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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上滬太歲爺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諜戰吃瓜,從潛伏洪秘書開始

  “是的。

  “撮合可以。

  “小慧要看的上他,皆大歡喜。

  “看不上,工作歸工作,處對象就免了。”

  洪智有知道這個時代流行包辦,有些話還是說清楚點好。

  “那是必須的。

  “你放心,我們講究的是志同道合,感情也是這樣。

  “你要對三民有信心。”

  余則成連忙點頭應允。

  “行,那就這么定了,該打的掩護我會替你打,不過你最好小心點李涯。

  “我總感覺這家伙最近不太對勁。”

  洪智有提醒了一句,又叫老板上了兩盤羊肉。

  “我師姐從閻東手里搶回來的黃金,一成留給你們,剩下的交給老周存四海錢莊去。”他站起身拿了外套,準備離開。

  “對了,錢同知的匯光銀行,你盯著點。

  “這家伙這一年用美元換了很多金條、古董,一旦運走,對津海是個極大的損失。”

  余則成喊了一句。

  “知道了,別忘了給我師姐帶點醬料。”

  洪智有沒回頭,轉身而去。

  余則成趕緊把新上的肉一并涮好了,用盤子裝好,撒了醬料拌均勻了,再往盤子里盛好用飯屜追了出去。

  回到家。

  翠平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余則成一看:“翠平,我前兩天的衣服還堆著啊。”

  “一天到晚就會看著左藍的相片發呆,沒時間洗衣服,你自己沒手沒腳?

  “人都犧牲了,你這輩子就抱著她的照片過日子吧。”

  翠平手上木槌砸的搓衣板砰砰響。

  “我,我給你帶吃的了。”余則成嘴角一顫,忙道。

  翠平白了他一眼,沒作聲。

  看著余則成搭聳著腦袋走了進去,她不禁偷樂了一下。

  沒吃獨食,還知道帶了點,算他有點良心。

  翠平晾曬了衣服,回到屋里。

  一打開飯屜,三個盤子堆的滿滿當當燙好的羊肉卷還有兩個芝麻燒餅,羊肉混合著醬料的香味甭提多誘人了。

  “這么多,眼下羊肉老貴了,誰請的客啊?”翠平神色一緊,問道。

  “謝若林。”余則成道。

  “那個黨通局的混子?他這么豪氣。”翠平取了筷子,坐下道。

  “他不是混子。

  “嚴格來說,他跟洪智有一樣是咱們的朋友。

  “我幫你溫一下去?”

  他伸手就要端盤子。

  “不用,還溫乎著呢,你裝這么多,老謝不得心疼死,他們還能吃啥。”翠平邊吃邊笑。

  “他們有錢。

  “也能搞到這些民生物資,你多吃點。”余則成道。

  “對了,智有同意撮合三民和小慧了。”

  頓了頓,他看著翠平道。

  “太好了。

  “有廖三民的指導,她就能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翠平大喜道。

  “嗯。

  “趕緊吃吧。”

  余則成笑了笑,捋起袖子,自個兒走到院子里搓洗起衣服來。

  翠平塞了三兩口,沖了出來一把推開他:

  “我來。”

  “你不是不愿洗么,還是我自己來吧。”余則成道。

  “我現在又愿意了,三碗羊肉洗幾件衣服不虧。”翠平跟他搶了起來。

  “翠平,你先去吃飯,我自己能……”余則成真不想強人所難。

  翠平生氣了,胳膊一發力,余則成直接從小板凳上摔了個大屁蹲,他尚未開口,翠平就沖他吼道:

  “你要洗,不知道去屋里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娘是個懶婆娘!

  “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攤上你這么個男人!”

  余則成被罵懵了。

  “是,是我的錯。

  “我下次注意,你消消氣。”

  他很沒理的站起身,小聲賠禮道歉。

  然后靠在門邊,看著翠平埋頭賣力的敲打、搓洗衣服。

  驟然間。

  他突然心里積壓已久的郁悶、沮喪,莫名的就被沖散了。

  左藍就像是夜空的流星,照亮了他的前路。

  而翠平則是每日高懸在頭上的那屢陽光,也許它不如流星璀璨、奪目,但她的溫暖是每天能真真切切感受的。

  這就是生活。

  自己必須接受生活的打擊,溫暖,振作精神,全身心的投入到革命工作中。

  就從此刻開始。

  就從這一秒開始吧。

  忘掉過去,忘掉所有的不快,給自己一個嶄新開始的機會。

  萬幸一切還來得及。

  翠平。

  這個傳遞溫暖的女人,她還在。

  她依舊擁有對未來飽滿的熱情、無時無刻保持激昂的斗志。

  她是陽光。

  更是自己的燈塔!

  讓他有足夠的力量,穿破黎明前的最后一絲黑暗。

  想到這。

  他看著翠平,嘴角不自覺的翹起來,笑出了聲。

  “你是不是有病?

  “余則成,我告訴你,老娘忍你很久了,沒逼我錘你!”

  翠平木槌往盆子里一丟,指著他惱火道。

  “是,是。

  “我有病,我該錘行了吧。”余則成開懷大笑了起來。

  嘴上這么說,他人卻跑的比兔子還快,蹭蹭上樓去了。

  “欠揍玩意!”

  翠平罵罵咧咧的坐了下來,繼續搓洗衣服。

  津海機場。

  謝若林一路小跑,總算是趕到了飛機。

  一上飛機。

  他點頭哈腰的跟東北派去參會的幾個要員打招呼。

  剛要坐下。

  他就看到了后排坐著的李涯。

  兩人四目一對,李涯驚訝、陰鷙、鋒利的眼神,讓謝若林的心懸了起來。

  一般趕飛機去京陵,肯定是有要事。

  甚至是絕密之事。

  自己這飛機趕的不是時候啊。

  “李隊長,旅途漫漫,不介意一塊坐閑聊幾句打發時間吧。”謝若林主動上前問道。

  “當然。

  “都是老朋友了。”李涯道。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到了京陵。

  “李隊長,啥時候回去,到時候再作個伴啊。”謝若林下了飛機道。

  “不了。

  “我還有點事辦,可能早點,也可能晚點的。

  “老謝,有些話不該說的,別說。

  “你懂的。”

  李涯拍了拍他的肩,快步消失于夜色中。

  “威脅老子?”

  謝若林冷笑了一聲,朝另一邊走去。

  杭城站。

  雅苑內。

  毛萬里親自給李涯斟茶,朗聲笑道:

  “老弟,上次津海之行,咱們輸的很狼狽啊。

  “你被人下毒。

  “我被人抓了個正著,要不是毛局長力保我,我這會兒應該還在京陵監獄里待著。”

  “哎,往事不堪回首啊。”李涯嘆了一聲。

  “讓我猜猜,你老弟來杭城干嘛,你想改投我兄長的門庭?”毛萬里笑道。

  “毛站長不愧這趟北美特訓之行啊。

  “沒錯。

  “三青團取締后,我成了孤魂野鬼,還好有保密局這身皮,改換門庭倒也算不上。

  “只能說忠誠于本部長官吧。”

  李涯眉眼之間依舊是高傲。

  他骨子里只敬重建豐。

  可惜,人家瞧不上他啊。

  毛人鳳,呵呵,小人一個,無非是虛與委蛇,借力打力罷了。

  “效忠是需要資本的。”毛萬里道。

  “當然。

  “我知道你一直想做津海站站長,想找回場子。

  “我這次就是給你獻禮來的。”

  李涯把陸橋山遺留的資料、情報遞了過去。

  毛萬里粗略一翻,欣然大喜:

  “屬實?”

  “屬實,這是陸橋山留給我的。

  “你也知道他跟我是死仇,留了這個就是想讓我幫他完成遺愿。

  “一旦咬住余則成,天王老子也保不住吳敬中。

  “到時候津海站還不是您的囊中之物嗎?”

  李涯冷然道。

  “你有什么訴求。”毛萬里直接問道。

  “我想做副站長。

  “如此一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調查余則成。

  “否則,吳敬中就會一直掣肘我。”李涯道。

  “等著。”

  毛萬里徑直去了里屋。

  片刻,他大步走了回來,笑道:

  “毛局長答應了你的請求,你可以回去靜候佳音了。”

  “聽說建豐要來上滬?”李涯并沒有急著走。

  “可能吧。

  “上滬這地方的水太深,不是什么人都能把握住的。

  “我還有公務,就不陪你了。”

  毛萬里沒興趣跟他瞎聊,起身而去。

  “狗東西!

  “不就仗著有個兄長罩著嗎?”

  李涯眉頭一沉,暗罵了起來。

  翌日。

  謝若林趕回了津海,來到了接頭的老巷子。

  “這是老余要的情報。

  “另外,我在去的飛機上見到了李涯。

  “這小子看著想滅我的口,指不定去那邊有啥要事。”

  他從公文包里掏出了文件,遞給了洪智有。

  “你要不要去香島避避風頭。”洪智有遞給他五根大黃魚,問道。

  “不……不去。

  “我得賣房子,這兩天得借著孫太太的風,去軍屬會和俱樂部多約幾場麻將,把買賣撲出去。”謝若林干笑道。

  “行,我給你派兩個配槍好手當保鏢。”洪智有點頭。

  “用不著。

  “我已經在那邊的老房子里留了字條,‘殺我者李涯。’

  “以李涯的品性,他肯定已經看過了。

  “我現在好歹是孫主任的人,正兒八經的黨通局科級干部,他要還想辦其他事,沒必要跟我分生死。

  “再說了,上次他不差點殺我一次嗎?”

  “我,我不怕他。

  “他知道嚇不住我。”

  謝若林卻是了解李涯的。

  “你不怕,我怕啊,我還指望你幫我沖業績呢。

  “就這么定了。”

  洪智有大手一揮,拍了板。

  “保鏢收……收費嗎?”謝若林很關心這個。

  “不收費。”洪智有點頭。

  “那行,就按你說的辦。”謝若林欣然點頭,夾著公文包走了。

  回到站里。

  吳敬中正在看報紙,一見洪智有,他放了下來,嘆道:

  “毛局長剛給我打了電話,正式任命李涯為副站長。

  “理由很充分。

  “李涯是上校,站里的副站長一職空缺,編制不完整。

  “現在好了,沒人爭沒人搶的,完美頂缺。

  “待會就要開會宣布。”

  “老師,我懷疑陸橋山留了東西給李涯,或者給他打了電話,李涯從出監獄起就一直行蹤詭異。”

  “怎么個詭異法?”吳敬中皺眉問道。

  “他昨晚去京陵了。

  “今天毛局長的安排就下來了,只能說明,他極有可能投靠了毛人鳳。

  “甚至透露了一些重要的東西,作為交換條件。

  “否則,以毛人鳳的小人嘴臉,他不可能把曾經跟過建豐的李涯提上來當副站長。”

  洪智有分析道。

  “你說的很有可能啊。

  “陸橋山是建站元老,又參與了馬奎等諸多事情,他手上掌握了多少東西,沒人知道。

  “如果他真的握有對你我不利的東西而轉給了死敵李涯。

  “只能說這家伙夠歹毒的,連死都想跟咱們再斗一斗啊。”

  吳敬中說道。

  “咱們分析下啊。

  “如果他是沖咱們來的。

  “我這邊目前有一個師的軍火要辦,有委座在,他動不了我。

  “老師的財物已經轉到香島。

  “除非保密局的人能闖進島上查抄了,否則就靠李涯一張嘴,沒有實物,就憑見過穆連城,喝了兩次茶,他也奈何不了你。

  “畢竟您當時是肅奸委員會,見穆連城了解日據時的資產配置,也是很合理的。”

  洪智有有條不紊的說道。

  “所以,缺口只能是余則成?

  “他想通過查證余則成,再讓毛人鳳大作文章,扳倒我?”

  這么一提點,吳敬中立即看穿了李涯的想法。

  “我覺的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只要查出余則成是紅票,您就百口莫辯。”

  洪智有點了點頭道。

  “你有什么看法?”吳敬中雙眼一瞇,透著濃烈的殺機。

  “老師,除掉余則成是下下策。

  “且不說處了這么多年的情感,余則成要死了,咱們跟紅票的買賣就全掐了。

  “某種情況來說,保護余則成本就是一次利益交換。

  “再者,眼下紅票大有席卷天下之事,沒了余則成,日后很多事會很麻煩。

  “您都放養了這么久。

  “現在舍棄,未免太不劃算了。”

  洪智有耐心的游說道。

  “嗯。

  “你說的很有道理,斷臂求生是下下策,且看看他玩的什么花招。”吳敬中點了點頭道。

  “余則成不傻,要有直接證據,建豐和總部早就讓他上軍事法庭了。

  “顯然,李涯手里也沒有直接的證據。

  “一時半會想扳倒余主任,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咱們見招拆招。

  “對了,過兩天我就要去上滬助建豐一臂之力。

  “我想申請帶一個人走。”

  “帶誰?”吳敬中皺眉問道。

  “余太太。”

  “這你得問余則成他們啊,她跟你去我倒是放心。”吳敬中一語雙關的說道。

  “我琢磨著,余則成那些老掉牙的證據,被劉雄、馬奎早炒爛了,已經沒什么證據張力。

  “李涯也只能從翠平身上下手,逼著老余現出馬腳。

  “我直接把翠平帶上滬去。

  “李涯就只能干瞪眼。”

  洪智有笑道。

  “嗯,可行。

  “你跟則成去商量下。”吳敬中道。

  “好的。”

  洪智有起身,直接來到了余則成的辦公室,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余則成聽完陷入了沉默。

  眼下翠平貿然離開津海,李涯必定會半路阻截。

  過去,馬奎就干過這種事。

  跟馬奎不同,李涯父母雙亡,還沒妻兒子女,這樣一個無牽無掛的人,軟肋也少想反制他都很難。

  跟著洪智有,無疑是最安全的選擇。

  “可以,就這么定了。”余則成考慮明白,抬頭道。

  “不跟我師姐商量下嗎?”洪智有問。

  “我晚上回去會跟她說,但走是一定要走的,這個我可以拍板。”余則成道。

  “好。”

  次日。

  在建豐的批準和協調下,洪智有帶著翠平正式踏上了前往上滬的征程。

  機場。

  余則成從車上下來,給翠平拎行李。

  “翠平,上滬不比津海,魚龍混雜,又是委員長手下那幫親信的老窩,隨便一塊磚頭可能就砸到一個皇親國戚。

  “你凡事小心些,切莫沖動,多聽智有的。”

  余則成邊走邊叮囑道。

  這次任務本身也很兇險。

  建豐是去打虎的。

  人家不敢動太子,還不敢拿洪智有當雞殺么,翠平作為保鏢自然很危險。

  “知道了。

  “你身體不好,記得按時吃藥。

  “衣服曬的時候得抖開了,不然容易起褶子。

  “家里那幾只雞,下蛋可好了,現在雞蛋貴,自家有不斷頓,你得按時喂。

  翠平看著余則成,有說不完的嘮叨。

  “你倆再聊下去,飛機就該飛了。

  “啥也別說了,你們抱一個吧。”

  洪智有受不了兩人的磨磨唧唧,提議道。

  余則成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

  翠平邁了小半步,見余則成沒半點反應,心頭嘆息一聲又縮了回來。

  “老余,保重。”

  說完,她轉身拎著行李,頭也不回的上了飛機。

  余則成揮了揮手。

  待回過神來,飛機已然滑翔遠去。

  那一刻,他心頭莫名的難受。

  與聽到左藍噩耗的撕心裂肺不同。

  余則成是覺的,心里像是莫名空了一塊,很難受,很不習慣。

  直到飛機化作了黑點。

  他才上車,失魂落魄的驅車而去。

  上滬。

  豪華的酒店內。

  梳著大背頭,西裝革履的孔令侃坐在最上首的沙發,翹著二郎腿叼著雪茄。

  作為孔家的長子,孔令侃在上滬歷來是王中王,常以太歲爺自居。

  上,他與舅舅宋子文打擂臺,斗的不可開交。

  下,揚子公司在津海也是橫著走,米面糧油全掌控在手中。

  他手上有用不完的牌。

  也有賺不完的錢。

  打八月中下旬金圓券發行以來,國軍不爭氣連連吃敗仗,把委員長穩定上滬、維穩貨幣的計劃全打亂了。

  沒有外匯、戰報、物資的支撐。

  孔令侃利用限期回收黃金、美元的機會,靠著廢紙一般的金圓券搞了不少黃金。

  并暗中用手下的商船與杜維屏等人囤積了大量的物資。

  一倒手就是十倍甚至數十倍的利潤,賺了個盆滿缽滿。

  “孔公子,聽說宣鐵吾向委座打了辭職報告,委座決議派建豐過來主持經管會,這是沖咱們來的啊。”

  旁邊穿著西裝,臉像鞋拔子一樣的青年說道。

  “維屏,你怕了?”孔令侃道。

  “有點。

  “我聽說隨從的是津海的洪智有。

  “我父親跟這個人打過交道,很有手段,他和建豐的組合怕是個麻煩啊。”

  杜維屏道。

  “麻煩啥,干掉他不就得了。”孔令侃不屑道。

  “只怕沒那么簡單。”

  杜維屏卻是清楚的很。

  如果洪智有這么好殺,上次父親杜月笙在青幫總堂早就下手了,何必舍了那一千兩黃金,與洪智有引為忘年交呢。

  令侃如果還這么肆無忌憚,只怕要吃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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