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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男人的時候,我是英俊瀟灑。
“做女人的時候,我是風情萬種。”
百鬼神座上的女子,輕笑一聲:
“但是你看到我現在這模樣,就真的一點都不驚訝?”
“寧無方都交底了,我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楚青踏入大殿之內:
“更何況,你既然出現在了這里,想來是已經和寧無方見過面了。
“他去哪了?”
“他勾結天邪教,殘害鬼帝宮,雖然是為了我吧,但也是做錯了事情。”
花錦年輕聲說道:
“所以決定自囚地牢二十年,以此贖罪。”
“還算是有些擔當。”
楚青點了點頭:
“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叫我花錦年就行了,這個名字我很喜歡,我母親娘家姓花。”
花錦年輕聲回答,然后看向了舞千歡和溫柔:
“二位,好久不見啊。”
舞千歡深吸了口氣:
“竟然真的是個女子……”
“意想不到。”
溫柔凝望花錦年: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過去的溫柔,好像不會問這樣的問題。”
花錦年有些意外,不過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笑著說道:
“是一門武功,你們也知道,鬼帝宮的武功兼具正邪兩道。
“我所用的,乃是昔年魔教流傳下來的一門魔功,具體名字已經不得而知,只知道這門武功可以讓人千變萬化,成為任何人的模樣。
“只可惜,這魔功雖然厲害,但大部分都已經失傳了。
“我自殘存的只言片語之間,融合了些許其他手段,創出了這門可以易經塑形的法門。
“自名曰乾坤變,改陰換陽,逆轉乾坤。
“雖然不可能盡數更迭,但至少不脫衣服,從外表上誰也看不出來我的真正情況。
“就連咱們鼎鼎大名的三公子,也未曾看破。”
“好一個乾坤變。”
楚青冷笑。
花錦年干笑一聲:
“莫要生氣,我這情況你想來也已經知道了……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那個人眼盲心瞎,不分好壞,我對他實在是失望透頂。
“自離開鬼帝宮之后,便不想再用鬼帝宮的武功。
“乾坤變是我自創,算不得鬼帝宮的手段。
“不一劍法乃是偶然所得,也不是鬼帝宮的傳承……我只想憑借自己的本事,免得讓他說,我是用他的武功去違逆他。
“哼,我只想讓他知道,就算我不用他的本事,我也能夠超越他,為我娘親報仇。”
“所以,你還恨他?”
楚青眉頭一挑。
“嗯?”
花錦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楚青一眼:
“你覺得,我應該恨他嗎?”
“你的事情,我沒有插嘴的余地。”
楚青不打算在這件事情里站臺。
花錦年則笑了笑:
“你這人,素來詭計多端,其實我有些看不懂你。
“我看的出來,你其實是很討厭麻煩的。
“能不沾邊的事情,都會盡可能的不去沾邊,但有些時候,明明可以放任不管的事情,卻又偏偏要橫插一手。
“叫人琢磨不透……
“你問我是不是還恨他。
“是!我自然是恨他的!
“娘親身死,雖然不是那個人做的,她也是受害者。
“但那個人是堂堂鬼帝,結果枕邊人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難道我不該恨嗎?
“自寧無方跟我說了你說的那些話之后,我甚至在想……或許那個人他誰都不愛。
“娘親慘死,他不求真解。
“姨娘被人李代桃僵,他們天天睡在一起,竟然也分不出來個真假!
“你要說他對她們有多用心,我怎么一點都看不出來?
“如果,真的是姨娘殺了我娘親,我姑且只恨他識人不明,或者是包庇姨娘。
“但現在……”
她說到這里的時候,長長的吐出了口氣:
“這些腌臜之事,我們不說了。
“今日重逢,乃是好事,鬼帝宮設宴,我們不醉不歸。”
楚青深深的看了花錦年一眼,輕輕點頭:
“好。”
白玉書一早就已經吩咐了下去,很快宴席就已經開始。
上桌的人不多,也就楚青一行人,還有花錦年和白玉書。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花錦年臉色泛紅,拉著溫柔的手,滿臉傷懷的說道:
“溫柔姑娘……我勸你啊,一定得好好睜開眼睛看清楚。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我本以為他對你用情至深,結果,家里竟然真的有個未婚妻。
“就是個大騙子!你,你可千萬不能上當。
“你看我娘……就是信了那個人的鬼話,這才落得一個身死的下場。
“女子當自強!絕不相信狗男人!!”
楚青嘴角抽搐,這家伙……過去偽裝成男子騙人也就算了,現在恢復了原本的容貌之后,怎么還借酒裝瘋胡說八道了?
搞了半天,她就是這么想自己的啊?
怪不得當時和舞千歡重逢之后,就感覺花錦年的情緒怪怪的。
本來還以為她不知道舞千歡的身份,被她風采所吸引……后來知道舞千歡和自己的關系之后,這才黯然神傷。
結果,竟然是這樣?
溫柔眨著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花錦年,主打的就是一個眼神清澈,不明所以。
舞千歡則倒了一杯酒,塞到了花錦年的手里:
“少說兩句,喝酒,多喝。”
花錦年連連點頭:
“喝酒,喝酒!”
她舉杯痛飲,一口氣喝了三杯之后,這才看向楚青。
楚青揚眉,想要聽聽她這狗嘴里還能吐出什么象牙來。
然后就聽她沉聲說道:
“我覺得,我已經不認識他了。
“少時我覺得他是英雄……
“長大之后,我覺得他是個可惡的負心漢。
“但現在,他既不是英雄,也不是負心人。
“他似乎……是一個我看不懂的人。
“說他用情至深,但實際上的所作所為,卻又跟用情至深四個字,根本就不沾邊。
“天邪教的手段再厲害,怎么可能瞞過他的耳目?
“你可知道……我如今最怕的是什么?”
楚青舉起酒杯,輕輕往前送了一下,并未開口。
花錦年痛飲杯中酒:
“若當真如此,我……只怕真的要請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想好再說。”
“我明白……”
她話音微頓:
“我知你此行歸來的目的,這一切,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后再說。”
“好。”
楚青點頭。
一場歡聚,也算是盡興而散。
當夜便歇息在了這鬼帝宮內,次日一早,楚青本想和花錦年辭行,自通天嶺往外走,可以直達天一門。
時間方面雖然是略微早了一點,不過和正日子也不差幾天。
只是見到花錦年的時候,楚青就是一愣。
昨天那個風情萬種的女子,這會卻是一個眉清目秀的英俊男子。
這家伙……又從女的變成男的了?
她手持折扇,輕笑一聲:
“公子,是準備啟程了嗎?咱們走。”
“你這應該不是突發奇想。”
“早就已經做出了決定,所以一直都在等你。”
“那你昨天不說?”
“給你一個驚喜嘛。”
“……我謝謝你。”
花錦年打算跟楚青一起去參加天一門的武林大會,借此救出鬼帝。
其后如何做法,楚青并不打算多問。
昨天晚上借著宴席的一番酒后之言,兩個人也算是達成了一定程度的默契。
如今點到為止就是。
而有了這位真正的鬼帝宮大小姐引路,在這通天嶺內,自然行走無礙。
途中楚青也問了一下公羊仇和古靈兒的情況。
花錦年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了楚青一眼:
“你懷疑我殺了他們?”
“你不是這樣的人。”
“那可說不定。”
花錦年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我最恨他的時候,恨不能將整個鬼帝宮拉來陪葬。
“不過我確實沒有殺公羊仇和古靈兒……他們走了。
“我回來的時候,就不曾見過他們。”
花錦年沒有必要撒謊,楚青則有些納悶,古靈兒和公羊仇他們能去哪里?
是擔心當時偽裝成白玉書的寧無方回來報復?
所以離開了通天嶺,另謀生路?
還是另有原因?
這問題暫時不得解,便也暫且放下。
幾日之后,楚青一行人便已經來到了天一門。
剛剛走出通天嶺,天一門掌門這個仙風道骨的老道士,便就很快就出現在了楚青等人的面前。
躬身作揖,很是客氣:
“見過三公子,以及諸位。”
“前輩客氣了。”
楚青微微抱拳:
“先前得前輩大開方便之門,得入通天嶺。
“如今天一門武林大會召開在即,晚輩提前來此,等候大會召開,叨擾之處,還請前輩見諒。”
“哈哈哈,三公子言重了。”
老掌門笑著說道:
“公子可是平日里請也請不來的貴客,上次一面匆匆分別,貧道想來總覺遺憾。
“這一次可得在咱們天一門,好好相聚一場。
“說來……公子今日來的正好,六月初八就在眼前,不少江湖朋友也陸陸續續來到了天一門內,想來也有公子的故人。”
“哦?”
楚青一愣:
“那倒是應該見上一見,不知道是哪些故人到來?”
“諸位請隨我來。”
老道士轉身,領著楚青一行人往天一門內走。
舞千歡惦記雪中青。
那是她的愛馬,因為通天嶺內難以分辨方向,再加上道路復雜,馬匹難以通行,所以當時路過天一門的時候,將雪中青寄養在了天一門內。
老道士一邊跟舞千歡講解雪中青的現狀,一邊來到了天一正殿。
不等進門,就聽得一陣爽朗的笑聲自殿內傳出。
只是言語之間,似乎不太客氣:
“哈哈哈,你烈火堂確實是好生了得,若不服氣,大不了鬼神峽再戰一場!”
“放你的螺旋拐彎屁,當時要不是公子救了你們,鐵血堂如何能夠在此和我們叫囂?”
“哎呀,當時北堂烈被人打的奄奄一息,來到咱們鐵血堂,也未曾虧待了他,你們不感念這救命之恩,天天搶咱們得營生,簡直豈有此理!”
“哪個搶你們的營生了,你們要臉不要?那本來就是我們烈火堂的買賣,是你們橫叉一手。
“我不管,若是不讓利三分,這買賣你再敢碰,我就剁了你們的爪子。”
楚青聽這兩個人說話,一個聲音很是熟悉,稍微一琢磨,便知道是程鐵山。
另外一人更加熟悉……是個女子的聲音。
滿嘴的匪氣,是念心念安?
這兩個帶發修行的小尼姑,也沒去上山當山賊,怎么跑到這里和程鐵山抬杠了?
心中這般想著,跨過門檻,就見一群人正濟濟一堂。
不禁一愣,打眼一瞅,便見到鐵凌云,北堂烈,程鐵山,鐵初晴,念心,念安盡數在座。
還有個正在勸架的,一臉正氣,滿頭是汗:
“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們就各退一步,少說兩句,何必為了區區幾兩銀子,鬧得不可開交?”
是白馬金劍曹秋浦……
“你們這,挺熱鬧的啊。”
楚青咳嗽了一聲,吸引了在場眾人的注意力。
眾人循聲看來,整個天一正殿都是微微一滯。
緊跟著北堂烈呼啦一下起身,直接來到楚青跟前跪下:
“公子!!”
鐵凌云也急忙起身,抱拳拱手:
“見過公子。”
“大當家的,你終于回來了!!!”
念心念安滿目喜色,急急忙忙來到跟前,念心拿手點指程鐵山:
“他欺負人!!”
程鐵山胡亂擺手:
“我我我,我沒有……三公子,你如今身份地位,可不能與我切磋,那是謀財害命。”
曹秋浦見到楚青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氣:
“三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否?”
楚青沒忍住嘴角泛起笑意,此去嶺北多時,再見這些南嶺的故人,還真有點恍然隔世之感。
于南嶺所經歷的一幕幕,也不免浮上心頭。
他輕聲開口:
“諸位,好久不見。”
這話音剛落,忽然聽得有腳步聲自門外急速而來,就見一個小道士急急忙忙跑到了天一正殿之前。
正要開口,就看到了楚青,頓時大吃一驚:
“是你?”
楚青一愣,倒是忘了這小道士的身份。
結果就見這小道士往后退了兩步,一邊躲避楚青的視線,一邊對那天一門掌門說道:
“掌門爺爺,有人強闖天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