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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洪智有出手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諜戰吃瓜,從潛伏洪秘書開始

  離開飯店。

  洪智有開著車,翠平坐在副駕駛道:

  “師弟,要找到那家伙,一定要交給我。

  “我這身功夫再不找人練練手就廢了。”

  “還是不了吧,上次柯成武讓你出手,老余差點沒掐死我。”洪智有笑道。

  “他,我才不信呢。

  “柯成武我是真打不過,但也不是人人都是武狀元的師弟,這事就這么定了。”

  翠平拳頭一握,兩眼殺機凜冽道。

  “到時候再說吧,你的任務是保護好老余。”洪智有道。

  “師姐,你是不是看上老余了?”到了門口,他停住車問道。

  “切,誰看上他,榆木腦袋。

  “人家心里只有左藍。”

  翠平別過頭,很無奈的拉長聲調道。

  “左藍在不在還另說。

  “近水樓臺先得月。

  “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老余和你相處了這么久,沒感情那是假的。

  “你要做的是,把革命的友誼化作緣分。

  “不一定就非得男人主動。

  “你看俱樂部那些女人,誰不是主動出擊啊,離解放的時間可不多了。

  “錯過了可別后悔啊。”

  洪智有笑著給她出謀劃策。

  “呸。

  “我才不跟那些下賤胚子一樣,要出擊你自個兒出擊去。

  “誰稀罕他。”

  翠平心里一動,臉上卻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拉開車門走了。

  “女人,真裝!”

  洪智有搖頭一笑,驅車而去。

  警備司令部巡查組辦公室。

  天色漸晚。

  天花板上的吊扇瘋狂旋轉著,驅散著夏日的炎熱。

  陸橋山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不疾不徐的喝著咖啡。

  “陸巡查,目前這動靜不夠啊。

  “光靠這點手段恐怕搞不掉吳敬中和陳長捷。”

  黃云先捧著咖啡,一口沒喝。

  他是真喝不慣這苦不拉幾的玩意,上次喝了一杯濃的大的,心慌、失眠,差點沒給折騰慘。

  “所以……咱們要添一把火。”

  陸橋山放下咖啡杯,森然冷笑道。

  “怎么添?”黃云先問。

  “簡單。

  “傳我的命令,圈出一批學生,以參與打砸搶六緯路糧市為由,禁止學校、各大商鋪、民戶為他們提供任何吃食。

  “至于這個名單嘛,可大可小,隨便填唄。

  “學生們沒有吃的,他們就只能繼續搶。

  “越搶就越亂,咱們也就能有正大光明的理由開槍。

  “殺十個不好使,那就殺一百個,一千個。

  “直到殺到他們永遠不敢在津海地界鬧事,陳長捷和吳敬中嚇的扔掉烏紗帽跑路為止。

  “還是那句話,我就不信他們不怕死!”

  陸橋山語氣強硬道。

  “老陸,殺多了人不好吧。”黃云先皺眉道。

  “你怕殺人,影響升官發財,我不怕。

  “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要不你以為委座為啥要派我來津海?”

  陸橋山嘴角一撇,蔑然發笑。

  從當年父親受難時,他就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如今自己時日無多。

  能殺一雙,絕不殺一個。

  能殺可多殺、亂殺、誤殺,也絕不能少殺、不殺。

  殺他個過癮,多拉些人陪葬,也算是死有所值了。

  “好,那我就按陸巡查的命令去辦了。”黃云先道。

  “好。

  “殺多少人都計我頭上就是了。”

  陸橋山完全不在乎他那點小心思,一籃子包了下來。

  陸橋山的封鎖策略是有效的。

  隨著陸橋山一聲令下,由于糧市的關閉,不僅學生團體,連帶著津海的平民百姓生存也日益緊張起來。

  在市參議員許昭,學聯郭佑良為首的進步人士帶領下,不少人百姓和工人也加入了其中,游行隊伍聲勢愈發壯大。

  學生們聲嘶力竭的控訴著蔣政府之無能,整個津海市反蔣情緒高漲。

  與此同時,學生與軍警的摩擦也在進一步加劇。

  8月11日晚九點。

  “陸巡查。

  “許昭、郭佑良他們組織的游行隊伍現在正聚集在火車站廣場,再由著這幫人煽動,搞不好津海城就要內亂了。”

  黃云先走了進來,匯報道。

  “陳長官有什么意見?”陸橋山笑問。

  “呵呵,他?

  “警備旅是他的不假。

  “但我手下也有一批人,而且又有委座必須平息運動的指示,你這位專項負責的巡查坐鎮。

  “他除了不停的給傅作義打電話,干瞪眼,還能干嗎?

  “這是陽謀,無解的陽謀。”

  黃云先冷笑道。

  “陳長捷的鍋,是流血大眾。

  “但郭佑良、許昭的人頭必須記在吳敬中頭上。

  “這兩個人很有影響力,尤其是許昭是市參議員,跟國府不少要員都有來往。

  “他們要死了,吳敬中還能坐穩就見鬼了。”

  陸橋山笑了笑,喝了口咖啡接著道:

  “對了,讓你手下的人記住這個人,一定要她死。”

  黃云先接過照片。

  這是一個清秀的女學生。

  “我認識她,洪小慧,跟郭佑良一樣最近跳的很歡。”黃云先道。

  “沒錯,干掉她。”陸橋山點頭。

  他已經不在乎是否與洪智有撕破臉。

  洪智有收購櫻桃牌,白白洗了他八萬美金斷了自己的財路。

  正好借著士兵的手,也讓姓洪嘗嘗錐心之痛。

  “沒問題,我會安排下去。”黃云先收好照片道。

  “不過這差事,得找個靠譜的人辦才行。”

  陸橋山笑了笑,順手拿起電話機:

  “老彭,你過來一趟。”

  很快,彭成濤走了進來。

  “老彭,學生今晚要在火車站鬧事,黃參謀調了一隊人過去,由你全權負責處理現場事宜。”陸橋山吩咐道。

  “陸處長,陳長官那邊讓我去盯工地防御陣線,我這也分不開身啊。”

  彭成濤又不傻。

  狗娘養的陸橋山專坑自己人。

  上次鎮壓,還好多了個心眼,讓陸玉喜那倒霉蛋背了鍋。

  現在這次更危險,誰干誰死。

  “無妨。

  “我已經跟陳長官打了招呼,火車站這事就交給你了。”

  陸橋山皮笑肉不笑道。

  “山哥,我這兩天頭疼,要不你讓黃參謀或者他手下的人去,我今晚還約了個醫生呢。”彭成濤道。

  “老彭啊。

  “我晚上還有事,又不是什么要命的病,早點、晚點看都一樣。

  “靠你老弟了,先走一步。”

  黃云先拍了拍他的肩膀,干笑一聲而去。

  “黃參謀,我……”彭成濤抬了抬手,又無奈的放了下來。

  “老彭啊。

  “這事別人辦我不放心,咱們都是鄭長官的人,我也只能相信你了。

  “去吧。

  “回頭我上報軍務局,給你記功。”

  陸橋山笑道。

  就他這身體,功勞不功勞已經不重要了,也沒必要找什么背鍋俠。

  他挑彭成濤,還是心里憋了口惡氣。

  瑪德,這家伙有點事就報他名頭,半點鍋都不想背,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

  陸橋山還就不信,拿捏不了彭成濤,吃不下這條老滑魚。

  彭成濤陰沉著臉,嘴里碎碎叨叨的,把陸橋山十八輩祖宗全罵了一個遍。

  “呵呵,想要老子背鍋,門都沒有。”

  彭成濤回到辦公室,一關門,直接撥通了洪智有的號碼:

  “喂,洪秘書。

  “是我。

  “陸橋山今晚要殺許昭和郭佑良、還有令妹,你那邊給支個招。

  “我最多能拖半個小時。

  “好。”

  看了一眼手表,彭成濤重重扣斷了電話。

  陸橋山有張良計。

  他有過墻梯。

  上次錢思明一事,就是他把陸橋山指向了隔壁街道,給了紅票可乘之機。

  也不貴。

  就收了洪智有兩根金條而已。

  呵呵。

  在津海,誰還不是洪智有的朋友呢?

  晚上九點半。

  彭成濤才磨磨唧唧的架著吉普車出門。

  走到路口時。

  他目光一厲,咬緊了牙關,猛地一腳油門到底照著旁邊無人店鋪撞了過去。

  背鍋是不可能背鍋的。

  拼了!

  巨大的撞擊中。

  彭成濤頭重重撞在方向盤上,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津海火車站。

  黃云先的心腹手下郭鵬看了眼表,皺眉看向快步而來的傳令兵:

  “彭長官來了嗎?”

  “剛剛得到消息。

  “彭長官在來的路上出了車禍,人已經昏迷送醫。”傳令兵道。

  “立即向黃……不,向陸巡查請示。”郭鵬想了想道。

  “是。”傳令兵領命。

  很快,他走了回來:

  “陸巡查電話指示,開槍。”

  “好。”郭鵬點了點頭。

  他看了一眼偽裝成學生的殺手,剛要揮手下令,一隊汽車轟隆隆駛了過來。

  圍守的士兵一看汽車懸著北美星條旗,紛紛避讓。

  吱嘎!

  打頭的吉普車停穩。

  美軍的到來,讓原本嘈雜的廣場安靜了不少。

  就連許昭也停止了振臂高呼。

  安德森叼著雪茄跳了下來,徑直走向郭鵬:“這里誰負責?”

  “長官,是我負責。”郭鵬恭敬道。

  隨著前線吃緊,不斷戰敗,現在的美軍就是委座之甘霖,絕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OK,這幾個人我帶走了。”安德森指向許昭、郭佑良等人學生旗手。

  “長官,這個我,我恐怕得向上邊請示。”郭鵬為難道。

  “請示?

  “他們串通人在水兵倉儲偷東西,這個理由夠嗎?”

  安德森一口煙霧噴在他臉上,冷笑道。

  “夠,夠。

  “放人!”

  郭鵬強忍著不爽,賠笑道。

  “帶走。”

  安德森一擺手,立即有美軍上前扣住許昭等人。

  “你,你們干什么?

  “憑什么抓我們。”

  許昭等人仍是大聲抗議。

  “有刺客,不想死就閉嘴。”安德森一把揪住許昭,給了一耳光的同時低聲道。

  許昭果然閉上了嘴。

  洪小慧也沒再跟著鬧事,他知道這個洋鬼子是大哥的摯交好友。

  他沒道理編個借口抓自己。

  這里邊怕是有事。

  不明所以的學生又開始躁動了起來。

  安德森跳到了汽車引擎蓋上,朗聲道:

  “各位,我知道你們的訴求。

  “作為民主的美利堅公民,這一次我們是站在一起的。

  “你們想要學習、生存、自由說話的權利。

  “這同樣是我們一直奉行的民主,而我們威爾士將軍說了,不惜一切代價捍衛你們說話的權利。

  “我們已經在碼頭倉庫,建立了營房、可供應伙食,并已經向國府發了電函,要求南開大學、北洋大學必須增設教室、食堂,安頓好你們的生活和學校。

  “同時,我們決定派兵保護你們正常游行的權利,以確保你們的安全。

  “還有我們會督促國府盡快查出毒害學生的兇手。

  “處罰向學生開槍的相關士兵以及下令軍官。

  “自由萬歲。

  “民主萬歲!”

  安德森踩在汽車上,激情澎湃的呼喊著口號。

  “自由。

  “民主!”

  其他美軍也紛紛舉槍呼喊。

  學生團體本來就容易被煽動,自由、民主兩頂高帽一帶,頓時群情激昂紛紛呼應。

  “各位同學。

  “我們可以誓死捍衛你們自由的權利,但前提你們是為自由而戰。

  “我希望你們停止沖擊糧食、學校、商場。

  “強盜是可恥的。

  “那樣只會破壞公平,因為你們,糧市關閉,有多少人買不到糧食只能挨餓。

  “你們自由的雙手應該為公平而戰,而不是沾染罪惡。

  “美利堅與你們同在,答應我,要么回去吃大白米飯,好好學習,要么像紳士一樣為正義呼喊,好嗎?”

  安德森的感染力很有煽動力。

  學生們一時間竟然挑不出毛病。

  他們鬧事,不就是挨餓、殺人,抗議蔣不公么?

  安德森一口氣全給他們安排明明白白了。

  關鍵,人是鐵飯是鋼。

  餓了幾天肚子的東北學生情緒得到了宣泄,這會兒一聽有大白米飯吃,大多口舌生津,頓時沒了心氣。

  那些真正為國而呼的學生,沒了許昭、小慧這些旗手的組織,也不知所措。

  隨著有人先撤。

  人群亂糟糟了一陣,很快就散了。

  車站二樓。

  洪智有破口大罵:“洋鬼子就特么會忽悠,民主、自由的旗幟一舉,比迷魂大法都厲害。”

  “是啊,他們自詡為燈塔。

  “不過這是一時的,真正的斗士永遠不會被他們迷惑。

  “也好,蔣現在紅了眼,先避避風頭。

  “智有,謝了。

  “你這一招可謂四兩撥千斤。

  “學生們有美軍保護,陸橋山的殺人大計只能落空了。”

  余則成感激道。

  今天要沒美軍趕到,不敢想象這時的廣場,只怕是血流成河。

  “歸根到底,是美刀、金條的力量。”洪智有笑道。

  “美刀也得看在誰手里,怎么用。

  “今晚這致命的危局,也只有你才能急中生智,想出了這扭轉乾坤,絕地翻盤的妙招。

  “就是勞你破費了,我會向組織如實匯報的。”

  余則成有些后怕的說道。

  “不是急中生智。

  “是引蛇出洞。

  “我一直在等許昭,沒這位旗手,引不出潛藏在背后的組織。

  “從投毒,再到報紙禍水引向保密局開始,我就知道背后這伙人針對的是站長和我。

  “要想徹底扳倒站長把事搞大。

  “最好的辦法就是除掉許昭和郭佑良,只是許昭此前一直沒走上前臺,他們在等待時機,而今晚就是最好的機會,對方肯定不會錯過。

  “許昭死于士兵之手沒有說服力,那樣只會指向陳長捷。

  “所以,我猜他們一定會用刀或者保密局的槍下手。

  “這些對陸橋山來說并不難搞到。

  “如果我沒猜錯,剛剛那批被抓走的學生中,至少有一到兩個殺手。

  “走吧,去陸戰隊。

  “該盤出他們的底了,要不太被動了,不習慣。”

  洪智有笑了笑,轉身往樓下走去。

  “原來你早有布局,你是真智有啊。”余則成道。

  “對了。

  “學生的米面錢,你不用記本本。

  “杜建時和市政會出錢。

  “他們眼下比咱們著急,到時候我還能從老杜那小賺一點。”

  洪智有拐入旁邊一條巷子,拉開了車門。

  “現在我是明白了。

  “賺錢不一定靠腦子,但有腦子一定賺錢。”

  余則成心情大好道。

  “陸橋山最大的底牌是委座。

  “他以為能有恃無恐,但一山更有一山高,美軍一出手他的王牌就成了廢牌。

  “以委座的性格,除了讓中央日報吹噓美軍這只和平鴿,也只能罵罵娘希匹了。”

  他繼續燦聲說道。

  警備司令部。

  陸橋山和黃云先正等著火車站的“喜訊”。

  “彭成濤這小子這是跟我杠上了。

  “寧可出車禍撞成腦震蕩,也不愿意領我的命。

  “呵呵。

  “不去又如何,老子照殺不誤。

  “回頭這鍋還得讓郭鵬扣他頭上。”

  陸橋山翹著二郎腿,嗤聲笑道。

  “是啊。

  “許昭一死,吳敬中這位置就難保了,津海又是改天換地的一天。

  “咦。”

  黃云先邊說,看了下時間不禁皺眉的驚訝出聲:

  “老陸,這都過點了,怎么還沒響槍?”

  “是有點不對。”

  他抓起聽筒,剛要給郭鵬打電話,樓道里傳來了陳重、急促的軍靴響聲。

  很快,郭鵬臉色陰沉的走了進來:

  “黃參謀,陸巡查,屬下無能……”

  說著,他低下了頭。

  “怎么回事?”黃云先問道。

  “我剛要下令開槍,海軍陸戰隊來了,說許昭他們指使學生偷竊水兵倉庫,當場就把人帶走了。

  “不僅如此,美佬還打著民主、自由的旗號,答應給學生們安排吃住,并派兵保護他們游行。

  “咱們的人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郭鵬如實說道。

  “什么!

  “美佬進場了!”

  陸橋山如遭晴天霹靂,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兩眼驚恐、無助的左右游蕩著。

  “美軍。

  “美軍。

  “我怎么就沒算到這一手呢?

  “這一手好狠,好毒!

  “底牌,底牌徹底沒有了。”

  他口中不斷喃喃著。

  委座是不可能與美軍沖突的。

  陸戰隊一下場,自己這個巡查員就成了擺設。

  “一定是洪智有出手了。

  “漕幫敗了他一局。

  “又……又敗了。

  “只一招,一招啊。”

  原本穩贏的局,瞬間崩盤。

  陸橋山越想胸口越痛。

  他再也無法壓抑喉頭翻騰的血氣,張嘴狂噴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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