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宇翔啞然,這確實是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他甚至安排人專門跟蹤過馬陸,想看看馬陸離開學校后會去哪兒。
但結果不管安排多少跟蹤者,最終都會被馬陸給甩掉,甚至有人看到馬校長往樹后一站,過了五分鐘還不見人出來。
跟蹤者感覺不太對勁,繞過去一看,才發現馬陸已經不見了。
光天化日的發生這種事情,簡直就跟鬧了鬼一樣。
不過一個多月過去名俠還是查出了不少東西的,至少確定了新都的諸多勢力中沒有哪家和馬陸有關。
羅宇翔私下里猜測馬陸可能與那些西洋人有一定的聯系,但他也沒找到證據。
而且就算兩者真有關名俠也不怕,那些西洋人的勢力范圍主要集中在沿海一帶,幾乎不怎么往內陸深入,他們的手還伸不到平城來。
“切,馬校長還真是像傳聞中一樣威武霸氣呢,不過今晚之后,我很好奇你還能不能保持得住這幅囂張姿態。”
羅宇翔一邊說著一邊掏出煙盒,從里面抽了根叼在嘴上,他先向曹幼儀打了個招呼。
“曹教員,像你這樣優秀的教育人才留在厚德實在太屈才了,俠隱正好還缺一位教務處處長,我只是暫代,這個位置我真正屬意的人還是你。
“只要你愿意來,俠隱隨時敞開大門歡迎。”
曹幼儀搖了搖頭,“多謝羅公子的好意,但我不會離開厚德的。”
羅宇翔也不介意,又轉頭看向呂盈盈,沖她吐出一口香煙,這動作多少有些輕佻。
“你又是哪家的小姐,我感覺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
“哦,這位是隆昌商會呂會長的千金呂盈盈。”
平城日報的副總編今晚也來了,不過和宴會廳里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相比他的身份有點不太夠看,所以被安排在靠近大門的位置。
好不容易抓到了個表現的機會,聞言忙為羅宇翔介紹道。
“隆昌商會?哦,我想起來了,去年三月份秘書長家的小女兒舉辦成人禮,呂記者是不是也去了……”
呂盈盈甜甜一笑,“去年三月我還在國外,羅公子認錯人了吧。”
羅宇翔還想再多說兩句,卻見馬陸也從懷里摸出一根香煙,比他手上的這根大了好幾圈,尾部還摻著金箔,一看就是高檔貨。
這是哈曼德香煙廠為了慶祝雙方之前的合作送的限量款雪茄。
和這根雪茄一比,羅宇翔嘴里叼著的香煙頓時就不香了。
而且之后他還看到呂盈盈親自湊上去為馬陸剪掉雪茄的腳部,點上。
馬陸抽了一口,吐在羅宇翔的臉上,不耐煩道,“你的廢話說完了嗎,我是你老子請來赴宴的,不是來聽你回憶童年。”
羅宇翔被香煙嗆得說不出話來,怒視著馬陸,不過這時候羅相石的聲音從宴會廳里傳來。
“宇翔,請馬校長他們進來吧。”
羅宇翔冷哼了一聲,有些不情愿的退后半步做了個請的手勢。
而等馬陸走進宴會廳,他用最快的速度扔掉了手上那半截沒抽完的香煙。
馬陸也算是最近平城的風云人物了,可進入宴會廳和他主動打招呼的人卻稀稀拉拉的。
顯然今晚的賓客都已經提前得到了一些消息。
馬陸和幾個商業伙伴簡單寒暄了幾句,就見一個頭發半白長相儒雅的中年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向他走了過來。
在馬陸打量羅相石的時候,羅相石也在觀察馬陸。
雖然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可實際上之前已經打過不少次交道了。
名俠集團一直沒在厚德身上占到什么便宜,不過羅相石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他對馬陸越來越了解了。
這個年輕人和一般學校的校長不同,他的作風強硬霸道,專斷獨行,相比起文化人,更像是軍閥。
今天見到正主也加深了他的這一印象。
不過羅相石活了半輩子,見過的人多了,無論什么樣的對手他都有辦法對付,面上不動聲色,再次開口道。
“小兒之前還與我說,馬校長與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今晚怕是不會到了,但是我卻知道像馬校長這樣的英雄豪杰,只要收到請帖,不可能不來的。”
“羅老板過獎了,我其實還是挺擔心羅老板你在宴會廳埋伏幾十名刀斧手,等我進來的時候一擁而上宰了我的。
“所以我讓我的學生們提前過來,在對面的梅花劇院等著,羅老板應該不會生氣吧。”
馬陸和羅相石一邊握手一邊道。
“馬校長說笑了。”
“我沒說笑。”馬陸正色道,“名俠集團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騷擾我的學校,還和厚德前任校長曹金華之死有著脫不開的干系,我這個現任校長自然也得小心點了。”
在場眾賓客都沒想到馬陸這么直接,還沒落座就率先發難。
羅相石神色平靜,“曹校長之死是整個教育界的損失,初聞噩耗我也很是心痛,但他是死在災厄帶中的。
“馬校長也是符師,當知清理災厄帶的兇險,這也是吾輩中人為世人敬仰的原因。”
“一碼歸一碼,”馬陸搖頭,“符師會遇到危險不假,但是曹校長死的明顯不同尋常,他是因為得到了錯誤情報才進入一個本身并不適合他清理的災厄帶。”
“九龍儀的情報并非一直準確,偶有誤差也屬正常,這也只能說明曹校長的運氣不是太好。”
“曹校長的運氣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已經請朋友調查這件事情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丑話說在前面,我馬某人是一定不會放過兇手的。”
馬陸和羅相石的這番針鋒相對,讓周圍的賓客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火藥味。
而曹幼儀更是在暗處握緊了拳頭。
她沒有向馬陸提起過給曹金華報仇的事情,并不代表她已經忘記了這段血海深仇。
只是因為她一直以學校為重,心知當時的厚德不是名俠的對手,不愿意讓馬陸這個校長難做,也不想將全校師生置于險地。
曹幼儀甚至考慮等學校步入正軌后,自己孤身南下,去新都復仇。
不過現在,她忽然發現自己原來并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