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家的視線全都望向呂堯的時候,平時瀟灑不羈的呂堯這會兒卻有點躊躇住了。
他掃視著大家的目光笑道:“不是,你們都盯著我看做什么啊?我之前想的名字可能多少是有點不合適了。”
很早之前,呂堯就跟簡筱潔榮念晴他們聊過孩子的名字問題。
那時候呂堯給出的名字是“平安”,不過這個名字多少有些男性化了,用在女孩子身上是有點不合適的。
躺在床上,肚子上刀口已經開始隱隱約約作痛的王殊看向呂堯,蒼白的嘴唇咧出笑容:“你該不會心底是想要一個男孩子吧?”
呂堯連忙說道:“怎么會,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我都非常開心,只是覺得我當初起的名字可能不太好,而且”說到這里的時候呂堯第一次在王殊,簡筱潔,榮念晴她們這群人跟前露出不自信的神情:“跟我姓真的好嗎?”
不怪呂堯這么不自信,他出身的家庭畢竟不那么和睦,常年在父母的言傳身教下,他更是對夫妻關系,長輩和小輩之間相處的方式有著不正常的認知。
在這個孩子降生之前,呂堯對這方面的感觸還不是那么的深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看著躺在王殊身邊的新生兒,看著因為分娩而格外虛弱的王殊,呂堯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責任和壓力從他們身上傳導過來。
仿佛人類基因深處的天命程序被激活了。
基因本能當中覺醒的責任和自我清晰認知帶來的沖突,讓呂堯有點無所適從。
他會是一個好的父親嗎?
這個孩子他能教好嗎?
萬一這個孩子的未來長歪了怎么辦?
好擔心。
好焦慮。
呂堯在這一刻終于明白,為什么嬰幼兒市場的錢會那么好賺了,甚至因為上一個年代里發生的那件大事,國內對奶粉的安全需求被激發到了焦慮的程度,那件事哪怕過去快二十年了,人們對不安全奶粉的恐懼仍舊沒有消散。
以至于大家給孩子買奶粉的時候都不敢買便宜的,挑那些貴的買,搞得國內一些比較安全的買奶粉品牌都只好跟著漲價,不然消費者壓根不買單。
因為大家潛意識里已經默認了一個可能——
便宜沒好貨,好貨不安全。
自己懷胎十月辛辛苦苦遭了那么多的罪生下來的孩子,怎么可以在這方面省錢呢?
以前呂堯覺得這部分家長多少有些焦慮盲從了,但此時此刻,呂堯對那些家長無比共情,十分理解他們的做法。
果然。
這鐫刻在人類基因里的本能還是很難克服的。
在呂堯沉默的時候,王殊抬起手蓋住呂堯的手背,安撫鼓勵道:“跟你姓有什么不好?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更何況我從來都不是流量圈的人,我們也不會被外界過分注意到的。”
“從今往后,即便是為了孩子我也會更加低調的。”
王殊說完,榮念晴也在床邊拍了拍呂堯的肩膀,鼓勵道:“你放心,往后我也會幫忙多照顧的,肯定不會有什么閑話的,實際上在我們這個圈子,這種事情還挺多的,而且大家彼此之間都挺客氣的。”
簡筱潔更是抱胸哼道:“不客氣?我最不客氣咯。”
呂堯笑了笑,心底溫暖不少。
從未來留學回來后,能跟王殊,簡筱潔,榮念晴他們這群人湊到一起,成為如今亦師亦友的關系,呂堯覺得非常的慶幸。
所以呂堯想了想,認真說道:“那就叫呂平安,女孩子也叫呂平安。平平安安,很好的。”
王殊認可道:“好啊,就叫呂平安。”
榮念晴笑道:“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很普通的名字,但多念叨兩遍,尤其是用在女孩子身上,竟然能給人一種內斂的霸道感。好奇怪啊。”
呂堯笑了起來,可能“平安”兩個字傾注了太多人的期望.
也可能因為這個名字在未來會陷入一場巨大的幻想因果中吧。
簡筱潔則信誓旦旦的表示:“讓小囡囡跟著我混,將來肯定有大出息!”
榮念晴爭搶道:“我多帶帶才對吧,我都覺得呂平安這個名字跟我的氣質是非常的搭的。”
呂堯無奈的攤手笑道:“這不該殊姐或者我來帶嗎?”
榮念晴和簡筱潔異口同聲:“你閉嘴。”
“當然是我們跟殊姐一起帶啦。”
簡筱潔百無禁忌:“你不行,你肯定會把孩子帶歪的。”
呂堯氣笑了:“你難道就不會把孩子給帶歪嗎?不對!咱們這圈人里最沒資格說這話的就是你了吧!就算是曉曦我都覺得好像比你靠譜點呢?”
簡筱潔脖子一梗:“嗨呀!你翅膀硬了啊!”
甘曉曦更是一臉懵逼:“這話我怎么聽著怪怪的呢?這是在說我好嗎?”
看著大家對呂平安的呵護和疼愛,王殊心底一片暖流涌動,在大家和諧的聊天氛圍里,王殊不由得看向身邊的呂平安,小家伙躺在襁褓里懵懂無知,但這懵懂的模樣卻惹起王殊內心無限的憐愛。
盯著自己女兒的同時,王殊耳中眾人聊天的聲音不斷遠去,整個世界也跟著不斷遠去。
到最后王殊眼中就只剩下身邊襁褓里的孩子。
王殊伸出手,小心翼翼,生怕驚動孩子一樣,用幾乎若即若離的指背從孩子臉頰邊上拂過:“你好啊,呂平安——”
“歡迎來到這個世界。”
王殊分娩的消息并沒有刻意的遮掩,呂堯這邊,簡筱潔那邊,榮念晴那邊,不少人都知道了,這是一件大喜事,也標志著呂堯和簡筱潔,榮念晴他們綁定的更深了。
和呂簡榮他們這邊有合作的,沒有合作的,親近的,想親近的,都紛紛準備好了祝賀和禮物。
并開始為一個月后的滿月宴做準備。
因為消息并沒有做保密,所以王殊分娩生下一個女兒的消息很快就被遠在新羅的李容真那邊知曉了。
當李容真知道王殊生下一個女兒的時候,李容真心底下意識的松了口氣,女兒好啊,女兒的競爭力跟她這邊的兒子比,可沒有太大的優勢。
但很快李容真就把這天真的想法甩出腦海了。
東大可不是新羅這樣表面走了新時代的文明時代,實際上仍舊是舊時代糟粕的地方,東大那邊很多家族里,女人出來挑大梁的例子數不勝數,在東大,圈層越是往上,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地位差就越小。
東大的大家族并不是用性別來定義家中子女的定位的,而是根據家中子女來進行定位的,在東大,兒子或者是女兒不重要,弱者還是強者很重要。
但新羅就不一樣了。
這邊的重男輕女甚至要比東大南方地區還要嚴重,哪怕是三星這樣的頂級財閥集團,也一樣。
李容真是這套價值觀體系下的受害者。
她的能力遠遠超出了她的哥哥,可最后呢?
想明白這些的李容真不由得捂住額頭,她想到了呂堯身邊的榮念晴,簡筱潔,她們都是呂堯那個圈子里實力頂尖的存在,實力之強,哪怕三星集團也不能得罪她們。
有這兩位的呵護,愛護,她的兒子就更沒勝算了。
李容真起身,來到家里的保姆房,看向正被保姆看護照料的兒子,李容真本人容貌就很出色,和呂堯結合誕生的孩子,在容貌上也是非常出色的,已經一歲多點的孩子,現在已經變得粉雕玉琢,看著格外的可愛。
看著這個孩子,李容真剛剛還有些糟糕的心情頓時又好了起來。
這個孩子或許在東大沒有勝算,但在新羅這邊,這個孩子始終都是能幫她更上一層樓的,只要有這個孩子在,東大的呂堯那邊就一定會幫助她在三星站住腳跟,長久不衰。
而李容真也有足夠多的時間可以把這個孩子培養成才,所以哪怕將來她老了,這個孩子也能幫助她在新羅三星穩住腳跟。
想到這里,李容真對這個孩子的疼愛再次翻涌起來,不由得上前逗弄起這個粉雕玉琢的孩子。
跟孩子互動了一會兒后,李容真就起身,回到她在家里的書房,然后拿出另外一部手機,通過專門的軟件給呂堯那邊發去祝賀信息:“恭喜呂總喜得千金。”
消息發出去后,李容真就靜靜的等待起來,但一直過了好長時間,消息的另一端都猶如一直沒上線般,沒有任何回復。
李容真看著毫無動靜的手機擠出笑容。
看來自己當初自己把胎兒留下的事情,呂堯到如今都耿耿于懷。
但李容真也相信,隨著呂堯的年紀越來越大,隨著呂堯對父親這個身份的理解和認同越來越多.他終究是會來到新羅的。
至于王殊孩子的滿月宴,她沒有收到邀請,但該做的禮數是要做的。
她會準備好一份禮物送過去的。
自從王殊成功分娩,誕下一女后,前來恭賀呂堯的人就變得絡繹不絕。
一開始是合作伙伴,上南商會,到后面哪怕是附近商界比較有名的大佬都發來了祝賀。
呂堯在照顧了王殊幾天后回去上班,剛到公司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然后馮暨,楊琦,張競文,陳立,姚其光等等項目組的負責人一起過來祝賀,大家都恭祝呂堯喜得千金,然后都拿出了自己準備的心意送給呂堯。
雖然現在送了,但滿月宴的時候他們也不會缺席。
呂堯對此推脫兩下后,就被大家“這不是送給呂總您的,是咱們送給大侄女的”理由說服了,然后把這些東西給收下了。
等大家都散去后,坐到辦公室里的林林永珍就端著沖好的咖啡過來了。
林永珍笑吟吟道:“呂總,咖啡。”
呂堯笑道:“謝謝啊。”
林永珍把咖啡放到呂堯手邊,但人卻沒有立即出去,她反而在呂堯的辦公室里坐下。
呂堯看著坐在對面的林永珍問道:“有事情想跟我聊啊。”
林永珍癟了癟嘴:“一定要有事情跟你聊才能在你辦公室做做嗎?”
這話的語氣就說明,此時此刻的林永珍并不是在用“秘書”的身份跟呂堯說話。
呂堯笑道:“怎么會!永珍姐你什么時候找我聊都是OK的。”
林永珍從口袋里摸出香煙亮給呂堯看:“不介意吧。”
呂堯伸出手:“我也來一根。”
看的出來,林永珍有點心事。
等兩人都把香煙點燃后,林永珍儀態萬千,風情如柳的默默抽了會兒香煙后,她才說道:“你女兒出生那天,我沒去,你不會記著我,給我穿小鞋吧。”
呂堯蹙眉,無奈笑道:“怎么會這么想我呢。”
說完呂堯才認真嚴肅的說道:“咱們是過命的交情,我信任你,可以把后背完全交給你。”
林永珍笑了笑,她抬眼盯著呂堯,緩緩吐出香煙說道:“那你多少有些盲目了。”
這是林永珍在教呂堯做事。
但呂堯只是笑笑,沒說別的。
林永珍則繼續說道:“我知道殊姐要生的那天,本來我都過去了,但是在到醫院,看到那么多人后,我就又回來了。”
說著說著,林永珍臉上表情越發的空洞,裊裊升起的香煙像是一層淡淡的卻又看不穿的霧氣,籠罩在林永珍的身上。
就在這迷離空幻的神情里,林永珍說道:“回來的路上,我開始心生怨氣,為什么上南的冬天這么久啊,這都什么時候來,怎么還這么的冷呢。”
呂堯聽到這里,知道自己不該繼續坐在林永珍的對面,于是他起身過去,站在林永珍身側緩緩蹲下身子,抱住她。
林永珍卻恍若未覺般,繼續說道:“后來我聽說,榮小姐和簡小姐都很喜歡你女兒,爭著要的她的教母,干媽,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覺得好難過,我不僅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我甚至連以這樣的身份,擠進這個圈子的資格都沒有。”
林永珍低下頭,修長潔白的脖頸仿佛失落的天鵝低下頭,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
呂堯明白,林永珍是在難過她永遠無法成為一個母親。
而每每想到她是因為什么,才失去了成為母親的資格時,她內心都會涌現出強烈的悔恨和難過,以至于她那天甚至沒有涌起面對別人成為母親時的滿足和幸福。
因為王殊那一刻的光芒,猶如太陽般閃耀。
而她,是生活在黑暗中的物種。
呂堯把林永珍抱得更緊了一些。
這時候其實不需要說什么。
對于做母親這件事,在未來很多年輕男女看得都比較開,但未來是未來,現在是現在,尤其是林永珍這種不需要為柴米油鹽,幾兩碎銀發愁的女人,對成為母親并不排斥,甚至因為她自身的遭遇,她對成為母親還充滿了向往。
因為啊,越是泥潭里爬出來的人,就越是渴望純潔的救贖。
而在大部分人的潛意識里,孩子大概是人類這一物種,這一生中唯一能接觸的,跟純潔最接近的東西了。
借由母性的光輝,孩子的純真,以及誕下生命這一近乎“神圣”的舉動,可以讓很多人感受到救贖。
就像《天下無賊》里的女神偷,就像世界游泳冠軍菲利普 這都是通過孩子戰勝了不可能,完成了自我救贖的存在。
因為這種現實且真實的例子的存在,林永珍心底也曾有過這樣的期盼,但這樣的期盼,被徹底粉碎了。
呂堯無法感同身受林永珍的難過,但天生的同理心讓他能一定程度上感受到林永珍的痛苦,在長久沉默后,呂堯說道:“我知道你的感受,但你不會是一個人。”
“我做主,讓你當呂平安的干媽。”
這種名義上的承諾,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只是一個虛名,但對林永珍這樣的人來說,意味著在未來,哪怕有一天她死去,也會有人記著她。
人類內心深處對「存在」的執著被滿足了,此時此刻林永珍的「存在」和「價值」被認可了。
林永珍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
暖烘烘濕漉漉的淚水像是黃豆粒一樣“啪嗒啪嗒”的掉在呂堯手背上。
林永珍就這么低著頭,沉默無聲的哭泣著。
良久良久后,林永珍低著頭,輕聲說道:“謝謝你,呂堯。”
呂堯笑了笑,他抬手揉了揉林永珍的頭,把她精心梳理的發絲弄亂。
林永珍:“……”
她依舊低著頭,因為她不想讓呂堯看到她哭泣失態,沒出息的模樣,但呂堯的舉動——
好怪!
明明自己要比呂堯這家伙年齡大,但在剛才.
林永珍內心卻在呂堯頭腦袋時產生了格外安心,甚至眷戀的感覺。
等過了好一會兒,林永珍偷偷抹去臉上的眼淚,感覺自己不那么狼狽后,她才抬起頭瞪著呂堯:“下不為例。”
此時此刻的林永珍發絲亂亂的,眼睛和鼻頭都紅紅的,和平時精致嫵媚,風情萬千的模樣截然不同,但不得不說,此時此刻的林永珍才分外的鮮活。
這不禁讓呂堯想起了后來互聯網上的一對網紅cp——方圓和阿爆。
方圓是個身材苗條纖細,模樣標致漂亮的女網紅,而阿爆是一個有著大臉盤子,靠搞笑天賦出圈的女網紅,直到有一天,這兩人遇到了,然后一起拍視頻。
在方圓的視頻里,阿爆也可以變得漂亮了,穿搭也開始有品位了。
而在阿爆的視頻里,方圓總是會被逗得開心大笑,甚至只是看一眼阿爆都會開心的笑出來。
網友們也是在阿爆的視頻里才恍然驚覺——哇,原來方圓這么有人情味的。
愛了愛了。
于是在阿爆和方圓合拍視頻的時候,兩人的粉絲都開始蹭蹭往上漲。
等到他們分別時,阿爆粉絲突破五百萬,方圓粉絲也突破一千萬。
只不過方圓開始不舍阿爆,在阿爆即將出發離開前的一晚,甚至賴在阿爆的酒店不肯走……本來風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卻在相遇后碰撞出璀璨的火花。
命運和緣分有時候就是這么的奇妙。
以前的林永珍對呂堯來說,就像沒遇見阿爆之前的方圓,精致,美麗,體面,但缺乏鮮活的生機。
但此時此刻,眼睛和鼻子都紅紅的林永珍,像極了遇見阿爆后的方圓,強烈的鮮活感幾乎要撲到呂堯的臉上。
呂堯喜歡此時此刻的林永珍。
于是他明知故犯的把手再次搭在林永珍的腦袋上,然后眼角帶笑,臉上卻十分嚴肅的說道:“好,下不為例。”
林永珍:“???”
這個男人好無賴!
但林永珍卻沒舍得把呂堯的走,而是企圖通過“搖頭晃腦”躲開呂堯蓋在她頭頂的手掌。
但呂堯卻手隨頭動,于是兩人的互動就好像呂堯在按著林永珍的腦袋晃來晃去 躲了十幾秒后,林永珍停止掙扎,有點氣鼓鼓的說道:“呂堯,你有點討厭了。”
呂堯樂了:“那咋了。”
林永珍:“???”
等林永珍從呂堯辦公室離開后,她就恢復成了那個辦事利落干脆,凡事井然有序的呂總第一大秘,而呂堯也開始積極的忙碌起來。
他開始針對自己名下的公司進行未來的長期戰略規劃。
其中聲聊軟件公司的業務增長已經快進入瓶頸期了,而且隨著國內對綠色網絡環境的需求,這種帶有明顯擦邊性質的軟件,遲早是會被取締的。
所以呂堯已經開始著手聲聊軟件的轉型了。
主要的轉型方向就是抖音。
抖音在2017年春節的時候,在多方支持下,利用春晚紅包雨營銷,成功在全國范圍內打開市場,2017年春節期間,新增用戶超過四千萬,用戶日活破億!
得益于之前大半年的內容積攢,很多在春節期間知道了抖音的用戶們,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樣一頭扎進全屏信息流的世界中。
再加上抖音“興趣算法”的加持,新進來的用戶幾乎沒有流逝,幾乎全部轉化為抖音的活躍用戶。
抖音恐怖的轉化能力,讓國內以及國際上的資本齊刷刷的把視線投過來,他們像是一兩百年前的探險家們發現了一塊全新的大陸一樣,眼神熾熱,內心躁動,都想要立即投資這塊新生的市場。
而在這波資本的集體雀躍中,企鵝em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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