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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想拍照,問過翠平了嗎?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諜戰吃瓜,從潛伏洪秘書開始

  洪智有回到了隔壁的辦公室。

  龍韜滿臉熱汗的走了進來,衣領上還殘留著審訊時迸濺的血跡。

  “瑪德。

  “這天真熱,都十月了,還跟蒸籠似的。

  擦了把汗,他坐了下來,從洪智有的書桌上拿起煙盒,叼了一根仍是罵咧:

  “這幫孫子不老實,不上點狠活,一個個都跟我玩躲貓貓呢。

  “就周家,明著給了六千噸大米,全都是發霉的。

  “還想平價收購,我大耳瓜子抽不死他。”

  洪智有指了指桌上的西瓜:“這不能怪他們。

  “這段時間下了幾場暴雨,市場穩定,拖下去對咱們有利,他們囤在倉庫的糧,不倒出去都得砸手里。”

  “下一步咋辦,你說。

  “現在你指哪,我打哪。”

  龍韜啃痛快了,一抹嘴問道。

  “上滬囤糧的大大小小富商,少說也得有一千五百戶以上。

  “現在主動認購的還不到一半。

  “趁著糧食還穩得住,再往下壓壓價,放出話去,收購價按市面的七成,只限七天,過期不候。”

  洪智有吩咐道。

  “好,我這就讓廣播喊去。”龍韜道。

  王家別院。

  一身青色長衫,大腹便便的王春哲正喝著茶水。

  “父親,建豐那邊有消息了嗎?”

  王烈快步走了進來,焦急問道。

  “難啊。

  “建豐嘴上說可以看看,到現在也沒找咱們。

  “顯然是不想買孫院長的賬了。”

  王春哲一撫錚亮的大光頭,發愁道。

  “孫科也是個廢物。

  “他要選上了副總統,能是現在這般光景嗎?”

  王烈破口罵道。

  “父親,洪智有這王八蛋又幫著建豐出了個餿規矩,收購價砍到了七折。

  “據說一周之后,還得繼續降。

  “倉庫里好多貨已經開始發霉,照這么下去,咱們王家就糊了。”

  他情緒激動的吼道。

  “現在情況的確十分不妙。

  “宋子文兄弟跳出來給建豐撐場,用一批發霉的東西表忠心,給咱們和孔家來了個釜底抽薪。

  “孫院長那邊看來是沒指望了。

  “咱們不能再待在孔家的賊船上了,得自謀生路。

  “這樣你找洪智有談談,我聽說這個人好色、貪財,尤喜有夫之婦,你找商會找兩個漂亮、風韻點的太太,再送點錢跟他談談。

  “我只一個要求,能平價倒出去,不賠本就行。”

  王春哲沉聲道。

  “也只能這樣了。

  “對了,洪智有有個相好是電影圈的,就住在中央大廈附近的一個小賓館里。

  “我去那邊踩過點。

  “四周都是些老弄子,很適合動手。

  “實在不行,我找人綁了那娘們,有了這枚籌碼在手,洪智有要敢敬酒不吃,我就請他吃罰酒,先拿他女人開刀。”

  王烈泛青的桃花眼一凜,陰森笑道。

  “可以。

  “來到上海灘,就得按咱們上海灘的做事。

  “去辦吧。”

  王春哲道。

  下午。

  洪智有正在給建豐泡茶,一個科員走了進來:

  “洪秘書,您有電話。”

  “主任。”洪智有看了眼建豐。

  “你去忙吧,這些事交給下邊的人做就好。”正在處理文件的建豐抬首道。

  “主任。

  “非常時期,別人經手我不放心。

  “我去去馬上就來。”

  洪智有扣好茶盒,快步走了出去。

  建豐微微一笑,繼續辦公。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拿起電話:“是我。

  “好。

  “洪某一定準時赴約。”

  掛斷電話,他又迅速撥了個號碼:

  “那邊有什么異常嗎?

  “師姐有把握嗎?

  “好,我到時候會通知龍韜把附近的巡警調開。”

  打完電話,他回到了建豐的辦公室。

  “主任,王春哲父子今晚宴請我,看來是要談了。”他泡好茶,端了過來。

  “鴻門宴。

  “我讓龍韜或者劉旅長給你多派點人。”建豐放下筆,皺眉道。

  “不用。

  “人多了,他們有些話就不敢說了。

  “要抓就抓他們的把柄,行賄經管會的重要成員,有了這一手證據,孫科到時候就無話可說,只能認栽。”洪智有道。

  “嗯。

  “這幫人喜歡談資格,論功勛,他不是自詡清廉嗎?

  “就按你說的辦。”

  建豐欣然應允。

  他發現什么事到了洪智有這,都會有巧法來解。

  看似是小刀劃拉。

  卻處處是要害,威力一點也不比大刀闊斧差。

  晚上八點。

  洪智有夾著手包,來到了王家大宅。

  “洪秘書,貴客光臨,蓬蓽生輝,快,快請。”

  王春哲父子親自迎到了門道。

  “王老板客氣了。

  “你這要是蓬蓽,天下就無人敢稱貴了。

  “請。”

  洪智有從容笑道。

  “請。”

  王春哲引著洪智有往庭院走去,同時暗中給王烈使了個眼神。

  王烈迅速到了門外。

  四下看了一眼,確定洪智有是孤身前來。

  “去,到周邊摸摸底,看下有沒有警察和士兵,對了,還有雇傭兵,洋鬼子。”他仍是有些不放心,又吩咐手下道。

  旋即,折身回到了庭院。

  庭院,黃花梨大桌上,早已擺滿了美味佳肴。

  “洪秘書久居津海。

  “上次來滬,聽杜把頭說也是匆匆一夜,肯定還沒嘗過上滬本幫菜吧。”

  王春哲抬手笑道。

  “介紹下?”洪智有淡淡道。

  “好,好。

  “這是松江鱸魚,鮮嫩無比。

  “這是白斬雞,肉質緊而不柴,咸淡適宜。

  “對了,還有這道八寶鴨,更是一絕。

  “洪秘書,您一定要好好嘗嘗。”

  王春哲滿臉諂媚的介紹道。

  “飯是好飯。

  “不過我來時,已經和主任用過工作餐了。

  “紫菜蛋湯,一疊小咸菜,一盤紅燒肉,早已裹腹。

  “這么奢侈的飯菜,怕是難以消受。”洪智有笑道。

  “洪秘書。

  “你這就沒意思了。

  “我們提前就下了請帖,哪有吃飽了來赴宴的。”王烈斜靠在椅子上,疊著二郎腿不滿道。

  “王少看起來似乎很不爽?

  “你可以當作我在耍你們,無所謂的。”

  洪智有摸出煙盒,不僅不慢的點了一根,氣定神閑的吐了口煙氣。

  “你!”

  王烈氣的就要發作,王春哲狠狠瞪了他一眼。

  “洪秘書。

  “飯菜王某這里有的是,這頓不吃,下頓再吃。

  “今天請您來,主要是仰慕已久,想跟你聊點事情。”

  王春哲賠笑道。

  “嗯,王老板請說。”洪智有道。

  “你知道委座的軍資歷來是江浙富商提供,而江浙商圈又以上滬孔宋兩家為首。

  “說白了,大家掙錢不都是為了委員長,為了黨國嗎?

  “你就說這次經改,銀行用金圓券從老百姓手里收訖了近四億美金,不還是源源不斷的補充了前線的軍需。

  “你說我們囤了點糧,掙的錢不一樣還是上交給了黨國。

  “大家方式不同,目的卻是一樣,不都是為了效忠委座和黨國嗎?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你說是這個理吧?”

  王春哲低眉順眼的游說。

  能作為孫科的“白手套”,他的能力、口才自然了得。

  乍一聽還挺有理。

  洪智有笑了起來:“明白了,王老板的意思是,你囤積居奇,讓上滬老百姓吃不上飯是委座的意思?”

  “可不敢……”王春哲還沒來得及解釋。

  “你可以這么理解,沒我們搞錢,百萬大軍難道靠你們這些善人、菩薩的嘴嗎?”王烈已經搶著先回答了。

  “嗯,真特么精辟、入理。”洪智有夾著香煙指了指他,捻滅了煙頭:

  “我只是個當差的,王老板有話不妨直說。”

  王春哲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是這么想的。

  “我這邊大概有二十萬美金的物資,既然是建豐的號召,我們自當義不容辭,那就按市場平價,二十萬賣給經管會了。”

  “平價?王老板看來消息不夠靈通啊,新政策,七折。”洪智有道。

  “姓洪的,你別給……”王烈剛要發作。

  王春哲怒道:“你給老子閉嘴。”

  他連忙又賠笑:“洪秘書,我想主任應該告訴你,孫院長打了電話吧。”

  “嗯。

  “打了,但收糧這事是由我負責的,他找錯了人。”洪智有道。

  “不急。

  “現在找也來得及。

  “初次見面,王某略備了些薄禮。

  “啪啪!”

  王春哲拍了拍手。

  就見兩個身穿旗袍,身材豐腴的美人手持小扇,扭著翹臀走了過來。

  “洪秘書。”

  兩個美婦嬌滴滴的一左一右貼了過來。

  溫香撲鼻,令人心神搖曳。

  “自古蘇杭多美人,洪秘書乃人中俊杰,若無美人相伴,豈不無趣?”王春哲笑道。

  “我聽說上滬的花柳病、梅毒在全國居首。

  “我怕中毒。”

  洪智有看了一眼兩位美人,揚眉笑道。

  “兩位姐姐,洪某惜命,還請回吧。”他吩咐道。

  “你!

  “都說你會寫曲,是風流人,沒想到如此無禮。”

  兩個美人兒氣的花容色變,扭臀就走。

  王烈翻了個白眼別過頭,一臉不屑。

  他就覺的父親這套純屬多余。

  綁了洪智有的妞兒,他還敢裝?

  “不愛美人不打緊。

  “我這還有一份薄禮,還請洪秘書笑納。”

  王春哲又一擺手。

  立即有人提了個小皮箱過來。

  一打開,里邊全是黃燦燦的金條,足足有二十根之多。

  “王老板,你這是在賄賂我,讓我犯錯啊。”洪智有指著他笑道。

  “不是,不是。

  “只是仰慕,想交個朋友。”王春哲道。

  “你要是交朋友,我就收了。

  “你要是想談平價收購,那就免了。

  “誰還沒幾個錢?

  “你說對吧。”

  洪智有呵呵冷笑一聲,合上皮箱推了回去。

  “這……”王春哲見他油鹽不進,也是傻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嚴重的錯誤。

  那就是洪智有本身就很有錢,建豐這是找了個黃金難奪其志的打手啊。

  “父親,你跟他費什么話。

  “洪智有,一句話,市場價你收不收?”

  王烈一腳踢翻凳子,惡狠狠道。

  “不收,王少還有高招?”洪智有依舊是滿臉春風的看著他。

  “你信不信我一聲令下,你就會碎尸萬段。”王烈道。

  “不信。

  “我出來前,跟主任對了時間,一個小時沒回去,龍韜就會帶人血洗你們王家。

  “嗯,我看下啊。

  “還有三十六分鐘,你殺了我,驅車前往虹口機場,運氣好的話應該還能趕上飛機逃命。”洪智有點了點腕表道。

  “呵呵。

  “你不怕死,但你的女人,比如住在客棧的那個周根娣呢?

  “我聽說你向來憐花惜玉,就不擔心她嗎?

  “我看過她的電影。

  “很漂亮,身材也很帶勁,她要是被一群大漢給上了,你一定會很心疼吧。”

  王烈一臉下賤無恥的說道。

  “那間屋子里,不只有周根娣。”洪智有道。

  “我知道。

  “還有個大嘴娘們。

  “怎么著,你不會以為靠她能擋住我派過去的幾十號弟兄吧。

  “無妨,一塊上照。”

  王烈蔑然發笑,志在必得。

  “嗯,你高興就好。”洪智有點頭。

  “知道這個叫什么嗎。”他打了個響指,立即有下人拿過來一個相機。

  “拍立得。

  “一種拍了馬上就會出片的新式相機。

  “曹貴,立即趕去賓館,給周小姐和那個大嘴娘們拍幾張好看的。”

  王烈吩咐手下。

  “是。”

  立即有手下取了相機,飛奔而去。

  “洪智有,平價收購,你還有答應的機會。”王烈道。

  “等片吧。”

  洪智有挑眉笑道。

  “看來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好,我陪你玩。”王烈道。

  “洪秘書,何必呢。

  “你讓一步又何妨,反正收購的錢由銀行出,又沒要你一分錢。

  “這樣,你平價收購,我拿出一成的錢,作為你的辛苦費。

  “如何?”

  王春哲則是唱白臉。

  “等片來。”洪智有仍是三字。

  賓館內。

  叮鈴鈴。

  “嫂子,電話。”周根娣接了。

  正在給彈夾上子彈的翠平,拿了過來:“是我。

  “知道了。”

  簡單一句,她扣斷電話。

  然后,迅速打開箱子。

  十顆美式手雷。

  五百多發子彈。

  一把沖鋒槍,兩把手槍。

  “就這些裝備,都夠我打一場阻擊戰了,對付一群下三濫的混混,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翠平嘟噥著。

  洪智有為啥要讓她住在這么個犄角旮旯的小旅館。

  很簡單。

  就是人少。

  方便干仗、殺人。

  她打開窗戶,往外一看,一群穿著黑色短褂,手持砍刀、棍棒的漢子從汽車上跳下來,氣勢洶洶的往樓上賓館沖了過來。

  “阿娣,你躲床底下去,老娘今兒要干波大的。”

  翠平豪氣十足的吩咐。

  她很久沒摸槍了。

  此刻,一看這陣仗渾身跟打了雞血一樣,激動不已。

  嗵嗵。

  樓道里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

  翠平打開門,端起美式沖鋒槍,先開火為王,照著樓梯間的人就是一通盲掃。

  噠噠!

  機槍火舌噴濺。

  打頭的兩個漢子,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經被打成了馬蜂窩。

  “臥槽!

  “有槍。”

  上樓的漢子嚇的魂都飛了。

  前邊的急著后撤,后邊的一個勁往前拱。

  一時間卡在了狹窄的樓道里,不上不下。

  翠平一個箭步沖到近前。

  子彈像不要錢一樣,對著那幫渣渣掃射著。

  很快,樓道里拋下了十幾具尸體后,這幫人總算抱頭逃出賓館。

  翠平卻沒想放過他們。

  拔足就追。

  不斷換彈夾。

  這些人是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過。

  翠平都懶得掃他們。

  輕叩扳機,改成點射。

  一顆子彈一條人命。

  平日里這條街上巡警不少,然而今日卻是奇了怪,附近連個人影都沒有。

  王家的這群亡命之徒是哭爹喊娘。

  翠平就像夜色下的幽靈。

  不斷的收割著。

  拿著拍立得曹貴驅車來到了街道,遠遠聽到槍聲,他還以為是誰家在放炮竹。

  他在電影上見過周根娣。

  又騷又媚。

  一想到今兒指不定能加入,還能拍照,心里就激動。

  剛拐過彎,就看到帶隊的焦大軍跟見了鬼一樣,拔足狂奔了過來。

  “老焦,干嘛呢?”曹貴喊道。

  焦大軍連忙上車,氣喘吁吁的大叫:“死,都死了,快,倒車,倒車!”

  曹貴一驚,剛要倒車。

  就看到一個穿著碎花布衣的女人,從一側巷子沖了出來,端著沖鋒槍瞄準了汽車。

  沒等他倒車。

  一聲槍響,焦大軍左側頭顱已然中彈。

  鮮血、腦漿濺了曹貴一臉。

  曹貴人麻了。

  翠平擺了擺手。

  曹貴脖子上掛著相機,哆哆嗦嗦的打開車門,腿一軟險些跪著下車。

  “拍照的?”翠平問他。

  “是,是。”曹貴道。

  “給他拍上。”翠平槍口別了別。

  “拍仔細點。”

  她又道。

  曹貴哆嗦著給焦大軍拍了張照:“大姐,拍,拍好了。”

  “滾。”

  翠平沒再搭理他,轉身而去。

  王家別院。

  洪智有抽煙、喝茶、吃著水果,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王春哲閑聊,就像是什么也沒發生。

  王春哲發現,只要不聊收購的事,洪智有就像是多年好友般。

  無論是做生意,還是歷史、政治。

  無不是頭頭是道。

  “老爺,曹,曹貴的車回來了。”下人來報。

  緊接著,就見曹貴飛奔入內。

  剛到庭院,腿一軟就摔在了王春哲跟前,嚎起了喪來:

  “老,老爺,全,全死了。”

  “什,什么全死了?”王春哲驚的站起了身。

  “派去賓館的人全死了。”曹貴哆嗦道。

  “怎么可能。

  “那可是六十個人,就特么六十頭豬,也總能回來一兩個吧。”王烈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吼道。

  “照片。”

  曹貴拿出拍立得,遞給了他。

  王烈拿起照片一看,渾身不禁顫抖了起來。

  照片中。

  焦大軍被一槍爆頭,慘死車內。

  “王老板,沒別的事,下次再約。”洪智有擦了擦手,站起身道。

  “洪秘書且慢。

  “今日是我們父子唐突了,還請洪秘書看在孫院長的面上……”

  王春哲見拿不下洪智有,知道梁子結死了。

  “那七折,你賣不賣?”洪智有道。

  “洪智有,你知道我王家的貨是誰的嗎?

  “是孫院長的。

  “給你,你敢收嗎?”

  王烈氣急敗壞的大吼,索性把底牌給擺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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