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滅世歸源!”
阿斯那張開雙臂,立于虛空,朝著四面八方仰天長嘯起來。
驀然間他的頭頂開始浮現一道粗壯的紫色光柱。
轟隆,紫色光柱驀然炸開!
以光柱為原點,浩蕩邪光橫掃八方,于星路之上橫沖直撞起來。
無盡的滅世邪光瞬間便淹沒了上百個界域,幾乎是眨眼間,所有被邪光掠過的界域全部一個個崩碎,化為齏粉。
無數生靈甚至都不知發生了什么變故,便在驚慌當中死去。
他們身上包括界域當中蘊藏的靈性力量則全部被紫色邪光吸納一空。
與此同時,一條條細小的大道光河開始浮現在星路之上,宛如網絡一般開始不斷延伸,朝著無窮遠處飛速蔓延開來。
陡然爆發,在吸納了上百界域的靈性力量之后,滅世邪光仿佛得到了正反饋一般,開始了自我加強,它開始變得比之前更加強大,以更加強猛勁霸的力量朝著遠方掠去。
于阿斯那身前身后,紫色邪光宛如雞卵一般不斷膨脹,轉眼間世界便轉換了顏色。
邪光一掃,轉眼間不知有著多少大大小小的界域被毀滅在恐怖的邪光之下。
無論界域大小,在恐怖紫色邪光的掃掠下它們皆是只有同樣的下場,被吸取掉全部靈性而枯萎,隨即被紫色邪光當中蘊藏的毀滅力量輕易擊潰。
因為吸收了道皇等人之靈韻,阿斯那如今的滅世歸源邪光竟是具有了宙宇道果之特質。
它便是極致的速度,以及掃掠空間的能力。
這種力量在阿斯那彼岸本質的加持下顯然變得更加恐怖。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更加的得心應手起來。
在摧毀了一個又一個界域之后,很快,一個偌大的世界便出現在了紫色邪光的前方必經之路上。
它便是,尊魔界。
沉寂無數萬年之久的天魔殿驀然間亮起了猩紅的黑光,無盡魔氣被其四面八方以及虛空之地汲取而來。
如同匹練般的魔氣化作滔天浪潮,開始沖天而起,于尊魔界天際凝結編織成一個巨大的黑網。
這道網絡瘋狂膨脹,眨眼間黑網便在無盡魔氣的瘋狂填充下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繭子,將整個尊魔界籠罩在內。
此刻,刺耳的鐘聲于尊魔界頂峰敲響,無數高手掠向高空,神色驚懼的望著自發運轉的大自在天魔陣,不知發生了什么。
“不是滅界之危大陣絕不會自動啟動,到底發生了何種變故讓大陣守護陣靈自發運轉?”
“血海魔君大人,如此驚變,魔皇大人為何還未現身?”
一名天君身形一閃,卻是來到了高天之上,與一名年紀老邁的血袍老者并肩而立。
此名天君氣機間隱約有著一絲不協調之處,好似身有隱疾,不是之前被易塵嫌棄身上沒有深紅點而刻意放過的怒濤魔君還能是何人?
當日易塵為了不徹底得罪太多俯瞰諸天勢力,便給了魔皇幾分薄面,只是將怒濤魔君打成重傷,并未要其性命,為了安心養傷,怒濤魔君特意搬回到尊魔界洞府內開始溫養自己功體起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尊魔界竟然會發生如此驚變。
血袍老者便是尊魔界的底蘊之一,血海魔君。
作為一名壽元無多的老牌天君,血海魔君在尊魔界輩分極高,他終日棲身在天魔宮地底以秘法延緩生機流逝,今日劇變卻是將他也驚醒出關。
瞥了一眼身邊的怒濤魔君,血海魔君微微搖了搖頭,他漠聲道:“魔皇大人此刻并不在尊魔界,怒濤魔君你去主持大陣,相助本座一臂之力,吾去探探前方那滅世之光的跟腳。”
“血海魔君大人,要不還是您去主持大陣,吾去查探一番吧。”
怒濤魔君心中一暖,已然明悟了面前老者的維護之意。
“你重傷未愈,和本座相爭什么,莫要聒噪。”
“本座的血河道果和魔影道果早已圓滿,可幻化無數分身,只要分身沒有全部滅亡吾便可金蟬脫殼再度轉移神魂,大不了損失些修為罷了。”
“你速速去主持大陣,以大陣之力相助本座,吾去那邪光內部探探此間虛實。”
在血河魔君的磅礴神念之下,混亂的尊魔界很快便安定下來,諸多高手雖然心中不解到底遭遇了何等危劫,但是還是紛紛各司其位,入主大陣節點,使得尊魔界的大自在天魔陣威能倍增。
見怒濤魔君以及諸多高手入主大陣之后,此刻,血海魔君這才瞥了一眼天外,稍稍放下心來,他隨即單足一頓,身化虹光來到了星路之上,奇異的是在其立身原地,他身上的黑色影子卻是留在了原地巍然不動。
“哼,讓本座瞧瞧到底是何等災劫如此驚人,竟然可以讓陣靈感到有滅頂之危。”
“天無情!地無法!魔道逆征!”
血袍老者面色漠然,大手一翻,一柄血色長劍當即浮現在他的手掌當中。
此刻,一股浩蕩魔氣加持到他的身上,得大自在天魔陣的加持,此刻血海魔君從未感覺到自己如此強大過。
甚至他感覺就連多年未有寸進的境界也開始有些微微松動,迎著遠方出現的一點紫光,血海魔君一捶胸膛,身形驟然化作無數密密麻麻的重疊身影,開始朝著紫色邪光浪潮橫擊而來!
“殺!”
紫色光河浪花一卷,甫一接觸,血海魔君便面色大變。
唯有親身經歷才能感受到這詭異邪光的可怕。
浪潮一卷,血海魔君化身的萬千身影竟是全部被邪光吞沒。
作為比怒濤魔君還要強大許多的強大老牌天君級高手,血海魔君竟然未能稍稍阻止一下面前紫色邪光長河的腳步。
浪花一陣咕隆,紫色邪光依舊滾滾向前,在靈性力量的指引下開始朝著尊魔界浩蕩奔去。
與此同時,怒濤魔君神色驚懼的望著地面血海魔君所留的那道黑影開始崩解,這一幕看得他簡直想要轉身就跑!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血海魔君的可怕,就連魔皇都對血海魔君的道果神通贊嘆不已,要知道血海魔君留在原地的那道影子可是他復活的依仗。
可是——魔影神通竟然失效了。
血海魔君無數分身瞬間崩滅,魔影神通也是失效,分崩離析。
這股力量之可怕簡直讓人心驚膽寒。
血海魔君不知道的是,在煉化了佛皇靈韻之后,在因果之道的加持下就連幽魅之主所有分身都被一招斬盡,更不要說血海魔君還未曾成就俯瞰諸天之境了。
此刻,怒濤魔君心中竟是涌現出了幾分去意,他緊扣著手中一枚金色令符,臉色變幻不定。
就在他心中猶疑之際,紫色邪光長河轉瞬即至!
這一刻,他不用再猶豫了。
因為就在紫色邪光長河接近尊魔界上空之時,一切空間之力全部被封禁。
紫色光影在怒濤魔君眼底不斷放大!
在紫色邪光的沖刷之下,堅持了數個呼吸后,尊魔界無數萬年花費諸多資源維護的大自在天魔陣便宣告被破,邪光一卷,名震宇宙海多年的尊魔界便成為了歷史的塵埃。
在吞噬了尊魔界的所有靈性力量之后,紫色邪光愈發浩瀚深沉起來。
同樣的劇本也發生在尊佛界。
作為佛門祖庭,尊佛界的表現并未比尊魔界表現得優秀到哪去,無非是多堅持了幾個呼吸而已,隨即無數明妃天女、高僧佛陀一朝入滅。
因為易塵被突如其來的詭異紅宅帶走,萬青瑤乘坐飛舟,正欲趕往尊道界尋求自己父親幫助,在視線當中紫光一閃后,她心中一寒,當即失去了所有意識,
紫色邪光浪潮吞噬一切,毀滅一切,很快,它繼續朝著青蓮尊道界進發。
隨著它的不斷吞噬,阿斯那烙印諸天大道的進程也陡然加快!
穩扎穩打,先將后方鞏固,烙印諸天大道,這便是阿斯那如今的戰略。
在滅了青蓮尊道界后,早已積蓄了無盡毀滅靈能的紫色邪光開始朝著宇宙海東半部席卷而去。
其間首當其沖之地,便是幽藍星路。
也是易塵將靈霞界隱匿的虛空之地所在。
阿斯那如此大的動作自然瞞不過易塵如今的耳目。
他之前不過是以為厄爾斯托這位彼岸修士留下的陰府才是腹心之患,其余不過是芥蘚之疾,哪里會料到自己這才消遣多久,外邊就被人捅出這么大的簍子。
家都快要被人偷了。
“戟子,別尼瑪吞了,就是你丫磨磨唧唧的,現在跟老子去砍人!”
易塵望著被戟子吞得只剩下半拉柯基的陰府,大手一攝,當即將陰府牽引進入引力空間之內,隨后身形化為粒子風暴,穿梭空間而去。
紫色邪光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就在它足履幽藍星道,深紅帝皇所在區域之時,卻是罕見的頓了一頓。
此刻,一名身材雄魁的道人黑著臉手提一桿黑色圣戟,自遠方浮現!
他大意了!
阿斯那這個老畢登,來騙,來偷襲他義成子這個二十來歲的小同志,簡直臭不要臉!
此刻易塵怒不可遏!
他圣功登極,上半身道袍竟是當場炸碎,化作飛灰,露出雄壯無比的上半身。
那肌肉之間形成的紋路簡直就是力量的化身,充斥著一股驚人的視覺沖擊力!
“阿斯那,臥槽你媽!”
“滾出來見我!”
道人面色猙獰,一戟揮出!
戟出萬尺浪,恐怖極元猛然膨脹,開始朝著紫色邪光浪潮惡狠狠的沖撞而去。
與此同時,易塵周身開始綻放出無盡白光,開始順著星路宛如瘟疫一般蔓延,這是傳銷做夢都想得到的恐怖裂變能力。
極元,邪光,鳴戰響!
武神,彼岸,險交鋒!
一方是吞噬了半座宇宙海,積累了無盡勢能的滅世歸源邪光,一方則是真功登極,達到了三十一重境界的深紅帝皇,懾世純陽義成子。
如此敵手,易塵能否相抗?
絕對可以,輕易可以吔!
易塵神魄暴漲,眨眼間便攀升到了一種整座幽藍星路頂尖高手都可以抬首望見的地步。
這是一尊巨大無比的道人,當空一戟,宛如斬龍一般直接將紫色邪光浪潮的狗頭給剁了下來。
遙遠之地。
阿斯那嘴角一抽,見到此景他不禁為自己之前小心謹慎的舉動而感到萬分慶幸。
好在,他如今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阿斯那望著面前的一個恒遠紫晶空間,他不禁滿意的點點頭。
此物便是他突破彼岸之境后,剛才以無數毀滅生靈掠奪來的力量煉制的最新恒器——永恒國度!
以天地神橋為基礎煉制的永恒國度乃是阿斯那如今手頭最為珍貴的一件寶物,早在陰陸之時他便已經想好。
此物攻防一體,妙用無窮。
只待萬靈歸位便可發揮出此件恒器的無盡威能。
透過透明的不朽紫晶薄壁,依稀可以見到密密麻麻的虛幻身影跪伏于地,神色虔誠的念誦著“禮贊四極穹宇大黑天無上圣帝阿斯那陛下。”
在虔誠的誦念聲中,一股股精神力量彌漫而出,被阿斯那吸收進入體內,使其氣勢再度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也罷,吾也是時候和義成子做一個了斷了。”
阿斯那神色一斂,身化虹光,竟是立于永恒國度前方,開始朝著星路之上那名頂天立地的恐怖道人影像所在方位穿梭空間而來。
深深的打量了易塵一眼,阿斯那這才展顏笑道:
“義成子道友之才情,真是讓本座汗顏啊。”
“如今整座宇宙海,唯有吾與道兄方算是英雄,道皇佛皇算是半個,余者皆不過爾爾罷了。”
“不知.”
“你嗎死了,阿斯那。”易塵當即打斷了面前之人的套近乎,他的目光也是死死的盯住面前之人。
剛才他略一感應,發現自己關心之人倒是還好,只不過他義成子之前蹬了三年的一輛車被人給拆了。
草踏馬的,這車要拆也是只有他義成子能拆,阿斯那拆了算什么回事。
而且易塵心中對自己這臺車車況還是比較滿意的。
首先是車大燈很亮,排氣管也沒有積碳,發動機聲音更是清亮優雅.
雖然這車他義成子并不打算開了,打算扔了報廢,但是你阿斯那給拆了可就撈過界了。
更何況,阿斯那還曾經三番兩次和他義成子過不去,誰踏馬要和他論英雄?
“道兄為何如此粗魯?如今局面,整座宇宙海唯有吾與道兄兩人可以并立,道兄無需再以粗魯面貌示人了。”阿斯那眉頭一皺,心中對于易塵的粗鄙之語已經大感不悅起來。
“哦,那貧道換個說法。”
“阿斯那,你嗎死了,但是你嗎其實并不真的死去,只存在貧道說話的那一刻是真死了。”
“現在你嗎又死了。”
“貧道這樣說你會不會心里好受點。”
易塵面色猙獰,早已化身黑洞神兵的戟子不知何時已被他高高舉起!
望著面前的雄魁道人,阿斯那嘴角抽搐,此刻他終于確定了一個事實。
義成子這廝并沒有裝,素質是真的差!
沒有絲毫大修士該有的體面。
“呱,給老子死來!”
“阿斯那,今天老子就要把你轟殺至渣啊!”
沒有過多言語,易塵一聲怪叫,竟是掄起圣戟朝著阿斯那的永恒國度砍去。
這逼玩意里面萬靈身影簡直就是人山人海!看得易塵火大!
這也太城市化了!