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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百萬資格,陌生故鄉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怪物來了

  游戲即將進行版本更新,本次更新內容如下:

  發帖人:指引(認證)

  更新內容一:新場景逐日之地正式開放。

  新場景地點:蒼白大陸以北,地鳴大陸地區南部。

  新場景介紹:逐日之地是地鳴大陸地區的裂谷,由上古神明“卡刺”隕落后釋放的熾金碎片構成,整片區域沐浴在永不沉落的黃昏中,天際線三顆交錯運轉的小太陽將地區籠罩……。

  更新內容二:回歸功能正式上線。

  內容介紹:功能面板中新增“回歸”功能,玩家使用后需等待5秒,期間可選擇取消回歸,倒計時結束后玩家將以死亡形式回歸帝冢村,并進入一小時復活冷卻。

  更新內容三:玩家資格發放。

  內容介紹:未獲得游戲資格游客,可前往怪物世界官網了解資格具體發放時間。

  游戲更新內容,在論壇引發討論。

  已經獲得游戲資格的玩家,最開心的莫過于“回歸”功能的上線。

  這意味著往后“快捷回城”的使用中,最大的弊端問題得到解決。

  其次,也有老玩家抱怨。

  萌新玩家的待遇真是越來越好了。

  現在連死亡回城都省去了自助模式,改為一鍵自動。

  而數量更為龐大的云玩家,在看到論壇置頂的版本更新內容后,更在意的是這次發放的游戲資格數量。

  等他們登上怪物世界官網。

  看到的是暫未開啟的資格申請,以及頁面上掛著的數字標記。

  得知怪物世界這次竟然要發放200萬個玩家資格,所有云玩家都顯得無比興奮。

  直播間看再多,也不如親身體驗。

  新一輪的資格發放再度來臨,誰都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哪怕中資格的概率極低。

  當天現實世界各大媒體的頭條,都是怪物世界發放200萬資格的消息。

  包括各族城市論壇的熱度榜上的帖子,也都是對這次突然發放200萬個游戲資格的討論。

  相比較之前,這次獲取資格的概率大幅度提升。

  各族成員都對此感到無比期待。

  數據城。

  這是一座人族最新建設的城市。

  許多舊城市的基建翻新過于復雜,老舊的破敗建筑就像是血管里的血栓,各種腐化的管線如同頑固傷疤,每一次翻新都像是在給瀕死的患者做心肺復蘇。

  于是,人族高層提出了《未來城市建設計劃》。

  數據城便是第一座未來城市。

  這也是人族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座超級城市,雖然人口還不多,但每年都呈增長趨勢。

  能夠住在這里的,普遍都是人族的頂尖人才。

  城市基建都是由最先進的智腦規劃,耗時五年便拔地而起。

  這里也是最新科技的試驗場,各種新穎的技術都在這里進行應用、測試。

  數據城就像是一個未來城市模版,給其他城市的重建,乃至另建提供參考方案。

  夜色如墨,但城市還未沉睡。

  城內的天際線被全息投影切割成破碎的幾何圖形,巨大的牌懸浮在半空,閃爍熒光。

  “歡迎來到未來”的標語隨著浮空艇在城市上空游走。

  城市下方,懸浮車流如光帶穿梭,引擎嗡鳴與電子合成的音樂混雜。

  每一棟高樓的外墻,都是用屏幕裝飾,滾動播放著、資訊等內容。

  城市一角。

  雨水自人造云層落下,在霓虹燈光的折射下,呈現絢麗色彩。

  紀辰坐在全息牌下,布滿老年斑的手掌中攥著一張被雨水浸濕的身份報告單。

  高空飛過的懸浮車掀起一陣潮濕的風,吹開他身上破舊的兜帽,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蒼老面容,其中左眼是渾濁的灰白色,只有右眼還保持著清明。

  他在這時低頭,視線聚焦手里被雨水打濕的報告,上面清晰印著:

姓名:紀辰  年齡:???

  身份編碼:sj74292057

  居住區域:數據城13區,垂直街區c棟17室。

  職業:無。

  視線從紙面抬起,紀辰的視線掃向滿大街的牌。

  看著3d虛擬偶像脫離牌在空中切換姿態,他的瞳孔微微收縮。

  周圍的一切都讓他感到陌生。

  “紀辰,你現在已經獲得自由,但所有行為必須遵守數據城規定,接觸新生活的過程中有任何問題都可以聯系我。”

  銀色手腕上傳來女子聲音。

  紀辰低頭看向手腕,上面投射著一個身穿藍色制服的女子影像。

  “我明白。”紀辰淡淡點頭。

  “你的情況較為復雜,你給的技術資料正在加急驗證,后續我還會聯系你……總之,歡迎你回來。”

  紀辰再次點頭,伸手主動關閉了對話。

  站起身,他決定先前往新家。

  “嘿,讓一下!”

  就在這時,一個騎著懸浮滑板的黃頭發少年從他身邊呼嘯而過,差點撞到他。

  紀辰條件反射抬手,頓時一股無形的力量匯聚,滑板像是撞上了透明墻壁,連人帶板彈飛了出去。

  “什么鬼,年輕人猛地摔在地上,捂著后腦勺地看向四周,最后目光落在紀辰身上:

  “你做了什么?”

  “抱歉。”紀辰說著,不再理會少年,徑直往手腕上浮現的導航地址走去。

  一小時后。

  “驗證通過,歡迎主人回家。”

  門鎖上藍光掃過,金屬門就自動滑開。

  踏進屋內,燈光自動點亮。

  “室內溫度23攝氏度,空氣質量:優。”

  天板傳來房屋管家的聲音:

  “檢測到您的心率偏高,建議飲用舒緩劑。”

  紀辰沒有理會,目光掃過這個陌生的家,這也是他第一次來到這里。

  從未接觸過的新奇科技讓他感到好奇。

  房間整體空間呈六邊形結構,墻面是可變色的智能玻璃,此時正模擬出晨光色調。

  左側一整面墻都是數據顯示屏,上面實時滾動著數據城的各項指標,包括大氣壓、今日模擬氣象、出行懸浮車流量、區域網絡負載,等等。

  在房間里逛了一圈,紀辰最后來到電腦桌前坐下。

  翻找一圈,他都沒能找到電腦桌上的顯示器開機鍵在哪。

  于是紀辰蹲下身,開始在書桌下方翻找。

  “您需要幫助嗎?”房屋管家忽然出聲詢問。

  “電腦的開機鍵在哪?”

  “正在為您開機。”房屋管家直接將半透明的顯示器喚醒。

  “鼠標呢?”

  “房間內暫時沒有采購鼠標設備,或許您可以使用身上佩戴的神經感應手環進行操控,是否進行連接?”

  “連接。”

  頓時佩戴在右手腕上的銀白色手環彈出光影提示,顯示連接成功。

  紀辰試著揮動手腕,頓時畫面中的光標也跟著移動。

  “不好用,還是鼠標更方便。”

  “您的想法已經記錄,已為您下單一款適配您手掌大小的鼠標,2小時后送達。”

  聽到這番話,紀辰愣住了。

  “下單不需要錢嗎?”

  “數據城公民由機械戰爭時期的烈士后裔、頂尖技術人才……構成,根據《數據城民生保障白皮書》第3章第7條規定,所有數據城公民享有每年20000信用點的基本消費額度,8500度電力配額,以及20立方納米合成材料打印權限。”

  聽了房屋管家的回答,紀辰沉默了。

  這個世界,讓他感到陌生。

  視線投向顯示器,點開游覽器。

  導航頁就有:數據庫查詢。

  紀辰帶著好奇,打開數據庫查詢功能,輸入自己的名字。

  頓時大量信息在網頁中羅列,同名同姓者太多。

  好在右上角有檢索功能,能夠輔助搜索資料。

  他將時間調整為2325年,也就是223年前。

  頓時羅列的信息頁面少了大半,檢索欄的內容也發生變化,城市名稱變得完全不同。

  找到曾經居住的城市確定,然后將性別設置為:男。

  一番查找后,他找到了想要的資料。

晨霧晚報社會版(2325年3月18日  標題:離奇失蹤案調查,實習研究員下落不明。

  本報記者林月如:根據警署今日發布尋人啟事,27歲男子紀辰自3月15日晚起失聯。

  據同事反映,紀辰當天完成值班后正常離開第七研究所,卻始終未回到住所。

時間線還原:18:30被大廈監控拍到獨自進入電梯  18:31電梯在47層停靠,門開后僅見空轎廂……。

  紀辰的手懸在檔案上方,手指微微發顫。

  全息投影的藍光映在臉上,將早已刻進臉頰的皺紋照得愈發深刻。

  新聞配圖中,監控截圖里的年輕照片讓他喉嚨發緊。

  那是200多年前的自己,穿著第七研究所的淺灰色制服,站在電梯角落。

  照片里的他正抬頭看向攝像頭,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好似知曉自己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深吸了一口氣,他關閉自己的資料頁。

  光標懸停在檢索欄許久,最終還是輸入了父親紀明遠,以及母親林雅的名字。

  檢索后,父母的信息依次呈現。

  紀明遠(2391.8.15逝世,享年89歲)

  林雅(2398.3.21逝世,享年93歲)

  墓園坐標:天空公園e區7排(已拆除)

  看到父母都活到了近百歲的高齡。

  紀辰突然笑起來,只是笑聲中夾雜著哽咽。

  離開地球的漫長歲月,他無數次幻想過父母白發蒼蒼的模樣。

  也無數次努力想要歸來,但終究是來遲了。

  “管家,他們可留有影像記錄?”紀辰艱難地吐出請求。

  “正在檢索……大部分影像數據丟失,只找到林雅留下的一段影像,當事人都已經離世,且超過五十年保密期限,可以申請查看。”

  “查看。”

  天板上撒下投影,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出現在畫面中,銀發梳得一絲不茍。

  母親標志性的抿嘴動作讓紀辰會心一笑。

  “小星。”母親的聲音比記憶里沙啞許多,“把這些老照片收好……特別是這張。”

  她顫抖的手舉起一張泛黃的照片。

  紀辰屏住呼吸,那正是他27歲生日時,一家三口在第七研究所門口的合影。

  照片里的自己穿著淺灰色制服,站在父母中間傻笑。

  “你哥哥走失那年,你還沒出生。”母親用指腹輕輕摩挲著照片:

  “你爸直到臨走前,每周三還會去警局詢問進展,這輩子都不曾放下,離開前嘴里還惦記著他。”

  雨點拍打窗戶,但紀辰耳中只剩下影像畫面里母親的聲音。

  “記得你小時候總問,為什么哥哥的房間一直保持原樣,其實原因很簡單,我們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他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要是看到自己的房間變了,那該多傷心啊。”

  “小星,媽媽知道你研發武器很忙,這或許是媽媽留給你的最后一段影像了,媽媽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終于能去找你爸爸和你的哥哥了。”

  影像在這里結束。

  光影暗下去的瞬間,紀辰看到書桌屏幕上自己蒼老面容的倒影。

  一個本該死去的人,此刻卻坐在兩百年后的未來,聽著母親臨終前對另一個兒子的囑托。

  紀辰的胸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感覺呼吸都變得艱難。

  兩百多年的光陰,足以磨平許多東西。

  那些非人的折磨、足以摧毀意志的孤寂,早已將他鍛造成一具沉默軀殼。

  他以為自己的情緒很難再起波瀾。

  可此刻,面對這段最樸素的臨終影像,他的情緒卻無法抑制。

  母親的聲音跨越兩百多年光陰,輕輕叩擊耳膜,精準地刺進他自以為早已枯死的心臟。

  原來有些痛,從未真正麻木。

  一滴淚水從他僅存的右眼滑落,砸在手背上。

  他緩緩抬手,觸碰屏幕,指尖輕輕撫過母親蒼老照片臉龐。

  “媽,我回來了。”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兩百多年的時光橫亙在中間,這一聲呼喚,都顯得那般蒼白。

  哪怕經歷再多,看遍了異世滄桑,但此刻紀辰依然像個迷路太久的孩子。

  那些被歲月打磨得冷硬的棱角,在這一聲未能送達的呼喚里碎得徹底。

  窗外的霓虹將雨水染成斑斕色彩,懸浮車的光帶在夜空中劃出轉瞬即逝的軌跡。

  紀辰的眼神變得迷離,內心忽然感到無比迷茫。

  與父母的記憶,就像一扇塵封多年的舊窗。

  此刻被突然推開。

  那些以為模糊的畫面,此刻竟清晰得令他心顫。

  他記得,父親總愛在晚飯后削蘋果,粗糙的手指捏著小刀,將果皮拉成長長的一條螺旋。

  母親的手永遠帶著淡淡的護手霜香,總是一邊抱怨他們父子倆把書房弄得像廢品站,經常把父親要的咖啡換成養胃的熱牛奶。

  父親每次出門皮鞋都會擦得锃光瓦亮。

  母親做菜時,總會不自覺地哼唱。

  陽臺那盆綠蘿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他們一家三口誰都想不起澆水。

  這些瑣碎的日常突然變得如此鮮活。

  兩百多年來,他以為自己忘記了無關緊要細節,但此刻卻爭先恐后地涌上心頭,讓紀辰感到窒息。

  那些再也回不去的畫面,一刀一刀刻進腦海中。

  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紀辰抬頭看向屏幕,重置了檢索功能。

  不多時,新的信息浮現。

  紀星(23262405)

  介紹:新式武器研究員,死于降臨勢力“雙刃族”的屠城行動。

婚姻狀況:未婚  直系后代:無。

  弟弟死后,他們這一脈沒有了直系后代。

  對未曾謀面的弟弟,他沒有任何感情。

  但對父母留下的血脈,他終究無法完全漠視。

  他想起了父親總掛在嘴邊的念叨:

  “咱們老紀家……。”

  這個叫紀星的弟弟,是父母在失去他之后,傾注了全部思念與期待的孩子。

  也是延續了相同姓氏,承載了父母余生希望的血脈。

  但現在,這條線也斷了。

  遺憾情緒在心底悄然滋生,異世界的記憶也跟著涌上心頭。

  父母眼里,自己是突然消失。

  但真相遠比失蹤更加荒誕,因為他穿越了。

  紀辰清楚記得,正在乘坐電梯時被一道刺目白光吞噬。

  再睜眼時,已置身于一個懸浮著十二輪血月的世界。

  和他一同出現在傳送祭壇上的,還有形形色色的異族身影。

  背生鱗翅的羽人、皮膚如樹皮般的森民……。

  祭壇前方,高聳的白色王座上,自稱“白妖”的神明垂落銀瀑般的長發。

  當它的手指劃過,他的額頭被打下了一道灼熱印記。

  一個不斷旋轉的雪狀符文,意味著他正式成為了供養者。

  也可以理解為:奴隸。

  但還未了解異世界,白妖便殺死了被隨機召喚來的一批不符合條件的生靈,只留下了血肉形態的生靈。

  在這之后,白妖用意識交流的方式教導它們修煉法門:血祭獻。

  與其說是修煉,不如說是一種特殊契約。

  他們需要按照要求吸收天地靈氣,將其轉化為血色能量存儲在體內。

  每隔一段時間,這些能量就會通過烙印自動傳輸給白妖,作為換取生存權利的代價。

  漫長的奴隸歲月,與他一同到來的異族生靈接連崩潰。

  諷刺的是,他這個剛降臨時最弱小的生靈,卻堅挺地活了下來。

  每個夜晚蜷縮在黑暗角落,看著血色紋路在體表像毒蛇般在血管里游走,他有想過死。

  厭惡這具被摧殘得千瘡百孔的身軀,甚至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難聞的鐵銹味。

  他不明白自己活著還有什么意義,與其日復一日地在折磨中度過,不如給自己一個解脫。

  但一個異族生靈的出現,改變了他的想法。

  那是一個滿月夜,他蜷縮在陰影里。

  這時,一道修長身影在他身旁坐下。

  它的鱗片在月光下泛著暗金色光澤,即便被烙下奴隸烙印,脊背依然挺得筆直。

  當其他生靈因血祭而痛苦呻吟時,它卻毫不在意地笑。

  這個新來的奴隸,第一次見面便給了他非常深刻的印象。

  日復一日的接觸中,它們開始試著交流。

  它清楚記得,這個名叫“龍裔”的家伙,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喂,你知道戰士和畜生的區別嗎?”

  說這番話時,龍裔的豎瞳中跳動著焰影。

  他沒有說話,龍裔卻自顧自的伸出右爪,指向自己的額頭:

  “畜生被拴住就會認命,而戰士會思考什么時候能咬斷敵人的喉嚨。”

  這句話,也為龍裔的反擊埋下了伏筆。

  不甘心就此成為囚徒的龍裔,始終在等待一個機會。

  在這之前,它收斂鋒芒,蟄伏于陰影中,任由白妖的烙印在體內抽取能量,但內心卻從未真正屈服。

  即使被迫低頭,時刻承受血祭痛苦,心中抗爭的火種也從未熄滅。

  龍裔的斗志也感染了他。

  正如龍裔所說:

  “與其在枷鎖中腐爛,不如在烈焰中燃燒一瞬,以最精彩的方式死去也不錯。”

  這句話像一柄尖刀,剖開了紀辰心底最深處的怯懦。

  他做出決定,跟隨龍裔向白妖發起反抗。

  往后的日子,龍裔教導了他很多東西,其中就有如何偷取本該輸送給白妖的能量。

  每次提起白妖,龍裔始終都是一副鄙夷姿態。

  表示白妖只是小世界里稍強的生靈,根本配不上神明的稱呼。

  后續日子里,白妖族守衛的巡邏路線、防守薄弱之處……所有的情報信息逐步收集。

  當其他奴隸在絕望中崩潰時,以龍裔為中心的團體默默積蓄著自己的力量。

  漫長的等待中,機會終于出現了。

  白妖抽取能量的頻率突然增加,又一次召喚異界生靈時,到來的白妖明顯身受重傷,狀態十分不佳。

  這也是龍裔眼里的絕佳機會。

  待白妖離去,突圍開始了。

  龍裔的利爪率先撕裂白妖族守衛的咽喉。

  紀辰緊隨其后,將偷藏的能量全部爆發,血祭紋路熊熊燃燒。

  這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斗,而是一群困獸用命撕開的生路,途中不斷有人陣亡。

  當時,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沖在最前方的龍裔,只知道跟緊龍裔的腳步。

  最終,他們成功沖破最后一道結界,脫離監牢,進入了白霧繚繞的永夜森林。

  但戰爭,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歲月,這支由逃亡奴隸組成的隊伍在龍裔的率領下發起反擊。

  他們襲擊白妖的靈力礦脈,破壞祭祀法陣,解救新的被召喚者。

  龍裔總是沖在最前,哪怕鱗片日漸斑駁,但眼中的火焰卻始終明亮。

  紀辰常常看見它站在懸崖邊,眺望白妖城方向。

  那里有十二輪永不墜落的血月,還有它們曾被奪走的尊嚴與自由。

  夜風揚起龍裔破碎的翼膜,但龍裔的臉上始終洋溢著自信,會笑著轉身對他說:

  “白妖這輩子犯下最大的錯誤,就是將我召喚至這個世界。”

  這場戰爭沒有史詩感,只有永夜森林里蔓延的火光,以及城墻上越來越多的裂痕。

  知曉白妖族在這個世界有敵對勢力,龍裔率領他們接觸異族,以輔助戰爭的方式獲得資源助力。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龍裔無疑是一位優秀的領袖,在它的帶領下,反抗隊伍逐漸壯大。

  這場戰爭持續了接近百年。

  龍裔做到了當年許下的承諾。

  而他也跟隨龍裔,成功站在了那座曾經埋葬自由的城市頂點。

  他記得當時的心情。

  俯瞰城市廢墟,回首過往的努力,一切好似一場夢。

  當他抬頭看向龍裔時發現,不知何時,它身上鱗片幾乎全部剝落,露出皮下熔巖般的血肉。

  但它展開的殘破雙翼,卻比任何時候都要舒展。

  沒有歡呼,沒有宣告,只有夜風卷著灰燼掠過焦土時發出的嗚咽,為白妖族送上葬曲。

  龍裔也在這時朝他看來,咧嘴囂張道:

  “辰,自由從來不是別人賜予的禮物,而是用牙齒和爪子從命運喉嚨里撕出來的戰利品。”

  他當時詢問龍裔,未來何去何從。

  龍裔笑著回答:

  “祭壇還在,我會讀取里面的信息,然后找到回家的道路。”

  說這番話時,龍裔的豎瞳中燃燒著期待,繼續道:

  “這個世界從來不是我的歸宿,我的戰場在更遼闊的世界,那里也是我的族人畢生努力追求的方向,是虛空中最閃耀的世界,是真正的強者才有資格踏足的戰場,我與族人的未來屬于那里。”

  “而這方天地,不過是意外出現在我生命中的驛站,我已經在這里耽擱太久了。”

  當時他好奇詢問龍裔,它追求的是怎樣的世界。

  龍裔的回答是:

  “那是一個用尸骨鋪就臺階的世界,弱者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你沒必要跟去。”

  意識到這或許是他與龍裔相處的最后時光,他送上了祝福:

  “龍裔,我相信你會在那個世界同樣站在世界之巔。”

  聽到這番話的龍裔卻笑著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錯了,我雖自信,卻也知曉選擇這條道路要面對的挑戰有多艱難,我大概率會戰死在那個世界,但我會用畢生為族人鋪筑向上攀登的臺階,通過一代托舉一代,我堅信我族后裔能站在那個世界的巔峰。”

  這次交流過后,龍裔很快便破解了祭壇里存儲的空間信息。

  找到了回家的道路,也為他找到了回到地球的空間坐標。

  龍裔率先一步傳送離去。

  最后時刻,龍裔只留下了兩個字:

  “走了。”

  沒有道別,沒有囑托。

  紀辰剛要開口,卻見龍裔已經一腳踏進空間裂隙。

  最后看到的,是龍裔背對著他隨意揮了揮爪,就此離去。

  他忍不住破口大罵,但罵著罵著卻是突然笑出了聲。

  因為這才是龍裔的風格,連告別都要用最灑脫的方式表現。

  百余年的感情,終究還是來到了陌路。

  而他也在龍裔離去后,踏上了傳送陣。

  他沒有龍裔那般灑脫,離開前腦海中皆是回憶。

  那些并肩作戰的熱血歲月,那些在永夜森林里共飲寒露的夜晚,那些在血月下相視而笑的瞬間……最終都化作了一聲嘆氣,消散在了異界的風里。

  龍裔生來就該翱翔九天。

  而他,終究是要回到那個還有父母等待的世界。

  思緒回到現在。

  只是這個曾經日思夜想的故鄉世界,再也找不到曾經的溫暖,帶給他的只有格格不入的陌生感。

  剛降臨時,他還被當成入侵者接受審訊。

  期間,他向城市管理者說明了自己的情況,并提交了自己從異世界攜帶回來的技術資料。

  最終,他得到了一個新身份,成為了數據城的居民。

  關閉網頁,紀辰心中只有迷茫。

  他不清楚自己該何去何從,未來又要以何種方式去生活。

  沉默許久后,紀辰出聲詢問道:

  “管家,有什么方式能快速融入這個世界嗎?”

  “建議嘗試體驗虛擬游戲,在那里你除了能接觸到大量人族玩家,還能接觸到異族玩家,有助于你了解當代社會的文化與社交方式。”

  對于虛擬游戲,紀辰并不陌生。

  他穿越前,虛擬游戲便已經有了雛形。

  在他消失的那段歲月,虛擬技術顯然已經有了飛躍式的進步。

  穿越前的他,曾無比期待有生之年能體驗到極致的虛擬技術。

  只是現在,再也沒有了當年的心態。

  “你有什么虛擬游戲推薦嗎?”紀辰再次詢問道。

  “建議參與怪物世界官方正在進行的資格申請活動,這是當代最優秀的虛擬游戲,擁有完美的擬真度體驗,我整理了玩家反饋信息,唯一的缺點只有資格獲取困難。”

  “幫我打開怪物世界的官方。”

  書桌上的顯示器畫面自動跳轉,來到怪物世界官網。

  紀辰資格申請標簽,頁面跳轉至倒計時頁面。

  距離資格發放還有1小時38分。

  這讓他忍不住搖頭。

  時代變化,但游戲廠商饑餓營銷的方式仍沒有多少改變。

  兩百年前游戲公司玩的那套“限量資格”套路,這個時代居然還在使用,本質上就是在玩弄玩家的期待感。

  等待中,時間流逝。

  當倒計時歸零,他操控光標按下“申請”。

  頓時頁面彈出提示:

  身份綁定賬號已申請資格獲取,請耐心等待:1小時59分59后將開啟資格抽簽。

  看到提示,紀辰的內心沒有絲毫波動。

  接下來的兩小時里,他開始在官網翻看游戲資料。

  包括怪物圖鑒、戰斗體系介紹……從最開始的隨意,紀辰越看越驚訝,他發現這款游戲的設定非常復雜,完全就是將游戲世界以真實世界的細節去打造。

  這讓他對這款虛擬游戲多少有了些許期待。

  咳咳……。

  翻看中,紀辰忽然劇烈咳嗽。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習慣了異世界附帶靈氣的空氣,故鄉世界的惡劣環境總是讓他覺得難以適應。

  回到故鄉前,龍裔檢查了他的身體,告訴他差不多還能活30年。

  現在想來,他的剩下的壽命怕是要在故鄉世界要大打折扣了。

  但他已經沒那么在乎了。

  這具遍布傷痕的殘破身體,能活下來堅持到現在,本就已經是奇跡了。

  思緒飄散中,網頁上忽然彈出提示框:

  恭喜你,獲得怪物世界游戲資格,請在24小時內完成激活使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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