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蝕城。
通過直播畫面中的玩家視角,1號執政官實時記錄著靈息世界的情況。
初步接觸,玩家已經拿下了12座靈息世界的小城市。
但尚未與靈息世界真正的戰爭力量有過接觸。
期間,他從直播畫面中獲取了許多有用的情報內容。
首先,靈息世界的各個城市都在備戰,明確有想要入侵地球的想法。
每個城市的核心力量都被派遣至空間源點所在地區,后續力量也正準備跟進。
例如,玩家降臨地點下方的一座城市。
就在進行戰爭動員,準備將城內剩余的戰力也派遣空間源點,也就是靈息城主口中的提到的榮耀之路。
這指的顯然就是空間通道。
玩家開啟的入侵戰爭持續到現在,浮空巨獸等戰力,一個都還沒登場過,就足以證明核心力量還沒啟動。
其次,靈息世界現階段所展現的戰力也是遠不如地球。
一個擁有搭建穩定型空間傳送通道的掠奪勢力,現在表現的戰力顯然無法和它們使用的技術匹配。
又或者說,玩家的戰力要遠比他想象中來得更強。
這也是世界差距帶來的認知錯覺。
怪物世界的各種物質密度更高,包括玩家周邊也都有強大的勢力存在。
沒法凸顯出玩家的恐怖戰斗力。
事實就是,玩家的戰力放在小世界完全就是摧枯拉朽般地碾壓,直至現在都沒有遇到有能力一戰的對手。
仔細想來也是如此。
能夠成為小世界之神的天火法王也才70的狩獵等級。
而玩家陣營中站在頂點的那部分玩家都已經有60的命魂等級,甚至極個別擁有挑戰70的戰力。
這樣的實力,進入小世界堪稱降維打擊。
或許也只有飛升族圈養的修仙世界,才有實力與玩家抗衡。
但修仙世界的成長,得益于飛升族持續不斷地資源澆灌,已經不能算是普通的小世界了。
真要打起來,玩家完全有能力通過復活參戰的特性,打垮飛升族圈養下的任意一個修仙小世界。
玩家的表現如此強大,本該是一件高興的事。
但1號執政官卻是心中犯愁。
雖然還未獲得資格,但他也是玩家陣營中的一員,考慮問題的角度也是從玩家視角出發 但問題是,玩家過于強大也可能存在隱患問題。
例如,空間通道問題。
大西洋上空的封印體系,是針對靈息族部署。
可如果被玩家發現,通過原點傳送至通往地球的空間隧道內,這道封印不一定能抵擋得住。
除了蠻力,玩家軍團還掌握有一項破解封印的神技。
靈眸命魂。
這是一個在玩家陣營中較為冷門的四代命魂。
擁有被動和主動兩項特性。
被動特性是可以大幅度提升玩家的視力,看清很遠地方的事物。
主動激活后的特性是可以賦予玩家超越常理的洞察能力,讓玩家能夠輕易看穿事物本質,擁有透視能力。
例如,面對復雜的陣法時,靈眸特性可以瞬間解析出陣法上的節點分布,包括陣法的能量流動路徑,找到打破封印的破綻點。
要是真讓玩家進入空間隧道,封印被打破的風險將大幅度提升。
真到了那時候,怪物世界的真相就會暴露。
他不在乎玩家是否發現真相,但他在乎高維神明是否會為此感到震怒。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有三個途徑。
首先是期待高維神明主動出手,讓玩家無法突破這層封印,或是在解析中給出解釋。
例如,玩家解析看向封印時,顯示這是正在研發,還未開放的副本。
或是其他解釋,只要解析中有說明,玩家就不會有任何懷疑。
高維神明隨意出手就能解決潛在問題。
第二種方法是在地球層面釋放破壞性武器,碾碎空間通道,但這只能防御一時,期間需要消耗巨額的能源支出。
待儲備能源耗盡,空間通道最終還是會從靈息世界延伸至現實世界。
第三個方案,打破對接兩個世界的空間源點,讓空間通道自行消散。
相比第一個方案和第二個方案中存在的不確定性。
第三個方案雖然過程艱難,源點附近必然駐扎了靈息世界最強悍的戰力,但至少有努力的空間。
思索中,1號執政官作出決定。
這就聯系正在游戲里的16號,讓他率領公會成員尋找靈息世界對接地球世界的空間源頭,試著對其進行破壞。
靈息世界,血奴地牢。
這是一個占地面積比足球場還要大上十倍的地底空間。
暗紅色霧氣在潮濕的空氣中翻涌,像是某種活物呼吸時吐出的濕潤空氣。
地牢墻壁由血肉砌成,表面爬滿暗紫色的血管狀紋路,有節奏地緩緩蠕動。
地牢的中心區域,是一片翻騰著濃稠猩紅液體的池子,咕嘟冒泡,不時浮上來幾塊尚未溶盡的生物骸骨。
池邊延伸出無數細長鐵鏈,每一條都刺入被抓捕的各族生靈體內,將它們釘在池畔,無法掙脫。
被關押在這里的,都是靈息跨界戰爭中抓捕來的生靈。
尖長的耳朵被鐵鉤撕裂,森白的獠牙被生生拔斷,粗壯的手臂僅剩下白骨……各族囚徒模樣凄慘。
所有囚徒早已被折磨得失去反抗意志,眼神空洞。
此時血池一角。
一道身影正目光呆滯地看著血池倒影中的自己。
血色中映出一張年輕蒼白的臉龐,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輪廓帶著未褪的青澀。
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道新添的擦傷,嘴角還殘留著干涸的血跡,凌亂的黑發垂在額前,發梢還在滴落暗紅水珠,落在池面激起細微漣漪。
他怔怔望著血水中搖晃的倒影,記憶卻如同一團漿糊。
努力回憶自己的身份,卻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只記得自己醒來時,出現在一個大坑里,爬起來就靜靜呆坐坑底,然后就被一群體格魁梧的身影帶到了一個新地方,被綁上了一個石臺。
在那里,他被全身束縛經歷了一系列漫長的檢查。
最終他被帶到了這里囚禁。
但他還是沒想明白,自己是誰,又在哪里,為什么會失去記憶。
唯一記得的只有程序性記憶,只記得奔跑、走路等一些基礎性生活常識。
但其他內容都已忘卻。
越是思考,便越是感到迷茫。
血息城。
超獸軍團駐地。
天空懸浮著無數體積龐大的戰爭巨獸,全身覆蓋著厚重的黑色鱗片,每一片的直徑都達到了五米,在陽光下閃爍冰冷光澤。
戰爭巨獸的附近,是一群身形矯健的飛翼怪物。
下方,形態各異的超獸遍布整個駐地。
此時高塔最頂層的幽暗環境中,靈息族八王之一的“血王”靜靜躺在血晶雕琢的石榻上。
通體暗紅的晶石,正隨著血王微弱的呼吸忽明忽暗的脈動。
年邁的王者身上只覆著一層薄如蟬翼的血色紗衣,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現出不健康的灰白色,布滿蛛網般的裂紋黑痕。
曾經如巖漿般流動的血液,如今只在心口處還殘留著些許微光。
他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輕叩著石榻邊緣,發出空洞的“嗒嗒”聲響。
石榻周圍環繞著十二根血肉燈柱,搖曳的暗紅色火焰將血王凹陷的面容映照得愈發陰森。
石榻下方,四方匯聚而來一小灘暗紅色液體正緩慢地滲入血王體內,為這位年邁垂死的王者,勉強續命。
此時,數道身影環繞血晶石榻站立。
他們低頭望著眼眸半闔,神色迷茫的血王,神色難掩憂愁。
為首的身影在仔細檢查了血王的身體情況后,沉聲道:
“血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現在我們的世界正在遭受入侵者的破壞,跨界戰爭暫且擱置,這就開始摘除血王的記憶囊,為更換新身體做準備。”
語罷,為首的身影抬頭看向左前方的一道身影:
“血蟲,去血奴地牢里挑選一具最純潔的軀體,只有血王歸來,我們才能快速組織起反抗入侵者的力量。”
被稱為血蟲的身影鄭重點頭,隨后轉身離去。
視線跟隨血蟲離開高塔,不多時便出現在血奴地牢。
推開門,刺鼻血腥味撲面。
但血蟲卻不受任何影響,面色如常地徑直往血池方向走去。
這里被稱為血奴血池。
是他們血池超獸軍團挑選新身體的場地。
能被關押在這里的,都是入侵其他世界的戰爭中,被精挑細選出來的異族戰士。
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身體相對純凈,可以用來充當族內高層替換使用的新身體。
所謂身體替換,是靈息族的一項巔峰技術。
指的是通過摘除本體里的記憶囊,替換到新的身體中,完成記憶覆蓋后的另類奪舍。
在這項技術誕生之前,靈息族也走過不少彎路。
早期的靈息族走的是基因編輯技術。
當時的靈息族希望通過基因編輯技術,能夠消除疾病、增強體能,讓族內戰士擁有在不同環境下作戰的強悍適應能力。
但這項技術在發展中,逐漸走向失控邊緣。
隨著技術快速發展,基因編輯的潛力遠超預期。
靈息族的不同實驗室、家族,甚至個人都開始自主改造。
這導致族內出現了嚴重的形態分化。
有的族人長出鰓或翅膀,有的族人長出觸手,有的甚至融合動植物基因。
基因技術蓬勃發展的背后,潛在危機已經埋下。
同一代人還好,到了下一代,形態上的顯著差異讓矛盾顯現。
再加上部分極端改造的個體與族人已經無法繁衍,出現了生殖層面的隔離,基因庫有了徹底割裂的趨勢。
這個時期,靈息族內演變出多個亞種,生理差異大到無法共存。
社會層面已經出現身份認同和戰爭危機。
還出現了純血派和進化派之間的意識形態對立。
其中純血派認為,基因編輯技術已經埋下靈息族內亂的種子,主張保持種族純凈。
進化派則是激進的基因改造者,認為舊形態應該被淘汰,基因編輯技術是靈息族走向強大的根基,不應該被放棄。
當時的純血派還占據主流,從立法限制到軍事鎮壓,但最終演變成基因戰爭。
這個時期也被稱為黑暗動蕩時代,靈息族走向近乎毀滅邊緣。
漫長的戰爭,最終是實力更為強大的進化派贏得勝利。
但問題仍然存在。
基因改造技術繼續升級,帶來的是進化派內部再次被分割成多個亞種派系。
可以預想到的未來,相似的問題還是會帶來一場浩劫戰爭。
于是,進化派的學者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到底該如何保留基因進化帶來的強大力量的同時,讓靈息族不會因為基因進化走向毀滅。
類似的問題,月蝕族也曾遇到過。
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月蝕族選擇的是放棄并封存技術,繼續以星網為發展核心。
但靈息族卻走出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靈息族高層認為,矛盾的核心問題并非生命形態上的不同,而是下一代在認知上的不同。
這是種族存續的終極問題。
當靈息族的肉體形態無法統一時,到底該用什么去判定什么是靈息族。
如果外形、能力、甚至生殖方式都不同,族群的認同基礎又是什么?
答案最終轉向意識形態,靈息族的學者認為,唯有記憶和思維才是延續文明的根基。
那么,如何讓新生代認同這份共同的記憶又成了問題。
順著這個問題,靈息族的學者想到了一個近乎所有種族都會考慮到的問題。
那就是永生。
如果老一輩始終存在,那么新生代的思潮再怎么改變,都會在老一輩的引導下團結。
反復摸索中,記憶囊技術就此誕生。
所謂記憶囊,并非只存儲記憶,還保留了一套神經對接系統和生殖功能器官。
這是基因改造過程中唯一不會被破壞的核心。
有了記憶囊,靈息族可以剝離形態上的差異,使用流水線生產的仿生身體,消除基因分歧。
這項技術登場后,判斷同族的標準就是記憶囊。
其他都只是被使用的道具,包括身體。
這項技術還讓靈息族擁有了近乎永生的可能性。
細胞凋亡、肉體衰竭,這都不再是問題,只需要更換一具軀體就能延續生命。
這項技術發展至今日,肉體的選擇不再局限于仿生身體,那些擁有純凈軀體的異族也是靈息族更換軀體的對象。
完成替換后,靈息族的戰士還能掌握有異族的部分能力。
而這次血蟲到來,正是為了給血王挑選出一具新的身體,讓血王的生命得以延續。
當它來到血池附近,一名值守的戰士當即起身奔來。
與守衛對接頭發觸須后,血蟲知曉了血池里最優秀的軀體是哪一具。
不多時,它來到一名面色呆滯的少年跟前站定。
伸手抓住少年黑色的頭發,將其舉至跟前,像是觸須的頭發伸長,纏繞在少年的各個部位。
“好純凈的身體!”
只是短暫感知,血蟲便面露喜色。
雖然無法分析出這個異族少年身體的具體情況怎樣,但僅是血液的純度便超越了他已知的任何族群。
他當即拽著少年的頭發折返。
期間少年始終面色呆滯,好似丟了魂魄般,沒有任何反應。
待血蟲回歸高塔,記憶囊移植手術開啟。
將少年交給戰爭祭祀血圖后,血圖拖著少年穿過幽暗回廊,最終停在一座血肉交織的腔室。
這里的墻壁由蠕動的血管網絡構成,脈搏般跳動的紅光隨著節奏閃爍明滅。
手術臺并非金屬,而是一張活體組織,蒼白肉質平臺延伸出神經束,如觸手般等待連接。
空氣中彌漫著甜腥味,像是腐敗的蜜。
血圖將少年送上手術臺,肉質平臺隨之蠕動起來,神經束纏繞住少年的四肢,將其固定成“大”字形。
在少年右側,平躺著面容蒼老的血王。
在血圖的操控下,天板上降下三根螺旋狀骨鉆,尖端閃爍著高頻振蕩的血光。
第一根鉆頭刺向少年后頸,皮膚頓時裂開,露出白色頸椎。
第二根精準旋入脊椎第三節,切開一道微型艙門,這是存放記憶囊的區域。
第三根釋放觸須,刺向血王,如蛛網般包裹住血王的記憶囊,輕柔剝離。
手術過程十分復雜,持續了五小時。
當手術結束,血王的軀體已經癱軟,生命力徹底枯竭。
天板上的血光消散,血圖看向血王,沉聲道:
“王座,醒來。”
此時血王的記憶囊已經被置入少年敞開的脊椎艙內。
伴隨血圖的呼喚,記憶囊表面延伸出來的神經束,如饑渴的根須瞬間在少年體內蔓延扎根。
少年的身體劇烈抽搐,陡然睜開。
瞳孔頓時擴張至極限,虹膜浮現出與血蟲相同的暗紅色裂紋。
皮膚下血管凸起,卻不是青藍色,而是逐漸染上記憶囊表面的血色紋理。
突然,手術臺下方伸出數十條臍帶般的導管,刺入少年腹部,開始同步置換體液。
暗紅色舊血被抽出,替換成封存的靈息之血。
這類液體就像是玩家使用的營養液。
這時候被改造的少年就像是一臺游戲倉,或是機甲。
記憶囊才是主體,靈息之血是主體的養分來源。
當最后一絲原生血液被替換完畢,少年的手指猛然蜷曲。
他緩緩坐起,脖頸以非人的角度后仰,發出一連串頸椎復位的咔嗒聲。
睜眼時,眸底已無呆滯,臉上浮現一抹疑惑。
無數記憶片段如潮水般涌來,他陷入回憶之中。
“我是……血王。”
就好像是丟失的記憶重新回歸,少年認識了自己。
他是血王,是靈息族的超獸軍團的八王之一,是站在這個世界巔峰的靈息王座。
“我……回來了。”
話音落下,站在身旁的血圖等戰爭祭祀紛紛跪下:
“恭迎王座,戰爭在即,請帶領我們光復故土。”
“戰爭?”
“戰爭已經開啟,強大的邪惡入侵者正在我們的領土上肆虐,已經有多座城市失守,普通戰士根本無力與他們抗衡,唯有我們超獸軍團的力量才能與其一戰。”
“超獸軍團?”
低喃間,血王的記憶囊自動激活,對應的記憶在腦海中涌現。
超獸軍團是黑暗動蕩時代結束后的產物,是和記憶囊技術并肩的超級技術之一。
記憶囊技術普及后,靈息族獲得近乎永恒的意識延續,但戰斗能力卻大幅倒退。
每次更換新軀體,原先的強化基因、變異器官都會丟失。
靈息族原本的戰斗力提升,依賴于基因改造的層層迭加。
過程就像鍛造一柄神劍,每一次基因編輯都是適配自己戰斗風格的淬火。
這都是通過一次次實戰加上技術升級打磨出來的戰力。
最終形成的戰斗軀體,是千錘百煉的成果。
記憶囊解決的是族群認知上哲學本質問題,讓族群變得更加團結。
卻無法解決“如何提高戰斗力”的問題。
當時有學者根據這些問題,提出了一個發展概念:既然軀殼無法永生,那就讓戰斗形態獨立于肉體之外。
在這個概念基礎上,靈息族科學家從記憶囊的神經對接系統中獲得靈感,開發出超獸武裝,也就是共生武裝戰力體系。
這是一種概念上類似機甲的武器系統。
機械科技層面創造的各種類型機甲武裝,可以賦予戰士強大的力量、速度、防御力,還能配備各種火力系統。
而靈息族研發的超獸,是生物技術創造的生物機甲。
它獨立于記憶囊,是專門為戰爭服務的特殊武器。
超獸平時休眠于特殊容器中,戰時通過記憶囊的神經連接操控。
只要超獸不死,內部操控的靈息戰士始終安全。
而對超獸的生命形態修改不存在任何限制,也不用擔心種族認同上的問題,一切改造都向更強看齊。
每一只頂尖超獸,都經歷了無數次改造,是攝取戰爭經驗塑造出來的超級武器。
真正做到了早期學者提出的概念:讓戰斗獨立于肉體之外。
從文明近乎毀滅,到重生。
靈息族終于走出了一條他們眼里近乎完美的成長道路。
而掠奪戰爭,是靈息文明的養分來源。
靈息族并非天生的掠奪者,翻看歷史可以發現,基因技術起源自醫療服務。
但基因技術的發展,卻將靈息文明推向了殘酷的掠奪戰爭。
靈記憶囊技術帶來了近乎永生的壽命,卻也帶來了兩個致命問題。
首先是人口只增不減,沒有自然死亡,新生代仍在不斷誕生,族群的規模呈指數級膨脹。
早期也有過計劃生育,試圖通過管制手段削減人口增長速度,防止世界走向資源枯竭狀態。
然而人口的增長無法避免,除非徹底放棄生育。
這個想法在當時盛行。
有不少靈息族人認為,唯有通過手術方式解決人口增長問題,只有這樣才能遏制資源枯竭的速度。
但這個想法遭到不少靈息族學者的反對。
他們認為,靈息族放棄生育的想法是在扼殺未來。
假設有那么一天,當入侵戰爭到來,人口大幅度減少,沒有了生育能力就意味著戰士死一個少一個,將失去有生力量持續補充。
固定的人口,將在災難面前出現無法挽回的下跌趨勢。
到底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族內學者提出了三個方案。
第一個方案是保留部分生育人口。
但這個方案根本沒法實際應用到社會層面。
方案提出后,遭到了民眾的強烈反對,認為這是非常不公平的方案。
憑什么別人可以生育,自己不行。
區別對待就意味著社會出現撕裂,當年的黑暗動蕩時代歷歷在目,最終這個方案被放棄。
第二個方案是,進行可控的生育手術。
需要時可以解封,不需要時管制。
但這個方案仍是理論可行,但具體實施起來面臨重重困難。
最先出現的就是地下黑市,可以幫助民眾私自解封生育能力,高壓管制,帶來的仍是社會動蕩問題。
這個階段,資源需求仍在暴漲,每個靈息族個體都需要資源補喂。
于是,最終解決方案登場:掠奪戰爭。
掠奪戰爭意味著取之不盡的資源財富,可以培養數不盡的族人。
人口的增長,將繼續轉化為戰力,用于掠奪更多的資源財富。
其次,人口的指數級增長也可以通過戰爭去消耗。
這條道路注定充斥殺戮與毀滅,卻也從根本上解決了靈息族的困境。
為了合理化戰爭,靈息族的高層構建了一套黑暗哲學。
弱肉強食是最基礎的生存法則。
我們是掠奪者,被掠奪的異族勢力皆是土地上等待屠戮的牛羊,是我們成長的養分。
唯有靈息族配得上永恒,其他再優秀的種族也只是臨時的容器。
就此,靈息族走上了一條依賴戰爭延續文明的道路。
這無疑是一條飲鴆止渴的發展路線,好似無法停止的循環。
掠奪帶來的資源刺激更快的人口增長,而更多人口需要更龐大的資源來喂養。
每一次勝利,都在加速下一次戰爭的到來。
為了靈息族的未來,他們選擇成為跨界掠奪勢力,將戰火燃向其他世界。
人口增長、技術增長、資源增長……靈息族徹底掙脫困境,走向正向循環的成長道路。
靈息族的輝煌時代也就此降臨。
通過掠奪戰爭,靈息文明的發展超越歷代先祖,鑄就了今日的輝煌。
記憶如同沉在湖底的泥沙,隨著想法的涌現,不斷翻涌上來。
神色迷茫的血王逐漸明白了一切。
回過神來,他看向站在身邊的戰爭祭祀,沉聲點頭:
“召集超獸戰士,我將率領你們屠戮禍端。”
一小時后,血王站在高塔上,俯瞰下方。
百萬超獸的猩紅復眼在黑暗中亮起,如地獄繁星。
血王在這時猛然握拳,頓時下方百萬超獸的生物裝甲同時展開,骨刺突起,生體炮充能。
“這是從未有過的恥辱,我們的世界遭到了外來勢力的入侵,身為超獸軍團的一員,是時候履行你們的職責,洗刷榮譽污點。”
語罷,血王暗紅色的眼眸裂開,血光從裂紋中顯現。
“用你們的力量,撕碎他們的防線。”
頓時下方百萬超獸摩擦利爪。
“用你們的牙齒,啃食他們的血肉。”
下方傳來密集的咬合聲。
“將他們的領袖釘在血池底部,成為我們的養分。”
百萬超獸同時咆哮,氣血轟鳴,聲浪震碎云層。
“記住,你們不是士兵,不是軍隊……你們是背負榮耀的災禍,是瘟疫,是不可阻擋的毀滅浪潮!”
“你們生來就是為了踐踏異族生命,你們的腳步就是末日侵襲的方向。”
“現在。”
血王張開雙臂,下方高塔崩解。
盤踞在高塔內部的龐大身影,顯露猙獰。
這是一具有著類人的形態,體積如山岳般龐大,每一寸皮膚都覆蓋著活體生物裝甲,縫隙間流淌著熔巖般的金色血光,身上遍布土黃色骨刺。
他也是血王駕馭的超獸:終焉巨獸。
終焉巨獸的頭顱在這時裂開,露出無數蠕動的血色神經索,如同綻放的血色朵。
每一根神經索的末端都鑲嵌著一顆復眼,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凝視整個世界。
血王的身體懸浮而起,暗紅長袍在風中粉碎。
巨獸裂開的頭顱猛然前探,神經索如同饑渴的蛇群,瞬間纏繞住血王,將其拖拽進頭顱內。
頭顱閉合,血王體內的記憶囊跟著激活,神經線條順著毛孔透出體外,與終焉巨獸的神經索對接。
武裝模式在數秒間完成。
血王操控下的終焉巨獸抬起龐大的骨刃,遙指入侵勢力肆虐的方向。
“跟隨我的腳步,碾碎一切敵人。”
下方響起無數超獸的吼聲,超獸軍團向血王所指的方向奔流出駐地,向異族肆虐的方向席卷。
駐地外。
數十名靈息族戰士被鎖鏈禁錮,跪倒在地上。
他們身上銀白色的生物戰甲早已破碎,裸露的皮膚上滿是血痕,這是對背棄城市者懲罰。
戰爭開啟前,也將用它們的鮮血祭旗。
就在這時,天空忽然暗了下來。
被囚禁的靈息戰士紛紛抬頭,神色變得驚恐。
瞳孔中倒映出遮天蔽日的龐大陰影。
終焉巨獸如墜落的山岳般從天而降,足爪撕裂空氣,帶著氣血轟鳴重重踏下。
“你們該死!”
轟!!!
巨爪落地時產生的沖擊波將方圓數百米碎石震成齏粉。
當終焉巨獸緩緩抬足時,地面只余下一片猩紅色。
血王冰冷的聲音通過終焉巨獸的共鳴腔傳遍大地:
“這就是懦弱者的結局。”
就在這時,多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挑戰者提示:擊殺靈息戰士,獲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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