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9日。
就在第二艘藍鯨飛艇1002號投入試運行的同一時間。
江淼夫妻倆也從京城秘密離開，不過兩人并沒有搭乘同一列高鐵。
而藍鯨1002號也一路上從民勤空港向東北飛行，一路跨越騰格里沙漠、黃土高原、燕山山脈，抵達了哲里木市的木蘭農場。
在哲里木空港，更換電池箱之后，又吊起6個冷藏集裝箱，集裝箱中裝載了177噸冷凍牛羊肉。
1002號飛艇從哲里木空港南下，跨越燕山山脈東部，直接飛臨渤海，然后跨越膠東半島，貼著海岸線，一路穿越黃海、東海、琉球海峽。
進入南海之后，直插瓊州島。
由于此時是冬季，東亞地區盛行北風，因此南下的1002號飛艇，一路上都是順風飛行，速度基本可以維持在120公里每小時。
全程飛行里程為3189公里左右。
總用時26小時33分鐘。
一個集裝箱收費20409.6元。
平均每噸冰鮮牛羊肉的運輸費用為691.8元左右，折合每公斤0.69元左右。
瓊東海岸空港，目前并沒有正式建成，但這并不妨礙其投入使用。
這也是飛艇運輸的另一個大特點，那就是可以在條件簡陋的環境下，進行停泊、裝卸。
之所以還專門規劃建設空港，一方面是為了規劃飛艇運輸的體系；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減少飛艇本身的能耗。
畢竟在配套設施不齊全的地方臨時停泊和裝卸，飛艇為了安全考慮，必須將高度下降到貼近地面二十米左右的高度，而且漂浮姿勢輔助控制系統需要全力運行。
此時1002號飛艇就是靠這種方式，強行停泊在瓊東海岸空港的空地上。
在周圍輔助停泊和裝卸的臨時車隊，此時也是非常緊張，因為今天的風有些大。
好在飛艇重量比較重，加上瓊州白天的太陽光強烈，照射在飛艇上半部分的碳化硅管光伏板上，產生了大量的電能，姿勢調控系統全力運轉著。
隨著貨架被卸下來，6個冷藏集裝箱連同貨架一起落在牽引車的平臺上，專門的牽引車將貨架拉向一公里之外的集裝箱裝卸場，那邊有專門的集裝箱吊機，可以快速將一個個集裝箱轉移到普通牽引車。
空港附近的小鎮上。
很多人都看到了這個漂浮在半空中的龐然大物。
一家煙酒店的門口，剛好可以看到那黑藍二色的飛艇。
老板叼著煙，看著貨架帶著集裝箱從飛艇腹部下面緩緩降下來，他輕呼了一口煙：“呼…這東西那么大，怎么才拉六個貨柜？”
隔壁開彩票店的老板，也走出來：“是呀！這有點中看不中用呀！”
“老劉，給我打100塊雙色球，這是號碼。”煙酒店老板從錢包掏出一張過期的彩票。
一個出租車司機也靠在一旁的路燈桿上：“你們這就不懂了，這飛艇是從漠南飛過來的。”
“漠南？那么遠？”彩票店老劉接過一百塊錢。
出租車司機拿著手機一邊拍，一邊回道：“我昨天看音符直播，海陸豐公司的人自己說的，這是第二艘藍鯨運輸飛艇，你看那個編號LJ1002，就代表是第二艘。”
煙酒店老板給出租車司機遞了一根煙：“飛那么遠，也才拉六個貨柜，費用不便宜吧？”
“我看一下。”出租車司機將煙別耳朵上，然后打開音符平臺，找到了昨天海陸豐公司在哲里木空港的視頻介紹，過了一會，他抬起頭來：
“一個貨柜從漠南到瓊州，收費兩萬出頭。”
煙酒店老板撓了撓鬢邊：“兩萬多？這也太高了吧？”
“不高了。”以前干過大貨車司機的出租車司機搖搖頭：“他們一個20尺貨柜可以裝29.5噸，平均下來一噸才六百多塊錢，這個重量走公路從漠南過來瓊州，費用可不止這么點。”
“你小子為什么不干大貨車了？”煙酒店老板認識出租車司機。
只見出租車司機苦笑著搖搖頭：“還不是家里事情多，干大貨車一年到頭就沒有幾天在本地。”
“老吳，給，票收好，掉了我可不負責。”彩票店老劉將剛剛打好的彩票遞給煙酒店老板老吳，然后轉過頭笑著說道：“你們出租車公司遲早得黃，你還是趕快找其他工作吧！”
“我也想呀！可是留在本地的工作少呀！”出租車司機拿下耳朵上的華子點燃，美美的吸了一口：“呼…”
“你干嘛不去海陸豐公司試一試？”
出租車司機還是搖搖頭：“海陸豐公司？他們確實招貨車司機，可很多都要跑外地呀！”
“你別限得那么死嗎！你看，這個飛艇的空港不是在招地勤。”煙酒店老吳拿出一迭招聘。
“空港地勤？”出租車司機拿過招聘，看了一會，心里面也有些心動。
空港的地勤之中，牽引車司機崗位要很多人，他剛好有工作經驗，而且這種空港內部的牽引車司機，并不需要跑外地，只需要在內部開車拉貨架到指定的泊位和貨物裝卸場即可。
覺得開出租車沒有出頭，甚至有失業風險的中年人司機，左思右想了幾分鐘，便下定決心，準備去當地的空港應聘內部牽引車司機的崗位。
就在此時。
幾輛牽引車拉著貨柜，從空港出口魚貫而出。
然后在幾人面前的公路經過。
“阿偉，這貨柜裝了什么東西？”
出租車司機阿偉抖了抖煙：“呼…是冰鮮牛羊肉，昨天剛剛從漠南的屠宰場出來鮮肉。”
老吳看著這些黑白二色的貨柜：“如果按你說，一噸才六百多塊錢，一斤差不多加三毛多運費？”
“怎么可能。”阿偉笑著解釋起來：“飛艇又沒有辦法從工廠直飛市場，從屠宰場到空港，從空港到市場，這還需要公路運輸，不過整體運輸費用可以減少很多。”
“那也不錯了，這么多牛羊肉，肉價可以便宜一點了，我小孫子最喜歡吃鹵牛肉，不知道這些肉哪里有賣？”老吳好奇問道。
經常跑車的阿偉對周圍比較清楚：“咱們譚門鎮應該沒有，要去市里面的海陸豐專營店，或塔洋鎮的海陸豐倉儲超市。”
老吳將煙頭碾滅：“塔洋？比市區倒是近一點。”
與此同時。
卸下177噸冰鮮牛羊肉的1002號飛艇，并沒有太多停留，將提前準備好的八個集裝箱連同貨架一起拉上之后，便重新升空，然后一路逆風返回。
之所以是八個集裝箱，主要是這一次返航運輸的東西是蕉麻制品和熱帶水果。
熱帶水果需要包裝，屬于相對比較輕的貨物，不像蕉麻制品可以壓縮堆迭在一起。
飛艇的運輸不是按體積計算的，而是按照重量計算的，所以要增加集裝箱量，來達到接近起飛重量。
這些事情也是飛艇運輸公司和空港需要提前計算好的內容，不能浪費了飛艇的有效載荷，同時又不能超重。
在瓊東空港停泊的半個小時期間，1002號飛艇并沒有更換電池。
因為昨天飛行過程中，通過太陽能充電，加上順風飛行，其整體電量還有82左右。
雖然北上是逆風飛行，但飛行過程中，光伏板還會繼續充電，到晚上才會使用電池儲存的電量。
也就是說，理論上此時飛艇剩下的電量，可以飛艇在滿載的情況下飛行3690公里左右。
返程距離為3189公里，加上一半時間不需要消耗電池儲備的電能，因此這么多電量儲備，從瓊州返回哲里木市那是綽綽有余。
飛艇離開了瓊東的譚門鎮。
帶著大量蕉麻制品、熱帶水果回北方了。
夕陽西下。
煙酒店老板開車來到了附近的塔洋鎮。
看到了在路邊的塔洋鎮海陸豐倉儲中心，也是倉儲超市的所在地。
剛剛停好車。
就看到了不少人推著購物車從超市門口出來，他一邊走，一邊瞄了幾眼這些人的購物車，發現購物車上的牛羊肉比較多。
很多顧客都說著一口大碴子味濃烈的普通話，顯然顧客之中的東北人含量比較高。
冬天南下瓊州過冬的東北人不在少數，而哲里木市雖然說是漠南的一部分，但是從地理劃分和文化傳統上，其實屬于東北的一部分。
因此從哲里木空運過來的冰鮮牛羊肉，非常受這些候鳥型東北人的歡迎，可以在千里之外的瓊州吃到家鄉的牛羊肉，加上性價比非常高，很多人一買就是十幾斤起步，一些家庭成員比較多的家庭，更是購買了幾十斤。
老吳隨著人流，來到了肉類區。
剛想看一包小牛排的價格，就被另一個顧客提走了最后一包小牛排。
不過好在他來得剛剛好，超市服務員根據監控攝像頭的自動識別系統提示，知道有一個貨架的產品空了，趕緊從臨時倉庫調了一批小牛排過來。
正在旁邊看著牛腩的老吳，看到10公斤一包的冰鮮牛腩，價格是500塊錢：“二十五一斤？會員打九折？”
他又找了一下，又在隔壁貨架上找到了5公斤一包的冰鮮牛腩，價格是249塊錢一包。
便拿起一包放購物車上。
服務員推著購物車，從他后面經過，然后就一大堆小牛排碼放在空空如也的貨架上。
老吳走過去。
服務員一邊碼放貨物，一邊笑著介紹道：“阿叔要小牛排嗎？這是剛剛從漠南空運過來的，都非常新鮮，10斤只要249。”
“有沒有小包裝的？”老吳有點頭疼問道。
“有的，這邊。”服務員指著另一個空空的貨架，然后從購物車底部翻出幾包2.5公斤裝的小牛排。
“謝了，靚女。”老吳拿了一包2.5公斤的小牛排，價格是128塊錢。
又想到自己老婆不吃牛肉，他趕緊去賣羊肉的區域，拿了一包2.5公斤的羊腿肉，價格更加便宜，才75塊錢。
這個價格比本地便宜很多了。
其實隨著國內飼料問題被解決，特別是漠南和西北的飼料、草料產能飆升，當地飼養牛羊的成本直線下降。
目前原產地的牛肉，價格普遍在18到20塊錢一斤；羊肉則在11到12塊錢一斤。
北方靠近牛羊原產地的地區，價格則普遍是一斤上浮兩三塊錢。
海陸豐公司借助飛艇廉價又快速的空運，將瓊州零售的牛肉價格壓低到一斤25到26塊錢，羊肉壓低到一斤15到16塊錢。
這個價格基本和北方地區的零售差不多了。
而這個價格很快也會席卷整個南方市場。
因為隨著飛艇運輸的出現，困擾西北、東北、漠南牛羊肉南下的限制將被打破。
其實南方養殖產業的牛羊養殖成本也下降了很多，但是當地主要以小養殖戶為主，加上養殖技術不如北方的規模化養殖，他們很快就要面臨激烈競爭。
總體來講，未來國內市場趨勢，應該是牛羊和大豆南下，海鮮西進，熱帶水果北上。
老吳又辦了一個會員卡，然后添加了當地海陸豐專營店的微信公眾號，又便宜了一點。
“新鮮出爐的鮮干荷蘭豆。”
剛剛打算去結賬的老吳停下來，他看到一個服務員正介紹新品，可以免費品嘗，他擠過去拿了幾片綠色的荷蘭豆。
咔嚓咔嚓…
咦？這還真是荷蘭豆，除了微微帶一點咸，就是荷蘭豆的清甜。
一個年輕人好奇地問道：“靚女，這荷蘭豆怎么做的？”
服務員笑著介紹起來：“我們這一款荷蘭豆，是采用最新的常溫干燥技術，保留了蔬菜水果的全部營養物質和風味物質，可以嘗到最原汁原味的蔬菜水果，現在正在做活動，一包只需要20塊錢，里面有200小包…”
“給我來三包！”
“我也要兩包。”
“別擠呀！”
“啊啊…誰高跟鞋踩我腳了…”
老吳眼疾手快，拿了兩包就推著購物車去結賬了。
結完帳出來，打開一包鮮干荷蘭豆，迫不及待就撕開一小包。
咔嚓咔嚓…鮮干荷蘭豆入口非常酥脆，沒有油炸膨化食品的油膩，更多是蔬菜的清甜。
這東西是水煮荷蘭豆干燥的產品，比凍干荷蘭豆還好吃。
夕陽余暉中。
老吳開車回到家門口。
小孫子邊跑出大門，邊喊道：“爺爺，我幫你提。”
“好好好，小治真乖。”老吳笑呵呵將比較重的肉提起來，又將那一袋沒有打開的鮮干荷蘭豆遞給孫子。
“爺爺，你買了什么？”
“都是你喜歡吃的。”老吳將肉拿道冰箱。
“爸，你買了什么肉？”兒媳婦周素琴好奇地走過來。
老吳拍了拍包裝袋：“這包是牛腩，這包小牛排，這包是羊腿肉，你晚上先燉一鍋牛腩，再煎幾塊小牛排。”
“這么多一次吃不完，我要分成幾份。”周素琴拿起剪刀剪開包裝袋，發現里面是分裝好的一個個小袋子，差不多一小袋一斤，這倒是方便了她。
已經在偷吃的小治，拿著一小包荷蘭豆，嘴巴含混不清的說道：“爺爺，這個荷蘭豆好好吃。”
周素琴看到兒子手上的東西，無奈地說道：“爸！以后別買這種油炸食品給他吃，小孩不能吃太多這種垃圾食品。”
“阿琴，別擔心，這不是油炸食品。”老吳搖搖頭。
“是嗎？”周素琴將信將疑。
一個多小時后，一家人齊聚一堂在餐桌旁邊。
老吳大兒子吳秀越吃了一口咖喱牛腩：“這牛肉不錯。”
“我傍晚去塔洋鎮買的，一斤才二十五。老婆子，吃羊腿。”老吳給自己老婆林妙英夾了一塊清燉羊肉。
“你也吃。”林妙英夾起那塊燉得軟爛的羊肉吃了一口：“咦？這羊肉竟然不膻？”
經常網上購物的周素琴開口說道：“應該是海陸豐公司的羊肉吧？婆婆，你還記不記得，中秋的時候，小姑她買過來羊肉，就是海陸豐公司的羊肉。”
“我就是在他們家購買的。”老吳也覺得這個羊肉不錯，對于不能接受羊肉膻味的人而言，這種羊肉才是他們想要的。
吳秀越停下筷子：“我們單位最近也在忙海陸豐公司的事情。”
“秀越，你們單位和海陸豐公司有業務往來？”老吳不解。
“主要是道路改造的問題，因為瓊東空港就在咱們市，而空港連接市區就一條鄉鎮公路，未來肯定不夠用，因此市里面準備規劃一條雙向六車道的新路。”
“路在哪里經過？”老吳眼睛閃過一道精光。
“就在原來鄉鎮公路基礎上升級改造。”
老吳趕緊問道：“那咱們家的老房子會不會被征用？”
“不會，就在三叔公家的那一條巷子止。”
“可惜了。”老吳扼腕嘆息：“就差一條巷。”
然而吳秀越卻笑著搖搖頭：“爸，現在只是出初步方案，別忘了老房子的路對面，可有幾個比較難纏的家伙，說不定到時候他們漫天要價，會導致路線修改。”
“也是，那邊確實有幾個不好說話的家伙。”老吳也覺得自己這邊還有希望：“你多關注一下，如果那邊談不攏，就建議偏向咱們老房子這邊。”
“嗯。”
而對于大人的事情不感興趣的小孩子，此時正在埋頭干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