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親!”建豐肅然領命。
他早就想搞孔令侃了。
只是礙著夫人,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如今這個蠢貨自尋死路,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大廳內。
萬安四下看了一眼,悄悄走到了洪智有身邊。
“我不需要保護。”洪智有低聲道。
“誰說我來保護你了?
“主任有令,絕不允許你走出這間大廳。
“他今天神色似乎不太對。
“我跟了他這么多年,很了解他。
“相信我,他真的很想殺人。”
萬安亦是低聲快語。
“你今天話很多啊。”洪智有笑了笑。
“這四周都被盯死了,侍從室和憲兵司令部的人正往這邊趕,洋大兵帶著妞兒去了二樓。
“很明顯,你的洋鬼子朋友根本不可靠。
“一樓洗手間外邊,可以通往后門,你待會可以假借上洗手間的名義挾持我,然后要車逃往美軍基地申請保護。
“不過,孔令侃取代了你,美軍見錢眼開不見得能保你,要不你那位洋人兄弟也不會這會兒開溜。
“總歸這是唯一的法子。
“主任應該是向委座請令了,趁著還有時間,值守警衛是我的人,行動吧。”
萬安警惕、干練的繼續道。
“你是在救我?”洪智有看著他。
“我是怕你死了,委座那瓶酒沒得喝了。”萬安反駁。
他心里有把尺子。
洪智有并沒有做錯什么。
東京談判、抓捕況富春、勸陳立夫,每一樁都是大功。
就因為洪智有想送岳父回香島治病,而被建豐視為不忠,批了辭職報告,簡直就是人神共憤的“莫須有”。
萬安是忠于建豐。
但良知告訴他,像洪智有這樣真性情的人不該死,至少不能死的這么毫無價值。
“謝謝。”洪智有淡淡笑道。
“你特么倒是走啊,侍從室和憲兵來了,他們是不會認我的。”萬安見他一副不著急的樣子,有些惱火了。
“老萬,憑你的身手,你覺得建豐會相信我能挾持你嗎?
“我跑了,你就是死路一條。”
洪智有像嘮家常一樣,不緊不慢道。
“這……哎,走一步算一步吧。”萬安依舊是直的令人可愛。
“我從不坑朋友。”洪智有道。
“我不是你朋友。”萬安絕口否認。
“不是拉倒!
“不過我今天的任職會還沒辦,這么走了虧的慌,很大很賺錢的職位啊。”洪智有輕松的沖服務生招了招手,取了兩杯酒,遞給了萬安一杯。
“你現在就是條落水狗,洋人都不稀搭理你了,能給你什么好職位。
“趕緊跑路才是正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香島還有那么大家業,干嘛困死在這鬼地方。”
萬安喝了口酒,連連搖頭。
“老萬。
“在東京時,你就各種不信任我。
“今天我再給你露一手。
“什么叫絕地翻盤。”
洪智有沖他雞賊的眨了眨眼。
“瑪德,你就是個瘋……”萬安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婆媽,干咳了一聲不再多言。
場中。
陳誠宣布完任命,同孔令侃握手,語氣分不清是諷刺還是夸贊道:
“從今日起,你孔少爺就是國府的孔主任,令尊就曾擔任過這個職務,也算是虎父無犬子了。
“還望你日后實心用事,為黨國大業添磚增瓦啊。”
孔令侃側頭看向記者相機鏡頭,很高傲的拽了一句英語。
陳誠臉瞬間拉了下來。
想自己行伍出身,屬下猛人多了,誰不畢恭畢敬。
真沒想到遇上這么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
簡直比他爹還畜生啊!
“孔主任,請問您擔任經濟委員會主任后,會做出怎么的改革來推動灣島的民生、經濟?”底下的記者開始提問。
“第一等大事自然是以民生為重。
“時下半島戰爭爆發,對于我們不僅是反攻的絕佳時機,同樣是恢復經濟的利好窗口。
“我在東京與麥克阿瑟司令官洽談過。
“盟軍戰時后勤物資管理委員會已經成立,只待負責的秘書長正式上任,本人就可以與秘書長直接洽談合作。
“我們灣島天然物資豐富。
“有鬼子留下來的生產工業鏈。
“到時候完全可以承接盟軍與南韓數十萬大軍的大部分軍需外溢需求。
“這將提供至少十萬個工作崗位……”
孔令侃抖著手指,夸夸其談。
說著,他轉身指向洪智有,語氣亢奮而堅決:
“我們的經濟不能只依賴于援助。
“這只會讓某些人拿它當做政治資本。
“我堅信,在孔某的帶領下,我們灣島人不要美援,也可以人人吃飽飯,穿暖衣。”
“洪少將,你覺得呢?”他身子微探,揚眉霸氣發問。
“是啊。
“孔少爺家里囤的精米,十輩子也吃不完。
“你是孔大少、孔主任,你父親是孔祥熙嘛!
“所以,你說什么都是對的!”
洪智有微微一笑,主動帶頭鼓起了掌。
場中頓時一片嘩然。
誰不知道孔家囤積居奇,專靠吸血而生,是老百姓心頭的噩夢!
建豐上滬打虎,恍若昨日。
短短一句。
委座、陳誠抬的一手好轎子,瞬間碎了一地。
孔令侃登時破防,快走幾步到洪智有跟前,點了點他的胸口道:
“你個蕭山土鱉算什么東西,也就是這張嘴厲害了。
“美佬已經拋棄你,沒了建豐,你現在就是個屁!
“我一根指頭就能碾死你。
“但我希望你活著,我要你親眼看見,我是怎么跟盟軍物委會合作,把灣島的工廠開起來,把經濟搞起來的。
“我孔家失去的東西。
“我要你眼睜睜看著,我是怎么拿回來的!”
“是嗎?不過,你恐怕沒什么機會了。”洪智有撣了撣他觸碰的衣襟,冷然笑道。
“你……”
孔令侃剛要說話。
一大隊荷槍實彈,戴著總統府紅袖章的警衛沖了進來,瞬間封鎖了大廳的幾個出口。
外邊,幾輛卡車上不斷有憲兵跳下,里里外外把賓館圍了個水泄不通。
建豐和俞濟時面含殺氣的走了過來。
眾人一看氣氛不對,紛紛議論了起來。
“主任。”萬安躬身復命。
見洪智有尚在,建豐微微松了口氣,口吻親和的遞上橄欖枝:
“洪處長,找你好些天了,你總算是回來了。”
他用職務稱呼,等于是給了洪智有臺階。
只要應了。
就依然是內調局副處長。
建豐相信,洪智有是個聰明人,會接受的。
“蔣主任,你記錯了。
“我現在無官一身輕,連國黨都退了,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洪先生。
“處長,愧不敢當。”
洪智有面如秋水的看著他,眼里沒有任何悲喜哀樂。
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這是在挑釁!
建豐雙目瞬間變的鋒利起來,他直勾勾盯著洪智有,似乎在尋找一個答案。
他想不通。
看孔令侃依舊囂張的架勢,杜魯門的“官宣”應該還沒傳開。
而且國軍出不出戰,跟洪智有的關系也不大。
他有到底哪來的底氣跟自己叫板?
洪智有身上再無往日的謙恭敬意,只是跟建豐無聲對視著,那含笑的嘴角分明還夾雜著一絲絲的戲謔、不屑。
到底發生了什么?
建豐不解!
“良楨、建豐,出什么事了?”正狐疑,陳誠上前訝然問道。
委座派俞濟時處理事情不少。
但動用“御林軍”,極其罕見。
陳誠沒記錯的話,上一次還是在山城時,委座在戴笠的治喪會上怕軍統有人鬧事,出動了侍從室的警衛隊。
“是啊,表哥。
“今天是我任職的大好日子,你搞這么個陣仗不合適吧?”
孔令侃一如既往的猖狂,放下酒杯不滿道。
“大好日子?
“只怕沒那么好。
“把收音機廣播打開!”
建豐回過神來,從洪智有身上收回目光洪聲道。
立即有人打開了廣播。
大廳內,傳來委座肅穆、低沉的嗓音:
“致各位熱血、仁人將士與英勇無畏的灣島人民,根據北美杜魯門政府的最新通告,我國府已被拒絕參戰……”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記驚雷,令在場眾人無所適從。
稍傾,大廳內一片嘈雜。
咔嚓!
電流聲閃過,播音中斷。
“孔令侃,你不是口口聲聲說麥克阿瑟和杜魯門已經答應了嗎?
“這是怎么回事?”
建豐舉著報紙,當眾喝問。
“麥克阿瑟當著我的面和杜魯門打的電話,確定了派兵事宜。
“這事錯不了啊。”
孔令侃也懵了。
“杜魯門電話都打到總統府去了。
“還錯不了?
“事沒定下來,你就先發報紙吹噓,還有臉在這邀官許愿!
“這叫喪事喜辦!”
建豐指著他的鼻子臭罵了一通,轉頭看向陳誠:
“陳院長,你說該怎么辦?”
陳誠知道,委座好臉面,又到了背鍋的時候,當即欠身道:
“主任,召開官邸、賓館兩次吹風會,以及通牒報社,委任孔令侃為經濟委員會主任,一切皆是我失察所致。
“我愿承擔一切責任。”
“陳院長,這話你留著去跟委座說吧。”建豐不滿道。
“是!”陳誠汗流浹背道。
“其實出不出兵也沒那么重要。
“麥克阿瑟已經答應我,可以撮合與盟軍物管會秘書長會面,達成部分后勤保障協議。
“打了不仗,就不搞經濟了嗎?
“只要我孔令侃在,就可以給灣島帶來大量的產業、美元。
“別忘了,只有我,我們孔家才有與盟軍物管會談判的資格。”
孔令侃看著建豐,依舊是牙口硬的很。
原本還打算直接把他帶走的建豐,頓時語噎了。
他深知經濟、外匯的重要性。
父親也著重提及了,一定要把握這次難得的歷史機遇。
“孔少爺,我很想知道你為了買這個資格,給了麥克阿瑟多少錢?”洪智有一臉好奇的問道。
“這跟你有關系嗎?”孔令侃不爽道。
“當然有。
“洪先生就是麥克阿瑟司令官任命的盟軍物管會秘書長,負責統一調配東南亞、香島等地物資資源,以保障盟軍后勤事宜。
“這是任命書!
“要不你以為訂賓館,開任職通告會是為了什么?”
安德森適時冒出頭來,舉著任職書用流利的中文大喊道。
他不是慫了。
而是在樓上一直等盟軍司令部的電話。
盟軍物管會秘書長不是個小職務。
孔令侃在東京承諾了麥克阿瑟不少好處,且有蔣夫人背書。
同時,孔家在北美經營多年,又是虔誠的天主教徒。
從洪智有拒絕加入北美國籍那一刻起,就已經落了下風。
再者,洪智有近來霉運連連。
這就導致了麥克阿瑟的動搖。
威爾士看好洪智有,可職位不高,在這種波云詭譎中,他只能選擇兩邊不參乎。
把原本由他來頒發的委任狀,轉給了安德森。
要是孔令侃當上了經濟委員會主任,風頭更勝,安德森則留中不發,待麥克阿瑟長官下一步指示。
若孔令侃沒當上,依舊是……留中不發。
待盟軍司令部再做評估。
畢竟這中間涉及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美金的利益。
他們需要一個強勢的“經理人”。
洪智有都能提出五萬美金的愚蠢賭局。
一個眼光差到如此地步的“經理人”,讓麥克阿瑟等人不得不慎重。
從聽到廣播,再到第一時間向華盛頓的朋友確認后。
安德森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洪智有又預言中了。
原本昨晚還答應蔣派兵的杜魯門總統,在上午會議結束后,官宣了拒絕蔣軍入半島的提議。
這可是亞太最有權勢的司令官與總統私下達成一致的事實。
就這么一夜之間給翻了!
神了。
真的是神了。
過去洪智有給安德森展示了很多“魔法”,比如篤定國軍必敗。
當時也是笑話。
但殘酷的成為了事實。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洪智有會如此篤定、自信。
安德森可以確定:自己這位老同學一定是上帝派來的使者。
他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只有跟著光,才可以得到光明。
安德森決定賭一把,顧不上等待麥克阿瑟的進一步指示,直接下樓替洪智有“撐”了起來。
他相信這個職位就是洪智有的。
如果不是,他哪怕丟了官職,被軍紀處罰也無怨無悔。
就當是為自己的無知贖罪!
安德森的出現和委任狀,又是一道霹靂,把孔令侃、建豐、陳誠等徹底炸懵了。
“安德森少校,你沒開玩笑吧?
“洪先生真的是盟軍物管會秘書長?”
底下有記者質疑問道。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以西方人的傲慢,他們怎么可能把整個亞太的生命線交給一個華夏人。
“這么重要的職務,必須是美佬、英國人。
“再不濟是印度人、澳大利亞人!
“也絕不可能是黃皮膚的洪智有!”
孔令侃振臂大叫了起來。
他的聲音很刺耳,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打八國聯軍叩開滿清大門以來,那幫西方人就自以為高高在上,在各地搞殖民駐軍,強如委座亦是俯首帖耳。
他們怎么可能把涉及數十萬士兵生命的后勤交給一個華夏買辦。
洪智有摸了摸鼻梁,微微一笑,并未急著解釋。
他能理解孔令侃的不甘。
這幫人跪習慣或者說把洋人真當成了大爹,以至于連最起碼的本質都看不穿。
什么膚色、國籍,誰的士兵壓根不重要。
對麥克阿瑟和既得利益者來說,只有錢!
只要能干好活,還能幫他們搞到錢。
這個人是誰。
甚至是不是人,根本不重要。
洪智有就是個錢袋子,是一個“朋友”的代號。
僅此而已!
“安德森少校。
“我知道你和洪智有一向交好,我還知道你們在津海有過許多不錯的配合。
“但這事事關重要,還請慎言。”
建豐狐疑的看了洪智有一眼,鄭然提醒道。
“沒錯。
“如果真是物管會秘書長一職的任命,盟軍司令部早向亞太各國發照會了,如此重要的事,是你租個場子,一個少校隨便拿張紙就能定的嗎?”
孔令侃牙尖嘴利的反駁。
說著,他一把把職務委任狀搶了過來,看了兩眼后,不屑的丟在了地上。
“我要向盟軍司令部申訴。
“我要與麥克阿瑟司令官通話!
“你們兩個騙子,就等著進監獄吧。”
孔令侃囂張的大叫了起來。
“洪,你倒是說話啊。”安德森見輿情不利,爭辯不過。
再加上麥克阿瑟的確在搖擺、評估中。
他這嗓門著實也大不起來。
“昔日,曾有人言:待我入關,自有大儒替我辨經。
“今日,自有人替我委任。
“各位何不喝杯酒,靜待稍后。”
洪智有招了招手,孫興走了過來,耳語了幾句。
盟軍司令部。
麥克阿瑟與蘭德爾坐在花園里抽雪茄、品紅酒。
“將軍。
“我很好奇,你為什么突然搖擺了?
“洪,擁有輪船,在香島也有數百、上千漕幫弟子,他還有世上最卓越的商業頭腦。
“關鍵,他還是我們的朋友。
“他可以給我們掙到很多錢。”
蘭德爾抽了口雪茄,斜眼看著他問道。
“上帝。
“我的老伙計,你就不能誠實點嗎?
“你都說了,他跟你賭五萬美金總統會拒絕。
“除了蠢豬,誰會?
“告訴我,誰會?
“灣島有很多橡膠,有鬼子留下的互補產業,灣島承接大部,可以省下足夠多的運費、成本。
“這些都是咱們可以拿到的。
“香島?新加坡、印度!
“拜托,從英國人眼皮子做東西,他們是要扒皮的。
“是,很多的確繞不過他們。
“但能少則少,不是嗎?
“你愿意把錢拱手讓給他們嗎?
“洪,如果搞不定蔣家父子,他會讓我們損失很多錢。
“所以,我覺得孔令侃也許更適合。
“雖然他比洪更愚蠢,不夠大方,也不專業,但也許我們一樣能拿到很多錢。
“就算他們是五五開。
“我也更愿意相信一個虔誠的基督徒,相信上帝,不是嗎?”
麥克阿瑟一攤手,表情充滿了不屑。
“好吧。
“長官,請允許我保留意見。
“洪也許這次是犯了一些錯誤。
“但我相信只有他才能承辦這么大規模的物資采購,做出最漂亮的賬本。
“我傾向于洪。”
蘭德爾笑道。
“你還是先想想,他會不會支付你那五萬美金的賭資吧。”麥克阿瑟道。
說著,他招了招手:
“霍爾森,問問,總統宣布了嗎?”
他休息的時候,通常是不允許任何打擾的。
所以經常后知后覺。
以至于后來被杜魯門解雇了,還是從別人那聽到的消息。
“是。”霍爾森領命。
很快,他緊皺眉頭,快步走了過來:
“長官,事務助理回電,總統今早已宣布,同意國務卿艾奇遜的提議,拒絕蔣軍入半島。”
“什么!”麥克阿瑟驚的從靠椅上跳了起來。
“總統他想干什么?
“他親口答應我……”
麥克阿瑟叫道。
“蘭德爾,讓你的人問問,該死的家伙,為什么要耍我?”他不滿的大叫道。
蘭德爾兼著中情局亞夫情報區。
他起身去了里邊詢問下屬。
很快走了回來道:
“據華盛頓的同事內幕消息,洪智有的夫人吳蕊蕊,昨晚在柯克的夫人引薦下,秘密與艾奇遜的夫人、還有凱奇眾議長、馬丁外長的夫人共進了晚餐。
“不確定他們談了什么。
“但顯然,馬丁、艾奇遜突然在會議上反對起到了效果。
“別忘了,他們背后是羅斯柴爾德家族。”
蘭德爾提醒道。
“羅斯福當初怎么就沒搞掉這幫家伙!”麥克阿瑟拍桌惱怒道。
“上次你派我去,就應該按照原計劃,由我親自給洪頒發委任狀,而不是懷疑他。
“我早說過,洪是一個謹慎的人。
“你對他不真誠,他是會報復的。
“他現在跟艾奇遜,跟羅斯柴爾德家族搭上了線,又有柯克這個新任的和平使者,還有柯克背后那幫軍火商。
“長官,他是一個有能量的人。
“是他選擇咱們,不是咱們選擇他!
“去特么的上帝!
“如果你不想那些合約出現在軍事參謀聯席會上,收起你那該死的傲慢與偏見。
“給他,OK?”
蘭德爾有些火了,踢翻桌子頂撞了起來。
他跟洪智有早早開始打交道。
深知曾經的海軍陸戰隊菲爾將軍是怎么死的。
誰也不知道這個東方人手里有多少錢,他總能精準的把錢送到有用的人手中,達成他想做的一切。
比如艾奇遜!
“我會除掉他。”麥克阿瑟想了想道。
“你不了解華夏人。
“他根本不怕死。
“如果你聽過他在上滬打虎的事,你就不會這么想。
“你看好的那位上帝虔誠信徒孔令侃,號稱上滬霸主,洪智有每天在他家門口晃,他連一根汗毛都不敢碰。
“你殺了他,你殺得了北美所有的華人嗎?
“他一死,咱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就會全部曝光,那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麥克,他只想要錢。
“咱們也只想掙錢。
“他是我們的朋友,好嗎?”
蘭德爾有些暴怒了,臉上青筋一根根現了出來。
只有真正的蠢豬才會干掉自己的財神爺。
麥克阿瑟就是這樣一頭豬。
“OK,OK!”麥克阿瑟手放在耳邊輕砍了幾下。
“聽你的,給他,都給他。
“讓他繼續掙那該死的錢。
“我們繼續做朋友!”
看著這位素來唯命是從的屬下要殺人的樣子,麥克阿瑟顯然被噴醒了。
“長官,電話!
“洪先生打來的。”
霍爾森在門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