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
建豐乘著同款奔馳車來到了保密局辦事處。
說是開會,兩人在辦公室下了兩個小時棋。
“你呀,以前跟我下棋沒贏過。
“現在呢,下的我一把沒贏過。
“不玩了,沒意思。”
建豐一放棋子,笑著吐槽道。
“不贏是贏,輸未必是輸。
“主任,這一局,你可沒輸啊。”洪智有站起身道。
“那是。
“有你在,我怎么會輸。
“走吧,估計某些人都等急了。”
建豐與萬安一行人當先往外走去。
聽到三樓的腳步聲。
杜長城與胡凌影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窗戶邊。
“好戲就要開鑼了,孔家說了事成后,有多少獎金?”胡凌影急切問道。
“五千美金。”杜長城眼皮都沒眨一下的說道。
“才五千?
“這可是洪智有啊,就值這么點錢?”胡凌影有些不爽道。
“行了。
“有錢拿你就美吧。
“來了,他們出來了。
“好戲就要開鑼!
“去,倒酒。”
杜長城興奮的搓了搓手道。
胡凌影取了杯子,倒了紅酒,兩人悠哉的站在窗戶邊等著這出好戲。
“老孫那邊怎樣了?”杜長城泯了一口問道。
“我前邊去看的時候,修車行已經關門了。
“他是這行的老人了,這會兒拿了錢,早就不知道躲哪去了。
“放心吧。”
胡凌影就著遠處紅燦燦的夕陽舉杯一笑。
“智有,八勝園最近換了一批新廚子,做的清真菜不錯,以后你和敬中得常來做客。”到了樓下,建豐與洪智有握手告別。
“好。
“主任慢走。”洪智有點頭。
萬安先行檢查了車輛。
確定沒有安全隱患后,建豐上了車,緩緩駛出了站內。
見沒了外人。
調度科的劉科長跟在一旁討好道:“秘書長,車已經全新翻修好了,之前陳院長也有一輛防彈奔馳車。
“為了保障這類品牌,汽修廠有專門的配件。
“您看,修完以后跟新車一樣。
“瞧瞧這漆面,這前臉。”
“嗯,干的不錯,辛苦了。”洪智有笑道。
“哪里。
“洪秘書,我聽說你在花蓮那邊搞了個運輸隊,管理汽車我是專業的,您那要缺人可以找我啊。”劉科長諂媚道。
“你在保密局掛的少校軍銜,薪資應該還可以吧。”洪智有給他遞了根煙,站在臺階上目送建豐的車隊而去,并沒有急著要走。
“嗨。
“這邊不比大陸,水淺王八多,根本撈不著油水。
“灣北這巴掌大的地方,房價、物價還讓孔小姐這幫有錢人炒天上去了,一般人根本沒法活啊。
“就這么說吧,我來了這么久,連頓牛排都沒敢吃過。
“房子就更別想了,只能擠在眷村,三天兩頭停水停電。
“現在局里都說跟著您,能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屬下也顧不上這張老臉了,直白說吧,就是想跟你討口新鮮飯吃。”
劉科長知道跟洪智有搭上茬的機會不多,趕緊說道。
“好說。
“開過奔馳嗎?”洪智有笑問。
“沒,這哪是我這種人能開的。”劉科長嘿嘿笑道。
“拿去。
“試試。”洪智有讓孫興取了鑰匙,遞給了劉科長。
“這,這不太好吧,我這身份……”劉科長沒敢接。
“試試。
“等以后廠子效益好,我送一輛奔馳給你,就當是提前找找感覺了。”洪智有滿臉親和道。
“得嘞。”
劉科長取了鑰匙。
拉開車門,半邊身子邁了進去。
“喂喂!
“臥槽。
“老……”
胡凌影一看急了,剛要出聲,杜長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特么想死啊。”
“咱們的炸彈!”
胡凌影話音未落。
隨著一聲巨響。
那輛剛修好的奔馳車,瞬間化作一團巨大的火焰。
洪智有提前就往大廳跑了。
嘩啦啦。
巨大的炸彈沖擊力,把一二層樓的玻璃震的嘩嘩掉了一地。
“有刺客!”
刺殺案。
爆破案。
還是發生在保密局門口,針對洪智有的。
盟軍司令部直接問責到委座頭上去了。
一時間,由建豐親自督導,成立了專案組,唐縱、鄭介民、毛人鳳等為組員,委座責令務必在七天內偵破此次大案。
保密局會議室。
建豐坐在上首,陰沉著臉指示:
“各位,灣北接二連三的出現針對要員刺殺案。
“我嚴重懷疑策劃此次刺殺事件的是紅票地下分子。
“毛局長,你們保密局這差是怎么當的?
“事先就全然沒有半點發覺嗎?”
又來鍋了……毛人鳳假裝病重的咳道:“各位,我近期一直在休假,很多工作不是很清楚。”
“主任,各位。
“我覺得此次事件,針對的恐怕不是洪秘書長。
“而是建豐主任。
“根據我們警察署得出的情報。
“當時主任的車與洪秘書長的車停在一塊,又是同一批次、款式的奔馳防彈車。
“兇手有沒有可能是裝錯了炸彈,他原本的目標根本就是沖著主任來的?
“還請列位思考下這個問題。”
委座的忠實狗腿子唐縱叩了叩桌子,提出了新的觀點。
“我認為很有這種可能。
“我甚至認為,未必就是紅票干的,或者是有比況富春更高級別的紅票暗諜在操縱此事。
“各位想想,刺客先是刺殺洪秘書長,再刺殺建豐主任。
“他們可是灣島經、政復興的領頭羊。
“一旦他們遇刺后果不堪設想。
“關鍵,刺客是怎么知道洪……主任和洪秘書長行蹤的?”
鄭介民知道端的誰的飯碗,一看建豐臉一拉,趕緊把前后稱呼給改了。
“顯然,在高層中有人泄露、竊取了他們的行蹤。”他繼續說道。
毛人鳳一聽這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
咋感覺又成了三英斗呂布!
瑪德,不會又是沖著自己設的局吧。
“嗯,唐署長和鄭主任說的有道理,這事是得好好查查。”毛人鳳硬著頭皮附和道。
“各位,既然是爆炸案,咱們何不聽聽杜組長的意見。”
洪智有點了根煙,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我這邊現在還沒什么頭緒。”杜長城緊張道。
“那我說說。
“作為當事人,我讓美軍技術組檢查過,這是美軍最新型的微型炸彈,安裝極其簡單,引爆方式多樣性。”洪智有先是夸大炸彈性能,堵住杜長城的技術假設。
他接著道:
“我的汽車,在開回來之前還是好的。
“偏偏主任來找我談事,炸彈就響了。
“說明對方就是沖著建豐主任來的,在我倆會面期間臨時安裝的,只可惜因為兩輛車款式相同,對方一時搞混了。
“介于外人是無法進入保密局的,我結合唐署長、鄭主任的意見補充一點:
“兇手就隱藏在保密局里邊!”
洪智有蓋棺定論道。
“齊五,看來灣北想我死的人很多啊,你說這人會是誰呢,會不會就在咱們之間呢?”建豐目光咄咄逼人的盯著毛人鳳道。
毛人鳳后背已經濕透,表面上依舊淡笑如常:
“有這種可能,我可以在保密局內部開展仔細盤查。”
正說著,孫興走了進來:“秘書長,我們在您的電話里發現了竊聽器。”
洪智有舉起那枚竊聽器道:
“各位,也許這就是我在宏盛戲園,主任險些遭遇爆炸襲擊的真相。”
“杜組長,你是這棟樓里管技術的。
“能不能解釋下,我的電話里為什么會有這個?”
杜長城暗吞了一口唾沫道:“這個是之前安裝的,保密局一直有內部監聽的規矩,資料督察組撤離時,您現在的這間辦公室曾短暫作為調度室使用過。
“為了監督汽車的使用情況。
“我奉毛局長之命,特意在里邊安裝的。
“不信列位可以問毛局長。”
杜長城這會兒郁悶到想哭。
竊聽器這種東西,裝難,拆了更難。
這雷要炸了,他就直接進去了。
情急之下,他只能拉毛人鳳下水了。
毛人鳳心里問候了杜長城祖宗十八代一通,面色依舊是云淡風輕:
“嗯,我的確有下過這命令,但具體執行是杜組長,這事他之前一直沒向我匯報,再加上我近來身體一直不好,這事也就沒再過問。”
“好。
“今天就先討論到這吧,毛局長,我建議保密局校官級以上,一律由洪秘書長單獨談話、問訊。
“畢竟他是盟軍代表,又是當事人。
“校官以下,則由鄭主任以及灣北監獄挨個甄別。
“唐署長,毛局長,你們意下如何?”
建豐看向眾人問道。
“沒問題。”幾人紛紛表態。
“好,照辦吧。
“委座有令,三日內偵破此案,時間緊迫,有勞各位了。”
建豐起身宣布散會。
“是。”眾人領命。
洪智有走出會議室。
建豐并肩而行,低聲問道:“有證據嗎?”
“放心吧。”洪智有點頭。
“好,等你好消息。”建豐點頭。
翌日。
一號刑訊室。
胡凌影坐在椅子上,香煙接一根的抽著。
負責審訊的余則成也不催他。
“老胡,那天你找我下棋,杜長城安裝的竊聽器。”余則成給他倒了一杯茶,自言自說道。
“你知道為什么電話線為什么會斷嗎?
“因為是我剪斷的。
“孔夫人的侍衛長姜虎找過杜長城,我們早盯上了你們。
“老八當時已經到了射擊點。
“他并非失手,而是被我們的人拿住了。
“包括你后來撒釘子,這些我們都知道。”
余則成繼續說道。
胡凌影渾身一顫,眼神變的慌亂、惶恐起來。
余則成笑了笑,接著道:
“其實我們車子停在院子外,給過你們很多安裝炸彈的機會。
“但你們沒種,沒膽啊。
“所以,我們只能撞壞汽車,讓老孫下手嘍。”
“我,我聽不懂你說的什么。”胡凌影瞬間陷入一種深深的恐懼中。
他萬萬沒想到,這竟然是洪智有設的一個局。
“不急。
“把人帶進來。”余則成永遠都是那么的溫和。
很快。
兩個頭上戴著黑頭套的男子被帶了進來。
孫興一把揪掉其中一個。
正是老八。
“你,你不是自殺了嗎?”胡凌影驚的站了起來。
“給報社社長兩千美金,明天你奶奶成為了美利堅總統,也不是不可能啊。”余則成道。
“這……”
胡凌影頓時成了打霜的茄子。
他意識到從姜虎去見杜長城那一晚起,他們就成了洪智有的獵物。
“我招。”他果斷認了。
“不用你招。
“跟我走。”
余則成站起身一擺手,孫興押著三人到了隔壁審訊室。
這邊杜長城仍是死鴨子嘴硬,一概不談。
洪智有腿架在審訊桌上,抽著雪茄,喝著紅酒,半點也不著急。
“秘書長,人帶過來了。”余則成帶著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原本還抱有一絲幻想的杜長城瞬間人傻了。
“老杜,這都是他們設好的圈套,咱們掉坑里了,認栽吧,省了一頓皮肉之苦。”胡凌影道。
“草!
“沒錯,都是我干的。”杜長城道。
“我知道是你干的。
“問題我和建豐跟你不熟,也沒深仇大恨,你不至于。
“說吧,是誰指使你的?
“讓秦雙城來審你,就不會這么好說話了。”
洪智有放下腿,按下了錄音機。
同時,調好了新產品,攝像機。
“姜虎。
“孔家的侍衛長姜虎!”杜長城如實交代。
“姜虎派你來刺殺我,是因為孔令侃的事,這有點腦子都能想到。
“聽好了,我現在問的是,是誰指使你刺殺建豐的?”
洪智有叩了叩桌子,給他畫重點。
“我,我沒刺殺建豐,沒人指使。”杜長城更慌了。
“老秦。
“他已經招待刺殺我的事實,可以作罪犯訊問,動刑吧。”
洪智有下令道。
秦雙城獰笑一聲,帶上黑皮膠手套,拿起了燒紅的烙鐵,沒有一句多余廢話,直接印在了杜長城的大腿上。
在一陣焦臭中,秦雙城拿起一袋鹽,灑在了杜長城的傷口上。
“啊!”
在一陣慘叫聲中,杜長城痛的青筋扭曲。
“現在是腿,待會就是臉、鼻子,你想清楚了。”洪智有道。
“我招,我招。
“有人指使我刺殺建豐主任。”他殺豬般的嚎叫起來。
“誰!”
“是誰?”洪智有問。
“是,是孔夫人。”杜長城算不上聰明,但也不傻,立即回答。
“為什么要刺殺主任?”洪智有不緊不慢的問道。
“她說建豐擋了孔令侃的道。”杜長城喊道。
“前前后后,一共給了你多少錢。”
洪智有又問。
“得有十幾萬美金了吧。”杜長城道。
“王八蛋!”
一旁的胡凌影急了。
杜長城跟他說的可是兩萬,干了這么多活,就撈了一萬美金。
胡凌影想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好。
“除了夫人,還有誰?”洪智有接著問。
“沒了,真沒了?”杜長城道。
“沒了?
“老秦,上點狠料,幫他回憶回憶。”洪智有下令。
“得嘞。”
秦雙城拿了個木工用的刨子。
走到杜長城身后,照著往上就是狠狠一下,瞬間皮肉卷著襯衣碎片被刨下來一大塊,痛的杜長城死去活來。
“再不想清楚,你的背會被削的只剩下骨頭。”洪智有提醒了一句。
“我,我想起來了。
“是毛局長指使我干的。”
杜長城大叫道。
“好了。
“老余交給你了。”
洪智有站起身走了出去。
至此。
他在灣島的使命就算全部完成了。
晚上。
小院。
洪智有拿出委座賞的那瓶酒,給三人倒滿。
“則成啊。
“灣島的水太深,你心不夠狠,留下來沒什么前途。
“確定不走嗎?”
吳敬中看著愛將,沉聲問道。
“老師,這些年蒙您照顧,沒有您,則成早就死在李涯和陸橋山手上了。
“則成銘感在心。
“此生是無以為報了,若有來世,我還愿做您的學生。”
余則成端起酒杯,舉杯一飲而盡。
“你就是倔。
“灣島沒有前途的,你留下來沒有任何價值。
“這又是何苦呢?”
吳敬中嘆息的搖了搖頭,沒有受這杯酒。
下輩子。
女婿可以要,學生嘛,是真不想要了。
“老余,看來我是完不成師姐的愿望了。
“我讓老謝在這邊打理產業。
“半島的戰爭打不了多久,聯軍一敗,我的影響在灣島將會大幅度削弱。
“我這一走,很多事就成了未知數。
“珍重吧。”
洪智有沖他舉了舉杯,有些感傷。
建豐越來越冷血。
一旦麥克阿瑟這個大靠山離開亞太,灣島必將暗流洶涌。
洪智有留下的這些產業就是保余則成命的基石。
但能撐多久,很難說。
“謝謝。”余則成再飲。
“獨夫、豎子!
“我看你比馬奎還愚蠢。”
見余則成如此固執,吳敬中心頭突然騰起一股無名火,他拿起酒杯照著地上一撒,沖余則成亮了亮杯底。
然后一摔酒杯,拄著杖氣憤離席回了屋。
“老師生我氣了。”余則成低頭苦澀道。
“老師跟戴笠不一樣。
“人情世故。
“他除了世故,也是一個真正的人。
“我想此時此刻,他最后悔的是沒把你留在大陸。”
洪智有笑道。
“我不后悔。”余則成很堅定的說道。
“老師說錯了,你其實是最心狠的,你才是金剛之身,金錢美色不克其志,悲喜離合不破其心。
“火煉不化,風吹不傷。
“這么多年來,陸橋山、李涯、馬奎,我自認沒有打不垮的人。
“唯獨對你,我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洪智有又倒了一杯,頗是酸楚道。
“回去后,找到你師姐。
“我估計這輩子是見不著她了,她性子倔,你勸勸她,別等我了,找個人嫁了吧。”
余則成一口一個,又干了一杯,咂著舌頭道。
“那是肯定的。
“我早說過,你特么就是個衰神。
“誰沾上你就倒霉。
“我師姐沒道理便宜你。”
洪智有陪了一杯。
“就到這吧!”余則成站起身道。
“好。”
洪智有坐在原地,自個兒自斟自飲。
余則成走到門口,回過頭看了洪智有一眼,張了張嘴終究是沒說話。
他抬頭捏了捏眉心,忍著酒水辛辣的刺鼻,快步回到后院臥室,打開了收音機,聽著那幾乎永遠都不會再有的呼叫。
呆呆等待。
像雕像一樣,直到深夜,黎明。
清晨。
洪智有簡單的收拾了行禮,扶著吳敬中上了汽車。
余則成站在陽臺,與洪智有眼神相對。
沒有離別的話語。
沒有手勢。
洪智有干脆利索的上了汽車。
余則成目送汽車遠去,心頭不免一陣寥落。
旋即,他輕輕吐出這口離思。
下樓機械般吃早點。
然后,擦了擦皮鞋,換上上校軍裝開車去了國防部。
一想到吳次長。
他心頭又有了無窮的力量,眼神變的愈發堅毅。
八勝園。
萬安快步走了進來。
“主任,洪智有乘坐軍艦走了。”他語氣低沉的匯報。
“我知道了。”建豐沒什么情緒的回答。
“對了,杜長城、胡凌影已經招供。
“谷組長把材料帶過來了。”
萬安眼底閃過一絲寥落,又道。
“叫谷正文進來。”建豐道。
谷正文走進來,遞上材料:“洪秘書長親審,杜長城承認是夫人指使刺殺洪智有,是毛人鳳指使刺殺您的。”
“傳我的話,讓孔夫人暗中把那個什么姜虎處理了,這事就算了了,也算是給洪智有一個交代。”建豐對洪智有相關的事顯得極其不耐煩、沒興趣。
“知道了。”
“正文,你讓唐縱的警察署接手案件,繼續深挖毛人鳳的事。
“他不是身體不好嗎?
“要么死。
“要么滾蛋。”
建豐手指敲著文件,冷峻下令。
“是。
“主任,我這里還有件事想向你匯報。”
“嗯,說。”建豐道。
“最近我們在清查軍籍的事,有家屬舉報有士兵身份被人冒領。
“至少有四百多起,這些人多半是不敢留在大陸的囚犯、地主劣紳,在大撤退時,靠混衣服,或者買指標。
“冒充一些死去的士兵,乘坐船或飛機一并撤到了灣島。
“我懷疑這些人中可能藏著紅票,就進行了清查。
“其中,有一個人主動交代了一些事,很有意思。”
“哦,說來聽聽。”建豐來了興趣。
“有個叫王占金的冀北人。
“他說,他在紅票土改時逃到了津海,曾在大街上親眼見過余則成和他的太太。”
“有什么問題嗎?”建豐揚眉問道。
“他說曾跟余太太是同鄉。
“他打聽過余太太叫陳翠平,但余太太在村里時的真名叫陳桃花,曾任過紅票鄉黨團會會長,縣游擊隊二大隊隊長。
“她還有個妹妹叫陳秋平,是紅票延城邊區社保的青年干部。
“還說余太太槍法了得。
“一句話,余則成的太太是紅的不能再紅。
“如此一來,您讓我暗查余則成的事,基本上就可以蓋棺定論了。
“以咱們現在的制度,那就可以直接槍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