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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奪心為奴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開局被追殺,我獲得第一快劍

  這聲音來的突兀,但舞千歡卻想都不想,順勢便送出了一掌。

  柳千官追殺而來,本就不想被江離阻擾,自然是兵貴神速。

  想要先將舞千歡擊敗拿下,其后再對付江離,擒走溫柔。

  故此招發只在剎那之間。

  就聽得砰的一聲悶響,柳千官十拿九穩的一掌,卻讓他瞬間倒飛而去。

  又是嗡的一聲,其整個人已經印在了墻壁之上。

  萬寶樓雖然看似是以黃金打造,但黃金質地柔軟,想要承重足夠,就得厚實。

  可此樓又是一個機關樓,做的太過厚實,內中機關無法隱藏,所以,這看似珠光寶氣的萬寶樓,實則是金包鐵。

  外層以黃金為主料,內部卻是柔韌性和硬度極佳的鐵材。

  也正是因此,柳千官并未撞飛出去,而是整個人印在了萬寶樓的墻壁上,鑲嵌的嚴絲合縫。

  江離清冷的面容,這一刻也難以保持,禁不住瞪大了雙眼,滿目都是不敢置信。

  忍不住去看舞千歡,正以為這姑娘是扮豬吃老虎,實際上深不可測,卻發現,舞千歡背后轉出一人,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慢慢自半空之中落下。

  正是楚青!

  “怎么是你?”

  江離滿目錯愕。

  楚青微微一笑:

  “如何不能是我?也對,按照江姑娘的意思,我如今其實應該在萬寶樓外,和皇甫一笑他們共同破解泣魂亂神陣才對。”

  江離沉默。

  這一手調虎離山之計,確實是她的手筆。

  其實她這會覺得,柳千官說的沒錯。

  女人確實很奇怪……明明這一分算計就出自于自己的手筆,可偏偏到了最后的關頭,會因為一些看起來無足輕重,或者莫名其妙的原因,從而打消原本的計劃。

  楚青將舞千歡放下了,扭頭又去尋找溫柔。

  結果就發現,溫柔坐在一個小馬扎上,已經進入了好整以暇的看戲模式。

  楚青嘴角抽了抽,這馬扎還是在萬寶樓里買的呢。

  她倒是能物盡其用。

  在楚青的心里,今天這件事情確實太古怪了。

  一個萬寶樓的樓主,莫名其妙的就會被一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高手,用迷惑心神的手段,直接給騙走了。

  這件事情于理不合,但萬寶樓卻又偏偏是一個講規矩的地方。

  導致這不合理的事情,又莫名其妙變得合理了起來。

  楚青自己本可以作壁上觀,當時忽然插手,一方面是因為皇甫一笑的態度,以及舞千歡和溫柔不愿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這才橫插一手。

  但是整件事情他越想越覺得不對,所以在喚醒溫柔之前,他和皇甫一笑聊了許多。

  主旨是透露出,讓他留神江離,他感覺江離有問題。

  而后江離以贖身為由,將他叫到三樓。

  先是給了清心冷玉,又給了五本和七情六欲有關系的秘籍,請他出手破泣魂亂神陣。

  在先入為主的情況下,楚青很容易便猜到了,這有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

  但他也想將計就計。

  畢竟,雖然當時他插手的時候,不知道對面的來頭。

  可如今他已經知道對方來自天邪教,自然不會讓對方好過。

  所以明明他已經不需要那些秘籍,卻仍舊答應了這件事情。

  他走也不是白走,早就以天籟傳音之法,串聯了舞千歡和溫柔,萬寶樓這邊但凡有點異常,他都能第一時間趕回來。

  而因為天籟傳音之中,尚且連接著舞千歡和溫柔,故此當時皇甫一笑以傳音入密之法跟他說話,他并未以天籟傳音回答。

  此法的關鍵,自然不想輕易暴露在皇甫一笑的眼皮子底下。

  事到如今,江離和柳千官先前的對話,他已經從舞千歡和溫柔的轉述之中知道。

  其實,這個時候,他和江離說話,完全沒必要這般冷硬。

  還不如直接來上一句‘江姑娘何必多此一問,這不是咱們早就商量好的嗎?事到如今,何必再演?’,料想可以讓柳千官暴跳如雷,也徹底絕了江離的路。

  但思慮再三,楚青還是放棄了。

  江離的情況不能以常理揣度,她和柳千官也絕非庸碌之輩,自己這法子不僅僅可能沒用,甚至還有可能弄巧成拙。

  將眼前的局勢,再一次扭曲變化。

  如今看著江離一臉復雜之色,楚青也不免嘆了口氣:

  “江姑娘,天無絕人之路,這世上的法子多的很,可以走的路也有很多條。

  “天邪教絕非善類,無論如何,也不該和他們為伍啊。

  “不過在下知道,姑娘絕非匪類,不知究竟為何淪落到此般境地之中?”

  江離苦笑一聲:

  “你說得對,這世上的路有很多條,可是我能走的,卻是少之又少。”

  她抬眸看向柳千官,柳千官雖然被這一掌打在了墻里,但他武功高強,想要讓他死,哪里有這么容易。

  這會嵌在墻里,多半也是在懷疑人生。

  為什么每一次十拿九穩的事情,都會生出波折?

  思來想去,覺得還得怪蒼瞳那個烏鴉嘴……要不是他胡說八道,局面未必會落得這般模樣。

  而江離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眼之后,便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我生而為奴,自小便被打下了奪心印。

  “其實,柳千官說的沒錯,這門武功,縱然是在天邪教,也當得起邪門二字。

  “此法效用非比尋常,施印之人,即可掌控持印者的生死。

  “持印者……彼此之間,也能借這奪心印掠奪對方的一切。”

  楚青眼睛微微瞇起。

  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透露出來的東西,卻滿是血腥兇險。

  “施印者宛如養蠱,他傳授我們武功,教我們讀書,寫字,卻也讓我們自相殘殺。

  “憑借奪心印,可以讓我們飛速成長。

  “旁人以為……我本身資質好悟性高,又有萬寶樓天材地寶的滋養,方才能夠有如今的修為造化。

  “實際上,不是的……

  “萬寶樓一切皆有價格,我們這些朝生暮死的蜉蝣,又有什么資格去動用那些可以賣出大價錢的寶物?

  “促使我們成就的,是人命……是今日尚且還在一個鍋里吃飯,一起憧憬著未來,幻想武功有成,報答主上恩德的同伴,轉日便死在自己手中的絕望。

  “踏著他們的骨血,一路掙扎前行,方才有了如今的我。

  “可縱然是做了萬寶樓的樓主,又能如何?

  “萬寶樓內,一切皆有價。

  “成為了樓主,不過是價值變得更高罷了。

  “我被打掉了身為人的一切……等著被人待價而沽。

  “……這樣的我,又該通過哪一條路,尋找屬于我的救贖?”

  楚青默然。

  江離平靜的語氣之下,藏著的是無數的絕望。

  沒有人能夠……或者說有資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她置喙什么。

  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很多情況是無可奈何。

  縱然那條看上去不怎么光彩的路,也不過是她在黑暗的世界里,所能抓住的……唯一一條像樣的救命稻草罷了。

  易地而處,楚青自問他也會不擇手段。

  舞千歡嘆了口氣:

  “所以,才有了今夜萬寶樓之局?”

  “此局的關鍵,其實并不是我。”

  江離看了柳千官一眼:

  “也不是他……而是皇甫一笑。

  “你們都知道,他是劍帝之子,天之驕子……他劍心通透,能辯善惡真偽。

  “那一場賭局,是為他而設。

  “我若是當著他的面,被人贏走……并且,萬寶樓還被人洗劫一空。

  “身為劍帝之子親眼見證這一幕,必然會將消息傳回。

  “到時候,他們會出面尋找。

  “或許他們可以不在意我,但是,他們絕對不能允許,有人破壞萬寶樓的規矩。

  “如此一來,早有準備的天邪教,就能提前設伏。

  “運氣好的話,甚至可以將他們收為己用。

  “若是運氣不好……也能獲得天大的財富。

  “天邪教意在天下,很缺錢的。”

  “所以,不是和尚是你藏起來的?”

  楚青的話,即突兀,又合理。

  而江離也是點了點頭:

  “不僅如此,我一直在隱藏不是和尚的行蹤,一直到萬寶樓開樓在即,才將皇甫一笑引到此處。

  “萬寶樓前,他怒而出手,也是我傳音讓不是和尚快點跑進來……

  “否則,他一旦得手,必然不會再進萬寶樓,我的謀劃就算是落了空。

  “不過……為了補償他,我其實已經將他想知道的事情調查出來了。

  “只不過,這件事情當中,還頗有幾分隱秘,他想找的人我找到了,但是當年的事情,卻并未大白。”

  “他要找的人……”

  楚青若有所思的看了江離一眼。

  這種當口,她忽然多嘴提了這樣一句,應該不是沒有緣由的。

  果然,江離看了溫柔一眼:

  “他要找的人,便是溫柔姑娘的大師兄,皇甫一劍!”

  莫獨行!?

  原來他叫皇甫一劍!

  說來,先前在溫柔的精神世界之中,溫柔也曾經提過,她的大師兄原本不叫莫獨行,而是叫莫一劍。

  后來發現,他這莫一劍,一個人行走江湖,一劍根本不足為憑,這才被崔不怒改名叫莫獨行。

  楚青先前就感覺,莫獨行和皇甫一笑之間,真的很像。

  雖然容貌上看不出多少雷同,但是那種與天俱來的氣質,簡直就是一比一復刻出來的。

  無非就是一個劍法平平,卻自認高明。

  另外一個則是當真高明。

  而皇甫家的傳人,自然應該學劍……或許,莫獨行執著于劍,便是源自于血脈?

  楚青感覺這當中還有些說不出來的古怪,但一時之間卻也琢磨不透。

  比如說,為何不是和尚有本事,可以偷走皇甫長空的兒子?

  皇甫長空丟了兒子這么多年,當真是一個‘因自身武功,所以隨緣’就能解釋的通的?

  皇甫一劍后來莫一劍這個名字,又是誰給取的?

  為何其他不取,偏偏取了一個‘一劍’做名字?

  這里面有些東西似乎太過巧合……

  并且,就連江離以萬寶樓的勢力,也難以調查出當年的真相。

  由此可見,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楚青看了一眼神色平靜的溫柔,聽到了這么大的事情,她卻仍舊好似古井一般,沒有任何波瀾。

  不知道的,只以為她養氣功夫好。

  現如今想來,那沒有顏色的天幕之下,溫柔的內心早就已經被驚訝填滿,只是被天幕阻隔,根本展現不出來。

  想到這里,楚青搖了搖頭:

  “不是和尚如今身在何處?”

  “他已經離開了萬寶樓,如今應該已經走了。”

  江離說道:

  “這和尚身上有不少秘密,我本該多加關注。

  “只是,本想著今夜之后,我和萬寶樓的一切也就隨風散去,便沒有再節外生枝。

  “卻不想……盟主橫插一手,許是冥冥之中,也有天意。

  “不讓我和天邪教,真正的沆瀣一氣……”

  “真是夠了。”

  靜思己過,已經思了半天的柳千官,終于將自己從墻壁上摘了下來:

  “本座還沒死呢,豈敢這般侮辱我天邪教?”

  “天邪教還用被人侮辱?”

  楚青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說來,天邪教怎么會有你這么一號人物?

  “你到底是哪一個?四大兵主之一?”

  “哼,那幫匹夫,也能跟本座相提并論?”

  柳千官冷笑一聲:

  “本座乃是讀書人,文心閣第三院掌院!

  “柳千官!”

  “文心閣……又是什么地方?”

  楚青問:

  “你天邪教,還分出了文武二部?”

  “這是自然。”

  柳千官淡淡說道:

  “文心閣分六院,任意一院掌院,武功都不在那所謂四大兵主之下。”

  楚青一陣無語,良久緩緩嘆了口氣:

  “天邪教敢劍指天下,不是沒有道理的。

  “四大兵主,掌殺伐,文心閣六院掌財權,又有一大堆的圣女,還有十二圣王……

  “再加上一個高深莫測的教主。

  “說實話,你們這配置,若是開始我就知道的話,定然不會貿然和你們為敵。

  “普天之下,也沒有任何一個門派,僅憑自身便可以跟你們抗衡吧?

  “就是還不知道,除了這六院,四大兵主之外,可還有什么其他的設定?

  “不如一口氣全都說出來,免得下次一見面,我都不認識,以至于漏殺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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