，想到了一個問題：
“但這東西如果因為能量供應跟不上而潰散，到底算我贏了還是沒贏？”
這是個可能冒風險的問題，李銘眼神微凝，克什米爾之槍已然浮現在手中，眼神微凝：“既然如此，和我的巨神一擊說去吧。”
為了避免試煉機制出bug，李銘索性全力出手。
巨神一擊發動，高達兩千倍的力量加持，直接被放大到萬倍，結合他現在的作戰能級，足以打出1400j的可怕爆發。
璀璨的克什米爾之槍中充斥著暴虐力量，在這種恐怖的爆發下，只一動彈，擂臺地面便崩裂了。
他現在所爆發出的力量，已經遠遠超出擂臺的壓制范圍，要徹底撕碎這片區域。
槍尖沒入金色胸膛，沒有金屬碰撞聲，只有熱水澆雪般的嗤響。
試煉體全身符文突然過載般暴亮，裂痕從傷口處閃電般爬遍全身，旋即崩解成砂礫狀顆粒。
邊緣殘留的金色物質像燒焦的膠片般卷曲剝落，身軀更是化作萬千金色飛蛾潰散。
旋即，這些飛娥并未散向四面八方，反而向李銘沖來，并沒有任何殺傷力，只是落在他的身體上，而后形成披風搖曳，似乎是在加冕。
場外，監察者懊悔，無奈，又自責。
可如果當初他不選擇幫助李銘，或許也看不到今天的試煉，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局，也只能嘆息。
再想進行主宰試煉，只能寄希望于其他兩座圣堡，可鬼知道其他兩座圣堡什么時候復蘇。
而李銘的情況又特殊，已經被永淵盯上，需要盡快提升實力才行。
而正在他嘆息之時，眼前卻驟然亮起一抹璀璨光輝。
監察者忍不住抬頭，擂臺中的交手，他完全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如同黑洞般內斂收縮的試煉擂臺。
“結，結束了…”這是試煉擂臺的自毀過程，為了避免爆發的波動洞穿至永淵界域，這種自毀相當內斂，基本不會對虛空造成影響。
監察者神色愈發黯然，這個過程太快了，恐怕交手連三次都不會超過。
他忍不住哀嘆，“泰坦圣王，就在眼前啊…”
李銘就算有把握，也不可能在三次交手就打敗試煉主宰。
然而，隨著能量波動逐漸收斂，一道身影逐漸浮現，監察者瞳孔收縮，當目光鎖定之時，他的身體猛然一僵。
只見李銘身后，飄蕩著朦朧的金色披風，綿延出去數百米，飄蕩而又逐漸渙散成粒子流，逐漸潰散。
“這…這…這…”
處理器的高速運轉，瞬間抽取了身體中的絕大部分能量，監察者匪夷所思，極度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泰坦圣王！”
這是通過主宰試煉的標志，也是加冕儀式，如果是在泰坦時代，將會迎來狂歡與慶祝。
李銘的瞳孔渙散，正接收著大量信息。
其中大部分都是中規中矩的慶賀詞，表明他以后將會有什么樣的地位，享受多少泰坦的崇敬。
明顯是遺留的固定程序，現在已經沒什么用。
他最為關注的，還是其他兩座圣堡的坐標。
最高權限之下，他的確隱隱感受到了兩處坐標位置。
“找到了…”李銘回神，目光看向逐漸消失的擂臺。
“是為了不驚擾永淵…”李銘思慮著，“恐怕也是為了削弱永淵活躍度提升速度…”
每一場規模浩大，洞穿至永淵界域的戰斗，都會導致永淵的活躍度提升，泰坦時代后期，明顯已經在注意這種問題。
不過，這么做需要配套的科技水平，他現在很難做到戰斗時不波及虛空。
折身來到監察者面前，對方還有些恍惚，忍不住問道：“你…你就這么通過了？”
“差不多吧。”李銘含糊其詞，也沒過多解釋，身體中走出一隊機械體，對監察者道：“他們會護送你返回機械王庭，我有急事需要辦，先回去了。”
“好。”監察者茫然點頭，仍未反應過來。
直至李銘消失后很久，監察者才逐漸回神，目光看向眼前虛無的星空，那個方向，是之前迪格拉斯雕像存在的位置。
返回機械王庭李銘，當即便召來烏爾里希，給了對方兩個坐標，強調道：“馬上派出兩支星門隊伍，分別前往這兩處坐標，不惜代價，速度一定要快。”
“明白。”烏爾里希神色肅然的應下，迅速離開去安排了。
還是老方法，先派人打通星門通道，他直接躍遷過去。
目光落在眼前的星圖上，其中有兩個紅點不停閃爍著，正是他鎖定的圣堡坐標，已經延伸出兩條藍色航線，正是朱雀計算的航行距離。
“距離比較近的那個，四個月就能抵達，遠的那個，則需要半年左右…”李銘思慮著，這是純粹時空距離，他也只能等待。
好在趕路的事情，由底下人去做，他只需要開發基因種子。
打開智能終端掃了一眼，星際各文明的效率非常高，第一批艦隊已經進入維度中樞，并準備布置防線。
查爾等人也已經和亞伯接洽上，加入聯合指揮部中。
這種大規模的軍力調動，就比較耗費時間了，十天半個月里，根本看不出什么。
李銘眼神微閃，收起智能終端，進入久違的開發狀態中，相比在血霧中的飆升狀態，現在的開發速率堪稱緩慢，多少讓他有些不太適應。
外界依舊如火如荼，由三大文明負責提供技術支持，在各個區域開設維度裂隙，以供最近的文明布置軍力。
如此之下，三個月時間轉瞬即逝。
維度中樞已經大變樣，而三大文明割據場景已經是大變樣。
現在的維度中樞，已經成為星際聯合艦隊指揮總部。
漫無邊際的戰艦層層迭迭地堆積在這里，而后通過虛空中的一道道菱形裂隙，陸陸續續前往其他維度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